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写了2章竟然就让我文思枯竭,天哪,真是天理不公。
如果以后有长久的断章你们不要怪我。
==========第三章 起伏============
回来的时候,黑泽密花已经在二楼细心地整理出了一间空房。雏咲深羽向她道谢之后,就指挥着搂着大包小包似扛着一座小山似的不来方夕莉将东西全都放进她的房间,对着满头大汗的不来方夕莉展露出一个甜美而动人的微笑,“砰”的一声将她隔绝在门的外面。
不来方夕莉捂着被扫红的鼻端,仍旧顶着一副无辜到漠然的神色:雏咲桑……究竟谁才是主人啊。
听着房门发出清脆响亮声音的雏咲深羽心情大好,唇角勾勒出发自内心的生动笑容。
其实真正说起来,要从家里拿来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必备用品,其余的都是一些从祖上传下来的珍贵典籍。如今自己的情况的确是有些复杂,或许复杂得都可以惊动整个魔法界了。可是雏咲深羽仍旧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旋开电灯的按钮,雏咲深羽在淡薄的灯光下翻阅起一本几乎是手抄完成的孤本,这是由雏咲家第一任魔法师雏咲美琴所写出的,之后一代一代的魔法师都在成人的时候接手,所以说,这上面的记录着近乎是连一些高级魔法师都会馋涎不已的魔法招数以及隐晦秘闻,可惜的是,仔仔细细翻遍整本书籍,都没有找到关于魔法师成为使魔的记录。
“……果然,也许只是意外吧。”
看得眼睛有些模糊的雏咲深羽伸手揉了揉眉心,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书籍的最后几页,微微泛黄的纸页上覆着清隽娟秀的字迹,她伸手抚摸着,仿佛还能感到字里行间遗留的淡而不绝的温柔。
“母亲大人,如果是您在,一定能告诉我解决的方法吧。”
少女含着淡淡的微笑喃喃自语,清澈的双眸里,却泛出浅淡而莹亮的光泽,薄薄的,像是一点微凉的悲哀。
书页的最中央夹着一张半旧的黑白照片,里面站着一位清秀淡雅的少女,秀丽的眉眼与端详照片的雏咲深羽仿佛是由一个模子里透出的相似,只是比起雏咲深羽时常凝结在脸上的冷漠和凛冽,照片里的女子显得更加的纤弱而温婉,双眸平静地凝视着前方,含一点点神秘而哀愁的笑意,使人捉摸不透,又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
雏咲深羽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回书册里,将书册放好之后,劳累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像鼓足的气囊泄了气,半瘫软地躺倒在床上。
眨着眼睛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雏咲深羽陷入了半清醒半虚幻的幽静里。
母亲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尚只有三岁,而就从母亲离开的那天开始,所有的记忆就犹如烙刻在脑海里一般,清晰得犹如刚刚才发生过的昨日。
母亲温柔地半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金红而朦胧的暮光为母亲镀上了一层淡薄而忧伤的轮廓,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母亲的面容,却只能想起母亲的微笑:带着连绵不舍的惦念,就像在晚风中轻颤的落叶,绝美而令人无尽的忧伤。
“深羽,”母亲的声音像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慢慢地落在她的耳朵里,“妈妈必须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你能答应妈妈做个乖孩子,学会照顾自己吗?”
而那时的她,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一向敏锐的感觉刺得她幼小的心一点一点地微痛。但是对母亲的敬爱使得她不会出言阻止,只是犹豫而不安地嗫嚅道:
“……妈妈,要去哪里呢。”
母亲温柔的手将遮乱掉她视线的额发轻轻地拂开,将它们用雕饰着两朵淡粉花朵的发卡夹起来:“妈妈答应了一个人,必须要去到他的身边。”
她垂下双睫,却又忍不住期待着问:“我能跟妈妈一起去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幼小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女儿对母亲完全发自内心的依恋。雏咲深红在微微一愣之间就了然地醒悟,同时也更加的黯然。
“不可以哟。”她的声音轻和而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因为深羽还不能去那个地方。”
那一刻,她对女儿只有无限的怜爱,却不由得为她而担心:只希望女儿永远不要拥有与她一样的烦恼。
年幼的雏咲深羽站在原地,目送着母亲踩着一地细碎而寂静的暮光,渐行渐远。
而,那仿佛跟夕阳一起融化的背影,却像是绝美而令人心碎的梦魇镌刻在深羽的心里,每当想起,就像是触动一道鲜丽而深刻的伤痕。
直到现在,雏咲深羽都没有埋怨过母亲。她只是责怪那时的自己:明明已经感到了一去再难相逢的惆怅,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没有拉住母亲离去的衣角。
——哪怕,跟母亲一起融化在那片夕阳里,都好。
一线带着微红血色的音律在沉凝的夜色里萦绕在她的耳畔,雏咲深羽惊愕地苏醒,还能捕捉到最后一丝音符,但是那就如握在掌心里的冷风,一瞬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眼前仍是普通而陌生的房间。从窗帘缝隙间透进的月光凝成银色的琴弦,撩拨出缱绻而微冷的心绪,一曲低吟。
她就这么坐着,胸口仍旧跳跃不平,因为她真的听见了有谁在耳畔低低念着触动心弦的咒语,可是为什么,睁眼的时候,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 ※ ※ ※ ※ ※ ※ ※ ※ ※ ※ ※ ※ ※ ※
第二天,原本一直有严格作息时间表的雏咲深羽破天荒地起晚了,从楼梯上迷迷糊糊地走下去,就看见犹如带着木刻面具的不来方夕莉不紧不缓地擦着杯子。
不来方夕莉抬头看她的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安,语气里隐含着关忧:“雏咲桑,你没事吧。”
而她的这番话语却直接令雏咲深羽在一瞬之间就回忆起那堪称悲剧的昨日,以及不甚美妙的梦境,声音如磁石般清冷:“怎么,难道不来方希望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不是。”不来方夕莉急急地想要解释,可是一到需要开口的时候,就像口吃一样的结结巴巴简直令她欲哭无泪,“我……我昨天晚上……似乎能感觉到……雏咲桑,心绪一直在动荡不安,所以……才会……”
雏咲深羽挽起淡而看不出情绪的微笑:“所以说,现在我连想法自由都没有了。”
“不是这样的。”不来方夕莉满面通红,摇摇头,“我只是,担心雏咲桑你啊。”
雏咲深羽微抬起下颌,收起戏谑的嘲讽,带着略微意外的神色地俯视着楼梯下的不来方夕莉。
“我也,曾经有过,几乎将自己压垮的痛苦。而那个时候,又觉得,这份痛苦独属于自己,而且也难以诉说出口,小心翼翼地掩藏着,不愿让任何人来碰触。”
“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真的是太艰难了。我经历过,所以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能够一起来分担,我想沉重的心也能够就此轻松一点。”
“所以,雏咲桑。”不来方夕莉一向平澜得没有起伏的眼瞳,此刻却认真得犹如斟满万千的星斗,“如果真的有什么,请千万不要独自压在心里堆着,这样,只会更加的难过。”因为太过紧张,她的语调甚至都有能够轻易察觉的颤抖,就连表达都有些重复的词不达意。可是她仍旧静静地叙说着,郑重而坦诚,就算是一向将心房以层层围墙垒砌的雏咲深羽,也不禁为此而动容。
她不经意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想要拉开与不来方夕莉微微贴近的距离:“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来方夕莉歪了歪头,认真而无辜地说:“因为照顾雏咲桑是我的责任啊……谁叫我是雏咲桑的主人呢?”
原本因感动而微微颤抖的心一下子就被冻结成冰块,雏咲深羽面无表情地盯着不来方夕莉的脸,语调清淡婉转,却像是掩藏着甜蜜陷阱一般的危险,“还真是时刻不忘记自己的身份啊,不来方桑。”
“哎。”不知道雏咲深羽为何会无缘无故将对话直接跳到这里的不来方夕莉无意识地回以一个单音字节。
雏咲深羽眯起盛满无数光彩的瞳仁,像猫一般灵巧而优雅地欺近不来方夕莉的身前,柔软而微凉的指尖饶有深意地点触着不来方夕莉的手臂,引得一阵颤栗的酥麻:“既然不来方桑是这样想的,那么我的愿望,你也一定会尽量满足吧。”
就算是迟钝如大型犬的不来方夕莉也感觉到一丝渗人的凉意,双颊晕红地眨动着眼睛:“雏咲桑……”
“既然要驱使我成为使魔,太过低弱的灵力,可是绝对不行的哟。”
雏咲深羽的声音就像是浸满醇厚红酒一般的诱惑而醉人,不来方夕莉的双腿已经几乎像是灌醋似的酸软,
只是听到她贴在自己的耳畔轻轻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进行魔法训练。”
不来方夕莉的双瞳像是转着蚊香似的晕眩:“魔法训练?”
雏咲深羽以淡薄而轻蔑的眼光俯视着她,一瞬间就已经要走出古董咖啡店的大门,抛在脑后的语声却带着微妙的愉悦:“身为不来方桑的使魔,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督促你的,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