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长门跟小孩子关系很好。这也许是因为这家伙本质上是个萝莉控也说不定。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大概是随着我年纪的增长,她待我不再如同往日一样亲切,不再如同以前一样在我表现好的时候揉乱我的头发,在我低落的时候扮鬼脸逗我,在我睡不着的夜晚哼着歌谣哄我入睡。好吧,我承认这些可能是我要求的太多了。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长门是个萝莉控。
说到歌谣,长门常哼给伊吕波歌。为此我时常笑她幼稚,这不是小孩子识字的时候才学的么?说来以前姐姐也曾经教给我过,但是长门哼的曲调和姐姐的还略有不同。那时候说不上来,后来再想起来,觉得好像是多了一些悲凉的感觉。记得那是我来镇守府第二年的夏日,我从一个月前就缠着长门让她在夏日祭的时候带我去邻近的镇上看烟火。我倒也不用说太多,只需要保持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脸颊鼓鼓的样子就好。这一招在对付长门的时候总是极为有用,这次也果不其然,她一边用手揉乱我的头发,一边说着知道啦知道啦,我则趁着刘海遮住眼睛的时候窃笑起来。到了夏日祭的那天,似乎为了同往常黑白的装束保持一致性似的,长门换上了黑底白色花样的浴衣。咦,夏日祭难道不是要这样粉粉的颜色才合适吗?我看着自己身上她为我准备的淡粉色的浴衣,不禁困惑起来。但是……「怎么了?」可能是我困惑的表情令她也有些不解。我赶忙摇了摇头。但是,果然长门不管怎么样还是很合称的,嗯!那么我们出发,说着长门就牵起我的手。后来我不管是身高还是力量都超过了长门,但彼时她还是让我只能仰望的存在。我还记得那手的触感,纤细修长的手指,温暖而富有力量。明明只是让自己的手握在她手里而已,我却感觉到汗水不断的从掌心渗出,心脏跳动的声音也在耳畔喧嚣起来。我默默的低下头,努力的暗藏着自己发红的脸,这样下去不是就不能牵着手了么?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想法似的,长门放开了手。啊啊,果然……我懊恼的想着,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无力。下一个瞬间,我突然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进入了那人的怀里。有力的手臂将我的身体托起,让我的视线一下子来到了与她相平的地方。诶??我惊异的扭过头看她,发现她脸颊有些微红。她低声咕哝着,「牵着小孩子走路太累了而已。」我不禁笑了出来。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啊。啊啊,真好啊。我用我细瘦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肩,向着我们的夏日祭进发。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到夏日祭,但似乎比以前玩的都要开心。长门除了陪我一起捞金鱼套圈圈之外,章鱼小丸子、鲷鱼烧、棉花糖、苹果糖什么的更是一个也没有少,甚至还一人一个狐狸面具套在脸上。以前同姐姐一起参加夏日祭的时候,总是要小心翼翼的计算着花销,毕竟我们不是有钱人家。姐姐,我又想起了姐姐。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频率慢慢降低了。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身边有长门吧。她就像我的姐姐,却又不只是我的姐姐。「想姐姐了么?」长门像是总能感应到我的思绪一样。「你每次不说话的时候就是这样。」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在长门面前我不需要去否认什么。长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她开口前,夏日祭的烟火升上了天空。长门站在桥上,我被她抱在怀里,脚下是河水潺潺流过的声音,头上是烟火绽放的声音,周围的人群不断发出喝彩声。在这一片嘈杂中,我却听到了伊吕波歌的歌声。是长门。我扭头看着她,却看不见她的脸。天空中忽明忽暗的火光照的狐狸面具也闪烁起来,隐藏了五官的面具下,轻柔的歌声正传出来。我着了迷似的看着她,直到短短的一小节歌曲哼完。「你知道伊吕波的意思么?」很久之后,我在书里看到对于伊吕波的解释,才明白原来长门当初是想这样安慰我啊。我哑然失笑,这家伙还真是不会对付小孩子呢。但当时,我只是又一次茫然的摇了摇头。姐姐教我的时候,只是用来教我识字,并没有告诉我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长门也没有再说下去,我听见她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又一次的揉乱了我的头发。「为了姐姐好好的活下去吧。」狐狸面具下的人似乎这么说着。我靠近她,面具贴着面具,太好了,我想,这样不会有人看见我哭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