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ie9374 于 2015-4-15 22:22 编辑
魅血(九)
有些破損的嘴角以及打結的長髮,藤乃靜留的右手就輕輕壓在她的腦門上,極為不滿的夏樹
鼓著圓圓的腮幫子一語不發,如果不是那寒意十足的攝人氣勢,可惡的奈緒絕對不會只是流流鼻
血那麼簡單而已。
「這回還真是夠力啊。」然而一旁負責觀鬥的熟客,捧起手中差點被打破的啤酒,顯得有些
惋惜的搖著頭。
看著靠在牆上一臉崩潰的紅毛蜘蛛,對於這間『歷史悠久』的酒吧差點就毀於一旦,夏樹總
算抱有那麼一點愧疚感。
畢竟從左後方望去,那碎落在地面上的是被打穿的木頭以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甚至一
個月前,連同那個叫做武田一起踢飛的木門,再次華麗的穿了一個大洞。
這使得原本還有些惱羞成怒的夏樹,那句賭氣似的「活該!」突然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不管怎麼說,這次的確有些過火。
這齣難得失控,似乎又不是那麼令人意外的場景,對於那些一邊叫好,一邊捍衛著自己手中
僅存半杯冒泡啤酒的酒客而言,最令他們跌破眼鏡的,果然還是那個從頭到尾笑得一臉優雅的緋
眸女孩,不過是柔柔的說了句:「啊啦!難得夏樹跟奈緒這麼有精神,今天晚上就讓我煮頓蔥蒜
大餐來強健身體吧。」一邊合十了手掌。
只見差點招呼在彼此臉上的拳頭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不過數秒鐘的時間,原本還打得起勁的
兩位少女,紛紛白了臉色,蹲起了身子直發抖。
這讓原本還沉陷在各種糾結的奈緒理解了一件事情,管她是到底是藤乃還是奧維拉,凡是叫
靜留的女人,那平坦的肚子剖開,裡頭肯定全是黑得嚇死人。
「夏樹跟奈緒的感情真好呢!」藤乃靜留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夏樹嘴角的血絲,她感覺自己不
斷糾起的心臟,顯得疼痛難耐。
只是這樣輕輕地碰觸著冰冷的臉蛋和細長的髮絲,內心的渴望卻不斷挑戰著自己一向自豪的
理智。
那個在眾人眼中優雅、美麗而強大,並且極度自信的藤乃靜留,此時此刻卻顯得異常的不安。
「蛤!?誰跟那隻蜘蛛感情好了!」
「蛤!?誰跟那隻笨狗感情好了!」
望著藤乃靜留一臉無奈的表情,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咆嘯著。
頂著呲牙咧嘴的表情,一邊癱軟在吧台的奈緒,對上藤乃投射而來的目光時,差點不小心就摔
破了好不容易護住的紅色酒瓶。
「喂!靜留。」有些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夏樹突然用力地抓住了藤乃靜留纖細的手腕。
「阿啦?」
頓時有些發楞的靜留,不禁回起夢境裡那道始終無法碰觸的背影,模糊不清的臉蛋,彷彿詛咒
般纏繞著她的心臟,偶爾可以聽見那個少女,天籟般的嗓音不斷呼喚著自己的名子。
- 靜留、靜留、靜留。
不過總是帶著痛楚在追逐中清醒的藤乃靜留知道,自己渴望擁抱的那道身影,叫喊的並不是自
己的名子。
而是與她共享記憶的故者,靜留˙奧維拉。
或者更確切的說,前一個世紀不是作為人類而存在的,另一個藤乃靜留。
「藤乃靜留!!」自顧陷入記憶螺旋的靜留,耳邊再度傳來夏樹迷人的吼叫聲,儘管只是短短
的六個音節,『ふ˙じ˙の˙し˙ず˙る』,卻感覺到心跳悸動不已的彷彿就要落淚似的感動。
「我說妳到底要蹭到什麼時候?」總是容易脹紅的臉孔,夏樹那雙明亮的碧色雙眸,彷若寶石
般清澈的閃耀著。
「啊啦?人家只是想找找看,夏樹的耳朵和尾巴到底藏在哪裡呢!」
「什麼!?」
「嗯~是這裡嗎?」靜留一副煞有其事的這麼說著,還一邊往夏樹纖細的腰部摟去。
「才、才沒有什麼耳朵勒!妳、妳把我當成什麼!還有!別動不動就給我摸上來啊!」望著又
要朝自己黏上來的藤乃靜留,夏樹瞪了一眼老是叫罵自己笨狗還一臉置身事外的始作俑者,不忘先
踢了一腳腿邊的殘骸,驚愕似的向左跳開。
然而靜留盯著動作俐落的夏樹,順便環視了酒吧的殘景,她大概可以建議奈緒賣了那個叫做武
田將士的男人,來貼補一些『夢殤』的維修費。
「原來夏樹討厭人家嗎?」靜留突然難過的垂下了眼簾,語氣聽來似乎有那麼些哽咽。
周圍忽然傳來一陣集體的抽氣聲,那些還留著看戲的酒客,用著一臉不可原諒的表情盯著夏樹
直發慌。
眼見著靜留那糾結在胸前的手指都用力地顯得有些泛白。
「等、等等,我沒有討厭妳啊!」
「 真的嗎?可是夏樹每次見到人家都像看到妖怪一樣跳開。」那語氣聽起來實在委屈極了。
「那是因為妳...」總是動不動就抱了上來,又揉又蹭的。
面紅耳赤的夏樹只管指著藤乃靜留的鼻子,吱吱嗚嗚的在一堆人的審視下,什麼都說不出口。
臉皮太薄往往都不是一件好事。
「夏樹果然討厭人家呢...」
「啊啊!!我知道了知道了。」略顯沉重的腳步,白皙的手臂就搭在藤乃靜留微微顫抖的肩膀
上,一臉挫敗的夏樹,不曉得怎麼地突然想起了過去唯一的摯友鳩羽舞衣。
「啊啦!夏樹還真是溫柔呢。」快速收起的哽咽,靜留不忘朝著遍佈在四周聲援的酒客,感謝
似的點了點頭。
並且意外的比想像中還要更加的單純。
「藤乃靜留!妳剛剛偷笑了對不對?」
「啊啦?人家剛剛是真的很傷心呢!」
感受著從靜留身上傳來的體溫,夏樹忍不住無奈地撫著隱隱作痛的頭部。
麻煩。
藤乃靜留果然很麻煩,甚至比纏人的鳩羽舞衣還麻煩。
至於始終沉默在吧台的奈緒,則是眼色有些黯淡的呢喃著:「該死的笨狗。」隨便什麼都好。
反正她終究只是負責守候的觀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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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