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上天台打金砖 于 2015-7-11 04:03 编辑
明明一大早还要赶高铁我还是来更新了……呀考试结束了总之能轻松一下_(:з」∠)_基本上来讲,我有几天完整的假期,之后就回学校跟教授做科研项目了,只要项目时间不是很紧张我也会继续更新~因为实在太晚了回复就明天写……各位见谅……这次是@帕帕盖诺 点的潮曙,历史向的(这个史前巨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基本上是历史穿插现在的老写法了,依旧手残各种无逻辑无下限各种奇怪各种bug大家轻拍……名字么还是没有……那么以下正文……
潮曙·历史向短篇
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是昭和六年的深秋。
那个时候都还是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孩子,倒是很容易玩到一起去了,怎么也算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样长大的。潮打出生起就是一副软脾气,四姐妹里头虽然不是最小的,却老是被其他三位当最小的孩子一样对待。尤其是最年长的曙,那时候天天拍着胸脯对天发誓有她一份饭潮就绝对不会挨饿,其实也就早竣工几个月,不知哪儿来的那股大姐姐的气势。
从那个诡异的大风浪里头回来的时候,潮特别担心地望着咳嗽咳个不停的曙,特别担心又不敢用手碰,生怕碰着伤口,于是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眼泪在眼眶里头打着转差点儿就要落下来,明明受伤的不是自己,却比自己受伤还要着急。曙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二话不说,一拍潮的脑袋:“我还好好的呢,那点儿小伤不要紧。倒是你,没伤着哪儿吧?”
“嗯,没受伤。”
“来,衣服撩起来我看一下。”关好门拉好窗帘的双人宿舍里头,曙倒是完全不介意这种事。
潮乖乖把衣服往上拉起来,然后任由曙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看来是没事儿,我就放心啦。”忽视掉自己身上隐约作痛的伤处,曙安抚地摸着潮的头顶。
“我……以后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危险的时候才能够挡在曙的面前!”睁着水汽朦胧的眼睛说出这种话,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曙哈哈一笑,手上又加了把劲,把潮柔顺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你呀,努力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先学会自己一个人洗头发再说吧。”
保护,承诺,担忧……其实有些什么东西,一直隐藏在这里面,然而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揭开。
午后的蝉鸣近乎聒噪,潮躺在榻榻米上,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
入夏之后睡眠莫名地变长了。若是开着空调睡自不必说,过于适合的温度容易让人睡过头;要是不开空调,太热的时节不睡着则已,一睡着就容易睡昏过去。
——好吧,以上全是某个进入夏天之后下午呵欠连天的提督的借口而已。
不过潮确实觉得现在过于安逸的环境让她比以前都要睡得安稳多了。尤其是——
潮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她的室友果然不在。不过,身上的毯子还留着那个人的味道。躺在榻榻米上意识逐渐模糊的中途,听见过“就算是夏天这样直接睡在地上也会感冒”的抱怨,紧接而来的就是毛绒绒的触感——曙挺喜欢这种触感良好的毛绒毯子。
虽然是室友,但除了下午到次日早晨这一段时间,曙总是不太喜欢和她呆在一起。潮再次躺下去,望着天花板,刚睡醒的脑袋昏昏沉沉一片空白。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不止一次地这样问了自己,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答案。
其实曙,一直对潮是挂念着的。记挂着这个总有些冒冒失失的同级舰,不管是战场上还是生活中都有意无意地照顾她,至于为什么,倒是没有深究过。日子一天一天过,也并不觉得有任何违和感:共同作战,中间因为一些缘故偶尔分开,再见面的时候还是战友——
然而这个时候忽然就,发生了些什么。
曙一直自嘲运气不大好,但是这次作战,让她真正意义上意识到了,自己或许真的背负着近乎被诅咒的命运。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调换位置,航母护卫舰的变更在这样大型的作战当中其实算不得什么特别大的变动——然而这却成了曙一生都不断痛恨憎恶的转折点。
整场作战都有一种不真实感。寻找不到隐藏在暴风雨之中的瑞鹤,对方近乎疯狂地将没有收到信号而暴露在战场上的翔鹤当成了靶子。作为护卫舰的曙徒劳地掩护着翔鹤,却没有办法在密集的炮火攻击之下做出有效的保护。呼啸而来的轰炸机,盘旋不去的战斗机,持续不断投下的炸弹鱼雷,从未见过的混乱场景让曙的太阳穴不能克制地剧烈疼痛起来。
虽然最后活着回去了,可是来自上面的严厉斥责却让曙几乎崩溃。可她又能责怪谁?责怪舍弃了战场的瑞鹤?她的舰长做出了足够明智的判断。责怪没能成功御敌的翔鹤?她当时的情况根本无法自保。责怪周围的友舰?她们同样陷入了相同的困境当中。
那么,难道责怪潮吗?因为她和她交换了原本的位置?
得了吧,自欺欺人的无聊想法,收起来一点。这样想着的她,嘲笑着自己的妄想,推开了宿舍的门。
“曙?怎么样了?”一进门,就看见潮急急忙忙地凑了过来。
“还能怎么样啊,那群大叔打算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让我承担过失。这回可是好好吃了批评处分啊。”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想让潮糟糕至极的脸色好看一些,“潮呢?挨骂了吗?”
潮忽然沉默,捏住衣角,半天憋出一句“没有”。
然后不知怎么,曙的心情就那样跌到了谷底。
海风的味道总是带着咸味,这对于习惯常年在大海上航行的军舰们,倒是令人安心的味道了。如果此时此刻还能闻到不带硝烟气味的这个味道,意味着她们还活得好好的。
曙用力地吸了一口带着大海味道的新鲜空气,结果不小心用力过猛呛到了,拍着胸口轻轻地咳嗽起来。
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逃离。休息时间一直在避开潮,一直在避免与她有过多的交流,虽然会因为担心她而为她做一些事,却始终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多待一分钟。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呢?
望着蔚蓝色大海那一头的水平线,思绪开始回溯。想起来了,是在那场战役之后吧。可,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知道她唯一应该怨恨的其实只有那些大人物,却无法克制自己下意识地开始远离潮。至于是为什么,或许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她究竟只是孩子气的嫉妒,还是对多舛命运的一种逃避?亦或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嫌恶?此后的每一场失败每一次受伤之后,她都会越来越确信自己的命运被诅咒了这一事实。
潮总是运气好的,在那样的战火纷飞当中仍然能够好好地回去。看到她远远地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曙越发地感觉到,她离潮越来越远,离死亡越来越近。
死亡,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分离”的最佳代表,和最完美的理由。
“咳咳……曙!听得到吗?咳咳……曙——!”灰尘和硝烟混合在一起,视界一片模糊,根本看不见前方。潮平生唯一一次如此大声地呼喊着,希望能够在已经一片混乱的港湾找到那个人。她浑身都在剧烈地疼痛,好像马上就会失去意识,但仍然想尽办法移动着,拼了命地喊着曙的名字。
“吵——咳咳咳!吵死了……”熟悉的嗓音虽然低沉而且细微,但潮还是捕捉到了。拨开呛鼻的烟尘,她看见曙坐在那里,面色有些扭曲,像是强忍着痛苦。
“太好了,你还活着。”她庆幸着将尚且完好的左手伸出去,想把曙拉起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落脚点吧。”
“不用管我,你先走。”对方拍开自己的手,动作却有些无力。
“你的伤很严重吧?得赶紧找人帮忙……”
“我说了不用管我!”
她从来,也就拗不过脾气倔强的曙。于是毫无办法地放弃了,当然她也不知道,那是她最后一次有机会拉住她的手。
那也是她,第一次哭得那样伤心。
“长门さん,你说,被以前关系很好的人讨厌了,怎么办呢?”
在横须贺,结识了以前不熟悉的,有些冷淡却睿智的前联合舰队旗舰。一开始看见整日严肃地坐在海边,用沉稳的声线跟海军的高官们商议事情的长门的时候,潮以为她是相当难以接近的人,但真的鼓起勇气交流之后,意外地还挺平易近人。
“你犯了什么对不起她的错误吗?”长门反问。
“应该是没有的啊……”潮托着腮使劲地想也想不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那大概是误会,或者有什么东西没讲清楚吧。两个人见面,好好聊一聊,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长门忽然笑得相当温和,用手指了指天空:“总能见到的吧。”
在那样落魄的环境之下,不知为何被这位异常豁达的前辈感染得笑了起来,潮点了点头。
“女孩子啊,得要哄的。”
“长门さん很懂这个?”
“我啊,曾经因为一些小事惹到过陆奥,跟我赌了一个多月的气呢。”
那样一种感伤又甜蜜的语气,那样一种怀念而幸福的眼神,潮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好像碰到过,又好像没有碰到过的,某种珍贵的情感。
然后她似乎,为自己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找到了那个用以形容的名词。
“姐姐,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曙听见声音一抬头,看见个头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女孩带着天真而礼貌的笑容望着自己。轮廓和五官,相当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这孩子的亲切感还是让曙放下了戒备。
“可以哦,坐吧。”
“谢谢姐姐~”小女孩坐下来,跟曙一起望着大海,一边把手搭到额头上望远,一边嗯嗯地哼着。曙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几分钟以后,小女孩转过头来看着曙。
“姐姐有什么烦恼吗?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用力拧出一个苦恼的表情。
曙被逗得微微笑了,这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有一点。”
“那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呢?爸爸总说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说出来给大家听一听,就不烦恼了~而且我说不定还能帮姐姐想想办法呢!”
“真的吗?”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聪明很聪明的哦!”小女孩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我很厉害”的架势。曙的笑容逐渐扩大,心情放松下来,毫不介意地跟她攀谈起来。
“这样啊,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地,就生我最好朋友的气了。”
“对方做了错事吗?”
“没有。”
“那……会不会是姐姐做错了呢?或者有些事情想错了?”相当人小鬼大的语气。
“有可能,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找那个朋友聊一聊嘛。虽然生气,但是连原因都不告诉对方就直接生气,对方也很可怜的哦。不过爸爸又老是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的……”
曙一愣,才想起自己真的一次都没有跟潮好好谈过。
“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个……”
“如果是最好的朋友,那应该也是最了解你的朋友了,跟她聊一聊的话,她一定能够理解你的吧?这样不就好了?”
“可是……”
“再犹豫就要变成胆小鬼了哦!”小孩子这么一摊手,曙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被嘲讽了。
“好啦,我去就是了,小鬼头别这么嚣张啊。”在她脑袋顶上用力拍了拍,曙忽然有种时光倒错的感觉。曾经,她也这样亲昵地拍过一个人的头顶,而那时候的她是那么地——
心跳忽而加速。
“对了,这个给姐姐。”小女孩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递过来,“跟好朋友分享食物是很好的事情!那么我先告辞啦,爸爸还在等我呢。”
“哦……再见。”愣愣地接过糖,然后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越走越远,不一会儿忽然又传来她的声音。
“另外,血糖值的适量升高有助于思考哦。”
不明所以地转回头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午睡睡得迷糊昏沉的,潮决定起身散个步醒醒神。结果半路上遇见了长门。问过好之后,长门突然就问起了曙的事情。
“我刚刚从海边过来,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你们两个怎么了吗?”
“她还是避开我啊……”
“你为何不尝试主动去找她呢?”
“没有用的……她肯定很讨厌我……”
“那至少也要问清楚原因吧?你们两个人再拖下去,五航战那边都要愁死了。”
五航战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这两个人的事儿她们非得横插一杠子。再没有进展,五航战的就会跑去跟一航战的念叨这个事情,加贺被念得烦了(或者被赤城请求了)就会来找长门,于是长门很机智(而多管闲事)地主动来切断这个有可能出现的神奇箭头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陆奥看着自己曾经的护卫舰心不在焉晃晃悠悠地神游着实有点不太放心。非要再加一个原因就是长门对于曾经在横须贺度过了困难时期的同伴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诶,给大家添麻烦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估计快了。所以——”
潮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就被长门带到了海边,曙就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长门在她背上用力一推,她踉踉跄跄地往前面迈了好几个大步。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把这事情解决了。”
终于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曙想起的是两个人初见的那个时候。
潮有些胆怯地朝她伸出手,眼神软得几乎要化掉。她本以为自己要握住一双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了,而实际上相握的时候,对方的掌心柔软温暖得不可思议。那个瞬间,她忽然就决定了,要保护这个人一辈子。
是这样啊,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因为没有办法保护你,我才那样讨厌着自己的命运,嫌恶着自己的无能,而为了掩盖这些,我一直在逃避。
对方现在的胆怯,比起很多年前的初见,有过之而无不及。紧紧地攥住的衣角,不断颤抖的手臂,都在显示着她到底有多紧张。
啊啊,这是我的错吧,曙苦笑了一下。那么——
时隔多少年之后,她终于主动伸出手去。
“我们,好好谈谈吧?”
【后记】
“任务完成得不错嘛。今晚帮你问间宫要点好吃的。”长门蹲着给未来整理有些乱掉的衣领和下摆。
“那当然,我可是伟大的科学家。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要我去说呢?”
“小孩子的闹气就该小孩子劝。”
“曙さん才不是小孩子好不好,她都——”
“嘘……年龄这种话题不要在镇守府提起。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拿了糖出来?”
“爸爸你的视力要不要这么好啊……”
“还有吗?”
“没有了。”
“那就好,要是被陆奥发现你私藏零食而且我发现了还不告诉她,咱俩都得被拆了。”
“爸爸你个妻管严~”
“……你不懂,这也是联合舰队旗舰的荣耀之一啊。”
啊啦啦终于让未来串了个场23333潮曙的监护人是五航战无误【喂!暑假有空就还是可以写写历史梗,或者写点傻白甜的段子,更新频率大概会提高吧……大概……
也许有点儿用的注释:里面提到的几次历史事件:第四舰队事件当中,曙的舰艉铆钉变形了。其实中间有一些共同作战的经历被我省去了,毕竟不想讨论历史问题……如果有比较了解或者查了维基的应该知道……珊瑚海海战可以说是两个人命运的交叉点,就是在潮和曙换了护卫的空母之后,潮和曙的运气真是天上地下(当然五航战本身那个神奇的运气分布可能要背锅)尤其是翔鹤的损害被上层归咎于曙的护卫不利,在这之后更是各种败仗,批评质疑更多了。这让很多人推测曙之所以张口闭口“粪提督”就是因为被上层伤害得很深啊……【顺便说一个很无关紧要的事……写这段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瑞鹤到底躲进什么东西里面了,日语维基查出来是squall,貌似中文应该写作“飑”。我纠结了很久,还是没写成飑……】之后两个人的最后一面是马尼拉空袭。1944年11月5日至13日美军空袭马尼拉湾,之后潮做了应急修理就回国了,因为损毁很严重于是就丢在横须贺没出来,跟长门停一块儿一直到终战。而曙则是在13日的空袭中沉没。以及潮曾经在陆奥从特鲁克返回本土时进行过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