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促写太烂没脸说是生贺……(默
完全被刺激出来的临时起意之物,总之啊哈哈(目死
——正文——
花期过,雨季接踵而至,淅沥的雨交织成连绵不断的网,偶尔间断露出一方清明,也会迅速被湿意覆盖,好似已和环境融为一体。
温度计上的数字在可谓舒适的范围浮动,可来自雨水的寒气——若有似无,却始终如影随形,甩也甩不掉,挣也挣不脱,盛夏降临前最后一丝清冷,总比想象得更持久。
因为下雨的缘故,练习暂停,希被老师拜托了为需要补考的两位同学补习,结束离开教室时天色已暗了一半。那层厚厚的积雨云总是早早地将夜幕推近,离了建筑的庇佑,浸透了寒意的湿气毫不留情灌入脖颈,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雨已经停了,摇曳的枝梢不时有水珠滚落,为本被雨水染成深色的路面更添一分湿度,足畔水洼在微风中漾起涟漪,粼粼银光衬着灰蒙蒙的天色,终究是有些冷。
“好,走了!”希拍了拍脸迈开步伐,鞋跟踏过薄薄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为雨后的安静稍微增添了些声响。
补习结束前,絵里就发了邮件过来,说她们先回去了。
毕竟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即使有伞,总不是那么方便的。就算是几乎每天都和她一起回家的絵里,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先行离开,也无可厚非。
脑海中自己的声音,这么轻轻地说道。
一个人的道路,熟悉而陌生,早在很多年前,希就已经习惯了这份安静,她可以有大把时间思考那些变幻莫测的牌面,一边沉浸于这份思绪中,一边一步一步走回居住的地方。
可如今这份植根于记忆中的空旷却显得有些难以忍受。
仅仅是几个月的喧闹,就将那份形单影只的熟悉驱走,有些事情一旦习惯就太糟糕了呢,希无奈地勾起嘴角,下一刻又敛起那抹弧度,赌气般,重重踩下步子,任凭水花飞散在鞋面染上湿度。
——要不要等你?
刚成为朋友时,絢瀬絵里会这么问。
——我等你一起走吧。
如今,絢瀬絵里根本连问都不会问。
可是今天,她却先走了,绿眸映出自足尖扩散的水渍,一圈一圈,模糊得辨不出轮廓。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希就连对自己说了三个“不行”。
升学,部活,学生会,对方多日来的操劳她都看在眼中,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蓝眸,在多重压力下也难掩倦色,细想来,她和絵里这几天都没怎么说上话,各自忙碌于自己的事务中,交流少得可怜。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连她自己都是早上收到父母问候才想起来,友人忘记了的确事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报以怨言。
从未想象过有一天,東条希不需要继续充当旁观者,能拥有一个挚友,能进入一个小群体中,真正成为她们中的一个,一起努力一起欢笑,就算累得站不起来也能毫无顾忌地相互打趣。
这样的咱,是被神眷顾的孩子呢,所以——
口袋中的震动打断渺无边际的思绪,希拿出手机,在看到来信人的一瞬间,扬起柔和的笑。
——希,回家了么?
来自絢瀬絵里,短短几个字,她似乎能看到金发友人眼中凝聚的关注。
——快到了。
敲出这行回复,拇指挪到发送图标上方,停顿了一下,而后移开,补上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才发完就收到了回信。
——希今晚可不可以来我家……
惊讶地扬起眉,这样的内容着实出乎希意料,并不是没有去絵里家留宿过,然而这样临时的请求还是第一次。
——怎么那么突然w?
这次那边沉寂了好几分钟,才传来答复。
——之前、にこ她们放了恐怖电影……
不甘不愿却不得不说出来,希看到瞬间就笑出了声。
经絵里这么一提,她想起午休时候,にこ和凛似乎的确嚷嚷着要放什么鬼怪异谭美其名曰寻找灵感以及夏祭预演,竟然真的这么做了啊……
絵里的父母和亞裏沙似乎都回俄罗斯探亲了,也难怪……
看了眼昏暗的天色,联想到对方可能的表现,希又笑了起来,而后带着几分惋惜叹了口气,虽然有点对不起絵里,但果然还是会为没有当场看到她的表情感到遗憾。
啊,说出来的话,那人一定会皱起眉,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希怎么可以这样……”拖长调子带着浓重的埋怨意味,整个学校大抵也没几个人知道她们的学生会长能有这样的语调。
——好可惜,好想看絵里っち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希你怎么可以这样!
又是秒回,和预想中分毫无差的内容,绿眸中升腾而起的愉悦中带着几分狭促,希不禁萌生出捏捏那张脸的念头。
——好啦好啦,咱回家拿一下衣服就过去,会尽量在天黑前到哟,絵里っち乖乖等着咱哦~
——闭嘴啦!
回到家中,温度不比外面高上几分,外面尚有风声骚动,屋里就真的是安静得像是被隔开的另一个世界,连同片刻前和絵里的打趣也一并被隔离在外,无论做什么,都只有自己发出的声响,说不出的空乏单调。希匆匆收拾了换洗的衣物,逃也似的离开屋子。
雨滴又落下来,在夜幕降临之际卷走白日残留的温度,仰起头,清凉的雨丝打在脸上,除了一丝丝冷之外并无其他感觉。
随着手机的静默,初时那些纷乱的思绪似乎仿佛随雨丝一并袭来。
这样的雨,淋湿要多久呢?是不是,不打伞也可以?
希摸到包中的伞,指腹轻轻擦过光洁的伞柄。
如果感冒了,是不是就可以仗着头脑浑噩对她说——
“呐,今天是咱的生日哦。”
轻轻地,对着空气开口。
去年这个时候,絵里拉着她一起去挑选了礼物,那是她第一次收到来自朋友的祝福,今年,对方却像是完全忘了这件事。
希能够理解,毕竟一旦忙碌起来说不定连三餐都顾不上哪还有时间考虑其他,无从指责。话虽如此,尽管和心中期冀有所不同,能有人陪伴也算事超出预期了吧,不能奢求更多了。
终是撑开了伞,任性的念头,想想就可以。
没多久就到了絵里家,厚重的窗帘后透出暖色灯光,不知是不是错觉,希似乎听到了小小的争吵声,而在她仔细去听时,那些动静却又消失无踪。
抱着一丝小小的疑惑,希按下门铃,下一秒,门就开了,快得超出想象,宛如预谋已久一般。
灯光流泻而出,驱散雨幕的凉意,与此同时,拉炮声响,斑斓的色彩占据了整片视野。
纷落的彩色纸屑带来万花筒般的迷离,那份光怪陆离不切实际的绚烂后,是一致的热切。
“希!!生日快乐!!”
那是那八个人的声音。
希呆呆地站在门口,小小的玄关,被全然占满,同属缪斯的伙伴,全部在这里。一只手将她拉进屋,然后替她拂去头上的纸屑。
希僵硬地转过头,金发友人的笑容映入眼帘,温柔得好似能承载整个世界。
“希,抱歉,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说。”
近乎酸涩的感觉,被什么点爆了般,在胸腔弥漫。
反复告诉自己,足够了,已经足够了,不能再有不满,他人并没有付出的义务,即使什么都没得到,也不可以有什么怨言。
“絵里っち……”
不知道要说什么,思路仿佛在礼炮炸响那瞬间就断掉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好啦好啦,你的感动にこ收下了。”小个子黑发少女挥了挥手转身往里走,“不过你们打算一直在门口当石雕么?”
“根本没有要给にこちゃん的感动吧。”红发大小姐立刻毫不留情地吐槽,却也跟着走进去。
“对对对,还有礼物!”橙发少女的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转眼便没了影,青梅竹马两位如影随形,带着些不安的表情好像生怕好友精力过头不小心搞出什么破坏来。
一年级另外两位则收拾起用过的礼炮。
希的思路终于稍微转过来了点,刚想说点什么,手上便传来柔软的触感,絵里拉着她向餐厅走去,脸上露出近乎小孩子献宝的得意神情,“我们准备了很多东西,希你一定会喜欢的!”
蛋糕,围了一圈的美食,餐桌边上还缀着花瓣和涂鸦,先行一步到来的人已经把蜡烛插上蛋糕。
“总之先许愿吧にっこにっこに!”
“不对不对,应该先唱生日歌!”
“可是我好饿啊……”
你一言我一语,带着缪斯一贯的热闹风格,最后某个三年级和一年级一如既往地争执起来,而穂乃果和凛则精神抖擞盯住食物,好似在等发令枪响一样。
随着那些吵闹声,那些积累的湿冷逐渐烟消云散,希注视着她的伙伴们,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并没有特地和她们说,自己的生日,所以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报期望。
即便真的真的很想和大家一起,想收到大家的祝福,哪怕只是几个字也好,可是这一切都被定义为过多的索求。
一开始就被判定为“不可以”。
可是这样的判定却被她打破,不愧是,絵里っち呢。
再一次望向紧紧靠在身侧的金发少女,对方正在点燃蜡烛,认真而专注的侧颜,一如印象中那般,引人移不开目光。
“总之,开始吧!”
最后不知是谁的判决,一场还没有决定好先许愿还是先唱歌的生日宴就这么开始了。
“絵里っち。”希碰了碰絵里的手肘,绿眸中满载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真的多谢了,还有——”
東条希真的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还有?”
“絵里っち到底看恐怖电影了没有?”
“啊?”
“没有的话今晚陪咱看哦,咱可是寿星呢。”希说罢调皮地眨了眨眼,继而心满意足继续去搜刮食物,留下絵里无助地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
“呜希你怎么可以这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