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
营救圆香,刻不容缓,晓美焰心早飞了过去了,但巴麻美脚底还有点软,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婉转地「唷」了一声。
「麻美姐,接住。」把自己的高尔夫球杆轻轻丢给她。
「嗯,看来一时半刻也恢复不了呢。」巴麻美说着又把球杆丢回给晓美焰。
「我有更好的,」她又笑着说,挥手变化出两柄火枪,拄在腋下当做双拐,走了几步,「还不错。」
晓美焰也笑了笑。巴麻美品貌出众,带点病气模样拄拐更是难得一见的风情。要是平日,万万舍不得学姐这么拼,但为了圆香,也只能暂且狠下心。
「超级越野,第一关么。」晓美焰吸了一口凉气,想真亏魔女想的出来。待来到一座迪斯尼风格的城堡前时,她们看到这样的大大标识牌。
一旁还配有详尽说明,大意是五十千米的赛程,要求参加者要半小时内跑完,不合格重头再来。看地图路线,起点在城堡前,绕来绕去,中间各种路障,最后再从城堡后面绕回来,终点就在城堡里。
「你真要跑?」见晓美焰苦着脸,一副不安的模样,巴麻美故意问。
「嗯,可我想……我……大概……不行吧。」
叹口气又说:「可惜沙耶加先被抓去了,上周三千米测试,她超过了班上的几名田径部的同学呢!」
「哼哼,沙耶加也不是越野车,再怎么也跑不下来。魔女存心戏弄我们,你想,跑不下就要重跑,岂不是活活累死。」
「但不跑怎么救圆香,总得试试,就算陷阱也顾不得那多了。你多休息一会,我先去!。」
啪!刚要转身,她无意识伸出的手背,缺巴麻美故意用指尖蜻蜓点水一样碰了一下,依然擦出明晃晃火花,疼她直皱眉。
「麻美姐?」
「呼……,不明白吗?我认识的焰可不会这么没用!」
这回的触电,巴麻美有准备,动作也轻。但仍然弯腰歇了一会,才对只会傻傻地瞪着自己的麻花辫说: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
「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总是给大家添麻烦。不但身体差,脑筋也不灵光……不管怎么努力,还是会拖大家后腿。也许……」
「才不麻烦!虽然现在的你还很柔弱,也欠缺经验和技巧,你外表文弱,却有一颗勇敢的心!温柔又有乏毅力,还有很了不得的能力……不是骗你开心哦,你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是要完成什么重要使命才成为魔法少女。不是骗你开心,学姐有预感,你会成为我们中最优秀的魔法少女,圆香和我和大家,以后都要要倚仗你的才能!不要怕现在的考验,开动脑经,一定能想出好办法!」
巴麻美总不吝于给予可爱后辈们热情洋溢地鼓励,气氛所致,虽然略微夸张,但也把话说得激昂动情,掷地有声。再看晓美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傻在当场,这通心灵鸡汤意外的灵验呢。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她又柔声安慰,「圆香和沙也加还不至有危险,这个魔女诡计多端,但想我们上当也没那么简单,只要耐心些,总能找到她的破绽。」
「麻美姐,谢谢你!」晓美焰激动地不知怎么说好,「就算不能变得你说得那么好,会让你失望……我也会更加努力,绝不再随便放弃,请看着我吧!还有,麻美姐,我……刚刚……太蠢了!不知该怎么说……幸好被你拦住,我全都想通了!」
咦,刚才还牛也拉不回的架势,马上就一百八十度大转折,被电了两下会有这种效果?不管怎样说,这么上进又听话的孩子谁不爱!仔细想,因为怕给这孩子太多压力,以前的鼓励真的不够呢。
「刚才我一直在想,这个魔女爱作怪,但算又不像有凶狠。至少不想其他魔女那样,碰到就猛冲过来,要砍要杀……。」
听她不自觉地侃侃而谈,巴麻美惊奇又感兴趣。这个内向腼腆的孩子,脑筋确实不快,也就能和圆香还有自己说笑几句,正规场合一着急话都说不出,更不要说其他了。现在的样子真是罕见,又像她,又不像她,突然就这么底气十足,还说得头头是道,升级得也太跳跃。真无奇不有,里人格被释放了?
「所以说这样想有点怪,虽然没法子知道魔女会想什么,但总觉得与其说她想消灭我们,不如说是期盼我们去做点什么。」
「有意思的说法,难道这个魔女还是善良的。」
「也不能这么说,魔女毕竟是魔女,未必有好意。但既然她想,就满足她,让她看看我们的能力。就像你所说,必须利用她的规则击败她!咦,你在笑什么,果然我说的太自以为是。」
「推理很有说服力,果然大不相同了呢。可不是笑你,想想看我们的小鸭变成天鹅能不高兴?」
「呜,不要再开人家玩笑了,请看我的努力吧。」
「嗯,拭目以待。有现在的行动方针吗?」
「麻美姐一定早就想到了,从路线图看,指示的路标越来越远离城堡,没有能路能绕过去,所以只能从这里突破。」她指了指前面那两扇几人高,抱着漆黑铁皮的城堡大门,最直接也是唯一的办法唯有破门而入。
两人走过去查看一番,门关的紧紧的,门缝连钉子都插不进,辨不清里面的虚实。
巴麻美推了推门板,皱皱眉:「嗯,真够重,这样的门可别想随便撬开,又不能用武器,不然还可以用我的终曲轰一下。」
转头问晓美焰:「你有什么高见么?」
「这么大的门,怕用一大捆炸药才能炸开,徒手肯定不行,先找找门上的机关吧。」
「嗯。」
巴麻美拉住特大号门环,浮雕的恶魔头圆睁双目,射出血红的光,射灯一样转起来。两人被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什么危险。
「原来是电子门,真亏魔女能弄到。」
她再扭或拽那对门环,都找不出别的线索了。
「爆破专家,该你出场了。」巴麻美退开。倒不是乱丢包袱,在她看来,会造炸弹的人,应付这种事当然更在行些。也真有意思,刚才还说以后要仰仗她的才能,这么快就要应验。
「不行……我的炸弹不是也……还是……」
晓美焰还想推脱一下,看巴麻美不是在开玩笑,局势所致,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嗯,我来试试!这个门或许是声控的,魔女爱作怪,开门的暗号说不定就是……」
「芝-麻-开门!」
「不对,那就是……蓖麻开门!」
依然毫无反应。
转向巴麻美,看到一脸的庄重,清楚地表明了用人不疑的态度。
收下学姐的好意,更感到无法退缩,定了定神又说:「好,漫才表演到此结束,还是要认真调查一下才行。」
但也只是说来容易,鼓弄了好半天,也找不出门上机关有什么名堂。
「啪啪」,她狠狠了砸了几下这道让自己辜负学姐期望的大门,还不解气。想到这道门不但挡住去路,也隔开了自己和圆香,更是怒不可遏,又狠狠地飞脚蹬在门板上,竟也弄出嘭得一声。
「喂,你给我等下……」
巴麻美也知道这个外表文静的孩子有时会很倔强,这样发飙却很罕见。再发展下怕不好收拾,想要不要干脆故技重施,牺牲自己再电她一下。
「没事,我不要紧,只是测试下门的坚固度。」醒悟失态的晓美焰厚着脸皮说,说完忍不住又是临门一脚。门突然咔嚓咔嚓自己响起来。
「在上面!」巴麻美喊道。
原来大门上面高高的开了一扇小门,只有巴掌大。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从里面掉了下来,晓美焰举手去够,只擦到指尖,先掉到头上,再掉地上。
「好痛。」她揉着脑袋,想弄明白是谁干的。小门早嘎嘣一响关上了。
「砸到头了吧?这是……」巴麻美关切的慰问一下学妹,又弯腰拾起掉落的东西。
「咦,真是手机,还能用吗?」按电源,马上亮起来。
「丢出个手机想干什么?」巴麻美拨弄几下,里面有个水果智能home系统的app,打开能看到大门的图示,当然没有控制权。
「明白了,魔女是要考较我们的侦探技术?太强人所难了……」
但又一想怎么可能,这个魔女打一开始就像钻到地下,头都不露,谁知道她长什么样,有没有可以解锁app的生物学特征,比如指纹、虹膜或任意处身体特征,就算有,怎么抓她?
「水果home吗?让我来!」晓美焰凑过来自告奋勇说。
「你、你……能破解水果系统?」
时至今日,水果公司的主动安全策略大成功,强大的法律部在打击黑客和引导媒体舆论方面越来越驾轻就熟,取得了良好社会效益,民众绝对不会对水果产品的安全性有任何怀疑。
「不是啦,刚好知道个小窍门,不知行不行。」
「没关系,尽管试,不用着急!」巴麻美知道她不喜浮夸,敢说兴许就有把握。不管多不可置信,还是忙不迭把手机丢给晓美焰。
晓美焰接过手机,鼓弄了一会,摆到地上。
再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小圆盾里取出个包,哗一下倒了一地金闪闪的。
巴麻美差点惊出声,这些不都是水果watch吗!她也想过戴个玫瑰金色,或许很配发色呢。不过因为比较贵,又不是必须品,也就打消了念头。
晓美焰蹲在那,把这些智能手表全都打开摆好,等有了显示后,扎进去挑来拣去好一会,终于捉住一只,兴奋地出示给给巴麻美看。
「就是它,幸好也在这里,不然就麻烦了。」
真是单纯的孩子,巴麻美报以微笑。虽然看不出这只和其它的区别,知道进展顺利还是放松不少。
多余的表一股脑又塞进口袋,粗略清理完场地,晓美焰把手里这块带在手腕上,又把手放在表盘上方对手机比划了几下。这时巴麻美还能猜出意图,知道她正把手机中的控制系统转换到智能手表上,按水果公司的说法,这种转换不会影响安全性。手表比手机更好操作更好破解吗,她就不大明白了。
然后晓美焰抬起手腕,手表屏幕亮起,又放下,再抬起点亮,再放下……
一丝不苟地一样反复了不知多少次,终于听到一声悦耳的提示音。
「成功了!」她喜滋滋向看傻了眼的巴麻美报告。
「这样就可以了?就是说现在就能打开大门,我们能进去?」
「当然了。」
「了不起,我们中竟有了个『骇之黑心』。不过你侵入系统的方法好特别,不是一般都是要噗利啪啦地打一大串代码?」(巴麻美在说上次被沙耶加强拉去看的电影《骇客少女队》中的人物。)
「啊哈,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上次买东西,有个店家告诉我个小窍门,刚好就派上用了场。这个版的表比较特殊,只要看一天内这样看时间三百次时间,安全区就会溢出,冲掉原用户的权限。还有块要五千次没带来,其它的表最少也要看二万次,还算运气,不然胳膊都该断掉。」
她说的是实情,所谓的窍门叫「水果钥匙」,是水果公司升级安全芯片后出现的疏漏,也不算什么惊人的漏洞,但因为法律风险,知道的人也少有传播。受影响的也只是最高级限量版,所以水果公司也只在后来产品中做了几次修正。这些智能手表都是晓美焰研究炸弹控制器时重金收购的,「水果钥匙」则是买起爆材料附带的赠品,毕竟经营这些危险物资店家更胆大一点。
「噢,是这样吗。我们真应该好好谢谢人家,这次真帮了大忙。」巴麻美听得似懂非懂,但从此认定这个麻花辫不可小觑。
「嗯,一定会。」
没时间耽搁,晓美焰又初始化程序,简单设置一下,转到口令模式。
口令是:
「芝麻开门!」
城堡大门果然咯吱吱地缓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