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月魄．狼～ 于 2015-6-24 20:46 编辑

2. 失憶的金魚？

我是Anna，今年二十歲，單身，父母健在，但住在不同國家，現在陪伴在我身邊的是大我三歲的姐姐，Elsa。

望著那盤起雪白長髮、一臉認真專注在揉麵團的倩影，書寫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子，而就像我注意她一樣的注意我，不到幾秒，Elsa便抬頭和我對視微笑。

她不是我的親姐姐，血緣上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也非遠房親戚，一切的開始都是我到其他城市工作後開始，但遇上Elsa卻不似童話裡的美妙巧合，而是當醫院志工時，被病房一隅的美麗畫面吸引注意。

如同北歐神話裡面的精靈女王，深邃的五官和凝視遠方的藍眼睛都讓一身雪白的她十分突兀且美麗，若不是當時她發現我並給我一個笑容，我想我仍會以為那時看見是幅百年難得一見的油畫。

一本記事本放到面前，不知何時站在我身邊的Elsa正用她無聲的方式詢問我，而看了看上頭美麗文字，才知道Elsa正猜測我想寫些什麼。

只可惜這位北歐神話的精靈女王猜錯了我的想法，搖搖頭、否定她認為的事情，接著，我就會看見那漂亮的眉毛向內蹙在一起。

筆尾輕輕敲了敲下顎，仍不死心的Elsa此刻彷彿一個不服輸的大孩子，而比起第一次認識她時的陌生冷豔，這樣生動的Elsa我反倒比較喜歡。

畢竟醫院收留的人大多是病人，若Elsa沒病，自然就不會被人安排在那間單人病房接受治療。

由於髮色和瞳色異於那個區域常見的顏色，即便大多人都和我一樣因她的外表驚豔，卻也因為這樣出色的模樣遭受討厭或騷擾。

當然，那種被人強行入侵的事情是沒發生過，畢竟愛慕者太多、自然有人會保護她，但也因為那些人只保護她，所以想加害她的人只好轉移加害她的父母，直到奪去她雙親的性命還不肯罷休。

嘆息，內心再度為聽見這樣的往事難過，甚至看見手臂內側的刀傷而陣陣心疼。

雖然最後有幸抓到兇手 ，Elsa仍因父母身亡一事自責，甚至隨著時間越長越恐懼接近人群、討厭有如此容貌的自己，直到她在封閉自我的隔絕對外溝通與思想，越來越嚴重的自閉和自虐，才不得不讓她身為院長的爺爺將她關進醫院一處照顧，也在冥冥中讓我們意外相遇。

再次看了看她寫在記事本上的訊息，這次她真的猜對了我要寫的內容，即使我一直都清楚Elsa比常人來的聰明，仍會不自覺佩服她不到三次就能猜對我心思的能力。

點頭、微笑及臉上點水的吻，這是我給Elsa的獎賞，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就如Elsa會在領賞完後會告訴我等下的吃飯時間那般規律。

「十二點？」再次反問，卻非不知道怎麼看時間，而是用來確定車禍後的Elsa是否還有這樣的日常技能，當然，在看見玩具時鐘上的訊息後便知道自己多慮。

接著，記下Elsa今日狀況、任由Elsa滿是笑容的無聲離去，不去解釋我的行為，是因為我不希望破壞她單純的幸福，也是我對她爺爺的承諾之一，不然她不會讓她的寶貝孫女離開他的視線。

繼續揉起桌面上的白麵團，瞬間染白的雙手彷彿戴上冬季雪花製成的手套。

我喜歡看那樣的手，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而是在配上Elsa獨有的特質時，會不自覺地認為她是冬季來臨時才會出現的冰雪女王，也曾如此讚美過她，雖然往往會得到她害羞的狠瞪，卻反而增添了她的可愛。

想著想著，我忽然很懷念我教她製作麵包的日子，即便我也明白天生冷體溫的她不適合這個工作，卻因為這是我擅長的事情而促成她學習的動力。

當然，我現在還是能和她一起做麵包，在這個她爺爺私下幫忙投資的麵包點心坊共度時光，卻怎麼樣也回不去車禍前的美好日子。

如果當時我不那麼任性、不讓Elsa在開車時分心，相信當時的她也不會被闖紅燈的車迎面撞上駕駛座，更不會得到選擇性失憶。

永遠記得那天撞擊力的巨大、永遠清楚外頭夜雨聲有多麼寒冷，要不是我們幸運地在醫院附近，我將會永遠失去Elsa。

幸好我沒有失去她，幸好如果的事都不存在，幸好……

「叮鈴鈴……」門鈴響起、顧客上門，卻在聽見Elss悅耳的歡迎光臨後，才發現他們是這裡的常客。

是Kristoff和他的好兄弟Svan。

看著Elsa熟練的打包起他們習慣買的紅蘿蔔麵包，並聊了幾句後替他們結帳的目送他們離開。

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但從Elsa始終如一的表情看來，便可知道Elsa已不記得眼前曾照顧她許久的Kristoff，甚至說是從她的腦海裡徹底抹去也不為過。

我無法說上什麼安慰的話，就算Kristoff在這之中不時用眼神詢問，我也只能用同樣的笑容回應，因為比起他哀怨的神情，我反倒希望這樣的狀態能一直維持下去。

我知道Kristoff對那時住院的Elsa的照顧，是出自於一種受Elsa父母幫助而有的報恩，但倘若在他照顧時Elsa就能從深淵走出，那麼如此美麗的精靈女王也不會等到我出現才露出久違的笑容。

更不用說當Kristoff在找到我們後，我是如何阻止他踏進店裡一步，如何地防止他出現在Elsa面前，我很自私，自私地不願任何人接近這美麗的精靈女王，就算被人誤會我和Kristoff的關係，我仍希望他不要太靠近Elsa。

可是若讓Elsa害怕到歇斯底里地破壞物品、傷心欲絕的無聲哭泣，那麼我也會因為Elsa而遠離其他人的靠近。

沒有痛苦的回憶，Elsa選擇性的記憶只留下快樂的部分以及對她重要的事情，其餘悲傷全數忘記，而慶幸如此的我，自然不會提起那些她以為我和別人感情太好，所以在棉被裡偷偷哭泣的可愛模樣。

我不會讓任何人隔在我和Elsa之間、也不允許任何人阻擋我們的感情，Elsa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所以彌補我所犯的錯以及她對我的信任，即使可能演一輩子的戲，我也要當她故事裡唯一的主角。

看了看手邊的小時鐘，不知不覺交疊的指針讓我有帶她離開店裡的理由，也就不准Elsa多待一秒的用含怨表情讓她成功踏出店外。

「Elsa.」牽起那又不知何時出神的美麗女子，忽然回魂的笑臉有些靦腆。

「Hum?」

「I love you.」

「I love you , too , Anna.」態度堅定，深情回應的眼眸讓我知道這份愛情是被確定的， 原先被忽略的感受也獲得平撫。

但能多久呢？會不會一轉眼又忘了這份感情，她對於love的意思和我一樣嗎？

不知道，因為我不是Elsa，也沒有人能代替她，也因為這樣的她獨一無二，所以即便像金魚只有短暫的記憶，我也願意在彼此的七秒來到前，好好記住屬於對方給與的那份溫柔和擁抱。

【END】【失憶的金魚-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