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青木朔川 于 2015-7-1 03:21 编辑

utchjol内田彩×南条爱乃（绘鸟中の人）

「未知」

11.

最近，南条正处于宣传期，工作很繁忙。

估计是和以往一样，接到通知就匆匆出门去工作了，所以家里很凌乱。虽然厨房和餐厅还算是整洁，家里也没有任何突兀的异味，但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被猫咪抛出来的猫砂铺在地板上，关了机的笔记本电脑还在茶几上保持着打开翻盖的状态，旁边的自动喂食机已经空空如也，还有卧室的床铺也还是被子被掀开的样子，床单上有一小块褶皱。

内田彩一言不发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因为预想到过来以后看到的会是这幅场景，内田穿了像是闲暇时间穿去登山一样的休闲简单的长袖上衣和长裤，方便行动。先把脏衣服分好类依次放入洗衣机，把阳台上晾晒好了的衣服收回来，再把刚洗好的衣服挂出去。给猫咪换好猫粮和清水，用吸尘器把所有房间都好好吸了一遍，还在一个柜子底下意外发现了一只落单的白色袜子。仔细地打扫浴室，把所有摆放不合理的东西都物归原处，卧室的床也重新铺好。最后转战餐厅和厨房，把难以清理干净的所有的死角都好好打扫了一遍，换好垃圾袋，在扔掉垃圾之前，内田打开冰箱门，准备照常把里面南条为了图省事买的方便食品统统不客气地驱逐出门。

结果，冰箱干净得让内田感到十分意外。上次买来的食材已经都不见了，也没有方便食品的踪迹。在冷藏室的角落，放着一罐朝日啤酒，底下压了一张黄色的便利贴。

「辛苦了。」

只有这么简短的一行字。

内田把低温的啤酒和便利贴一起拿出来，关上冰箱门。一手握着因为温差而渗出冰凉细密的水珠的啤酒罐，另一只手捏着那张便利贴。

染成巧克力色的中长发发梢被烫出蜷曲的弧度，鬓发垂在内田脸侧，被她的吐息小幅度地吹拂起来。

透明的水珠顺着光滑的银色罐身滑下来，汇聚成细小的水流，沿着内田线条优美的拇指继续向下流动，滴落在白色的瓷砖地面上。

捏着便利贴的拇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出了白色。

这个……是“谢礼”吗？

知道内田会抽空来打扫房间，并安之若素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但是，又特地买了自己不喝的啤酒放在冰箱里留给内田。留下一条说明这种行为的含义的简洁留言。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称谓，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活泼的颜文字。

手里这罐冰凉的啤酒，代表的是南条的意志。内田想，如果是南条本人站在自己面前，估计态度就像这罐啤酒的温度——面无表情地，用毫无多余情感和意味的声音，礼节周到地表达感谢。

这算什么。

内田的怒火在一瞬间被点燃。

感觉就像是，被南ちゃん以对待保洁工的态度对待了。因为不能够用金钱酬谢，就投其所好地改为啤酒，南ちゃん还真是用心良苦。

“被冒犯”的感觉，非常强烈。

只身一人呆在南条的家里，除了自己以外，唯二能发出动静的生物是那两只行动轻巧的猫咪。连愤怒都无从发泄，内田的恼火迅速演变成了愤懑。

索性放下了还留着尾声的清洁工作，拿着啤酒罐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睛盯着不知名的某处，以骇人的气势“啪”地一声把罐子打开，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一半。放下罐子，瞪着对面的CD机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的。即便是冰凉的酒液也无法浇灭心中的野火。

便利贴还捏在手里。内田低下头看着上面的日文，用力地抿起嘴唇。

回想起上次的通话里，南条执拗地要为打扫卫生向自己道谢的事情。

明明自己说了“南ちゃん太客气了”，南条却丝毫没有收敛的自觉，这次甚至还把道谢物化成了啤酒。

内田伸手拿起剩下的半罐啤酒，也一口气喝光。空了的罐子磕在桌面上，发出突兀的响声。

把便利贴压在底部还有一圈冰水的罐子底下，看着黄色的纸张迅速地被浸湿。

两手空空的内田弯下腰，将脸埋入双手之间。

被啤酒浸染的冰凉触感传达到脸颊上。

失落。

内田在感受到温差的一瞬间，体会到的是巨大的空虚感。

“只要一步一步来，就一定能够重归于好”——内田隐藏在手心后面的嘴角，对自己扬起了讥讽的弧度。这种幼稚的想法，果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内田经历过很多关于告白场景的修罗场。没有恋爱的打算，所以从来没有放任任何告白者的感情进一步深化。虽然不能控制仰慕者停止对自己的成分复杂的“喜欢”，但是，在能够控制局势的“告白”场合，内田都能用甜美的笑容和婉转的措辞，止住对方的痴心妄想。

所有恋爱的机遇，都被内田自己无情地粉碎。

……所以，是初恋。

这是只有内田自己知道的事情。

南条爱乃，是内田彩的初恋。

和“恋爱”本身一样，对早就可以轻车熟路地拒绝仰慕者的内田彩来说，“被提出分手”是完完全全新鲜的体验。在那天之前，在内田的设想里，如果会有“分手”的一天的话，虽然很烂俗，但搞不好会和肥皂剧里演的一样……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双方都彻底地失去理智，大吵一架，然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能看到南ちゃん失控的样子，也不坏吧。内田甚至还有过这样的想法。

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危险的设想。

而“分手”的场景，突如其来又不动声色地降临的那一刻，内田彩，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和想象不一样。

分手的时候，南ちゃん和自己都十分的平和。语气自然到像是商量接下来的行程一般，南条在片刻的思虑过后，说出了决定终结恋爱关系的台词。

“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和うっちー商量。”

“请说吧。”女人的确是可以有奇妙的预感的。内田坐直了身体，看着垂下视线、明显是在考虑着什么的南条。

眼前这个人，是我的……恋人。

南条移开目光，再度露出沉思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地面，瘦小的身体随着吐息而轻轻起伏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归于沉默。

内田在沉默中端详着南条认真的表情。

身材小巧的南ちゃん，五官也很清秀漂亮，在舞台上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私下却总是穿得像个落拓的宅男，OFF的时候在很多关于自己的方面都是凑合一下就过去了，注意力都放在游戏或者猫咪身上。走路的姿势很利落，步伐节奏适中，喜欢把手插在衣兜里，还喜欢戴男孩子气很重的帽子。摄影的时候，认真调整镜头焦距的手，在黑色的机器衬托下显得异常的修长漂亮。在大多数场合都是值得信赖的样子，虽然有慵懒的气质，但从未让任何人感到不可靠。排练的时候，专注地面对台本或者舞蹈动作，一丝不苟的侧脸散发出有着前辈意味的强大气场。

不过，这样的南ちゃん，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偶尔，会露出很可爱的表情。一旦聊到触及廉耻度的话题，脸颊会在一瞬间染上不易察觉的绯红色，捂住脸，或者用力摇着手表达否定的意味，笑容里充斥着羞赧，无论怎样也不愿意说出任何破廉耻的台词。

“喜欢”。内田默念着这个发音简单的词语。我，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这个步调特殊的小前辈的呢？认真回想起来的话，好像没有值得注意的事件。

走神到这里戛然而止。

坐在对面的南条，最后一次用力地抿了一下线条优美的嘴唇，避开内田的视线，轻轻地打破了沉默。

“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说出来了。

好奇怪。内田彩心想。

明明自己是没有任何要分手的打算的。可是，在南ちゃん说出来的一瞬间，突然感到心里有一块不知何时悬挂起来的石头落回了地面。甚至轻而易举地压下了突然被告知分手的人会自然而然产生的悲凉感。

“为什么呢？”

对面的小前辈语调平稳地继续着发言。使用的是安定低郁的本音，听不出多少分手时刻特有的悲戚感，反而像是在心平气和地探讨什么学术问题一样。

“和うっちー的关系是朋友，或者恋人，唯一的区别，好像只是うっちー对我的称呼改变了而已。”

由“南條さん”变成“南ちゃん”。在内田还在斟酌是否需要因为关系的变化而改变对对方的称呼的时候，南条主动提出要内田以更加亲昵的“南ちゃん”称呼自己。内田还记得，那时候的南条数次欲言又止，露出格外羞耻的表情，说了好几遍“说不出口啊”，在内田反复的催促下才用很快地语速提出了要求。还被内田善意地嘲笑了。

“是吗？”内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左边的手肘撑上桌面，用手背支着自己的下颌，同样使用着探讨的语气。“我觉得，仅仅是朋友的话……不会总是拥抱，或者是，kiss的喔？”

哪怕在这种气氛下，内田也依然有些恶劣地想要看到南条害羞的样子。

然而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没有得逞。

“那个，是恋人之间的‘定番’喔？”南条反应迅速地回答，目光转回来，看着内田的眼睛，甚至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说出来的话，うっちー一定会觉得我很麻烦。简而言之，当我们在……在做那些……嗯，那些的时候。”尽管南条强压下羞耻，却还是不争气地停顿了好几下。“感觉就好像是，因为从朋友变成了恋人，所以必须要完成的定番一样。”

说起来也是。

内田回忆起两人为数不多的kiss的场景。

每次见面和分开的时候，会有一个简单的拥抱，是心照不宣的习惯。而kiss的时候……

都是两人离的很近的时候。南条会率先停下话头，看着内田，抿起嘴唇。内田也会和她对视。

每次都会有些手足无措呢，我们两个人。

总是试探着，南条会主动慢慢向内田伸出手。触碰到身体以后，小心翼翼地揽过来，面孔贴近，直到对方的脸在自己的视野里放大到极限，抿住的嘴唇才会松开……

都是清浅的kiss。

只要南条不主动，内田是不会试图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的。而南条，会仔细地用自己的唇瓣磨蹭内田的，可以感觉到被珍视……而在气氛升温到“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南条就会拉开彼此的距离。露出害羞的笑容。

总是会松一口气。

接吻之前会松一口气。“总算到了要这么做的时刻”。

接吻以后也会松一口气。彼此的眼神中，都会有湿漉漉的羞涩感。

“うっちー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うっちー大概是喜欢我的。”南条平稳的声线在继续着。“会安静地呆在我身边，会手舞足蹈地说话，会向我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的うっちー，是喜欢着我的，我可以明白。”

“可是，对于这些时候以外的うっちー，总是会觉得不安啊。”

“うっちー鲜明的‘个性’，总是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因为在意而想要猜测うっちー的想法，却发现自己完全无从感知。‘喜欢’，或者‘不喜欢’，如果うっちー没有明白地表露出来的话，我能做到的只有胡思乱想而已。也许是我的错，我太迟钝了。抱歉。”

南条认真反省的样子，让内田对自己产生了微妙的不适感。

“うっちー不在身边的话，我……就无法感觉到安全。”

“我给南ちゃん带来的是不安感”——原来答案就在这里啊。内田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原来如此。

“恋爱的尝试”，宣告失败了。

“うっちー，有一点，我还是想要告诉你。”

不知不觉，这个沉重的话题好像迅速走到了尾声。

内田看着表情有些严肃的南条。

“我，依然是喜欢着うっちー的。”

南条就像在宣布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平静地说出了告白的台词。

“但是，我不想再深陷于うっちー带给我的不安感之中了。”

不要这样。

不要轻易地放弃。

南ちゃん既然说出来了的话，我可以试着改变。

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做。可是……

然而，这种必定要用激烈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很显然不是内田擅长的那一种。

实际说出口的，是轻描淡写的应答。

“南ちゃん是这样想的啊。那么，以后……？”

“うっちー愿意的话，我和うっちー依然是朋友喔。”

坐姿端正的南条，露出前辈式的安抚笑容。

内田低下头。片刻，再度抬起来。

“可以保留吗？”

不自觉地使用了ことり软糯娇嫩的声线。内田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声音会比较方便撒娇。

配合着声音，露出甜美的笑容。

“‘南ちゃん’的称呼，南ちゃん家里的钥匙，还有送给我的那些礼物……我，可以保留吗？”

“可以。都随うっちー喜欢。”

似乎无视了内田声线的变化，南条使用的依然是冷静清澈的本音。

“这样的话，和‘恋爱中’根本没有差别嘛。南ちゃん不要再考虑一下吗？我会……”

“是的，没有差别。正如うっちー所说。”南条迅速地打断了内田。

看向内田的这张脸，好像试图做出一个和节目上一样帅气潇洒的表情。

不过，有一点点失败了。

收敛了夸张的样子，小巧精致的五官笼罩上一层寡淡的落寞感。

“うっちー。我们，还是这样就好了。”

“……嗯。”

性格温和的南条，没有让内田感到任何的尴尬。

但是，内田的“初恋”……

还是不留余地地失败了。

坐在沙发上的内田站起来，把空掉的啤酒罐扔进即将丢掉的垃圾袋里。回头，看着被自己打扫一新的南条的家。嘴唇抿出微小的弧度，内田想，嗯，这就是，我正在努力的证明啊。

之前被啤酒点燃的怒火，在毫无自觉的时刻悄悄自行熄灭了。

总是给别人带来距离感的内田，如今面临的，是南条显然想要刻意制造的距离感。

想要再度吸引南ちゃん。

就好像是，“2015年想要μ’s获得Oricon榜单第一名”一样，没有完全的把握，却又志在必得。

-TBC.

说要磨叽分手的场合，结果爆了字数就写出来了。

特别说明：南啾是彩彩的初恋，这一点是二设。

希望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