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的写作灵感是闲得XD
1.有ooc
1.5 cp大概是绘果,剩下的不剧透。
2.为什么一节要分两楼呢?(天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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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泰国人妖篇
一、一支烟的焦油量是8mg
她从三尺高的吧台上一跃而下。
绚濑绘理咬着嘴。
很长一段时间里,绘里咬着嘴不发一言。
上一次令这个金发女人如此沉默,还是十多年前的5月。莫斯科5月的风浸着寒意,她把身上那件被讥笑为雪佛兰黄的老土棒球衫脱下,连拉链也阖上,缠在伏特加瓶子上。棕红的瓶底露出来,好像例行窥探的摄像头。
绘里往衣服上倒了一小瓶火油,随手把瓶子丢掉。想了想又从棒球衫里翻找一阵,摸出打火机,她点火的时候打火机掉在地上两次。
上网查的时候,那些人告诉绘里,只要在一个普通的玻璃酒瓶中装上汽油和黑胶皮,再加一个简易的引火装置,普通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就做成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引火装置。如果点火后不及时抛出,亦或是燃烧瓶中途被火焰灼裂,燃料淌出来。
轰一下。
你是个稻草人。
深呼吸。
燃烧瓶用力扔了出去,绘里身上蓝色LL!字符的白t恤明显短了,亦或是换了新bra的缘故,胸撑得更大了。做这个投掷动作的时候,肚脐被空气刺得发寒。
木屑从吧台飞溅起来。
吧台是别人的,绘里想。
这里的一切都是别人的,包括绚濑绘理这个人。
人生而便附属于她人,少女节之前是属于父母的,谢肉节的第五日则属于女婿。抛出燃烧弹之前绘里从未思考过自己行动的意义,多年后在东京的花蝴蝶酒吧里,她却总为自己的年少寻找着青涩又博人哂笑的理由。
“我当时被禁止跳芭蕾。”绘里说。
“噢,honey。”那个来酒吧找乐的泰国人妖会拖长了调子来安慰她。
虽然以绘里的姿色,特别是日俄混血儿优美的曲线为资本,就算说我说话闪到舌头,还是会有一票男女抢着来安慰她。
以及这一票男女中以女性居多。
到了日本之后绘里才发现自己总会被女性搭讪,无论是街头、码头、酒吧还是公共浴室。
然而没有人比人妖更真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彼此都不是对方的type,相处起来也更惬意点。
木刺扬到了绘里的眼睛里。
蓝眼睛痛苦不已。
蓝眼睛,两双。
眼前仿佛出现了镜像。有一瞬间绘里觉得自己站在了马奈的吧台前,眼前灯火通明的现场不是地痞斗殴,而是夜场的巴黎。
之所以会知道这幅名画,是原来还在帮会底层时,盗刻的av里有这么一张,不过封面上的女优穿得比自己还少就是了。
奇迹般出现在面前的蓝眼睛眨了眨,比绘里常在镜中所见的那双要偏深一些。不是很久之后绘里发现它属于眼前一个戴平顶圆礼帽的女人,帽檐压得很低,染过的头发藏在阴影下看不出颜色,“你还好吗?”女人抄起绘里左手边的便宜酒拍碎了问。
绚濑绘理哀伤的蓝眼睛注视下,吧台又添划痕,女人拎着碎酒瓶冲回人群。
感谢铳刀违宪法,不然吧台就全是窟窿了。
直到目光追随女人看见她脚上的那双带铆钉的机车靴时,绘里才反应过来这是刚刚跳上吧台的家伙,留下了鞋印不说,她还拆掉了吧台正前方的一排吊灯。
身形削瘦的男子被按倒在吧台上,几个人捞起凳子劈头盖脸地砸下。偶尔几下砸偏,绘里就看见崭新的木茬飞出来,咬着嘴愈发沉默。
她很喜欢这个吧台来着,高度很适合,是绘里所在的小帮会为了她的身高而制。
顺带一提的是,这次火拼,帮会所依附的黑帮巨头对他们见死不救,大概这地区是要重新洗牌了。
失业了怎么办,绘里想起她的人妖朋友。
卖屁股。不用问就可想而知的答案。
也许还没到那个时候,绘里安慰自己说,自己还没到30岁,他们一定还需要个风姿绰约临危不惧的老板娘代为管理酒吧。
这可是每年帮会盈利最大的场子,屋后还有专门有盗版av的隔间。刻意忽略了最赚钱的行业,心乱如麻麻到木讷的绘里在吧台后挺了挺胸。
熟悉的铆钉靴又踩上了吧台,发出令绘里心惊的声音。紧追来的酒保服男子拎着刀具,煞气腾腾,是绘里帮会的人。
可以的话真不想看见她在我面前断腿,出于宗教原则绘里暗道了声阿门。
可女人远比想象中灵活。她向上一跃,手臂攀上吊顶,靴底则狠狠踢在了酒保的眼窝。
在吊顶的木料发出扭曲的“咔”声之前,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变形。而即使是“咔”声之后,女人也保持镇定地调整身形,将落点调控在吧台上。
惊人的体力,绘里想,旋即眼前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让我们回顾女人的后期动作。
吊顶断裂后,她果断放手选择了吧台做落点。
而那个被一群人连吧台都砸坏的可怜虫,那男人还趴在吧台上血肉模糊,被酒吧椅抽得青肿的脸,一瞬间扁了下去,本来微启的口部受力大张。
机车靴踩踏在男子面部的同时,女人一个平衡不稳坐向绘里……的脸。
绘里被一坨东西以推金山倒玉柱的气势压倒,她于后背重重磕在酒柜上的时候,深刻觉察到了吊灯吊顶之流的痛楚。
绘里身上的女人,她动作灵巧,体力惊人,看上去身材平平,但或许体脂很高……
“你没事吧?”好在女人没有在绘里身上赖太久,在绘里有空感慨的时候很自觉地爬了起来。
见绘里没有反应,女人用五指在绘里面前晃了晃,问,“还好吗?”这回绚濑绘理听清了女人的声音,是一种很有感染力的嗓音,这个嗓子如果留在绘里的酒吧驻唱一定会大受欢迎的。她抬眼从下而上望去,女人头顶的帽子不巧歪落在地上,露出暖人的橙色。
警笛声隔街而至,雷子总是在最后登场。
“要跑咯。”女人先是观望了一会儿场中,然后出乎意料地,弯腰拾起了绘里垂在身侧的手,动作之轻柔,令绘里没能拒绝这种亡路出逃的诱惑。
就像邦妮和克劳德一样。
这不是a片,只是一部r级片。绚濑绘理的脑中电光石火。
绚濑绘理是幸运的,15岁在祖母家的仓库后自制燃烧瓶失败,脱手而出的燃烧瓶在半空就熄了火,棒球夹克散发出一股化工的焦臭。
她总是失败,然而这并不坏。
姗姗来迟的警员到场后很快控制了事态,换个方式说,是打架的双方看见雷子到后自动收了手。毕竟打架后斗殴的双方将在民事法庭接受诉讼,由律师监察官和法官来决定刑拘时间,如果中途有袭警行为,判决会加重。
然而即使表现得再好,在走完全部的流程之前,最快也得在几个星期之后才能出来。等到那时,这条大街上的黑道势力早已重新洗牌,虽然很无赖,但有时候黑道的吞并就是这样。
顺带一提,橙发女人拉着绘里跑掉的主因绝不如绘里想象得那般浪漫。
诉讼的刑拘时期是不允许犯人穿戴长条形的衣物的,比如袜子、领带、皮带等。
穿着拖鞋、趿着裤子还能忍受,然而女性不能穿文胸。
开什么玩笑,胸这么大不穿bra便宜了那些陪审官,本着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橙发女人拉走了地上呆若木鸡的金发妞。
让我们回到混乱的酒吧中。
趴在柜台的削瘦男子醒来,他自年前在神田神社抽到了一张大凶,这半年一直运气很差。不是会社倒了就是妻子跑了,最后自己不得不放下尊严加入黑帮成了边缘人员,每天在街上兜售帮会刻印的盗版av,……这是违法的,一旦被抓就会在牢里待上两三年……
男子醒来时浑身剧痛,算好的一点是多为皮外伤。然而下巴处仿佛脱了臼,头枕在吧台上,涎水顺着嘴角的裂口而下。
不远处是一包被踩扁的香烟,喷香的烟草味此刻满溢着无上的诱惑。
虽是平素不抽一口的娘炮烟七星,想来是柜台后的金发丽人所遗。
痛……
哪怕可以含在嘴里……男子筛动臂膀,用扭曲青紫的手指去够弄着,总差些距离。
警员中,园田海未发现了男子的异动。
海未很漂亮。在男子的视野里她有一头深色的长发,颜色像梅雨时节神社旁的开得欲滴的紫色绣球花。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眼微微下垂显得温和。以及或许是灯光的问题,警服套在海未身上,连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带棱角起来。
她理应是正直的。
好痛,救救我,男子用眼神向海未求救。
让我吸一口也好,含着就好。
“一支烟的焦油量是8mg。”海未是聪明的,明显看懂了男子的诉说,她深吸一口气,肃正的脸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园田海未轻挪玉指。
无视了男子眼中的绝望,将香烟推向了更为隐秘的地方,令其掉在了吧台之下。
她理应是妒恶如仇的才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