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血色逆轮 于 2015-5-21 18:18 编辑
这章……嗯……“黑”呜咪登场了
Chapter 12
表里不一
真姬的身影已然在走廊尽头消失不见,拐角处看护台上喳喳作响的收音机仍旧聒噪。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推测已经声嘶力竭。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完全没有变化。
“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么?”一个年轻的护士注意到了妮可难看的脸色,生涩地询问道。
妮可摇了摇头站起来,“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事。”
她转动病房的把手推门进去,门外的护士小姐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开。
“你来做什么?”
海色的人背对门口坐在窗前,阳光落在她如瀑的发丝上,身形轮廓泛着柔光,温和而柔软,明明是如此祥和动人的景象,妮可深望她的背影,心头却莫名的揣揣不安。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
“别开玩笑。”妮可蹩眉,病房虽没有按隔音要求来设计,但她现在站在关闭房门的房内,无论是门外的广播声还是护士病人间的问答声,她一律听不见。
“你太吵了。”
“喂。”妮可不满地瞪着海未,尽管只是背影。
海未转动身下轮椅的轮子,转过身来,金色的眸子因为背光而诡异的阴暗。
“我还是第一次坐轮椅,真是奇妙的感觉。”
“也许你可以和希那家伙交流下感想。”
“这玩笑不好笑。”海未不愉地皱眉,“你有去看过她么?”
“怎么可能,这两天可是被你们折腾的够惨。”妮可抽了抽嘴角。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海未眯眼上下打量妮可,在因她的目光而浑身难受的妮可开口前道:“因为你手臂受伤了?”
“……”妮可将进来后就一直抱在胸前的双臂放下。
“有心虚就证明我猜对了。”
“……”双手突然觉得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放置。
妮可心里的不安在渐渐扩大,犹如被置于火苗上的衣料。是气氛不对的缘故么?
窗外传来鸟儿在枝桠间跳跃的窸窣声,窗帘边角被不时流过的微风卷起。
海未笑了,“你在紧张?”
好奇怪。在妮可的认知中,海未并非是会如此作弄自己的人,更何况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你今天简直就像吃错药了。”
“……”海未保持微笑,妮可只得叹气。
“昨天为了某人临时当了次'急救车',结果为了躲开交警和某个大财阀的追捕,我直接把车从高架桥上开出去掉河里了,不小心断了根骨头。我觉得你该赔偿医疗费。”
“也许你该找自己的雇主索要工伤医疗费用。”
“哼。说起来那个西木野到底怎么回事。”妮可随手把放在旁边桌上的报纸甩到了海未怀中。
“你猜?”
“说清楚。”
海未把报纸展开,伸直手臂把头条摊到妮可眼前,“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但我目前能告诉你的是,这是我的私事。”
她不自觉牵动的嘴角似乎在暗示主人内心难以按耐的得意,“不过意外地有一个对你我都好的结果。”
妮可脸部僵硬,“你疯了?!她只是无关人员。”
“真姬当然是,但西木野不是。”
“你!”
优木坐在报社会客室的沙发上,面前是已经凉透的茶水。
一名戴着细框眼镜的女子在她面前坐下,眼下有憔悴的黑眼圈,看来昨晚是通宵了。
“不知优木调查员大人来找小人有何要事?”女子面带牵强,却依旧挂着讨好的笑容,但眼中的不屑与怒意却出卖了她。
看来是个滑头啊,优木微笑道:“我来叨扰岛田小姐是为了问一句,你是否知道捏造虚假信息造谣生事会有怎样的下场。”
“……”姓氏岛田的女子一顿,明显没想到优木会上来就单刀直入,“何来这一说?”
“贵报社向来名不见经传,想要博得读者眼球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
优木瞥了女子一眼,对方意料之中的沉稳,“做出这种事怕是过火了吧?”
“呵,怎么会过火?我可是听说,事故委员会近期政局不稳,怕是没有人打算认真对待这次事故吧。那么作为监督体系的我们,自然要用自己的方式来了解真相。”
“出发点自然是好,但千万不要好心办坏事。再者,昨天上午的新闻发布会,我没看到您这位尽职的记者有参与其中啊?”
岛田眼神染上愠意,他们这种小报社拿不到进场资格的事眼前这人不可能不知道。
“记者有把事实公诸于众的天职,若不是那些有权有势的机构发布了不完整的消息,怕我们这些记者也不会这么受欢迎。优木小姐莫不是觉得我报道了什么见不得天日的黑幕?”
“呵呵,黑幕倒不至于。”优木把茶杯推到岛田面前,“先不说这个,贵公司的待客之道倒是让人有些过意不去啊。”
岛田冷笑,“来者若是不速之客那当然得另说。”
“自然。”
“优木小姐如若无事的话恐怕我得失陪了。”
岛田作势就要离开。
“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个小报社被人当枪使了后还能否安然无恙。”
记者小姐停下起身的动作。
“什么意思?”
“容我先问一句,你是否认为你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岛田沉默,看向那个笑意嫣然的优木。
“若是你报道的消息确如其事倒还好,但若是完全空穴来风呢?”
“那也给了我们报社一线生机,优木小姐应该了解我们的行情吧。”
优木耷拉下眉梢,似有几分可惜,然后站起身来,严厉地道:“撤销你们的报道,并发布致歉信。”
“做不到。”
“你找到那个女人让她为你传递会议消息,并以曝光西木野的后台运作作为报答,你以为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拿到那份乘客信息的。”
“……”岛田神情晦涩。
“那份文件是她偷出来的,她和西木野医院有私仇,自然乐得帮你。还有我告诉你,西木野真姬是西木野时生的女儿,她和你想曝光的那些事情半点关系都没有。”
岛田勉强地抽抽嘴角,“你也说了她是西木野的千金,那怎么可能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当我三岁孩童么?”
“凭借一份乘客名单你就能写出这则报道,你连三岁孩童都比不上!
“听着,我现在完全有证据告你扰乱公务人员执法。你自己小心点好。”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我也做不到!”女子瞬间扭曲了面目,“这家报社本来就快不行了,如果不是为了让它继续运营下去,我也不会听那个社长和三宅的话用那份文件写报道!”岛田嘴唇不停抖动着。
“……”
优木诡异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岛田脸上的神情并不是被戳穿的恼羞成怒,而是有种…追悔莫及的样子。
“……这篇报道不是你的主意?”
“呵!当然不是我的主意!他们根本是用已经写完的成稿替换了我的报道!”
'弃车保卒。'优木开始觉得事情并非像她一开始想的那样简单。
“你的原稿呢?”
岛田摊手,“原稿交给社长后就没还给我。”
优木暗暗打量这个与她心中的初印象并不符的女子,“……别告诉我你不会留复印件。”
“我留家里了。”
优木看她烦躁的表情并不像作假。
“也就是说,并不是你叫三宅去拿的那份文件?”
“难道不是她自己临时起意的么?”岛田没好气地靠到沙发上。
见鬼了,优木心下一沉,三宅这个人确实够蠢够倔,但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因临时起意而去偷窃,就连当时在西木野综合医院也是挑着人多的地方闹事。
“再说,你们自己的工作人员就可以玩忽职守了?我记得她和社长说得可是'看周围没人就把文件拿过来了'。”
这不可能,工作人员在离开会场前负责人必须检查一遍才能离开的。
“……你和我过来一下。”
“干什么?”岛田甩开优木拉住她的手。
“去你家,别告诉我你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
妮可扯过那张报纸把它揉成一团塞到垃圾桶里。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该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这种事'?我有说过我做了什么吗?”海未挑眉。
妮可语塞,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园田海未”么?
“也就是说这份报道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对吧。”
海未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她竟觉得那双金色眼眸有些恶质。
“当然和我半分关系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错觉,妮可觉得海未咬重了那个“我”的音节。
岛田的家里报社很近,驱车不足十分钟就到了。
优木认真读了遍那份复印稿,从文笔流畅的角度来评价简直是糟糕到了顶点。
“真难想象这东西是你写的。”
“真不好意思我写了这种东西。”
优木把视线从纸上挪开,发现对方同样在看这份报道,满满的嫌弃溢于言表。
“能看下你其他的稿件么?”
“请便。不过我这不负责提供茶水。”
优木不自觉地笑出声,“我也不需要。”
那则报道确实并非岛田所写,虽然印刷品无法对比笔迹,但遣词造句的习惯是比笔迹更难模仿的东西。
优木把稿子递回给岛田,在岛田的惊诧中给对方鞠了一躬。随后取出手机打给昨天的会场负责人。
“这里是富樫。”
“优木杏树。我需要你再说一遍发现自己把乘客名单落在会场的过程。”
“优、优木小姐,我昨天回家前在办公室核查文件时突然发现少了那份文件,我不记得在早上开完会后还用到过,所以…我想是不小心落在会场了。
“当然,我有去过会场找过!但那时候已经晚了所以保管钥匙的后勤也回家了所以……”
优木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这事和你无关,打扰了。”
挂断电话。
她回头问岛田,“还记得三宅是昨天什么时候提到文件的么?”
岛田略作沉吟,“大概是下午四点多吧。”
优木推算从机场到报社的车程时间,也就是说会议结束后没过太久,三宅就拿走了文件。虽然之前有机场入口的保安告诉自己看到了匆忙离开的三宅,但这是初次获悉准确时间。
她拨电话给统堂。
“杏树?你打过来的时间正好,我这边有新进展了……”
“抱歉,我这有急事,麻烦帮我调下昨天说明会刚结束半个小时内的录像,让监控室的人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你忙完了告诉我。”
“嗯。”优木一直有些僵硬的脸庞慢慢缓和下来。
在等待来电的时间里,优木不断地看向岛田,让对方各种不自在。
“你很喜欢这个报社?”
“嘛,毕竟是父亲过去建立的。”
“那社长?”
“父亲的弟弟。说什么我只是一介女流就拿走了报社,反正我也无所谓就是了。毕竟我只想当个记者……”
“那介意透露给我一下你在查的西木野财阀的事么?”
“你要做什么?”
“好奇心而已。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的。”优木露出善意的微笑。
“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优木家和西木野没什么关系,再者也没有哪家报社真的敢刊登我的报道。”
优木略感小小的意外,岛田似乎很了解财阀之间的关系。他们两家表面上联系频繁,但实际上正是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所以才守着那家因运营不当快倒闭的报社?”
“说到底我才是继承人,结果谁知道那个叔叔做运营比我还差劲。
西木野的药物交易在战后一直处于垄断地位。前几年也将市场开拓到了东南亚但是,西木野财阀中有人在借由此通道做违法交易。父亲当初查到了点马脚,但因为不够小心所以……”
监控室的冈村打来了进来。优木歉意地笑了下。
“优木小姐你好,昨天三点二十到三点五十只有工作人员进去过。”
优木揉捏眉心,“……
“手里带着东西进去的工作人员有谁?”
一个一个名字被念出,但他们都是负责挪动器材设备的机场人员。
难道是她猜错了?
最后一个,“对了,还有园田调查员,她手里拿了个文件夹板。”
“……”
“优木小姐?”
“没事了,非常感谢你的协助。”
统堂推门进入分给调查组的办公室,屋内一片静默。
“真是的,为什么园田调查员会在这种时候出问题啊……啊!统堂小姐!”
众多原本毫无干劲的组员突然齐刷刷地坐直了腰板。
……她有那么可怕?
如果绮罗在,她会毫不犹豫点头。如果优木在,她会揉着统堂的脸说“才没那回事呢~”
算了。
她款款开口,“好消息:货舱门部位的残骸被搜查队从附近的当地渔民那里找到了。”
两秒钟的静默。
欢呼声爆发,“哦——!”
对于这些调查组成员来说,有了调查的线索比无处可查好上万倍。
统堂也露出一抹微笑,将心里对于某个'渔民'的身份的不满暂时抛于脑后。
翼站在医院天台上,查看刚收到的短信,“看来英玲奈对你颇有微词呢。”
她往下拉,到了“替我感谢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渔民'小姐”那一行,翼失笑。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渔民'的身份啊。”
“被你从直升机里扔到海里的那次。”
“那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吧……”
“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翼突然收到了杏树的来电,“这么快?”
……
待听完杏树的说明,翼凝重地皱起了眉。
“怎么了?”
“园田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为西木野小姐生气了?”
“当然!
……你又提前知道了?”翼看穗乃果依旧老神神在的模样,眼中燃起怒火。
穗乃果察觉情况不对,立即澄清,“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她双头高举作投降状。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不。”穗乃果倚到天台栏杆上,阳光照得她发丝十分耀眼,“我这次,真的是完全没想到。”
“……”
“我们先暂时分开行动吧。海未的想法我现在大概猜到了,我不该那么突然地去找她,她怕是想暂时挪开希那边的压力吧。”
“她难道信不过你?”
“翼,我们确实小时候关系很好,但人是会变的。我们已经太久没见面了。”
“……那你还跑去见她?”
“因为太怀念过去了。”穗乃果嘴角溢出几分苦笑。
“……我知道了。近期我会和英玲奈处理官方那边的事情,你就专心解决自己的友情危机吧。”
“诶?翼好过分~丢下人家自己跑掉了。”
“自己注意安全。对了,麻烦把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
“还有,西木野她那边麻烦你注意一下,财阀的事我没能力插手。”
“知道了知道了,翼有时候比老婆婆还啰嗦。”
“对啊,我要是不啰嗦怎么当你的财务官。”
“哼哼~”说不清是不满还是自豪的哼哼完后,穗乃果吻上翼的唇瓣。
“唔嗯……”灵巧的舌头迅速刮过翼的牙龈,旋即离开。
穗乃果没有更进一步,好的大餐要留到最后作为激励的褒奖才是。
她转身离开,留下翼独自呆站在天台上回味方才的浅尝辄止。
随后莞尔。
该工作了呢。
“杏树,让我和那个记者说句话。”
“对,就现在。”
“岛田小姐,原谅我开门见山了,我这有份想要提供给你的工作。”
翼笑得狡猾,“不知意下如何?”
南小鸟表示自己从小到大绝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次纯属例外。
她在调查园田海未的资料。身处任职的精神病院的数据机房里。
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小鸟也知道是心病,只希望能尽快让母亲见园田一面。在这之前,她得先查清园田消失的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才能放心地告诉母亲园田家遗孤还活着的事实。
过去从母亲那里得知的仅仅是园田并没有可以依靠的亲属,故而她的目光一直留在了日本境内,那个出身古雅名门的人儿会漂流海外这件事完全没有考虑过。
她从未猜测过海未竟是去了美国,大洋的另一端。
但现在,穗乃果给了她一条有迹可循的线索。自己更是意外亲眼见到了那个人。
直觉告诉她去问穗乃果会很快有答案,但她不想这么做。
仿佛只要这么做了,那她过去数年来的努力就会瞬间变得毫无意义。这是无法接受的。
她的家事,她会有始有终。
小鸟在试着用自己的职权便利调查园田的医疗记录。这样就能既隐蔽又方便查到园田的行踪。虽然不敢保证当年是否所有医院都有数据记录,但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奇怪的是,所有的医疗记录是从九零年后才开始的。
而除却每年的医疗接种记录,最早的那条信息是在德州的某个私人诊所。看临床诊断没什么大不了,但小鸟一眼就发现医师当时开出的药物有些猫腻。
碳酸锂、氯氮平之类的心理学药物被夹在了普通的病毒性感冒药之间。
这般刻意隐瞒似的做法让小鸟心下一沉。
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开的药物,碳酸锂常被用来治疗预防躁狂症相关心理疾病,氯氮平则是常见的镇定剂。
'开什么玩笑……'
小鸟立即查找那个诊所的联系地址。
她怕是要亲自跑一趟了。
真姬按照绮罗留给自己的电话打通了高坂的电话。约好了在见过绮罗的那家咖啡店见面。
真姬自进入咖啡店落座后就一直盯着那个绮罗口中的女友。
怎么说呢,意外的…活泼。
她以为这个让绮罗动心的人应该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老学究”,不然绮罗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对学术之外的事感兴趣。
绮罗要是知道她这想法估计会告她诽谤。
再者就是,这种看起来就涉世未深且笑得也相当纯真开朗的女子,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绮罗会让自己来找她。
“真姬果然很甜呢。”
等、上来就这么自来熟加没礼貌真的没问题么?真姬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行李在哪。”
“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么?”
“……没有。”
“那就先来聊天吧~”
“哈?”面对对方满脸的灿烂,真姬心中再次喊了声“意味不明”。
“令尊可是为了找你不小心拿走的东西什么手段都用了呢。我这边有人昨晚为了护送小真姬不小心折了手臂,小真姬不考虑补贴点医药费么?”
真姬眉梢一跳。她记得绮罗说过,这个人应该是……画商?
“你说的是哪位?”
“当然是宇宙No.1的矢泽啦~”
那是什么鬼。真姬觉得这几天实在是运气不佳,总能遇到怪人。
“咳,矢泽妮可估计不日会向我索要工伤治疗费,看在海未的面子上求真姬小姐施舍我两分钱。”女子表情瞬间换了种稳重的画风让真姬略感惊悚,然而后半句话还是回归了各种不靠谱的语气。
“我说啊……”真姬抚额,“见面先报名字是正常礼貌吧。”
“啊!原来还没说名字。”
真姬欲抬头望天,却只看到了天花板,心里更是郁闷。
“小女子高坂穗乃果,叫我穗乃果就好了~”
“……”这人为何如此脱线。
“说起来,真姬是否知道令尊为何专门派人来翻看你的行李呢?”
呜哇,瞬间切话题了。但既然是绮罗认识的人应该没问题…吧?
“我不清楚。这次是人道救援活动,我携带的重要物品只有一台相机和一些手术论文、医疗记录而已。”
“医疗记录是指这次活动中遇见的患者的吗?”
“我的那部分是,”真姬突然想起什么愣了下。
“……”高坂饶有兴趣地用蔚蓝色的眸子观察她的表情。
“……”真姬望了高坂一眼,心中警铃大作。
她看走眼了,这人说的没错,她确实很天真。
“还有一部分是我助手记录的,你不会已经看过了吧?”
“当然不,我是很注重隐私的人。”高坂十指交叉撑住下颌。
真姬握起搁在膝盖上的拳头。
“我想现在察看一下,如果高坂…穗乃果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看一下。”
果然,这才是对方的目的。真姬看到自己话音落下后对方露出的笑容立即明了她的用意。高坂确实很有意思,表里不一,却拿捏的恰到好处。
行李被摆在厅台后面,真姬自行取出放在行李箱外层的文件。然后把它放到高坂面前。
“记录是回程前他临时给我的,当时没做多想。”
高坂笑意愈深,大致浏览后随手抽了两张递给真姬。
真姬本来只是漫不经心地抱怨老头子做事毫无底线,再次利用了她,结果看完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是……新开发药物的临床试验和“药品”交易货单。
她猛然抬头望着高坂,人家正在轻吮杯里的咖啡。
“小真姬要不要考虑合作一下?”
“你指哪方面?”
“你也想知道西木野财阀到底在你毫不知觉的情况下作出了多少类似的事吧。”
“……抱歉,这是家事。”
高坂放下咖啡杯,咖啡表面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蔚蓝色的眼眸比天空更加深邃,也比天空更加寒冷。
“因为你的'家事',海未可是差点死掉呢。”语气完全不复先前的明朗。
真姬终于注意到,这人两次直呼海未名字似乎并非出于面对自己时的自来熟。想起海未,真姬觉得右手小臂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虽然很感谢小真姬救了海未,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西木野的话,这种意外完全可以避免。还有你那个助手,遇到空难真的是因为……运气不好吗?”
“……”真姬那根深埋在脑海里的神经被刺痛了。
真姬站起身,俯视那个即使坐在原位也分毫不落气势的女子道,“无论如何,在'西木野'的问题上我不会让步一星半点。”
高坂面无表情。
“但如果你想要补偿的话,没问题。”
高坂悠悠地把手中把玩的杯子推到一边,“不知道西木野小姐有何高见?”
真姬笑了笑,她脸上的自信让高坂不是那么愉快。真姬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东西握在手里。
“既然你对昨晚的事如此了如指掌,而我的'家事'又明显出乎你意料,那么,你的目的应该和那几个菲律宾人的目的一样吧。”
玩味的笑意爬上高坂的脸颊,“洗耳恭听。”
“那个公文包里的东西我都照下来了,软盘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复制,但我自己留下了一张。纸制品的话,我想他们拿到的只会是推销公司的联系电话。”
“你就不担心他们再找上你?”
“毫无准备的被动状况只有一次就够了。所以现在我和你之间的,只会是平等的交易,而非签下不平等条约的合作。”
真姬伸开手掌,黑色的胶卷就在她的手心。
“嘿~”高坂坏笑着站起身,右手覆上真姬的手掌,把胶卷压在两人的手心之间。
“那么,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她阴沉地对真姬道。
真姬不为所动,紫眸直视蓝眸。
高坂突然握住真姬掌心向上的右手,向外转了半圈,正好是问候性握手的动作。
“我现在想要和西木野真姬签订平等的合作条约。”
高坂笑得肆意,“小真姬意下如何?”
这人,真姬无奈地松下脑中紧绷的神经,转而换上诚恳的笑容。
“合作愉快。”
“我说啊,西木野的手不是你弄伤的吧?”
妮可把外面买来的粥放到海未手边。
“手?”
“没什么。”
“也许是我做的呢。”
妮可停下手中摆弄餐具的动作,看向若无其事的海未,转而摇摇头,拿出湿纸巾擦拭桌板。
“念在你现在处于受伤状态脑子不清,妮可大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真寒心,明明以前在纽约就见过我的。”
“……”妮可不语。
“呵,那个赌场,矢泽小姐难道不记得了?”
妮可突然把桌上放置的水果刀一把抓过来抵到了海未的脖子上。
白净的皮肤似乎下一刻就要渗出血来。
“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都觉得像在见鬼!确实好久不见,我该怎么称呼你,嗯?”
'海未'保持着诡异的微笑,“你这不是记得我么。”
“……希虽然不让我提这件事,但不代表我忘了。”妮可轻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那个时候一整个赌场的人都丧了命,我怎么可能忘记。倒是你,一觉醒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希那家伙扭扭捏捏含糊不清,现在倒好,你倒是自己跑出来了。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园田'呦~”阳光下,海色的女子如此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