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hatenoir 于 2015-7-24 11:49 编辑

第五章

太好了！至少在最後的最後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可以心滿意足的離去了，這個本該在五天前消逝的生命。

真得這樣就好了嗎？好像還有其他在意的事情。

朕和橙妃、紅妃她們…不一樣…

朕永遠也無法知道這雙眼睛真正的顏色，因為朕…

那個人的眼睛怎麼了？

若能從妳手中得到解脫的話好像也不錯。妳是朕最大的弱點，我的性命只會託付到妳一人手上。

「得到解脫」是什麼意思？那個人也「不想活」嗎？

有人正在呼喚？好吵！好累！我想睡。

相依相守，不離不棄。

不可以，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丟下那個人。

必須離開這片黑暗，為了再次與那對目光相遇……

點點星光消逝在薰衣草色中，朝陽帶來的晨曦落入紫眸，映照出瑰麗神祕的曖曖光華，藍妃從那雙瀲灩的秋波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這雙眼睛好漂亮……」傷患清醒之後的讚嘆令萬紫無言。

在紫眸與褐瞳沉默對峙幾秒鐘後，驚惶未定的芙羅拉國王顫抖著依舊赤裸的胴體，默不作聲將妻子攬入進懷中緊緊抱住。幸好昔日的惡夢並未捲土重來，她的罪孽不能再加重了，否則她會崩潰──她不想再看見巫女以「不自然」的方式死去。

軟弱無力的雙臂悄悄地包容住萬紫的戰慄。

在孤寂中度日、未曾知曉溫暖為何物的藍妃依稀窺見自己存在的意義。

橙妃與黃姬在病房外探頭探腦，四隻眼睛打量著另外兩位巫女交疊的身影。

「娘親，您不去檢查藍妃娘娘嗎？」黃姬拉住季香衣袖，滿臉疑惑。

「現在不行。去打擾她們會遭天遣。秋芬妳去溫室拿回陛下的衣服還有罪刃，注意別讓人發現。」

「哦！好吧！」黃姬聳聳肩，乖乖地去執行任務，橙妃則是繼續觀察兩人，她無奈地搖頭嘆息。伴侶吵架居然能搞到差點丟了小命，連「罪刃」都拿出來了。從昨晚兩人的衣著來判斷，爭執的起因大概是房事不合，陛下和藍妃的未來實在令人擔憂。

「陛下未徵求本宮允許就把罪刃帶出紅宮是怎麼回事？」晚間日月殿內一襲紅裝的身影隨著詰問來到芙羅拉國王面前。「罪刃」是芙羅拉禁忌的武器，由紅宮管理，唯獨巫女才能越過封印結界輕鬆取得，黃姬物歸原處時恰好被紅妃逮個正著。

「紅妃，朕不想談私事。」不置可否的淡然回應徹底劃清彼此界線。

「私事嗎？陛下可以保持緘默。身為巫女，本宮不信任藍妃。」

紅妃憤然轉身離去，萬紫隱約察覺妹妹似乎又想衝動行事，正欲尾隨卻被現身的綠妃青蕾喚住。

「萬紫，本宮有要事詢問。妳拿掉靈晶是出了什麼事？」向來不苟言笑的青蕾以銳利目光筆直凝視著先王的孩子，口吻冰冷，怏怏不快。

「是朕個人的問題。請綠妃殿下降罪。」萬紫不找藉口搪塞、語調不卑不亢地承認錯誤，卻寧死也不願洩露半點口風。青蕾深知她執拗的心性，也不多加探究，只交待了懲罰方式便自行離去。

芙羅拉的人際關係比地球單純許多，沒有爭權奪力的勾心鬥角卻少不了情愛糾葛的齟齬紛爭──理解感情的生物永難擺脫的宿命。

一整天都在休息的藍妃悶得發慌，腳步習慣性地走向領地，她想去看看那些水生。踏著月色，她在水池附近信步逡巡，衝擊波隨著一抹赤色飛了下來，她及時張開防衛障壁才免除自己與水生被打中的意外。

「紅妃，妳幹什麼！差點就傷到水生了。」轉變成的水藍的眼瞳惡狠狠地瞪視對方。

「就算水生會受傷也是妳的錯！妳這個初學者還挺有兩下子的，居然能擋住本宮的攻擊。」紅妃口吻頗不正經地戲弄著眼前的後輩。

「襲擊別人很好玩嗎？」藍妃活了二十幾年，身邊找麻煩的傢伙從未少過，紅妃輕浮的態度讓她大為光火。

「本宮沒那麼幼稚。姊姊看起來很憔悴。妳不是用罪刃砍傷她了？要是妳真得傷了她，本宮絕不輕饒！」紅妃緊緊攀住藍妃的衣袂不讓她離開。靈晶持有者能感應彼此的所在地，紅妃知道昨晚萬紫和誰在一起，不難推測出造成姊姊異常行為的元兇。

藍妃不願讓任何人知悉她與萬紫昨晚的交錯，她緊咬著下唇，忍耐傷口幾乎裂開的疼痛，倔強的一言不發。

失去耐性的紅妃覺得對方高傲得惹人厭，紅瞳閃爍著憤怒的情緒，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正欲再次攻擊逼對方回答問題，突發狀況令她不得不收手。藍妃蹲在地上，雙手摀住左胸，嘴唇泛白，染上鮮紅的布料正與紅妃的裝束相互爭輝，成為暗夜中最醒目的顏色。

芙羅拉的血液是淡綠色，紅妃從藍妃痛苦的表情得知鮮紅的液體是她的血—與她們不同的生命泉源。紅妃僅想調查真相，並不想打傷藍妃，知道自己闖下大禍，她不顧對方的抗議硬是抱起她，飛向橙宮。藍妃氣得幾乎咬破下唇，除了萬紫，她不願被其他人這樣抱在懷裡—儘管沒有任何人看見。她在紅妃手中奮力掙扎，奈何傷口疼痛又在作威作福，她微弱的反抗對紅妃根本不痛不癢。

紅妃度過了有生以來最漫長的五分鐘，她從沒遇過這麼難搞的傷患，一路上藍妃不斷地蠕動身軀、發出怪叫聲，好不容易熬到了橙宮向妻子求助，認為可以圓滿收場的紅妃，殊不知自己難逃禍不單行的命運。她才剛放下藍妃不久，萬紫就一腳踏進橙宮。紅妃自知理虧，姊姊尚未訊問，她就直接招供：「陛下，本宮一時魯莾打傷藍妃，甘願受罰。」

「巫女切磋法術不是壞事，但也要看彼此的健康狀況，藍妃昨晚就受傷了。念在妳不知情，朕就罰妳視察藍宮領地直到月咲康復為止。」萬紫找了個檯階讓紅妃下，她心知肚明妹妹根本是找人家私鬥。

「是，本宮明白了。」紅妃看著藍妃陷入沉思。

原來被罪刃砍傷的不是姊姊，難道姊姊故意傷害自己的新婚妻子？不可能，她才不會這麼心狠手辣。姊姊與藍妃的感情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橙妃和顏悅色地作完適當處置後，將病患丟給萬紫照顧，自己則是拖著紅妃進入寢室，她要好好「教育」她才行。

赤衣女子被橙妃壓在牆角，進退兩難，威脅藍妃的磅礡氣勢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通紅的愧疚。

「千紅，為什麼要和『臣妾』作對？妳該知道會有何下場吧？」醫者父母心，橙妃十分厭惡欺負病人的傢伙，尤其是膽敢破壞她「醫療傑作」的人，她勢必會讓對方得到「教訓」。

「對不起，季香。我不知道藍妃受傷…」紅妃誠心誠意地道歉想壓下對方怒火，開花期間的妻子很難安撫，每當橙妃自稱「臣妾」之際，就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這個錯誤就用妳的身體來彌補吧！」橙妃嫣然一笑，慢慢剝落赤色衣物，愜意地欣賞伴侶嬌羞的表情。紅妃低眉垂目迴避對方視線，直打哆嗦。

「不要盯著看…我會害羞……」紅妃是橙妃所認識的芙羅拉中，唯一會對親密行為感到羞赧的一個，只要看到她腼腆的可愛模樣，橙妃的怒火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千紅，到床上去。」橙妃一聲令下，紅妃只得驅服，否則下場會更淒慘。

橙妃心滿意足地伏在伴侶的胴體上，雙手固定著紅妃的臉頰，眼神膠著迷離。

「很好，很乖。臣妾心情好多了。接著再做些讓臣妾更愉快的事就原諒妳。」紅妃顫動著指尖移除妻子的衣物。

之後，偌大的空間內只剩下耳鬢廝磨的糾纏與引人遐思的嬌喘低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