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Anna唯一一次覺得長裙是她這輩子最討厭的東西的時候,大概就是因為該死的長裙阻礙她去追那個橫渡海峽的、她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 噢──不是,是人,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最重要的手足,Elsa。 在眼睜睜地看著那襲紫色披風踉蹌且脆弱但一步不停地以腳下的冰晶之路往前奔去時,她敢說自己的腦袋肯定出了點問題。 她想擁抱Elsa。 應該這麼說,如果有個人從小有個跟她關係再好不過、任何人也無法拆散的姊姊,卻在某一天突然就不理她了,而且完全、完全、完全把她當空氣,對,完全把她當空氣,就是空氣,任憑這個空氣怎麼呼喊都不搭理,就只是把自己鎖在自己的房間裡,那麼任何一個人應該都會氣炸了吧?然後徹底死心。 可她沒有。 她還是每天去敲門,希望把Elsa從房裡敲出來,但偶爾看到Elsa在走廊上的時候,她反而不敢向前了,這很矛盾,可她覺得如果貿然地上前找Elsa只會讓對方不開心,儘管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錯什麼。 她還記得最後一次Elsa正眼看她,就是在Elsa開始躲在房間裡不與她來往的那一天,她記得Elsa的眼神,飽含歉意與悲傷,大概就是這個眼神讓她此後都無法對Elsa生氣,即便後來Elsa有些……自閉?或許可以這樣說,總之只有她一個人去參加葬禮,她也只是感到孤獨,卻並未氣惱。 噢。反正,總而言之,看來她是把Arendelle最重要的一件事給搞砸了。 不僅是把Arendelle 的女王加冕晚會給搞砸了,也把兩人之間經過這麼多年來的首次見面搞砸了,更把Elsa整個人都搞砸了。Hans在身旁絮絮叨叨的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簡直想給Hans一拳以讓他閉嘴。 她有時會想,她對Elsa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就在剛剛Elsa展現出她的力量後,她隱約感覺到這就是Elsa讓自己跟所有人隔絕的原因。 ──為什麼她讓妳飽嚐孤單與寂寞,甚至拒絕與妳交流,還要阻擋妳與好不容易覓得的真愛之婚姻,妳的心中現在卻只有對她滿滿的不捨與抱歉?── ──為什麼妳現在誰都不想管,只想把那個脆弱的她擁進懷裡?── ──Anna,別傻了,這是單純的手足之情可以解釋的?就算她是妳世上僅存唯一的親人那又如何?在許多國家的皇室裡,手足相殘可是唯一真理,何況她將世界與妳拒於門外如此多年,與圖書室如此熟稔的妳難道不知道── 在一連串的內心自我疑問後,她擺擺手甩開這些念頭,決定不讓任何他人去尋找Elsa,接著用力地拍了拍臉,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將Elsa帶回來。 好了,問題來了,她根本沒有方向感,一走出Arendelle,就在一片皚皚白雪中迷失了位置。但幸好在山中商店裡遇見Kristoff跟Sven,並用了點小伎倆,得到他倆的幫助,她才能夠順利向北山邁進,途中更遇見了Olaf,一個小小的、話多的雪人,不得不說Olaf真的很怪,但非常可愛。 「嗨,大家好,我是Olaf,我喜歡溫暖的抱抱。」 那句話讓她備感溫馨與熟悉,她想了想,那不就是小時候與Elsa堆過的雪人嗎?於是她問Olaf是不是Elsa……堆出他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她點點頭,卻總覺得Olaf好像還缺些什麼,於是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根胡蘿蔔捅到Olaf臉上。 她點點頭,覺得這樣好多了。 與Olaf對談過後,她有點懷疑……自Elsa手中創造出的Olaf或許是Elsa精神的體現,雖然她很不確定,但是眼前這長得滑稽可愛的雪人說他喜歡夏天。一個雪人會喜歡夏天?這太神奇了,他根本沒有經歷過夏天,對夏天的概念從何而來,又怎麼會嚮往?難道不是Elsa嗎?況且Elsa也說過她喜歡夏天。 隨後Olaf引導他們走向Elsa所建的冰宮,對,冰宮,那座宮殿比她以往在書上看過的、比Arendelle的都還要壯麗上百倍千倍。她看到這座冰宮時幾乎要尖叫出聲,毫不懷疑這就是出自姊姊之手,但她也開始好奇Elsa在房間裡到底都在做些什麼,難道是在研究建築學? 天啊,Elsa大可以用這門獨家技術在Arendelle附近多建幾座宮殿,人民大概都要樂翻了──人民?她突然想到離開城堡前,人民的眼神有多畏懼,甚至有人口出惡言咒罵Elsa是Monster…… 不,她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她踏上冰製的階梯,看著眼前華麗的大門,抬手欲敲,動作卻停滯下來。 咚、咚咚咚、咚。 那是她敲門時的小習慣,帶有她自己的節奏性,每次她都以為Elsa會出現,但卻從來沒有。這就是問題所在:Elsa從來沒有為她開過房門,那她到底有什麼把握在這座宮殿裡的Elsa就會為她開門呢? 儘管Olaf在一旁碎碎念,但她的手就是敲不下去,經過這麼久了,還有前一天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再嚐到被人拒之門外的感受……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她咬住下唇,最終還是朝看來堅不可摧的大門敲了兩下。 意外地,門開了。 「門開了……這還是第一次。」帶著些不可置信,她愣愣地說道。同時心裡想著如果開一扇門這麼簡單,那她過去的十三年到底為什麼不幫她開個門?還是因為這是魔法自動門所以比較好開?她是說……噢,也不是這麼說的,她心裡已經知道原因,但如果Elsa過去也曾這樣開過門…… 她要Olaf跟Kristoff待在門外,給她點時間讓她自個兒進去。就算這兩人用不同的理由同聲抗議,但她還是想要自己去見Elsa。 Elsa大概是當今世上最棒的建築師了,她忍不住讚嘆,冰宮裡的一切都是對稱的,且看來如此湛藍透明、光淨無塵,抬頭還能看見帶有國家標誌的穹頂,這讓她差點要忘記自己是進來找姊姊的,而不是進到一間美麗的建築裡參觀。 「Elsa?是我,Anna。」她喊道,聲音在偌大的冰宮中輕輕迴盪著,她突然覺得有點寂寞,沒來由地。 「Anna?」 直到Elsa在她面前現身,她被嚇到幾乎忘記了呼吸── 眼前這人是她的姊姊嗎?好的,看那身段、髮色跟臉肯定是的,但Elsa身上穿的那是什麼?她真的沒讀過太多關於色彩的書,無法形容,可她整體看來美極了!還有,她的髮型又是怎麼了?All back?她知道在Arendelle這種髮型是個新潮流,但她不知道自己姊姊原來是會跟著潮流的,不過,這樣很好看。 Elsa的眼神有著一種她無法形容的氛圍正在散發,好像是得到解脫後自由的表現,而她也很久沒看過自己的姊姊如此有自信的樣子,儘管如此卻一點都不猖狂。一束光線穿越宮殿穹頂打在Elsa身上,她幾乎覺得眼前的人是女神。 「哇喔……」她依然睜著大眼,自然而然地讚嘆:「Elsa,妳看起來很漂……很不一樣,我是說好的不一樣,而這地方……太令我驚奇了。」 「謝謝,我從不知道我可以這樣……」 看來Elsa對自己建造出的宮殿也感到很神奇。她一邊解釋著稍早發生的事情並道歉,一邊趨向前去,而Elsa要她不用道歉的語調雖然還是一貫的溫柔,卻露出了一些害怕的神色,阻止她繼續向前,並告訴她是時候離開了。 「But you should probably go, please……」 她不喜歡Elsa說please。 Elsa的語調總是那麼柔軟又真摯,那意味著她一定會被動搖,何況她的姊姊還是一國之君,為何老是要向她「拜託」?再說那副表情……那副恐懼於傷害他人也怕自我傷害的悲傷表情……她如何能於此時離開? 不說Arendelle尚處於寒冬之中,就是為了能夠好好擁抱自己姊姊的初衷,她也絕不會就這樣丟下Elsa跑掉的,還有太多話沒有說,她不會走的。 「Anna,妳屬於Arendelle……」 「妳也是啊!」 「不,Anna,我屬於這裡……獨自一人……」Elsa說到獨自時,啞啞地乾笑了兩聲。那使她感到心痛,她終於明白不是只有自己才感到孤單。「只有在這裡,我才能做我自己,而不去傷害任何人……」 好吧,既然說到Arendelle,她搖搖頭,試圖撇開感情先做正事:「事實上,關於這個──」 話還沒說完,Olaf突然就跑了進來,看來他誤解了Anna「給我點時間」的意思,數到六十秒就晃著他的小短腿跳進了宮殿,順帶依舊歡快的自我介紹:「嗨!我是喜歡溫暖抱抱的Olaf!」 Elsa看著Olaf時候的表情似乎是感到很不可思議的,甚至有點欣喜,還詢問Olaf「你活起來了?」。在得到答案後,Elsa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猜,那一定是訝異於自己對於賦予冰雪生命的神奇力量吧。 「我們小時候一起堆了一個這樣的雪人,妳還記得嗎?」她靠向Olaf對Elsa問道,Elsa則予以肯定。 她馬上就確信了Elsa記得這一切,儘管是幼時的記憶。 「Elsa,我們曾經那麼要好……我們可以再像以前一樣的。」趁勝追擊,她溫柔地向階梯上的姊姊說道,但Elsa臉上的欣喜瞬間就被恐懼取而代之,拒絕了她,道別後轉身向上走去。她急忙喊住那個背影。 「不,妳不懂,我是試著在保護妳。」 「妳不用保護我,我不怕的!請不要再一次拒絕我,不要再關上妳的心扉,妳我之間再也不需要保持距離──」 她追了上去,並努力地不斷釋出善意,而Elsa卻只是要她回到Arendelle享受陽光、敞開城門,快樂地與人群相處,Elsa表示自己即使獨身一人在這北山山脈也能活得很好,即使獨身一人。 「Just stay away and you’ll be safe from me.」 經過晚會的事情,她幾乎明瞭了Elsa心中的想法與這一切的源由,但在聽到這句話時,儘管Elsa背對著她,她仍能感受到這句話裡包含的一切情感……好吧,可是,她此次前來除了要跟姊姊談清楚,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Arendelle is in deep deep deep deep snow……」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料Elsa卻在了解整件事情之後開始失控,以自身為中心颳起了一場小型的暴風雪,無論她在外頭如何試圖安撫Elsa都沒用,她想給那個人一點信心,但卻完全失效。 她以為Elsa既是這場冬天的始作俑者,自然會知道如何停止,但她錯了,Elsa根本不知道。如果她早知道Elsa不知道怎麼將季節回復原貌,她還會在雪中跋涉到此來找她嗎?Anna自問著,而答案很明顯的是「Yes」。 「妳在這裡不安全!」Elsa皺眉對她喊道。她當然知道,誰會覺得在這地方很安全?不提現在,光是一路從Arendelle追到這裡來的路途就已經夠可怕了,可正如她一再重申的,她確信Elsa絕不會傷害她── 一道冰晶擊中了她。 她沒法準確形容那種感覺,反正很痛,超級痛,而且有一股凍徹心扉的感覺直直自心臟向外延伸至她的神經末梢。她差點覺得自己要死了,但還是在衝進來的Kristoff攙扶下站了起來。 一抬頭便看到Elsa驚慌的表情,她瞬間知道眼前的人絕不是有意為之,同時注意到宮殿的顏色自無垢的冰藍帶上了一些紅色。她還是堅持Elsa得跟他們一起走,然而Elsa不贊同這一切,誠然,在場的所有人包括Elsa與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阻止Arendelle的暴風雪。 「不,我不能不與妳一起就離開這裡,Elsa。」 Elsa只是搖頭,隨後他們就被她製造的雪怪給丟了出去。 那雪怪真是要人命的混帳,她氣不過朝雪怪丟了個雪球。就算是姊姊造出來的雪怪也未免太過份了,她想,而雪怪馬上就生氣了,一路朝著他們猛追。 ……又來了,又是懸崖!一百米深?或者兩百米?她都想仰天長嘆了,被狼追的時候眼前也是懸崖,反正被些具有高度攻擊性的傢伙追的時候就是得遇到懸崖對吧!?好的,她隨時可以跳下去,反正Kristoff說下面的雪會讓他們像是掉在枕頭上……太棒了,超棒的,她生來就準備好了! ──啪!要是在平常,從懸崖上掉下去的話她早該一命嗚呼了,感謝這些鬆軟的新雪讓她保住一條小命……她還正想著怎麼辦,Kristoff卻注意到了她的一束髮絲已經轉為銀白,這讓她嚇了一跳,但她並不願去責怪Elsa,只是讓Kristoff把她帶到他的家人那。 「Look, Sven, the sky’s awake。」Olaf躺在Sven的背上一派輕鬆地說道,她卻又覺得這話熟悉到腦門去了。天空還醒著,我也還醒著,所以我們要去玩……這是她小時候吵著要Elsa陪她玩時說的話。她越來越可以確定Olaf跟Elsa之間肯定有著什麼魔法的關聯,不然他怎麼老說些讓她感到無比熟悉的話? 直到了Kristoff的家人那兒,老天作證,她是真不歧視這些……石怪,Trolls,也不覺得他們很奇怪,畢竟身旁有個Olaf,剛剛還被大雪怪追,但她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這些舞蹈是什麼先行儀式嗎?好讓她身上的魔法待會可以被解除?可看Kristoff的臉好像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有點疑惑,卻也沒說什麼。 終於,石怪們的長老走了出來,告訴她冰晶已擊中她的心臟,如果不做一個「真愛的動作」,那麼她的心就會完全被寒冰凍住,整個人徹徹底底地變成冰雕並且死去。她簡直要嚇壞,真愛?真愛的舉動?當她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時,旁邊的石怪們開始鼓譟著「真愛之吻」。 真愛!Kristoff靈機一動,認為必須趕緊將她送回城堡去找Hans,並抱著她跳上Sven。此時她的頭髮已有大半轉為銀白,整個人也越來越不適,她所能感到的只有冰寒二字。 Sven已經用盡全力了,鹿不停蹄地奔往Arendelle。她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Hans身上,她認定的真愛。如果是真愛之「吻」,那大概就只能由Hans來進行了不是嗎?但在這過程中她不只一次想著,她或許應該回到那個冰宮,親吻她的姊姊,她相信自己對姊姊的心意一定會讓自己解凍,而如果那個執意孤身一人的Elsa看到自己的愛是如此真誠以至於能夠解開身上的魔法,可能,Elsa會願意與她回到Arendelle…… 不。她拍拍自己的臉。現在不能再多想了,已經快到Arendelle,只要見到Hans她就能恢復健康,繼續想下一步該怎麼做。終於,城門已清晰可見,她要求來接應的家僕們將她送往Hans的所在地,並且急切地要Hans吻她。 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得,她無法想像自己完全被凍住的模樣,更無法想像要是她被凍住了,那Elsa與Arendelle該怎麼辦。 「噢,Anna。」而就在Hans即將吻上她時,他停住了。「要是這裡有個人是真正愛妳的。」那也不是我。 Hans熄滅了爐火與蠟燭,宣告他所有企圖後便轉身離去,她絕望地看著Hans鎖上房門,她知道自己被背叛了,絕望地朝外頭喊著救命,但卻沒有任何的腳步聲接近。正在她幾乎放棄希望,認為沒有任何人會來時,傳來了一陣撬動門鎖的聲音──開門的是Olaf。 被Anna滿頭銀髮嚇壞的Olaf用他的小樹枝手迅速點燃了柴火,並將她自門邊拖至柴火旁,詢問Hans的事情。她搖搖頭,望著爐火,這讓她覺得好一點了,雖然這輩子還沒想過會被一個雪人所救,但管他的,這兩天還有什麼事情沒碰過──接著她就看見Olaf的臉正在往下垂。 「等等,Olaf你不能待在這裡,你會被融化的。」 「在找到能拯救妳的真愛之前,」Olaf挑眉,並坐到她身旁離火爐稍遠些的地方,而不知為何,她好像在這張逗趣的小臉上看到Elsa。「我是不會離開妳的。」 「……不,我甚至不知道愛是什麼……」 「噢,我知道!」Olaf跳了起來為她整好披風:「愛是把對方的需要擺在自己的前面,付出,妳知道的,就像Kristoff把妳帶回來,又離開了。」 「所以……Kristoff喜歡我?」她不確定地問道。 「噢,妳真的不知道愛是什麼,對吧?」 「Olaf,你在融化!」沒回應雪人的問句,她擔心的喊道,因為Olaf逐漸變得軟綿綿的臉上,胡蘿蔔滑了下來,Olaf又把鼻子給推了回去。 「Some people are worth melting for.」 Olaf卻只是給她這麼一句話。 有些人值得你為他融化。對雪人來說,融化不正代表著生命的終結…… 她現在可說是真的確定了,並且幾乎要哭了出來:這個小小雪人的思想就是從Elsa身上來的,Olaf是Elsa一部份的體現,而Olaf自出現在她身邊以後就不斷繞著她轉,甚至在這座偌大的宮殿中也能找到她並為她提供幫助。可如果Elsa真的這麼愛她,她是說,如果Elsa對她的親情這麼深,那她為何不嘗試著回到…… 突然一陣狂風吹開了房間的窗戶,使得她一陣不適,Olaf急忙跑到窗邊要將窗關起,卻停在那兒,並大喊Kristoff與Sven回來了。她又感到希望,畢竟她現在知道了Kristoff可能是愛她的,她必須趕快恢復到先前的狀態…… 「他跑得很快……我猜我錯了。」Olaf回過頭來看著她,小小的眉毛又皺在一起,那又讓她想到Elsa。「我想他並沒有愛妳愛到能永遠離開。」 她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但在知道Kristoff回到Arendelle的現在,她已無心思多想,她認為Kristoff可以救自己,並要Olaf趕緊帶她去找他。一人一雪人就這樣穿過無數自宮殿牆上穿出的冰刺,最後他們推開了一扇窗戶並溜了出去。 雖然這真的很恐怖。Anna覺得自己沒有懼高症真是各種不幸中的大幸,除了從高處一路滑雪滑到低處,面對兩次懸崖以外,好吧,現在冰雪之力還纏住了她的心臟,但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她激勵自己。 身體已孱弱至極的她在正常人都要捱不住的暴風雪中搖搖晃晃地走著,視線內的所有都是一片白茫,風聲也吹得她震耳欲聾,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呼喊著Kristoff的名字,沒有意識到身後的Olaf已然被破壞得四散,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手指一陣不聽使喚,她低頭,看見指尖已經被由體內逸散出的冰霜凍結住,但她此刻只能相信Kristoff會趕到。 ──瞬間,暴風雪停了。 正當她在風雪平息的前方終於發現Kristoff的身影時── 她聽見長劍離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