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ANAAN 于 2015-4-19 10:1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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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对宫永照抱以巨大的期待,可是北三局的结果却叫人大失所望。这一局无人和牌
,听牌的只有奥芝玛,庄家桑鲁卓未能听牌而下了庄。
“如果美国队的先锋没有开杠,照前辈就能继续听牌了。”鹭森灼发出了很惋惜的话。但
从她的说话语气来看,应该不是本人。
“说话的应该是高鸭同学吧。”竹井久问道。
“是。小灼她去招待客人了,现在就由我高鸭稳乃代替大家发言了。”
“真没想到连听牌也要放弃宝牌,明明都倒数第二巡了。”说话的是剑谷的安福莉子。
“我真搞不懂照同学。”越谷的毕业生浅见花子大感不满,“这算什么啊,也太憋屈了吧
!是什么东西叫她莫名其妙地无理由就放弃宝牌。”
“谁知道……”
“肯定是政治原因!”
“不是个人恩怨吗?”鹤田姬子苦笑了起来,江崎前辈还真是热衷于政治话题呢。
喜欢玩刀的越谷三年生八木原景子加入发言:“被美国的鸣了牌,墨西哥的就缩了头,死
活不出来了。真是可惜啊,本来她会打那张八万的。”
“确实,若美国队先锋不接二连三插手的话,照同学这一局就能和牌了。”古塚梢提出了
一个敏感的话题,“可美国队先锋之前也曾打断过伊拉克队的和牌,帮了照同学一个大忙
。就此说她们有个人恩怨,也有点草率了。”
辻垣内智叶提醒她道:“她们之间的那点事,不都登报了么。”
薄墨初美冒了出来:“还是说美国队的只是单纯对照同学看不顺眼?”
爱宕洋榎好奇地问她:“霞同学的占卜还没好吗?”
“好是好了,只是她还在驱邪。”
“……”
“求驱邪照片。”
“占卜结果是什么?”
“嘛,八字箴言。有惊无险,祸福相倚。”
“……为什么我感觉不妙。”
“对啊,不像好事。”
“不是说有惊无险了吗,应该结果是好的吧……”
“可是这样一来,照前辈就得在最后一局里拿到更多的分吧?”
“至少要倍满才能超过美国队呢。”
“这对照前辈来说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你说得倒轻巧,要真这么容易,照前辈刚才就不会给美国队的破坏手牌了。”
“而且她还不肯用宝牌!”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照同学必须拿第一位呢?现在才先锋战不是吗?”爱丝琳好不容易插
了一句发言,不料大家全都安静了,这让她很惶恐,“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不,是没想过。”小濑川白望难得地发了一句话。
“哎哎?”
“大家都没想过照同学其实没必要那么拼。”鹿仓胡桃贴心地为同伴解说,“应该说我们
都在干嘛啊,又不是当事人,哪能替照同学做决定呢。”
臼泽塞笑了:“就算能替照同学决定,她现在也听不到吧。”
看到这里,园城寺怜歪了歪脑袋,她确实没想到为什么宫永照不能坐第二位,世上也没哪
条规定说她必须争第一。可是宫永照以第二位的成绩和次锋交接的画面,也委实难以想象
。正想着,耳边传来清水谷龙华的叹息声。她转过头,看到挚友一副茫然若失,又好像省
悟的模样,便知道对方也和自己动了一样的念头。
“也是啊,现在才先锋战,”清水谷龙华喃喃自语,忧心忡忡,“照也未必能有像北二局
那样的好运气了……”
园城寺怜这才想起来,决定比赛的还有运气因素呢。只是因为对方是宫永照,才会经常忽
略运气好坏啊、争第一第二啊之类的事。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淡淡的酸涩,为什么大家会
擅自将这样的重担压在宫永照的身上呢?连她竟也不能免俗。
这一回是阿波钦娜坐庄,她按动骰子,决定取牌的位置后,便开始抓牌了。配完牌,她定
睛看了看,在心里呸了一声。起手不好不坏,也忒不照顾她这个庄家了。也罢,自她决定
结束流局起,就已有心理准备。没给她配烂起手,老天亦算相当厚待她了。但她不知道,
还有人的起手比她的更烂。
“这是——九种九牌?”卢西亚看清了宫永照的起手,发出叹息,“宫永照选手在最后一
局却走了背运呢。”
玛蒂尔德雀士饶有兴味:“本大赛规定,九种九牌可以流局,重来一盘。不过说她走了背
运,也不见得。”
卢西亚呆了呆,吃惊地问道:“你是说,她想做那个役满——十三幺?”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可是今天已经出现了三个役满啊,而且宫永照选手刚才还错过了一个役满,要说现在还
有机会做役满……这个概率也太低了吧。”
虽然卢西亚语无伦次,大家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心道也是啊,哪有在同一场正规全庄战
里,出现两次以上役满的,当役满是能廉价大放送的大路货吗?如果能烂大街,役满也不
会被称作役满了。虽然今天已经出现三个了……
“别的役满我不敢保证,可如果是十三幺的话,我认为有戏。”
玛蒂尔德雀士的话引起了在场观众的惊疑狂潮,互相询问是不是听错了,又或者怀疑这个
解说的雀士是不是脑子发晕,说错了话。
“哼!”同样坐在观众席上的龙门渕透华双手交叉抱胸,对法国人的迷茫猜疑很不以为然
,“毕竟是外行,没做好功课。”
专职龙门渕家女仆的国广一笑道:“他们是老外,不熟悉宫永照的事很正常。”
同样被拉来做免费法国游的女仆之二井上纯也道:“就是啊,稍微体谅一下他们吧。”
女仆之三的泽村智纪抬了抬眼镜:“外行当然不知道了,但场上的人就说不定了。”
“唔……”两位女仆顿时语塞,完全无法否定这个可能性。
“我不在意这个,中坚战什么时候才能开始,”龙门渕透华有点不耐烦了,“这里的人都
好吵,味道也好大。”
“谁叫透华非要身临其境,说什么在观众席上看最有感觉了。”国广一吐槽了几句,又笑
道:“不喜欢的话,可以叫管家现订一个包厢。”
“那就不用了。”
国广一笑眯眯的:“我想也是。”
第一巡,阿波钦娜打二索,很符合众人的预期。她的手里有两张发,有收集役牌加番的高
概率。而二索在她的手里又是浮牌又是边张牌,要组成搭子的可能性实在太低,完全是垃
圾牌。
接着宫永照摸进中。观众席发出了兴奋的喧哗声,卢西亚更是狐疑地斜瞟了一眼搭档,难
道真如她所说,十三幺可能有戏?宫永照打出二万。至此,大家终于确信宫永照真想做十
三幺了。不然以这么糟糕的起手,普通人早就放弃做牌,直接宣布九种九牌流局了。要知
道做十三幺的概率才0.043%,再考虑今天已经出现了两个役满,希望就更渺茫了。老天爷
总不至于发昏到让同一庄里出现四次役满吧。
“宫永照选手真的有把握做十三幺吗?”
玛蒂尔德雀士答道:“宫永照选手连续三年参加高中联赛,做过两次役满,都是十三幺。
有人统计过,宫永照选手已有的所有比赛记录里,至少有七回尝试做役满,其中五回是在
做十三幺。”
卢西亚很吃惊,一般人做役满只能依靠天助,更别说多次尝试了,而且还未必每次都能做
同一役种。她吃吃地问道:“这……宫永照选手这么特别偏好十三幺吗?”
“应该反过来说,是十三幺特别偏爱这个人吧。”
“怎么说?”
“做役满需要较好的起手和进张。尤其像十三幺这种特殊类型,既不能组搭子,又很难和
其他役种复合,若没有合适的起手或进张,一般人是不会想到要专门去做十三幺吧。”
卢西亚一边听一边点头,确实如此。
“这次也是,我刚才还特意数了一下宫永照选手的起手,十三张牌里有十张是幺九牌。而
现在,她已经有十一张了。”
“这样说来,我们可以坐等今天的第四个役满出现了。”
听到卢西亚古怪的声调,玛蒂尔德雀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嘿,国士无双吗?”赤土晴绘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场先锋战会载入史册呢。”
新子憧还是不敢相信:“今天出现役满的频率也太可怕了吧。”
赤土晴绘笑了起来:“没办法啊,运气是随机分布的,哪天会突然集中在一起也不是不可
能。”
松实宥疑惑地问道:“可不是说她们都失去了运气,基本只能依靠技术较量吗?”
“可能是运气回来了吧,”松实玄接过姐姐的话头,“就像我打过一定的局数后,宝牌就
会慢慢回来了一样。”
鹭森灼端着载满空杯的盘子走了过来,正好听到她们的对话,随口插了一句:“回复的速
度也太快了。”
高鸭稳乃转动椅子,转过身来,打算将笔记本电脑交给鹭森灼。鹭森灼摇了摇头,表示她
还没忙活完。高鸭稳乃于是转了回去,又端正地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
看聊天的新动向,并向大家报告,“大家都很兴奋呢,说这回也该轮到照前辈表现了,不
能让美国队的先锋把风头都抢了去。”
“嗯——只要能拉开差距,就算立大功了。”赤土晴绘笑了笑。
第二巡,阿波钦娜进了七筒,打九筒,凑成七筒的刻子。现在她的手里已经有七筒的刻子
,二万、五万和发的对子,可以考虑对对和了。再来一个对子的话,还有可能做三暗刻。
她想这已经是最后一局了,就再拼一下吧。
在宫永照自摸切七筒后,奥芝玛跟着摸了一张白板。她的起手不赖,上来就有三色的雏形
了——1789索578筒33478万白,里面还有两张宝牌三万。她第一巡摸打了红中,第二巡就
来了个白,这让奥芝玛略略迟疑了。她想做三色和断幺的复合役,可一上来就来两张白—
—先保留着吧,万一断幺做不成,还能有其他加番的可能性。反正一索迟早要打的,现在
打出也无碍大局。
桑鲁卓看了一眼奥芝玛打出的一索,也从牌山摸了一张,是西风,便打了出去。她心里异
常紧张,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宽大的衣袖里紧紧攥着手,竭力控制正轻轻颤抖的身子
,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上苍终于听到了她的祈愿,在开局赠予了她相当好的底子——
22445678索158筒22万。这样的手牌可以做一气通贯。可是桑鲁卓不想做一气通贯,她的
目标是清一色。第一巡就进了三索,更是坚定了她的信心。
第三巡,阿波钦娜摸打东。宫永照进三索,打一筒。奥芝玛进二万,打五筒。桑鲁卓进三
索,打八筒。
看到宫永照打出一筒,所有观众都愣了。
聊天室里马上蹦出百鬼蓝子的发言:“这是怎么回事?”
爱宕洋榎哀鸣起来:“照那家伙终于脑抽了吗——”
没人接话,想来是都惊呆了。真濑由子于是顶了一下同伴的发言:“白糸台的人出来解说
一下呗?”
亦野诚子于是回答:“鬼知道,By弘世大人。”没想到白糸台回答得这么干脆,众皆无语
。亦野诚子继续发言:“阿知贺的职业顾问,清澄的狐狸,姬松的军师,千里山的数据达
人,不都来分析一下吗?By弘世大人。”
“我,狐狸?”
鹤田姬子:“从刚才就想问了,为什么要叫弘世大人?弘世前辈不会生气吗?”
“她在学校里就被这样叫啊。”
“这样啊。”
“你现在才有疑问吗?”鹿仓胡桃反倒吃惊了,“以前大家叫你狐狸也没见你反驳过啊。”
竹井久竟无言以对。
“别插科打诨了,我们还想听听你们的分析呢。”藤原利仙出来打圆场。
半晌竹井久才回答道:“也许是觉得做不成国士无双吧。”
二条泉不接受这个理由:“怎么可能,那么漂亮的牌型,就算不是十三面听,也有很大的
希望完成,何况那是照前辈啊!”
安河内美子提出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振听就不能食胡了。”
竹井久很无奈:“末原同学,船久保同学,鹭森灼同学,别光看着,也来支援一下我好吗?”
“我也只能想到和你一样的理由。”这是末原恭子。
“不晓得。”“不清楚,赤土老师也呆了。”船久保浩子和鹭森灼(高鸭稳乃)的回答更
是令人泄气。
“永水的巫女们呢?”
看到被点名了,狩宿巴慌忙回答:“我们只会请神问卦,并不懂读心术啊。”
清水谷龙华看不下去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就要变成相声了。她赶忙将平板电脑暂时黑屏了
,生怕多瞄一眼都会看到更多的相声即兴表演。
园城寺怜本来有些惊愕,但一被大家插科打诨,反倒想笑。要是宫永照知道大家这样激烈
反应,会作何感想呢?会不会觉得哭笑不得呢?会不会不动声色反过来调戏大家呢?就像
去年合宿结束时一样……但纵使有千万思绪流过,也无法阻止疑问从心中升起——宫永照
为什么要打一筒?她又在想什么呢?
“不是说好会出现十三幺吗?”卢西亚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
玛蒂尔德雀士转过头,对上她瞪过来的目光,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说有戏,并没保证
一定会出现十三幺啊。”
“能解释一下她这样打是出于什么理由吗?”
“嗯……”玛蒂尔德雀士沉吟了半晌,老实回答道,“很有可能是她认为做不成。”
“这才第三巡,这么早就放弃是不是太奇怪了?”
玛蒂尔德雀士其实也有点蒙,只好更加无辜地眨眼,希望卢西亚能大发慈悲放过她。卢西
亚读懂了她的意思,暗叹一声,不晓得她是真不清楚,还是不方便说。
第四巡,阿波钦娜进三筒。她暗道一声侥幸,没想到运气居然会来,这下又多了一个对子
,做对对和的可能性又提高了许多。就怕别人不出她想要的牌,运气衰在这头上就惨了。
这样想着,她打出了一万。
宫永照进西风,留下,打六万。众人越发看不懂了,都已经有了一个西风,为何还要留。
奥芝玛进六索,打九索。她想往六七八的顺子上靠,若顺利,就将那两个白弃掉。在后盘
里弃字牌,很有利于防守。一定要快点做,结束这最后一局。
桑鲁卓进七索。可要切哪一个,倒要好好琢磨了。略一思考,她决定打二万。无论如何,
绝不能让别人发现她要做清一色。之前一直在弃和,就是为了现在的放手一博。为了抓住
这绝无仅有的天赐良机,她要更加低调,更加屏声敛息……
这时桑鲁卓的手牌已经相当显眼了,十三张牌里有十一张是索子。这让观众们又惊又喜,
没想到继宫永照做国士无双后,又有人要做大牌。虽然不是役满,得分预期也颇为可观,
少说也是跳满级别的分数。
“桑鲁卓选手还差三张牌就可以完成清一色了,正在两向听中。她之前都被打断了和牌,
现在她能抓住机会,抢在他人之前和牌吗?”
卢西亚刚说完,玛蒂尔德雀士就跟进了:“她也够能忍的了,为了最后一局,竟能连续放
弃多次和牌的机会。”
卢西亚倒抽一口冷气:“之前桑鲁卓选手弃和的行为是有意为之?她能保证最后一局会出
现这么好的机会吗?”
“她当然保证不了,只是在期待着,期待运气一定会转好。”玛蒂尔德雀士安静了片刻,
又说,“如果最后没有出现奇迹,那她所在的队伍等不到大将战就会提前败退了。如果出
现奇迹,那她的队伍还有可能撑到大将战,争取获胜的希望。她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
会不断弃和,等待那渺茫的机会吧。”
“她这样做有什么理由吗?”
“是怕打草惊蛇吧,或者又怕好不容易争来的分数,转眼就被人夺走,白忙一场。”
卢西亚将目光定在桑鲁卓的身上,肃然起敬。这名少女将自己紧紧裹在密不透风的长袍里
,脸庞也遮蔽在头罩的阴影之下,让人很难看到她的喜怒哀乐。她是这样沉静,像一潭波
澜不惊的湖水,以至于这么长时间竟无人知晓她所承受的压力。如果桑鲁卓失败了,她届
时面临的将不只是同伴的责备,还要承受家乡人的指点,亦要担负起队伍败退的全责,个
中痛苦滋味将难以言说。是什么样的信念和勇气,才能让她作出如此惊人的决定,并贯彻
至今?卢西亚衷心希望桑鲁卓能够成功,并暗暗为她祈祷起来。
第五巡。
阿波钦娜进红中,打二万。继宫永照打三索后,奥芝玛摸打红五万。阿波钦娜一看是第三
张五万,急忙鸣牌,将红五万碰走。一张红宝牌到手,这让阿波钦娜暗自欣喜,这个节奏
不错,或许有望在最后一局博一把大的。
听到一声响亮的“碰”时,桑鲁卓的心脏立时漏跳了一拍,随后她才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
阿波钦娜,而非宫永照和奥芝玛。她的眼睛迅速向对面和左边一溜,对家和上家都没有注
意她,目光只停留在麻将桌上。这让她暗暗放下心来,看来她们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
她现在还算安全。
奥芝玛并不在意自己的牌被碰走,只紧紧盯着宫永照的舍牌区。仿佛有人在她耳边私语,
要更加注警惕上家的弃牌。宫永照所切出的麻将牌先后有二万、七筒、一筒、六万、三索
。三色齐全,独缺字牌。而且她的弃牌基本是中张牌。没有字牌,只有中张牌的话,接下
来的发展便能预料了——偏偏宫永照在第三巡打了个一筒。奥芝玛异常迷惑,只感到那个
一筒相当碍眼,碍眼到让她的眼睛生疼。现在才五巡,马上就进入中盘阶段了。奥芝玛有
预感,宫永照的牌池接下来可能会出现字牌了。真如所料,她就会确定宫永照要做什么役
了。所以那个一筒倒底是怎么回事?
第六巡,阿波钦娜打四筒。宫永照进张白,切发。观众愕然,明明已经有东的雀头了,为
什么还要留已有的白,却把仅有的发给打出去了。要知道场上已有三张发,其中两张就在
阿波钦娜的手里。而宫永照此举,不但让自己振听,更会做不成十三幺!
“你怎么看宫永照选手的这一手?”卢西亚凝重地问搭档。
玛蒂尔德雀士也怔住了,半晌才喃喃地答道:“可能……她也许真的没想过做十三幺。”
卢西亚倒抽一口气,这和她内心的想法一模一样,但这答案观众可不会买账啊。她紧张地
追问道:“宫永照选手不想做十三幺,那她为什么要做这手烂牌?”玛蒂尔德雀士紧锁眉
头,右臂支在桌上,握紧拳头,抵着下巴,沉思起来。卢西亚一看这架势,得,短时间内
别想她能配合解说了。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头:“宫永照选手此举意图为何,目前还是个
谜团。让我们拭目以待,等到答案水落石出的时刻。”
此时奥芝玛心中的迷惑,不比玛蒂尔德雀士、主持人卢西亚、场外观众的少。虽然猜对了
宫永照的动向,可她反而更加深陷迷雾中,怎么也读不懂宫永照的舍牌。如果没有那个一
筒……奥芝玛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执迷,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那个一筒?那张一
筒的存在就那么重要吗?若没有那个一筒,她就能明确地认定宫永照要做十三幺吗?
十三幺在日本麻将里又称作国士无双。奥芝玛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但她真正认识这个名词
的涵义的时候,是在梅根加入她们的队伍之后了。梅根在日本呆长了,一提及到各种役,
总是不自觉用上日本名,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她这说的哪个役?
为了备战世青杯,美国队花了很长时间搜集情报,并深入研究值得注意的各国少年雀士们
。在她们的研究名单上,宫永照名列前茅。日本专家梅根说,宫永照在日本高中生麻将界
的地位,用麻将打比方,就是“国士无双”。
“国士无双?”大家还没能习惯梅根的用词,愣愣的。
“就是十三幺。”梅根又笑着说,“在我看来,‘国士无双’是日本麻将里最帅的名词了。”
大家茫然地看向她,十三幺这词哪里帅气了。梅根只好解释:“国士无双从字面翻译过来
不叫十三幺。它来自中国古代对某个大将军的评价,称赞他独一无二,举国无双。”
大家惊讶地感叹起来,没想到日本人这么风雅,居然取了这么响亮的名字。奥芝玛说:“
日本不过弹丸之地,何用国士无双。”刚说完,便见多萝茜冲她笑了一下,又回头问梅根
:“若奥芝玛和她对上,谁的赢面大?”梅根听到奥芝玛的话,有点尴尬,有点无措。多
萝茜的话救了她,但也让她更紧张了。经过慎重的考虑方答:“胜负各半吧。”
奥芝玛不置一词,只是翻看宫永照的履历。多萝茜又问梅根,为什么要用“国士无双”形
容宫永照。这问话正中梅根下怀,她眉飞色舞地说:“这是一语双关啊。”奥芝玛没回头
,多萝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回过头继续听梅根解说:“宫永照在三年高中联赛里,打出
了两回国士无双。而据我所知,她很少做役满,每次出手,基本都是奔国士无双去的。所
以也有人说她是离国士无双最近的人。”
奥芝玛关掉了宫永照的履历文档。离国士无双最近的人?她倒要好好观看宫永照的比赛录
像了,看她是否真当得起“国士无双”四字。
假如宫永照真要在她的眼前做国士无双的话——奥芝玛下意识地望向宫永照,却看到她的
头发正在细细地拂动着。风?奥芝玛吃了一惊,猛然清醒过来,当即抿了抿嘴。只不过走
了一下神,竟让回忆涌上了心头。兴许就是因为这段记忆插曲,才让她会如此在意那个一
筒吧。忽然,奥芝玛灵光一闪,在注定要被他家研究透自己的打牌风格并制作对策的情况
下,宫永照会怎么做呢?
奥芝玛望了一眼宫永照。
答案是伪装。一筒正是宫永照的障眼法。
奥芝玛的手牌目前是678索78筒233478万白白,处在两向听中。虽然不知道宫永照进度如
何,但她相信自己会是那个最后和牌的人。三色同顺虽然很寻常,但它要比罕见的国士无
双可靠多了。
继奥芝玛摸打三筒后,桑鲁卓摸了一张二索,打红五筒。她轻垂眼睑,暗自琢磨。方才奥
芝玛明显走了神,目光只定在宫永照的舍牌区上,这是为什么?宫永照的舍牌区有什么特
殊之处吗?这个细节会否影响她的计划?桑鲁卓一边想,一边悄悄地看向对家的舍牌区。
很快的,她也发现了异常之处,心中不禁一凛。
为什么偏偏是十三幺?还以为老天爷终于开眼了……桑鲁卓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她看
着自己的手牌,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完成清一色了。可是她并不认为她和清一色的关系,能
比宫永照和十三幺的交情好。可真要放弃,她又不甘心。她之前屡屡弃牌,就是为了能和
眼前的一手好牌啊!已经是最后一局了,都已经决定要放手一搏了,怎么可以就此退却!
神明,请听到我的祈愿吧!索子牌,请务必到我这里来!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真的
好想将足够多的分数交给同伴们,让大家拥有更多胜利的希望!桑鲁卓握紧双拳,从没有
像现在这样,强烈地、强烈地、强烈地渴求麻将牌能回应她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