第2章 无标题

作者:botasiki
更新时间:2015-04-07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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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5-4-9 09:13 编辑





院子里的紫阳花开了,四片细小花瓣组成的绣球在绿叶丛中花团锦簇,乳白和浅紫的花球让她联想到蛋糕上的裱花,因而空气里也不知不觉飘散起奶油香味来。

每周三到五主日学校都有授课,她会去,还蛮好玩的:和同龄人在一起,享受老师的夸奖和同龄人羡慕的目光——玲是很强的,对于有着三个博士学位的玲来说,那些小儿科的题目简直像是过家家酒一般简单。不过正因为如此,那里充其量也就是可有可无的好玩那种程度,早上她正准备出门前被院子里的漂亮花朵吸引,主日学校的课程也就随之被抛诸脑后。


约修亚在她驻足观赏一团团绣球花有段时间后出现,见到本应该去上课的玲出现在院子里,他稍微愣了下,随即恢复了平时温和淡然的样子。女孩往屋子折角处的阴影躲了躲,松了口气,庆幸回来的不是另个栗色长发的监护人。

一直绷紧神经会很累,在某个和煦的、开着窗的屋里微微带有洛连特雾水的清晨,半梦半醒的她听见木制门扉被某个人推动,传来吱呀的声响。‘还在睡吗……反正是休息日,睡下懒觉也没问题吧。’——那个人轻声自言自语后,把门又带上了。差不多就是在朦朦胧胧又进入梦乡的时刻,她发现其实可以不用过得那么疲累的——外面还有艾丝蒂尔,有约修亚,沉沉地睡过去应该也没有关系。

自己第一次这么觉得。

琴弦绷断后再想接上就很难,玲想现在大约就是处在这样的状况,都懈怠到连别人距离自己只有十几步之遥都难以察觉的地步。她对约修亚抱怨,黑发青年却笑吟吟地从纸袋里取出一只小面包递给她:“不是挺好的吗。”,他说。

好什么呐。她白了边上的人一眼,咬了口手里的面包,注意力很快被里面的奶黄馅料吸引。


“新品吗?”

“是啊,回来时候看到好多人在买,尝了下挺好吃的就买了几个,你觉得怎样?”

“嗯,很好吃哦。”

“这样。”

瞥眼看看倚着栏杆的约修亚,自己能吃半天的面包他两三口就咽到了肚子里。

“……别对艾丝蒂尔说哦。”

“什么?”

“我今天没去上课的事情。”

“知道了。”


虽然明白艾丝蒂尔对自己“死缠烂打”都是出于关心,也很感动啦…但有些时候果然还是会觉得麻烦,这方面约修亚就好说话很多,玲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曾经是同僚的约修亚应该再明白不过。当然,两人都没有将过去对太阳过多地诉说过,那些是只埋葬在心底就足够的东西。

现有的事物已经足够完满了,没有必要去特意给它加上瑕疵。


试吃面包很快就吃完了(给艾丝蒂尔留了两个),进到屋里去之前,约修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递给玲一封信。茶褐色的信封,寄信地址是蔡斯,封口敲了中央工房纹样的封蜡。

约修亚识趣地回了里屋,留她一个人在紫阳花丛旁。手边没有拆信刀,玲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该说不愧是从工房都市寄来的信件,连纸张似乎都带着机油的气味。

嘛,错觉。

信纸上是娟秀的钢笔字迹,不曾见过,但即便不用看署名也能一眼知晓信的主人是谁……若不是这封信的话,她已经把她忘记的差不多了。真是抱歉,但玲的确不愿去回想起来,那有着一头灿烂金发和湛蓝眼眸,以及本人并未察觉到的,不输于艾丝蒂尔的耀眼光芒。

不想读下去,目光却被笔迹牵着往下走,和艾丝蒂尔那种风风火火的强硬做法不同,她要温和许多,不喜欢的话就绝不勉强,就连遣词用句都是一如她的风格……玲回想起在那神父搞出来的影之国与修女对峙时的情景,自己或许也对别人的哭泣感到很棘手。真是的,明明这样才更狡猾啊。


——“但是…我会等你的。等你们三个人一起回到利贝尔。”


耳边响起她软软糯糯,却又隐藏着坚强的声音,那家伙的音容笑貌也都还清清楚楚地印刻在脑海中。天才什么的,有时也很令人困扰。

……所以,她是一直一直等待到现在吗。

真是个笨蛋啊。


玲叹口气,合上信纸,放回信封内。

既然如此。信上说的‘有空的话可以来蔡斯玩’这句话,也就不能当作客套置之不理了。

更况且,最近她可是闲得发慌呐。







——————————


去蔡斯之前,玲和约修亚聊了一些有关于情感方面的事情,坐在二楼延伸出来的那一小片阳台,少女摩挲着老旧躺椅的木纹,向黑发青年提了也许不那么合时宜的话。

没什么,只是恰好想起来,又不知道从哪里作为话题的开头比较好。


“约修亚你,昨天和艾丝蒂尔做了吧。”

“噗!?——”

少女刚以淡漠的陈述语气说完,约修亚嘴里的茶就猝不及防被他喷了一桌,午后阳光投下,在水幕里形成了一小道转瞬即逝的彩虹,鉴于水的出处,她不知该评价这彩虹是美丽的还是……呃。

她耸耸肩。


“为、为什么会知道啊?”,放下瓷杯子,青年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窘迫和害臊。和艾丝蒂尔相处久了估计就会变得迟钝,她以前还总嘲笑约修亚,想不到现在连自己也被传染了,不过显然,约修亚的程度更严重。

玲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看起来有点险恶,但其实没有太多含义的,只是习惯于这样笑而已。

“这点小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玲呢。”

像这种连白蚁在木板缝中咬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破房子,你能指望它能有什么隔音效果啊,任何一个听觉正常的人都能知道这两位晚上打得有多么火热。以前也就是懒得说而已。


半晌都没有听到约修亚说话,她回过头。看见他那副仿若如临大敌的稀有表情,一瞬间不由好笑出声。

“怎么啦?有什么关系嘛,玲又不是小孩子。”

“玲……”

他抿着嘴像是不知怎么说好,啊……她知道他现在大约在想什么——但是,不是哦。约修亚,你想多了,脆弱无能的人才会被过去所束缚。那点伤痛对玲来讲不过是毛毛雨,连打伞的必要都没有,只有这么丁点程度的小事。

她眯起眼,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琥珀色的眼眸。

捏死蚂蚁很简单吧,差不多就是这样。只不过,在很长天数里每天每天重复做着碾压的动作,成百上千只蚂蚁的破碎尸首在手里聚集,黏糊糊脏兮兮的汁液划过手腕,好恶心。然后现在却有两个人隔三差五就来玩这般游戏,玲对此难以理解罢了。


“喜欢吗?”

“嗯?…”

“做爱。”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犹豫地点点头,末了小声补充了一句:“…很舒服。”


是吗……

回想一下,模糊地记得那一个个叫不出名字,记不清五官的男人们,的确是带着愉悦的表情。

那么艾丝蒂尔也……?

她想起那种仿佛被怪物黏腻的手掌拖入深渊般的感受,不禁条件反射打了个寒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对上他的视线变得冰冷。对方警觉地嗅到气氛转变了,连忙尴尬地笑着摆手。


“啊…不是的。玲。我感觉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怎么说?”

“艾丝蒂尔她没有觉得不舒服,唔…嘛……第一次可能有点痛吧,虽然这么说对你可能有点伤害,但是,我和艾丝蒂尔的与你经历过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不太明白。她蹙起眉。

青年尴尬地挠着鬓角向她解释。两人也许对这般事都不懂如何表达,向来说话条理清晰的约修亚讲了半天也没能让玲明白重点,作为听者的玲也无奈感觉怎么比微积分还复杂:一样的事情,不一样的情感,两者揉捻最后发酵出来的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实在是令人困惑。


“总之,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是吗…”

无法理解。虽不甘心,但因为自己也难拿出反驳的说法,她最后还是暂时接受了约修亚模棱两可的解释。


“玲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会懂的。”

“心爱的人?“,玲不解地偏了偏脑袋,“艾丝蒂尔?你?”

“不不不,可能是比我们更重要的人。”


“等到哪一天玲和自己最重要的人体验过了,应该就能理解了吧,那种好像可以和她融化在一起的喜悦。”

约修亚眺望渺远的天空,温和的说着。玲突然有种被肉麻得够呛的感觉,抚摸着两臂泛起的鸡皮疙瘩,她默默望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反正……你敢做伤害艾丝蒂尔的事情的话,我会杀了你哦。”

“是是,我知道了。”

他举手投降。


她被不理解的情绪弄得些许烦乱,大口喝完杯子里的茶水——喝太快的话,茶似乎会变得异常苦涩,但莫名其妙地又会让人想再饮一些。以至于两人沉默无言了许久,玲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的疑问。


“约修亚。话说啊,如果要见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的……朋友的话,送什么作为见面礼比较好?”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送那个人喜欢的东西吧?”

真是废话。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我还问你。


“别那样看我啊,我也不太清楚这些方面。”

“……算了。我该走了。”

“去哪?”

“我去哪里你管不着吧。”

“不行,我和艾丝蒂尔现在是你的监护人,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曾经以‘牙’的称号占据着执行者席位的青年飞速钳住她的手腕,没有了帕蒂尔·玛蒂尔的‘歼灭天使’,单就体力和速度上当然敌不过这个人。而且也没有想要和他对抗的想法。


“约修亚你弄疼我了。”

“啊,抱歉。”

他稍微松了松手,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我没有说要逃走吧。拜托…我也有隐私权的好吗。”

“……”

“好啦,我就出去转转,一两星期半个月一个月吧。”

“我答应你会好好回来,这样总行了?”

……真是。少女回过身,无奈地对他笑了笑。


“说话算话啊。”

“当然。”


玲可从来不会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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