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染血的白雪,被鎖鏈束縛的雙腿,扭曲猙獰的容貌,能聽到的是鍛治聲音和痛哭,內含化學物質的子彈,在射中目標會發生爆炸,開槍的剎那,神早已捨棄自己,地獄的魔鬼向她招手,沒能違抗的命令,將她的軍火知識運用在違法的事情上,製造的武器,不再是守護,而是殺戮。
連日工作讓絢瀨繪里不知不覺伏案而睡,擾亂思緒的聲音傳入耳,光線穿透玻璃窗,映入眼簾,蒼白的臉覆蓋一層薄薄的汗水,慵懶地伸展筋骨,離開舒適的座椅,輕輕跳躍,坐在一絲不亂的辦公桌,拿起附近的火柴盒,點起香菸,回想起同為奴隸的大叔曾經告訴她,煩惱愈多,呼出的煙霧是正比,擅長數理的自己,無法找出相應的方程式。懸空的雙腳輕微搖擺,工作靴撞擊木材,敲出規律的節奏,弄熄煙蒂,取出巧克力放入嘴內,融化的苦澀味,正好代表她現在的心情。
稍微調整惡夢帶來的後遺症,來到前方的金屬火爐,煤炭燃燒發出高溫,拭去額頭的汗水,檢視接近完工的槍械,牽起孤度,倘若她在期限前完成工作,剩下的時間就可以休息,先苦後甜,日以繼夜的工作,僅僅只是想陪在那個人身邊,眼前彷彿浮現對方的娃娃臉,還有令人舒服的溫柔笑容,鬥志瞬間旺盛,用力踩在腳踏,火焰吞噬新鮮的空氣,變成憤怒的火龍,蒸發室內的水分,再次點起香菸,夾起最後的工件,舉起鐵錘往下敲擊,勇者開始對抗火龍。
馬車離開宮廷沿著康莊大道前進,抵達海邊的軍火工廠,壯觀的玻璃建築群,令她眼前一亮,雖說東條希早在山上的時候,已被這個地方吸引過去,身處其中,別有風味,入口中央放置了龐大的炮台雕塑,幾可亂真,路上能夠看見槍械改裝成的户外設備,步槍的路燈,炮身的回收箱,莊嚴的軍火氣場下帶有一絲稚氣,玻璃外牆折射陽光,勉強能看見室內的工作環境,忙碌的工人和運作的機械,會不會看見那個人呢?
離開馬車,來到工廠的心臟地帶,樓高三層的盒形建築,沒有任何人,唯獨屋頂冒出的煙霧證明某機器正在工作,推開玻璃門,跟隨醫生進入室內,無數炮台整齊排列,看似相同,但是能從口徑和尺寸分別不同,來到上層,猶如藥房的百子櫃,應該是子彈的工場,最後來到頂層,在樓梯轉角已經感受到牆內的高溫,將衣袖捲起,推開房門,這是東條希第一次,看見那個人這個樣子。
白色頭巾包裹著耀眼的金髮,戴著保護聽覺的耳筒,緋色臉頰流出汗水,僅僅穿上寬闊背心和鬆垮的工作褲,褲袋放著各種工具,單腳提起,踏在工作台,隨即高舉手鎚,敲打鞋底下的黑色金屬,對方專注工作,沒有發現她的到訪。
隨意看看友人,西木野真姬放下心頭,沒有出國她就放心得多,想到下午有約,所以跟身旁醫生說出晚上接回的話,便離開這個酷熱的環境。
將視線放回眼前的少女,還是無聲無息,就消失在她的眼前,告別的說話就是不對她說,東條希想聽到的只是一聲再見而已,但是對方什麼也不知道,她的思念、她的依賴、她對絢瀨繪里的喜歡。輕輕嘆息,關上房門,沒想到淡淡的菸草味充斥整個房間,遲疑地轉過身,對上若有所思的湛藍,往下望去,嘴裡叼著一根菸。
目前的工作進度,大概晚間便能夠進行測試,加快敲擊的節奏,揚起的灰塵不慎進入眼睛,瞬間停住動作,脫手套,揉揉眼睛,不適的感覺萌生休息的念頭,懶散地走近辦公桌,點起菸,轉過頭剛好看見熟悉的娃娃臉,完全愣住了,怎會找到這裡?絢瀨繪里心虛地丟掉香菸,跟對方打招呼:「…希,過得好嗎?」
「繪里親抽菸!」無視對方的問候,東條希將重點放在被對方踩在腳下的菸,熄掉了就當沒抽過嗎?未免太天真了,生氣地盯著移開視線的少女,對方那骯髒的背心和看似快甩掉的工作褲,白淨的肌膚沾上灰塵,像小孩子做錯事般垂頭,咳,這種野性又可愛的感覺,還真是合她口味。不自覺地腦海中想起穗乃果教授的調戲方法,不行,太過主動,做不出來。
「不常抽啦…」無奈地聳肩,絢瀨繪里澄清她只會在煩惱的時候才會抽,淡淡看了對方一眼,透薄的襯衫能夠看見內衣的顏色,短褲露出白滑的大腿,穿成這樣在柏頓遊蕩真的沒有問題嗎?臉頰比剛才還要熱,轉身不看誘人的風景,走近高溫的爐台,完成剩餘的工作,只是小鹿亂撞的心情,影響她的工作效率,一條腿剛踏上工作台,便傳來對方清香的味道,背部被柔軟的胸脯緊貼,燥熱的感覺令她差點站不住腳,輕聲抱怨:「喂…無法工作啦…」
「…」身體還真是不受控制,意識過來已經發現抱著對方,東條希將泛紅的臉頰貼在少女有點濕意的背部,汗水的味道,令她非常安心,不停活動的手臂引起她的注意力,伯爵平時將身體包得實實的,在治療的時候也沒刻意留意,現在看來,經過體力的訓練,手臂曲起時有著肌肉的線條,難怪她無法掙脫對方的懷抱,想著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伸出手摸上肌肉的位置,輕輕一掐,忍不住讚嘆:「哇,繪里親很結實…」
突如其來的酥麻,令她差點鬆開手中的工具,勉強穩住身體,不淡定地說:「希…可以放開我嗎?」絕對被調戲了,在她離開的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背後的柔軟慢慢磨蹭著,彼此微燙的體溫,思緒開始昏昏沈沈,然而對方並沒有放過她,挑起她的衣服,將手放在她的小腹,輕輕摸著,絢瀨繪里認清目前的事實,這不是調戲,而是在勾引她。
希魔王育成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