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温热的触感与有些阴冷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禁想起了某年冬天的时候,土佐在雪地里捂住我手的感觉。活着的时候我从未感受到这份温暖的可贵,甚至视其为累赘。“你很碍事。”我曾这样对土佐说过,然后甩开了她的手,义无返顾地去了东京。
那是我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知道这居然是最后的一句话。
我始终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对外界的信息几乎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土佐之后的境况如何,甚至在我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次都没有想起她。我上心的只是如何才能使用到阳台上的那架天文望远镜。
无数的岁月后,孤独感开始滋生,然后侵蚀了我。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在我死后。
“那个……你……你没事吧?”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长发少女微蹙着眉头,担心地直视着我。
“啊嘞……没……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我甩了甩头,瞥了瞥与她相连的手,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感觉到的房间温度是怎么回事?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被我吓到了呢……”少女带着抱歉的神色低下了头。
的确是有被你吓到啊——我内心默默吐槽着。
“话说……你居然能看到我摸到我,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拥有灵感能力的人吧。”
“啊……是、是啊……然而并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少女脸上露出了一瞬的落寞,但之后又用一种火热的期待眼神看着我。“我可以把箱子搬进来吗?”
“额……可以。”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箱子那么大。这家伙带了几乎一整箱的零食,从进屋坐下开始就吧唧吧唧地吃个不停。所以为什么要带这么多零食呢?明明这周围商店挺多的,可以就近买啊。我坐在她对面,一手撑着头,看着她幸福的吃相,暗自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知道她是否看穿了我的心思,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我是第一次来静冈,把箱子里装满零食我才觉得出行是安全的,有安全感,唔嗯……吧唧吧唧……”我挺佩服她的,嘴巴里明明塞满了东西却还能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地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所以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来……观星?”看着她将最后一块饼干塞进嘴里,我才开始提问。
“嗯……因为我说自己能看见灵体,所以别人都觉得我是个疯子,或者对我感到恐惧,大部分灵体对人也不信任,所以并没有什么朋友……”她擦了擦嘴,又恢复了正坐的姿势。
“这样啊……”我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点了点头。其实我想说她没有朋友的另一个重大理由一定是:你丫这么吃还不胖肯定没朋友啊!但我觉得我那张缺乏表情的脸肯定很好的掩饰了我的这个想法,嗯。
“我叫赤城。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她恳切地看着我,盼望着我的回答。
“花花。”我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不知何时产生了想要逗她的想法。
“诶?是……是这样吗……”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我猜是因为这名字太过猎奇,她想笑却又出于礼节不好发作吧,真是可爱的人。
“骗你的……”我起身,习惯性地理了理并不存在的衣裙。
“我叫加贺。很高兴认识你,赤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