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潦草的敲了門然後就闖進了書房，高文的頭髮因為剛從總部趕回來而有些亂。

將一疊文書丟在桌面上，然後他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整個人像是突然塌掉了一樣的癱在柔軟的椅墊上，過了一陣子才有辦法開口。

「元帥的指令已經下來了，他說如果您想要上前線支援的話，他會很樂意將您列入前鋒的戰力。」

阿爾托莉亞放下手中的地圖以及進攻計劃書，拿起高文丟在桌上的紙張。

將所有資訊掃過一遍，她稍微的思考了一下。

「…嗯，就這樣做吧。我會去接管蘭斯洛特還有默霍特的軍隊，崔斯坦則是在後方待命。你就留在這裡後方調度和處理文書，有緊急事件再將訊息轉交給我。」

聽到阿爾托莉亞很快的做出了指示，高文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些調整都沒有問題，但是他覺得少了點什麼。

以復仇為名開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數月，而阿爾托莉亞終於提出上前線的要求。

今天他去總部處理了事項還有與元帥討論目前的戰略以及前線的情況，簡單來說就是替阿爾托莉亞跑腿。

她並不是很喜歡這個環節，所以大部份都是由凱或者是由他來做。

一般而言是不可能由他人來代理出面處理這些事情，但是阿爾托莉亞有足夠的身價去讓對方妥協。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她最好也不要出現在總部比較好。

某種程度上，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她的動作，期待著看見她上戰場。

在許多人的眼中，阿爾托莉亞就是勝利的象徵。

她或許不是世界上最強悍的戰士，但是她的勝利似乎與其他人的戰役不同，給人民帶來希望和喜悅。

背負著眾人對凱旋回歸的期盼以及寄託，阿爾托莉亞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但是他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

她戰鬥的理由和本質已經改變，她也沒有了以前那幾乎偏執的堅強。

但是，僅有少數人才能看出她的改變。

「高文，我知道你喜歡上前線作戰，但是現在還沒有其他人能擔任這工作。」

見他沒有馬上回答，阿爾托莉亞就又加了一句。

這才注意到自己失了神，高文將頭髮理了一下才開口。

「沒事的，作為您的副手，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不過…」

「不過?」

那雙碧綠的眼睛現在以凌厲的目光直直的射進他的眼裡，那裡面沒有遲疑也沒有謊言。

要分辨出她的話裡頭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還真的有些困難。

「將她留在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嗎?」

認定不用確切的指出說的人是誰也沒有問題，高文終於還是問了。

當初決定要將她藏起來的時間就已經將家裡肅清了一遍確認沒有竊聽器，但是還是不要太張揚比較好。

他不清楚，但是現在愛麗絲菲爾大概正在家裡的某處躲著。

第一次見到阿爾托莉亞將私情帶入工作，而且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收拾的事情。

這樣的欺瞞如果被發現的話，只是被關上幾年還算是好的了。

而愛麗絲菲爾對這整件事的配合以及包容，讓高文不好說什麼。

現在忽然的就要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大房子裡頭，總覺得有些前後不一。

意識到他在說哪件事，阿爾托莉亞眨眨眼睛，然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銀鍊。

「帶她到前線去，太危險了。」

「我想她並不會介意一點危險的，我想她寧願跟著妳一起走。」

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高文知道對方明白並認同他的話。

「但是，我有不好的感覺。」

聽到了這句話，高文的心臟忽然的抽了一下。

上一次阿爾托莉亞有這樣的感覺的時候，是凱上將出行的那天。

然後，凱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沒有音訊。

也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並沒有打算要帶愛麗絲菲爾一起去吧?

並不是她不想帶著她，讓她跟著自己一起去，但是她更不希望對方置身於危險之中。

就這點而言，只能說阿爾托莉亞的確是溫柔。

「我想她也清楚的，跟著您一起去的話是冒著多大的險。」

「就算知道也會跟著嗎…的確是她會做的事情。」

阿爾托莉亞笑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高文還是覺得那是他見過最美麗的事物之一。

嘴角微微上揚，語氣沉穩而帶了點難以發現的溫柔。

高文很確定，如果她想要的話，阿爾托莉亞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人，達成她想要的任何事。

但是她寧願將一直到今天所累積下來的一切拋棄，為了一個人。

幾乎一生都在從軍的他無法理解這樣的瘋狂，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是否有機會瞭解。

現在的話，只要阿爾托莉亞高興就好。

從口袋裡掏出懷錶確認時間，阿爾托莉亞從她的位子上站起身來。

「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就先這樣吧，你今天在這裡住下來，明天一早替我去辦點事。」

其實現在一點都不晚，也才晚上九點左右。

但是高文並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

點頭表示瞭解，高文就跟著阿爾托莉亞一同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