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照理琴婉和葉娀寧二人戴著頭盔，Carolina Prins再聰明也大概認不出她們來。但她們到了Dreams宿舍後終需下車，她們才一停車下車，Prins便認出了她們。

「Sonia！Sonia！」Prins喊道，一邊小跑來到Dreams宿舍大閘門前。

葉娀寧呆住。「這傢伙怎麼跑來了？」還在這麼不適合的時間突然出現？該不會是早就串通好的吧？

琴婉瞄了瞄外頭，又轉向葉娀寧：「Sonia不知道Carolina小姐會來？」

「我怎會知道哩！我的Whatsapp和社群網站也一早已經設定了過濾她的訊息啊！」葉娀寧著急地澄清。

這麼說，Sonia和Carolina現在是沒有聯絡的了，而且對Carolina也一樣無甚感覺……琴婉登時鬆了口氣，下一刻又覺得這樣想似乎不妥，簡直像是在妒忌Carolina似的。

Prins雖然是第二年來中國，但仍聽不太懂中文。琴婉和葉娀寧說的又是帶上海至神川一帶腔調的南方方言，Prins更聽不明白了。

葉娀寧一把拉住琴婉：「別管這個了，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琴婉也很快反應過來：「如果你不想見她，我可以幫你擋掉。」

葉娀寧咬了咬下唇，看著兩手空空的Prins，思索了片刻，才道：「還能有甚麼辦法？她大概不會有害吧？」

琴婉想想也對，Carolina要是會那麼衝動，便成不了世界第一接應二傳的候選了。

Dreams宿舍大閘門後，琴婉鎖好車，才跟在葉娀寧身後，隔著閘門面對Prins。

「Sonia！太好了，想不到一來到便見到你。」Prins喜上眉梢。「你有收到我的Whatsapp訊息吧？」

琴婉正想跟Prins見禮，卻發現Prins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葉娀寧身上，心中稍稍升起不悅，想了想忍了回去。

葉娀寧在心中苦笑不答，轉移話題道：「甚麼風吹你來神川市呢？是來看中國國家隊的朋友嗎？」

「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神川市有很多朋友在呢。」Prins傾前了一點，居高臨下地望向葉娀寧：「尤其是有你在，這樣太好了。」

這是明晃晃的調情，琴婉凝了凝眉。老外都是那麼直接的嗎？

葉娀寧稍稍迴避Prins的視線，道：「是，很久不見了。」

「我才初來報到，對神川市一點認識也沒有呢！」Prins撥了撥散落的長髮，笑道。「Sonia知道有甚麼地方可以好好吃飯嗎？」

葉娀寧求援地望向琴婉，琴婉故意以英語道：「我沒所謂，不過得留意素玉領隊交給我們的任務的完成限期。」

Prins這時才察覺到琴婉的存在，有點不好意思地跟琴婉見禮：「Jessica你好，我見回Sonia太高興了，一時沒有留意到，不好意思。」

琴婉禮貌但木然地跟Prins隔著閘門握手：「Carolina，很久不見。」

Prins知道琴婉是Dreams的老球手(以年資論)，很自然地把Jessica Qin歸類在Sonia Ye的隊友一類，故此全不在意琴婉，很快又轉回葉娀寧那邊。「謝謝Jessica把Sonia送回宿舍。我想借用一下你們可愛的主力隊友敘敘舊呢。」

琴婉皺眉：「我和Sonia還有任務在身。」

「放心吧！不會阻你們太多時間的！」Prins笑道，「而且你們已經下訓練課了，不是嗎？已經是私人時間，想來素玉和Ekaterina也不會管你們如何支配私人時間吧？」

素玉和Ekaterina？琴婉和葉娀寧都知道Carolina Prins在國際排壇已認識林素玉和Sadovskaia，但這樣光明正大地不以敬稱稱呼這兩名傳奇級前輩，還是令人側目。

「求求你吧Sonia！」Prins懇求道。「馮子她們明天才有空，今天我很可憐呢，人生路不熟的在神川市轉悠……請幫幫我吧？」

第二天的訓練課，琴婉的臉臭得連上官柔和Anzhela Khordina也感覺得到。葉娀寧心情也不佳，不在狀態，發生了相當多無壓力下的失誤。

對這二人的反應，林素玉和Sadovskaia早已心裏有數，也不太緊迫她們，在早上的訓練課結束後，也不加小灶，把所有人放回去宿舍那邊吃午飯。

Dreams宿舍Common Room的長桌，大家隨便找了坐席，便開始吃飯。。葉娀寧和琴婉坐在離大門口最遠的兩個位置，二人有點不自然地相對望了一眼，但仍然坐在對方對面。

「所以你們昨晚就真的帶Carolina去吃蘭州拉麵了。」郭唯一邊傳飯碗一邊道，用的是肯定句。

琴婉和葉娀寧分別接過飯碗，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你們竟然不拒絕她？我還以為Sonia大概不再願意見她。」鞠妤放下手上的湯碗，道。

「怎能拒絕哩？怎說也是舊隊友一場，沒有辦法不管啊。」葉娀寧窘道。「而且她帶了伴手禮來啊！還是全Dreams大家人人有份，難道我可以把她連人帶禮攆出去嗎？」

眾人都看見沙發几上那兩大包荷蘭製乳酪小食，一同嘆氣。

「我看Carolina應該是真的不認得路，因為結果也是我們帶她去地鐵站的。」琴婉也道。

郭唯斜瞄了琴婉一眼：「她能找得到來菖區，必然便有離開的方法，用得著你們擔心嗎？看看，都弄成這樣了，萬一她倒貼上來怎辦？到現在你還幫Carolina說話，真不知道是你人好還是怎地。」

琴婉有點慍怒。她是知道小唯察覺了些甚麼，但有必要在全隊、尤其是Sonia面前這麼明顯地『暗示』嗎？「難道Sonia念舊情也有問題嗎？於公於私，這種情況我也必須保護Sonia才行吧？」

琴婉衝口而出後，才發現越描越黑，不禁臉上一紅。一眾隊友、連今日在家辦公的王秀婷和鄭鐵夫婦在內，都訝異地望過來。

葉娀寧也抬頭，暗暗看了琴婉一眼，但不敢往下追問下去。

鞠妤見氣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不過Carolina小姐吃過飯就走啦？沒有堅持有下一攤呢。」

「今天也不見Carolina出現，幸好她還算有點常識。」善慧道。

「當然了，萬一弄到像去年的練靜漪那樣，不就糟透了嗎？」早已高速吃完兩碗飯的曹冬雲撇嘴。「經此一役，任何人就算有練靜漪之意，也必定更加小心吧？」

大家一同嘆氣。雖說Prins比練靜漪有風度得多，但可想而知，昨晚的晚飯飯局有婉婉、Sonia和Carolina，氣氛大概怪異至極。

「這Carolina想幹甚麼呀？」龍敏思皺眉。「都到中國多少年了，現在才說敘舊。幹嘛又不去天津找愛奈(入川愛奈，日本國家隊隊員)，偏要找我們中國隊的？天津比神川市近多了不是嗎？」

「敏思你對Carolina似乎沒甚麼好感啊。」郭唯一邊添喝第二碗湯，一邊道。「她的條件不是很好嗎？」

「不同的國家隊、不同的CVL隊伍，本身又不熟，應該保持距離才有禮貌，不是嗎？」龍敏思道，「是，她是世界最好的接應二傳、在北京紅梅的年薪又高，連樣貌也好，性格又不差，但那又如何？不過話說回來，雖然Carolina是金髮，但其他條件完全符合小唯的要求。你真不打算試試看，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嗎？」

郭唯瞄了楚菱一眼，懶洋洋地道：「我對比我高、又不會察言觀色的女孩子沒有興趣。」

大家一同苦笑。Prins明知葉娀寧為了避她避到神川市，還有臉追來，不是不會察言觀色是甚麼？

葉娀寧張了張口，到最後一刻又把想說的話收了回去。

昨晚婉婉一直護著她，但臉都黑了，尤其在Carolina說些調情的話時更甚。Carolina根本無視婉婉，一直對自己獻殷勤，言談間還多次禮貌地『暗示』婉婉離開，只是婉婉為了保護葉娀寧自己，把那些難堪都一一承受下來而已。

和婉婉一起上樓時，葉娀寧說對不起，但琴婉好像沒聽見似的，只是和平時一樣拍拍她的頭，自己回屋去。

這兩天，葉娀寧都無法阻止自己惶恐的心情。自己不懂得拒絕Carolina，令好好的單對單共晉晚餐機會付諸流水，婉婉一定生氣了吧？

都是Carolina不好，在氣氛大好的情況下突然跑出來，破壞一切。

但今天又好像不一樣了。婉婉在小唯和小鞠面前坦言她是有責任保護自己，大概代表她不生氣吧？

這麼說，她們仍有機會嗎？

一邊是追求自己的人，一邊是自己打算追求的人。

葉娀寧嘆氣。她也被完全弄亂了，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才好。

「所以今晚是馮子開的飯局呀？」鞠妤喝完湯，自己去裝飯，「說是找同期，阿柔和Anzhela也會去吧？」

「難得的同期聚會，我只要無視Carolina就好。」Khordina喝著湯，道。

以左手持筷的楚菱望向郭唯，「小唯，國家隊組的飯局耶，你要去嗎？」

「我去來幹嘛？我和她又不熟，對她又一點興趣也沒有。」郭唯攤手。

「應該這麼說，Carolina不是小唯喜歡的那種型吧？」楚菱斜眼看著郭唯。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呀，對了，我對淺顏色的頭髮也完全沒有感覺。」郭唯聳肩。

楚菱翻了翻白眼，已經無法再追問下去。話說回來，她也不會因此而想去改變、或不改變頭髮的顏色。像以前那樣為了藝術體操表演而盤髮、以大量髮膠髮油和閃粉固定裝飾，已是極限。事實上她絕不喜歡被碰頭髮，平時能散髮時也盡量散髮。

她楚菱才不會為了一個郭唯去改變自己，這樣太喪失尊嚴了，實在不像樣。

「所以那個Carolina今天不會來了吧？」楊致問道。

「當然不可能了，今晚還有飯局呢！」龍敏思道，「是馮子請客，所以我應該會去。」

「是的，Carolina昨晚說過了。今晚雲詠小姐請她吃飯，不過邀我之後去酒吧，我拒絕了。」葉娀寧皺眉。開甚麼玩笑，等她們吃過飯也快9點了，這樣一弄，要喝到甚麼時候？

琴婉低頭默默吃飯，一言不發。葉娀寧偷偷瞄了她一眼，低下頭去。

一時，連Common Room飯桌上的氣氛也奇怪起來。忻千雪連忙轉移話題道：「聽說婉竹打算婚後也繼續在中國打球呢。」

「真的嗎？她老公不是台灣人嗎？那他怎麼辦？」龍敏思也很配合地轉移視線。

眾人又開始談論秦知華和徐婉竹的事情。葉娀寧和琴婉二人和平時一樣相對坐著，但都一齊沉默，和平時熱絡聊天的情況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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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s在吃過與馮雲詠等同期搞的晚飯飯局後，第二天早上便坐飛機回北京了，Dreams眾人都鬆了一大口氣。

琴婉和葉娀寧見警報解除，都放鬆了些，慢慢又搭上話來。

看來Carolina那只是一時興起的行動吧？葉娀寧和琴婉一同心想，同時又猜度對方到底是怎樣想這件事的。

不過見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周末，CVL又開始比賽了，琴婉和葉娀寧便漸漸把Prins的事情拋諸腦後，專心準備比賽要緊。

星期五，Dreams的主場賽前最後訓練。賽前訓練通常都比較輕鬆，以建立隊員的信心、培養競賽狀態為主。節奏很快，但Sadovskaia把氣氛保持得很順利。

周末是比賽的日子，北京紅梅的賽事安排在星期五，是作客賽事。星期六早上，紅梅拉隊回北京，只有Prins一個人脫隊，直接坐飛機到神川市來，買票看Dreams主場對升班馬滄洲躍浪的比賽。

其時王秀婷已經晉升為Dreams比賽場地總經理。其副手兼丈夫鄭鐵正在保安總部坐鎮，王秀婷本人則穿上一身俐落的套裝，在巡視觀眾入口和觀眾席一帶。

看著一班班手持打氣周邊物品的球迷入座，各自坐到適當的主場區和客場區；王秀婷向觀眾席上一瞄，便看見Carolina Prins雜在一般觀眾之中坐下。

『北京紅梅的Carolina Prins小姐來了，在一般觀眾區，約略是16至18、24-30的地方。』

主場隊更衣室。也是一身領隊的襯衫長林素玉從對講耳筒收到消息，秀氣的眉頭揚了一下，除了Sadovskaia外，Dreams的隊員們完全沒有發現。

「怎麼了？」Sadovskaia以德語問道。

「荷蘭那位來了。」林素玉也以德語道。「還帶著一束很大的花。」

Sadovskaia心中一震，可是她涵養極深，也沒有表露出任何訝異的表情。「秀婷沒做甚麼事情吧？」

「沒有，她在等待我們的指示。」林素玉道。「Tarina想要秀婷做些甚麼？」

「素有甚麼看法？」Sadovskaia問道。

「只要對方是正當地買票入場，我們無法阻止別隊的人前來看我們比賽。」林素玉道。「由她去吧？不過如果她做了不恰當的事，也盡快阻止和把她弄走。Tarina覺得這樣如何？」

Sadovskaia點頭。「那我暫時不告訴那二人了，免得她們分心。」

林素玉向正在整裝、做伸展運動的Dreams眾隊友一眼，贊同地點頭。「的確，如果Carolina沒做任何事，那麼那兩個人也沒有必要知道呢。就讓她們好好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自然表現、發展好了。」

Sadovskaia笑了；素這次又話裏有話。不過看來婉婉和Sonia二人性格都很獨立，Carolina又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暫時也不用她們在背後推一把。「也是。」

「好啦，Tarina教練快去跟大家打氣吧？」林素玉笑著推推Sadovskaia的背。

Dreams和滄州躍浪(前名滄州臨河)是乙組年代的老對手了。但多年過去，Dreams的實力已比滄州躍浪要高上不少。賽事頗為一面倒，Dreams在第二、三局把郭唯、楚菱、上官柔和龍敏思都逐一收起來，讓Khordina和琴婉帶著鞠妤、葉娀寧等中堅組活躍。

葉娀寧在後頭一一接下滄州躍浪的發球和攻擊。滄州躍浪的攻球構成頗為簡單，以二、四號位的強攻為主，後排攻擊的水平不高，葉娀寧與後排隊友們可以輕易應對。

『啪啪』葉娀寧捕到位，輕易墊起滄州躍浪主攻手的扣球。球上到網，Dreams的多人走動戰術出現，鞠妤在周凝的掩護下，單對單輕易撕破對面的攔網，斜線球俐落地落地。

12比6，第三局的比賽，Dreams仍以大比數領先。

「Sonia！厲害！加油！這樣打下去就對了！」在球與球之間，上官柔興奮地打氣。

大家都笑了起來。龍敏思代替在場上的Khordaina，毫不留情地吐槽：「阿柔你這高高在上的目線是甚麼回事？」

賽局中間，觀眾席上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收集球迷送予球手的禮物，送去檢查。這是對對賽兩方的球迷也會提供的服務，不過滄州躍浪這次來到神川客場打氣的球迷不多，故此禮物、賀卡的數量不多，主要以主場球隊、球手的禮品為主。檢查的工作由崔羽鳶帶著團隊負責。食品是受到CVL條例管制的；鮮花等不能保久的物品則會優先處理。

由於Prins帶著花束進場，崔羽鳶早有準備。她在收集禮物環節時在旁監守，已經看見過Prins，故此特地把她送的東西第一個檢出來檢查，並如實在對講機中報告給所有相關人士。

『Prins小姐剛才經過了出口，正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去。』負責在高處監看的

比賽結束，Dreams毫無懸念地以三比零大比數勝出。葉娀寧和琴婉並肩，與隊友一起向全場歡呼的主場球迷致敬，完全沒有意識到Carolina Prins來過。

在大大的一束彩色花束送到更衣室的時候，葉娀寧只感到哭笑不得。

「是球迷送的花呢！這麼大束真少見。」坐在長椅上穿鞋的郭唯笑道。

眾人看看她身畔那一堆堆各種各樣的花束，都一同搖頭，死死忍住吐槽的衝動。

「手做的羊毛氈小羊是小鞠的。」忻千雪主動替禮物分門別類。「小唯你竟然還收到袖口鈕？！神奇！」

「這是手製的皮革錢包吧？還有附名字和電話號碼的卡片呢！」楚菱斜瞄了郭唯一眼，順手遞過。「這暗示可真夠明顯，要會一會她嗎？」

郭唯苦笑著接過。她的女性球迷很多，有些會送男性物品給她。有些更會以物傳情，暗示可以玩一下。但郭唯素來不碰球迷，也不喜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所以都是一律當成沒意會到。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郭唯收到的各式禮物引開了。琴婉坐到葉娀寧旁邊，慢慢解著手上的繃帶。

葉娀寧看見琴婉解繃帶，便把花束放在膝上，默默幫忙把散落的繃帶捲起來，其實是在關心琴婉手指的傷勢。

葉娀寧知道，婉婉的繃帶是在第二局時紮上的。那是在攔網的時候，對方的強攻球打中婉婉的手指頭。婉婉似乎有點痛，捱到技術暫停的時候讓怡姊替她綁上繃帶。

手指的傷是副攻手常有的問題，小唯、凝、幸露，哪一個都多多少少有點小問題。但問題發生在婉婉身上，特別令人擔心。

婉婉總是小心謹慎地保養的……她總是健康，不讓人擔心。即使現在受了傷，也沒有作聲，讓隊醫弄過後，便默默地自己療傷。

琴婉察覺到葉娀寧的目光，便微笑道：「沒事的，只是小傷，休息兩三天就好了。」

可是又要自己照顧生活瑣事、又要訓練，這樣真的好得起來嗎？葉娀寧咬了咬下唇，看來下星期自己努力一點吧？天天邀請婉婉來她那兒吃飯。

「這花還有卡片呀。」琴婉發現了夾在花束另一邊的小花圖案卡片，便拿了出來，交給葉娀寧。

葉娀寧一打開卡片，臉色便沉了下來。

難道是……？琴婉湊過去一看，眉頭也凝住了。

氣氛又突然僵硬起來。過了片刻，葉娀寧連忙收起卡片，塞回花束裏，把花束丟過一邊：「嗯，那婉婉這個星期也不要操勞了。不，我是說……對了，我想煮回家鄉的口味看看，那是小時候鐘點家傭姨姨教我燒的菜，很道地的。婉婉要賞臉嘗嘗嗎？」

琴婉呆了一呆。Sonia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如她所想那樣的原因嗎？「既然Sonia要煮上海菜，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好像揭過去了；葉娀寧暗暗鬆了口氣。「那明天一起去買食材如何？我又儲了超市優惠券了呢。有些券的用量太少，也不是隊上用得著的東西，我拿來自己買東西了。」

琴婉失笑：「Sonia不愧是Dreams現任格價專員。不過優惠券是你自己努力去拿和剪下來的嘛，給隊上用是人情，不給是道理，有甚麼所謂？」

葉娀寧也笑了，的確是沒有人叫她做這種份外事的。「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琴婉也笑道。

二人一起收拾球袋，葉娀寧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是一個新的手機號碼，所寄來的訊息。一條應該是群發，另一條則是專門給她的。

『對不起，我是Carolina Prins。我的中國手機號被盜了，人在神川市也得緊急辦理一個新號碼呢。請大家以後用這新號碼聯絡我哦，上一個號碼已經無法使用了，如果有人用舊號碼找你們，請封鎖，謝謝！』

『Sonia收到我的花嗎？今晚辛苦了，你的表現很好哦，我一直看到最後呢。明天可以來找你嗎？』

該死，怎麼總在這種時候來！葉娀寧翻了翻白眼，忍住了摔手機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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