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fgh0731 于 2015-8-8 12:55 编辑

(六)

注意到的時候，已是站起身來。

因為其實沒想過要跟去的，卻在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之後，如同飛蛾奔向明亮的火苗般自然。

於是接下來所有動作都是迫不得已，包括尷尬地拿起手機、對身旁的くっすん點點頭表示暫離，到踏出門外被乾冷空氣嗆得咳了一陣。

當腳步停駐於店旁的巷口，偶然轉過頭便映入眼中的笑容確實溫暖燦爛，但畢竟還是個炙人的火焰──不同於昨晚的相遇，如今倒像是灼燙的苦澀悄然擴了開。

三森斜倚在店旁小巷的牆上，交疊的雙腿舒適，臉上笑靨自然。溫和的語氣中，甚至帶點從未見過的一絲驕縱。

「啊啦，ぱいちゃん，怎麼了？」向手機那端的人道別後直起身，按下停止通話鍵的手指輕快。

紊亂的思緒尚未足以組織語言，隨即斷在對方一句簡單的招呼之後。

「過來吧。」

挪向巷內那疊得比人高些的貨箱後，三森似是覓得個絕佳的談天場所般，為這難得的忙裡偷閒滿意地笑了。再度倚上牆並拍拍身邊的空位，一陣冷風將淺灰色衣角翻起了下。

幾乎能見到總是意氣風發的小動物此時垂下耳，怯生生地緩緩靠近，又或許更像顆洩了氣的皮球。

「那個，可以問すーちゃん一件事嗎？」

「是？」三森想起，昨晚那條有著相似對話的街道。

「原本以為昨天晚上…」說話者沒發現，此時身旁那人微微揚起的眉「都說清楚了，我真的很開心。有關於すーちゃん把我當好朋友這件事，還有不覺得麻煩這件事。」

幸好昨晚二字後面接的，不是那件今日一直不願去想的事。

「嗯。」將手交疊於身前，難得地將眼神收了回來望向地面。這對於一向禮節周到，認為交談必須看著對方的三森，實在少見。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好像又回到了昨天之前，我們不太有交集的時候。」

對於直球般的問題總是苦手，危機再度升高得無聲無息。

「沒、沒什麼的，你誤會了…」

形勢正在傾斜。

「但為什麼剛才，又突然恢復成正常的對話…」感受到三森的異樣與搪塞，頓時語氣有了底「所以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腦海裡響起Live最後那首一直縈繞不去的旋律，以及短短一句歌詞。

「我…那是、」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巷外突然傳來的談話聲，讓兩人瞬間抿緊了唇。

同時飄散而來的菸味，更刺激著於乾冷空氣中特別敏感的鼻腔。透過縫隙見到某個工作人員的背影，顯然並未注意到巷內紙箱後的兩人。

「平常是很客氣沒錯…但稍微離得近點就不行了。明顯能看出她尷尬的臉吶。」

「你別這麼說，人家可是偶像。」

「偶像？有些自視甚高了吧！」沒給另外那人反駁機會，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不過是想聊個天嘛，結果說沒幾句就笑笑地走開了。」

低著頭的三森能夠瞥見，身旁的Pile握得泛白的指節。

──沒關係的。

以口型示意後，按上那緊緊捏住的拳，搖了搖頭。

但在被附上了耳，聽見對方語氣忿忿地說道『沒瞪你一眼再走就不錯了』之後，竟有些忍不住笑意。

她不認為自己屬於格外理性的特質，沒想到過去在面對這般批評時，沒有耐心聽進每一條『別在意』、『忘記就好』這般無法說服自己的鼓勵。

結果便是讓隱約沸騰的煩悶被困在了胸口，愈陷愈深。

──這些都代表他們在意你，對すーちゃん的事很有興趣吧！

三森回想起當時看見這段來自對方的訊息時，竟呆愣不下數秒。也許是處於一片加油聲中，這般思考模式顯得奇特。

盯著身旁兀自緊蹙著眉的Pile，偏了偏頭，眼神逐漸柔軟。她知道，也許Pile就是這麼奇特的人。

儘管外頭的對話中出現自己的名字時，仍是刺耳。

「還不都是靠其他東西撐出來的？」

「你…」Pile忿然向前踏了一步，差點就要喊出聲來。

──幸好沒有。

尚未喊出，就被自己捂住了口按回牆上。

一聲悶哼之後是訝異的臉。

兩人的胸前因緊張的呼吸起伏，而若有似無地碰觸；自彼此的眼神裡讀出錯愕，尚能感受到眼窩旁突突直跳的血管。但緊緊攫走了心思的，都是掌心傳來的觸感──

極為柔軟的唇。

唔唔欸欸的模樣，每個囁嚅的言語都化作電流直達心口。

她慌忙搖了搖頭。

──快停下來，外頭會聽見的！

三森多想喊出口，就算只是欺騙自己心煩意亂的理由。

「他們…走了。」

「啊！我真是…抱…」驚呼了聲，趕忙放下手來。

正慌張地準備責備自己異常的行徑，卻讓一陣香氣掠過鼻尖。

「咦…？」

身子被向前拉去，頸窩還有來自那粉紅臉頰的溫熱。聽見對方熟悉地吸了下鼻子，不難猜測這孩子的眼眶應是紅了的。

「我好生氣…」軟軟的鼻音近在耳畔。

那是比起自己被誤會，還要更難過的感覺，Pile說。

「誰都知道すーちゃん有多親切，」接著語無倫次地提起兩人開始相熟那刻，有太多話語沒說出口「…練習跟工作都特別認真，明明看起來很累卻還是笑得開心，對我、對任何人都更是照顧…」

不知為何最後咬了舌。但三森發現，這般混亂的語句其實是聽得開心的。

她愣愣地望著眼前灰暗的牆，心想若是有面鏡子，是否能看見自己難得一見的，既呆愣又羞紅了臉頰的神情？

「所以剛剛真的氣到頭頂都要冒煙了…啊，不知道，總之就…呃？」

語調的速度從快速且慌亂，到逐漸緩下，最後響起孩子般的疑惑聲。

──所以說，危險的界線不能一再觸碰呢。

第二次來到那條不願踏上的邊界，面前往往是更加巨大駭人的浪潮。

孤身一人站在遠處觀望得久了，又怎能抵擋住幾乎要將人席捲而走的力量？

於是在擁上了那人的背，聽見對方疑惑的聲音時，她只思忖著這回可沒有任何理由了，包括攝取過多的酒精這項──因為對於酒量缺乏自信，剛才只啜了口十五度的紅酒。

突然有些後悔，怎沒喝得多些。

「謝謝你，ぱいちゃん。」

Pile發覺耳邊傳來的嗓音與平時不同，沉靜與躁動矛盾。

拉開距離，自己的視線還被淚水模糊得看不清，但能確定的是三森臉上極為淺薄的笑容。

並非一直以來熟悉的燦爛。

「す──」還沒來得及開口。

驟然而近的唇不再是落於頸上。

帶來的是雙唇相觸，令人難以置信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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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糖真是太多了，雖然都是派在發www

一邊甜得傻笑，一邊享受腦補單箭頭的快感(呃

另外，不會錯過下周任何能觀察的每分每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