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标题

作者:血色逆轮
更新时间:2015-06-07 13:58
点击:672
章节字数:7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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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登场的是发飙的呜咪乌和呜咪咪。

真姬正式开始探查真相。


Chapter 15

Chaos


拄着黑漆的木质拐杖,松垮的白色衬衫加浅棕色的帆布裤。海未就这样站在了她家门口。

真姬用视线描摹她熟悉的面容,心里却无可救药地泛起生疏感。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欢迎你来我家、很高兴又能见到你、请随意?

这些客套话在此刻多么苍白无力,甚至显得滑稽可笑。心被提到了悬崖峭壁,如若开口便会被抛下万丈深渊。

真姬局促地握紧手心。

昨天自顾自不打招呼就要离开的人是自己,面对海未恶意中伤她的人也是自己,最后表示暂时不想见她的人还是自己。

她猜不到海未当时被她的话语伤到了什么程度,只是有些事既已发生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把因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导致的坏心情发泄在海未身上,现在又恬不知耻地想要再见到她,甚至连句抱歉也说不出口,这样的自己太差劲了。

但是,如果时间能倒流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不想海未再隐瞒她,想接触她而不是被拒之门外。强烈的心情在遇见车祸后的惊魂未定中滋生。

“不欢迎我进去吗?”海未一如既往地保持微笑。

“当然不是。”她让开通道。

真姬的公寓不大。客厅除了一张沙发一张茶桌一台电视以外再无其他。墙壁白得过分,上面没有挂任何装饰品,桌上的玻璃杯倒扣着整齐罗列。

海未双手搭在手杖上慢慢坐下。

真姬把水烧上,坐到了海未旁边。“伤还没好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听说三宅小姐消失在公众视野后突然出现在你家附近,有些担心所以我来看看。”海未坐在她身侧,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依旧能感到海未坐姿笔直。

“……她并不危险。”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也许吧。”

冷场后的沉默。不痛不痒地说着双方都心不在焉的事情,实在是太蠢了。

“真姬。”

意外的是海未竟然先开了口。

“让你遇见这些危险我很抱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这些事发生。”

糟糕的开头。

又来了。这种抓不住要点的道歉。

无名火在真姬心底燃起。

“在昨天发生了那种事后你还能这么说?你知道三宅为什么会出车祸么?”

“……”海未没有接话。

“我都忘了昨天的海未和你并不算同一个人,但你既然特意跑来不该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吧?”

“那真姬来问我吧。”平淡的语调。仿佛讨价还价的商人想把损失降到最低。

真姬愈感郁闷与焦躁,两人之间就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壁。

“那好。”破罐子破摔的决心。“你是否早就知道三宅会出事?”

卑鄙的问法。

“……”

“如果你无法说出实话的话就请不要开口了。昨天你来找我是否是蓄意而为?”

顽劣的态度。

“……”

“这起空难,你是否准备找出真相?”

每问出一个问题,真姬觉得都在拉开她和海未的距离。但这样也好,好过两人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是建立在隐瞒之上。

“……”依然死寂。

海未的每次沉默,都像是抛进了真姬心里越发高涨的火苗的斧薪。

“你在提防的敌人是谁?”

“目前是菲律宾毒帮和俄罗斯黑手党。”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开口了呢。”真姬冷笑。

“……抱歉。”

“你本来就没有道歉的义务,”心灰意冷。

其实早已料到,海未不会对自己说出什么真相,但自己依旧抱着愚蠢的期望自讨没趣,她深吸一口气,“也许我们就不该认识。我不想再涉足你们的阴谋游戏了。”真姬作势要起身。

“不是那样的!”海未兀然抓住了真姬的手腕,五指如钢筋般勒入她的血肉。

“不然呢?!”真姬吃痛,却强忍着不痛呼出声。“你松开。”

海未站起来,抬高她的手腕强迫她面对自己。锐利的双眸明亮得刺人。

“把我当傻瓜一样戏弄很有意思么?昨天我问过你的问题你当时就没有回答,我现在再问你一遍。”

“你为何接近我,为何帮助我?”

“……”

“为何隐瞒自己有着两个人格的事实,为何在三宅出车祸之后出现在附近?她今早突然就跑来跟我说这起空难和你脱不了干系,然后她被撞了!”

“……你怀疑我?”

“你看,你什么都不会说。园田海未,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真姬甩掉海未的手,走向大门。

下一秒,她崔不妨地被海未拉入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海未在耳旁细细呢喃,声音瑟瑟发抖好像身处严冬。

“我会告诉你一切,只要不是现在。”

真姬欲言又止,喉中仿佛被人丢入了炙烫的煤炭。

“别离开我好不好……”不符合园田海未风格的哀求,“再等等、再等等…我会告诉你,我保证…”

被揉碎的声音刺痛了真姬。

她握住海未冰凉的手,摇了摇头,把海未的手拉开。将口袋中的录音笔塞到了她手里。

“拿走它。我想认识的园田海未不是站在我旁边的这个。你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那我自己去查。”

真姬夺门而出,任由怀疑与愧疚和对海未的歉意混在一起,勒住她的脖颈。

交警肯定还在找目击证人,她的曝光率已经够高的了,与其被找上家门,还不如自己去找他们说清事实。

她靠近案发现场,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有不少人在附近围观。

手机响了。

她在看到“绮罗”那两个字后按下拒听键。

手机又响了。

再次挂断。

这样大约往复了六七次,对方颇有打不进来就没完的气势,真姬只好接听。

她还没开口,绮罗就咄咄逼人问道:“园田有没有去过你那里?”语气十分急促。

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们从昨晚开始一直找她找到现在,没人接电话。”

“只是不想接而已吧。”

“你有没有看早上的新闻?”

“还没有。”

“很好。”绮罗咬牙切齿道,“昨晚那霸这边死人了。”

“有人和我说过了。据说大约死了十几个人。”

“很好。如果我告诉你说死了至少有百人呢?”

真姬脸色一白,“怎么回事?你昨晚打电话时可没说这话。”真姬已经开始转身返回公寓。

“那是昨晚!早上有人在海上发现了油污,查过去后才发现离这边十七海里处有两艘沉船。而且昨晚港口'恰巧'也有一艘泊船失火了。”

“……”

“知道港口船只失火是怎么回事么?穗乃果刚才才告诉我她昨晚就在那里,不仅她在,园田海未也在!”

真姬按下电梯,但是每一秒等待都成了折磨。

“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麻烦一次性说完。”

电话那头深深吸了口气,“昨天上午你离开后不久矢泽去找园田,下午就被穗乃果发现她被人敲晕在了天台上。矢泽不允许我们告诉东条这件事,我们自己去找园田。结果你知道么?就在我们都在外面的时候那霸医院的地下车库里直接就有人火拼了!”

“……”

“三拨人全死在一起倒是省了我们处理的时间。”绮罗冷哼。

“这是你昨晚就知道的事情吧?港口那边什么情况。”

“你自己问穗乃果吧。”

“小真姬,我是穗乃果。首先,如果你见到了三宅的话麻烦让她离你远点。”

“她在不久前刚出车祸,我是目击证人。”

“……”

“海未和车祸有关?”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我不清楚。”

……


十七小时前。

港口某艘泊船监管的无线通讯频道。

塔台:“这里是联络员'塔台',每个人都到位了么?”

无线电波在耳麦中回响,噪声忽大忽小,过了三秒中信号终于趋于平稳。

法航8969:“代号'法航8969'及其成员共十五人已经到位。”低沉暗哑的浑厚男声,浪花拍击声隐匿在电波的海洋中。

俄航593:“代号'俄航593'及其小队共十人到位。”年轻男性也刻意压低声音。

塔台:“OK。Boss的行动命令已经下达,任务两位队长都清楚了吧?”

法航8969:“了解。”

俄航593:“清楚了。但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蠢到家的代号?”

法航8969:“有异议就滚回你的集装箱小窝。现在开始对时,东京时间18:02。”男人语气生硬。

俄航593:“well,异议不敢,不过到时候如果有人用这种代号称呼我,我可不保证能立即反应过来,你们该知道我可不像德克兰队长是个退伍军人。”

韩航007:“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不愿意用代号就不用吧,丹尼尔。”

伊航655:“附议。”

英航5390:“附议。”

塔台:“现在开始报告目标。”

法航8969:“我已经在雷达上看到菲律宾土著的船只了,预计二十分钟内碰面。”

丹尼尔:“还没碰到目标。不过这种时间突然有这么多自称'实习生'的人出现在医院怎么想都觉得太显眼。”

法航8969:“动动你的脑子,没人让你们全都跟见了肉渣的疯狗一样冲上去。只要有两个活动人员就够了,其他人可以在停车库或出口待命。”

丹尼尔:“闭上你的嘴!我才是分队队长,这里的事由我来决定。”

法航8969:“随你。”

塔台:“十秒后断开通信,丹尼尔你只有一个小时去找出所有可疑人员送他们去见主,到时等待联系。法航8969,你有两个小时处理敌人清扫战场。以上。”

“收到。”

那霸,医院。

两个男人站在住院部的前台旁边,其中一名身着白色长袍,另一位穿着助手制服。他们在低声交谈,手里拿着资料似乎在交谈病情,忙碌的其他人员来来往往。

“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就这样把我指派到这种毫无价值的鬼地方。对手不过十几人,手里还没枪。”背对走道的沙色头发的医生从助手口袋中掏出打火机。他操着外语根本没人有心情留意他。其临时身份是下午从国外前来交流经验的妇科医生,多亏这个尴尬的科室,保守的日本人也没对他有什么怀疑。

“兄弟,开心点。毕竟你参与行动的次数并不多,突然积极地要加入这次行动怎么看都很可疑。嘿,把我的打火机还回来,丹尼尔。”

丹尼尔刚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就发现旁边有个女护士在瞪着他,他只好顺手把香烟塞进自己助手的口袋里,大声说:“诺,你要的烟,可惜你没打火机了。”一脸坦然自若的聪明好医生形象。护士怀疑地转回头,随即被另一名护士叫走。

“好吧,又是我替你擦屁股。”

“别这么说,杰森,你就不生气他们把你排出重要行动?”

“事实上,一点也不。比起你急于求成想挖出这个私人组织的黑色交易,我更倾向于一步步来。”

“又来了,我安全至上稳若蜗牛的好好助手。”

“我越来越觉得和你分到一组我该庆幸,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把我卧底了快三年的心血全部毁掉。”棕发棕眼的西方男性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投入了斜对面的垃圾桶里。

丹尼尔把打火机也扔了进去,“我已经忍够了,我和条子做的交易期限可只有半年。结果现在被派来处理情报人员。”

“别以为被那些人找上是什么殊荣,你只是他们的另一条狗而已。说说,他们给了你什么项圈。”

“你再问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那我还真是害怕。不过猜也能猜到,是因为那条项链里照片上的女孩吧。”

“快点闭嘴吧。”

杰森不屑地“哼”了声,“你还在像河豚一样虚张声势的时候已经有个可疑人员过去了。”

丹尼尔迅速回头,医院走廊上因为到了饭点流动的医护人员已经减少了一些。但他还是没看到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人。

杰森把他的头掰到特定方向钉住,“那个戴着口罩拖地的,你不觉得他站的太直了么?”

“所以呢?”

“你个白痴,好好看着。”

说罢,杰森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走了过去,丹尼尔连忙跟上走到他前面,追着助手跑的医生实在太怪了。

就在丹尼尔刚擦过保洁人员突然转身想和杰森来个前后夹击的时候,他先被别人撞到,然后踉跄着被动撞到了保洁员身上。

保洁员突然抬头,凸显的眉骨暴露了他并非日本人的事实。同时丹尼尔手一僵,他好像碰到了保洁员腰后藏着的东西,按手感和形状来看,应该是……枪!情报不是说这里只有十几个菲律宾土著的钉子么?

他迅速回头避免对方起疑造成正面冲突。

“你走路不看道,是没长眼睛么?”他详装愤怒瞪视“罪魁祸首”。却没想到对方是个女性。

略微发白的金发,空色眼眸,白暂的皮肤姣好的身材,如果不是情形不允许他都想吹口哨了。对方似乎赶时间,皱眉看了她一眼随口说声“抱歉”就匆忙离开了。

搞什么鬼?他差点就因为这个女人打草惊蛇了。

“如果你正想着'差点就打草惊蛇'的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喂你颗枪子你个狗娘养的。”丹尼尔立即回头,才发现在自己片刻走神的时间里杰森似乎被谁狠狠推倒了墙角里。旁边的楼梯门还在晃动。

那个人跑了?

跑了!

他迅速打开队里的无线通讯,“在地下车库的人都注意,有人从楼梯下去了,手里带着消声器的人见到他就给我毙了!”

杰森冲他啐了口唾沫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杰森在无线频道发布通告。

“'伊航655'呼叫全体人员,目标是在这两天内替换掉保洁人员进入医院的。留下三人守住消防通道出口,剩下的人全部进入大楼搜查戴着口罩的保洁员。首要地点是地下一层的后勤部,三人去那里,丹尼尔从楼上往下查。”

丹尼尔一愣,怒喝:“动作这么大如果伤到无辜人员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恨Boss去吧,反正这个组织也不怎么干净。你不是要查有关自己妹妹的真相么,那就让别人去把那个'Boss'拽出来吧。”这次声音不来自耳麦,而是身后。

杰森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上不去下不来颇为难受,恨不得冲那个男人脸上揍一拳。但他闭眼深吸了口气,对其他人说:“按他说的做。我去医院广播站给你们清道。”

……

“各位患者及其家属和本院医护人员,接下来半小时内本院会配合警方要求为升级本院消防措施而开展临时演习,区域仅限消防通道和地下车库,避免给大家带来太多不便,现在请部门医护人员关紧消防通道出口。请各位理解并予以支持。”

广播站内,原来的两名工作人员已经被敲晕丢到了墙角。

万幸没有太多人抱有微词,楼道内很快上演了一起追逐战。

丹尼尔殿后,昏暗的楼道内接连响起的脚步声仿佛都敲在了心头。

就在快到车库的最后一层楼梯拐角处。

“砰!”枪响。

“喀啦喀啦——”玻璃破碎声。

搞什么鬼?!不是所有枪支都配置消声器了么!对方开的枪?

仿佛被点燃的烟火库,越来越多的枪声如鞭炮一样炸开。

丹尼尔迅速停下脚步。通讯器从枪响开始就一直传来噪声。“嗞啦嗞啦”的让丹尼尔越发觉得哪里不对。“有人还活着么?”

突然背后被枪抵住。

“!”

他立即双手举起作投降状。“你吓到我了,朋友。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不是说好各自行事互不想干么?你们这群瘾君子竟敢毁约!”身后的男人咬牙切齿。

他在说什么?

丹尼尔觉得自己似乎踩中某个陷阱。埋在下面的铁刺已经准备好刺穿他的心脏。

“等等,”男人的语气突然阴险起来,“转过身。”

丹尼尔照做。拿枪抵住他的人居然是个高大的白人,裸露的小臂上全是刺青。

“你不是那些菲律宾猴子……”男人失神地把目光挪到车库里,丹尼尔也斜眼扫去。

全是尸身。

看到那些人脸的那刻,丹尼尔懵了。

杰森就趴在自己前面不远处,背心中枪,脸上带着惊愕。除了自己的伙伴,身着保洁服的菲律宾人,还有数个白人面孔。

“……”

他呆滞地转头问那个白人,“怎么会这样?”

“之前有人传消息说菲律宾毒帮想和我们再次商谈就下来了。但派下来的人没了消息,我就自己过来看结果……”

丹尼尔不傻,他知道自己被彻头彻尾的耍了。这场行动本来就有问题,错误的情报不仅误判了对方的实力,甚至还隐瞒了医院中的第三方存在。

但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地步。

“砰!”

丹尼尔浑身一抖。

但等了很久也没有感到疼痛。那个白人死了。

消防通道的灯已经灭了,有人站在了阴影下,“听说你找我?”

听声音是个女人。

“什么?”

“据说你找我是因为你妹妹。”

“……”血液仿佛一瞬间倒流了。他惊恐又愤怒地死死盯住那道藏匿在黑暗中的阴影。“Boss……”

“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

“……”丹尼尔开始推测自己怎样才能逃过这一截。他是想知道自己妹妹死亡的真相,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又一声枪响。

剧痛席卷了脑神经,丹尼尔的大腿被打中了。

“不好意思,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你可以再说一遍么?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说不定下一颗子弹就跑到你脑袋里了。”

怪物!

明明听声音就像是颇有涵养的在图书馆中见过的管理员。但此刻却在用平静到诡异的语调威胁着他的生命。

“我的妹妹,伊莱•索恩,一年前她的遗体被人半夜送到了家门口,她手上纹着这个纹身。”

“原来如此,你是丹尼尔•索恩吧。”

丹尼尔痛苦地缩起身,“是。”

“那真是可惜,伊莱是因为做了和你一样的事而死的。”

“什么?”

“她贩售情报,差点伤了不该伤的人。”

“她怎么可能……!”

“砰!”

话音未落,他额顶就多了个血洞。


海未把手枪扔到死去的丹尼尔身边,转身走上楼梯。

走过大厅的过程中,赶来的警察与她擦身而过。

多么简单,公开向组织内部征召人员参与行动。只要是以前当过掮客的都知道不要随便接这种以前夺走了无数同伴生命的无头任务,只有近年来怀有异心急于求成者才会冒失上钩。让他们掉以轻心地进入医院,让原本驻扎于此的两方守军互相以为这是对方要插手的后援。只要制造点小麻烦,火药就可以把他们都点着。

车库的摄像头会记下什么呢?

大约警方会认为是两个帮派的火拼。

那动机呢?

马上就有了。

海未打电话给统堂,“我想在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上报告我的调查进展。”

“我是腰部受伤又不是脑子受伤了。”

“好,到了我会再打给你。”

挂掉电话。

很快,能威胁到希和真姬的人都该消失了。


塔台:“法航8969,任务完成情况如何?”

法航8969:“……”

无线电彼端静默。

泊船船舱。水手反复调试着无线电,却依旧没收到任何回复。

“见鬼……”

“也许你该拿起望远镜看看。”有人把手搭上了他的肩头。他抬头,“德克兰?”

来者浑身衣物浸满了海水。

水手拿起望远镜,但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贱人,”德克兰把湿上衣脱下随手扔到一边,“她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回来。在那些人死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的船爆炸了,我的副手救了我。”

水手才发现衣服上不仅有海水的痕迹,还有血水。

“你做了什么让她想害你?”

“哼,我曾去找过她姐姐威胁她提高佣金。”

“你做过头了伙计。”

“有人跟我悬赏她姐姐的脑袋,你知道出了多少钱么?一千万美金!”

“这可真是…让人难以选择。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离开这里,就让她当我死了比较好。”

“我呢?”

“别告诉我你还想给她卖命。”

“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佣兵,熟人打折。”

“……那就跟着我混吧。”

两人走到甲板上正准备登岸。

“没想到你还真活着回来了。”

德克兰沉下脸,看向离他不到五米的海色女子。她拄着根拐杖,脸上是端庄的笑容。

“你来做什么?”

“送行。”

德克兰冷笑,“别告诉我你以为你可以杀了我。”

海未沉稳的声音如法官手中的醒木掷地有声,“当然不会。水手,我给你一百万美金,你知道怎么做。”

“水手!”德克兰又惊又怒,但水手手中的枪已经抵达了他腰上。

水手弯了眉眼,“你发誓你不会再找我麻烦。”

海未肃然道:“我保证。”

“你!”退伍军人的腰椎被打折后掉入了海中。夜色下激起的浪花像是被墨水污了的雪花。

海未从怀中取出一张支票递给水手。

“您可真大方。”

海未不语,转身离开。月色将她的背影拉长。

水手偷偷举起了枪支。一声枪响,他扑倒在了水泥地上。

海未停下脚步道,“枪法真漂亮呢,穗乃果。”

集装箱上的人影悄然无声。

海未嘴角勾起一抹笑,径自离开。

下一秒,泊船在一声巨响中化作火海。

人影愤愤地敲向身下冰凉的铁箱。


“矢泽妮可,你听着,不管怎样你必须把你遇到的事告诉东条希。我不是你的救火员。”

“我做不到。”

“那我去说。”

“……绘里?”


凌晨三点,那霸国际机场。

海未把手机放到行李箱上,看着无数拨过来的未接来电。屏幕还在不时亮起,有穗乃果的来电,绮罗、统堂的来电,矢泽的来电。但这些都不是她在等的。

直到希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

“希?”

“……”

“既然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说话呢?”

“咱不知道现在接听电话的是咱可爱的妹妹还是某个不知名的杀人犯。”

“……抱歉。我只是没忍住。”海未把手中陪了她十年的空药瓶扔进垃圾桶。座椅旁边放的是不久前才拿到的新药瓶。

“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感觉等会过神来的时候什么事都已经发生了。”

“'园田'呢?”

“原来希知道她的名字啊。别误会她,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海未?”又惊又怒。

“我很害怕…我好像感觉不到她了。身上好凉啊。说起来你在天台上小心着凉,我听到换气扇的声音了。”

“你答应过咱不会再碰药。”

“是,我反悔了。”

“听着,就算你现在的做法成功了,能威胁到咱的人全死光了,但你呢?咱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抱歉呢希,我好像…有点上瘾。”

“你现在在哪?”

“我在机场。”

“要离开的话最起码带咱一起离开。咱答应过母亲会照顾好你的。”希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别开玩笑了,绘里现在肯定在找你,别让她担心。要登机了,我先挂了。”

“海未!”


正午十二点。

真姬推门而入,海未已经离开。

桌上还留在半杯温水,真姬凑过去,发现垃圾筐的边口上留了些许白色粉末。

真姬坐到能让水杯正好处于右手边的位置,发现垃圾筐的边缘正好被腿部的影子挡住,根本没有可能注意到留在上面的药末。她突然回想起握住海未手的时候所感觉到的异常冰凉。

她抿唇,舌头发苦。她什么都没注意到,再一次。

“有什么发现么?”

真姬把手机夹在耳旁,用桌下的放置的绵签蘸取留在垃圾筐边缘上的药末。她以前服药时也会不小心留下痕迹。因为必须得控制药量,但又有些轻度药物依赖,只好把药片分开多次服用,结果就造成粉末撒到别处。

她对穗乃果说,“我怀疑她在嗑药,我需要去躺医院。不管怎样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绝对不乐观。”


“花阳亲,电视已经接好了,要过来看看么?呜啊,原来船沉了是这个样子。”

“凛你稍微等一下,我在接电话。”

“哦。”

花阳松开掩着话筒的手,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诶?你要来德州么?”

“嗯…虽说我是住在这边可是我不知道能否帮上忙。”

“那好吧,我等你到了再联系。”

“什么?你已经到了!”

花阳苦笑着赶紧换鞋往车库跑,“凛!我的朋友突然到德州,我得出去找她。”

“好的喵。”凛的目光没从电视上移开,“是南小姐吧,别忘了早点回家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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