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标题

作者:dicky0031
更新时间:2015-07-14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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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dicky0031 于 2015-7-15 16:53 编辑


事隔良久 我終於想起了第四章還沒搬到這裡………

其實微博已經更到第五章了我會說嗎。(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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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繪里摔門而出,在一眾部下身邊走過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唯獨只透出了似冰一樣的寒意。


也許是她的氣場影響,根本沒有多少人有膽走過去,甚至有好些人光是看到急步走來的繪里就已經躲得遠遠了。



相比起其他爭相躲避的士兵,繪里的副官看到她步伐略帶焦急地走出來之際,他很快就猜想到繪里會有這種舉動的原因。


對繪里來說,能令她焦躁的原因只有一個——這一點,身為她副官的庫茲涅佐夫上尉自然是清楚不過。


迅速迎面走向繪里並與她匯合,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跟隨她的腳步。



「(中校,您走得這麼急,到底是不是…………)」


一邊邁步追上繪里的步伐,一邊不徐不疾的壓下聲線低聲詢問。



「(上尉,時間不多了,聽清楚我的命令。)」


繪里嚥下一口唾液,發出明顯的吞嚥聲,眉間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緊鎖起來,不難看出她到底有多麼的緊張。



「(…………我明白了中校,請您繼續說吧,我會盡力聽好的。)」



往旁邊瞥了一眼,繪里再環視周遭一次,確認當下四周沒有其他人以後,繪里才敢將自己的命令說出來——


「(回去我和那個人卧室,將我之前交付下來的東西全數轉交給她,然後、全力協助她回去日本皇軍。)」



很清楚自己下的這個命令會換來什麼結果,也瞭解這麼做到底是多麼的違反常理,更明白這是在挑戰軍隊的紀律。


但是繪里更清楚,打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是在挑戰軍紀與常規,所以對於這一切,她根本毫不在乎。



既然從一開始就已經脫離了常軌,走上了瘋狂的道路,那麼繼續下去又有何不可、有何不妥?



毫無預警地停下腳步,然後伸手用力拽下其中一邊肩膀上的軍階章,無視副官詫異的表情,將那個徽章交給他。



別說違反軍紀了,竟然還將肩上的軍階章交給外人……這可是軍隊裡最大的禁忌,要是觸犯了這種禁令的話,一旦被高層得知,絕對會落得難以想象的下場。



「(中校,難道您要將軍階章交給她嗎?這樣做的話,您有可能……………)」


上尉焦急地說著,大概是想要阻止繪里,並且改變她的決定。


無奈繪里並不是一個單憑幾句話語便會改變自己所作的決定的人,特別是在於跟海未有關的事情,她更不會輕易的退讓。



「(只有這樣才可以增加她生存下來的機率,所以必須這麼做——這個軍階章、說不定可以幫她奪回皇軍的信任,她也或許可以因此建立戰功。)」


即使到了現在,自己在危急關頭之下,終究還是以海未的利益為先,即使鋌而走險也想要讓她全身而退。



很清楚失去軍階徽章是代表什麼意思,也知道自己將會得到怎樣的懲罰,但是繪里始終還是頑固的無視那樣的後果,一心只想讓海未安全脫身。



軍階章就如同軍人的第二條生命,如果失去軍服上的其中一個徽章,輕則降級處分,重則性命難保,一切依由軍法處置。


但是事到如今,海未失去蹤影將近半年,要是貿然回去的話肯定會引起皇軍軍人的懷疑,海未亦可能被誤以為是背叛者。


考慮到這樣的可能性,繪里能夠想到的解決方法就只有這個了。



「(中校,雖然我知道我並沒有資格,亦沒有能力去左右您的決定與命令,但是我唯一希望的是你可以好好三思一下,不要作出會令自己後悔的決定。)」


因為知道這樣的後果,所以作為副官的他才會希望說服繪里回頭。


只是同時他很清楚,繪里到底有多麼的頑固,有多麼的堅毅而不肯退讓。



「(我很清楚自己會落得的下場,但是我不希望因為我一時的自願自為而令她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再說,要是我不在了,這裡根本沒有其他人保護得了她,她繼續待在這裡也不過是死路一條罷了。)」


「(既然是這樣,那麼倒不如放手一搏,讓她回去日本皇軍那邊,將這東西交給他們的話,也許可以讓她重新搏得信任,建立起戰功以後,待遇也會變得更好吧。)」



明明陷入危機的是自己,可是繪里卻還是以海未的福祉為優先考慮。


——到底要重視一個人到什麼程度,才能將她的事情全數優先於自己?



「(但是中校,這麼做的話,你可是會被處死的。)」


嘗試作最後的挽留,但是上尉更清楚的是、她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的,繪里只對他的最後忠告一笑置之。



「(最少、我有信心自己不會直接被軍事法庭判決死刑——那些人還需要我的力量,所以我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處死的。)」


繪里冷冷的自嘲一聲,雖然暗示著自己只是被高層視之為棋子,但是當中所陳述出的事實卻是無法否認。



戰爭一天沒有結束,上層就無法放棄校級的軍人:尤其是像繪里這一種擁有極其出色的表現的人才。


單是因為這一點,繪里就可以肯定自己不會被上層判以最重的刑責。



「(總之現在、我必須要去向海未交代最後的話……之後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了——好好協助她回去本來的地方。)」


身旁的上尉沉默頃刻,然後用力地點了下頭,示意接受這項軍令。



儘管不捨,上司的命令就是絕對,對於繪里的命令,自己是絕對的忠誠。


繪里無奈地揚起略帶苦澀的笑容,再次舉步前進,將一切的不甘與不忿全數埋葬於心中,直接走向海未所在的地方。



終於走到門前,繪里卻猶豫了下,愣在門前遲遲不肯轉動門把打開門。


一方面是在思考自己的開場白,以及如何在短時間內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楚交代出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繪里還沒有做好說出真相的心理準備。



在門外躊躇一段時間,最終深吸一口氣並咬緊牙關,直接覆上、扭動門把,打開了房門。


房門被打開的一刻,繪里就看見了、海未果然就在房裡一直乖乖的等待著自己的歸來。


也許是因為還沒察覺到繪里的到來,所以海未並沒有往門的方向望去,依然維持著一貫的姿勢。



繪里沒打算出言呼喚海未,只是靜靜注視著她的側臉,一時之間似乎忘了自己時間已經不多的事實。


就算自己知道海未的身份是軍人,但是繪里還是無法否認、她是一個很傳統的日本美人。



海未的側臉一直都很漂亮,在旁邊看著的時候,偶爾繪里也會被她深深吸引住——現在大概也不例外。


只是,此刻看起來,海未的側臉跟平日的不太一樣。



如果是在平時的話,身邊有著繪里的陪伴,她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那種隱約透出寂寞、思念的神色。


——繪里不是不能理解海未露出這種表情的理由。



本應自由的野獸要是突然被人強制馴養的話,絕對會思念自己的故鄉,以及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更何況生於戰場亂世的軍人。


因為脫離了故鄉、脫離了自己一直留守的前線,所以無法適應如此的安穩生活,於是偶爾就能看見她獨自一人的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



要是自己無法繼續投奔戰場,只能遠遠看著外面,自己則要乖乖的駐足屋內,也肯定會很寂寞吧。


每每看見海未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繪里就會不禁去思考,將她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繪里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乎她根本不想去追尋那個答案。


害怕得到的回覆會是自己心中預想的最差狀況,所以不敢再去想象。



意識到自己愣住了的原因是源於副官的呼喚及出言提醒,才讓繪里回過神。


稍稍調整凌亂的呼吸,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終於有些遲疑的呼喚了她。



聽到繪里呼叫自己名字的一刻,海未有些吃驚地轉了過去。


如果是在平日的話,繪里決不會在這種時候回來,這一點、海未很清楚。


因為經歷了那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相處,所以不知不覺間便熟習了對方的生活作息和習慣,甚至後來還會漸漸的去嘗試迎合她。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經驗,才能肯定繪里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間出現在自己面前——平日的話,她理應是在處於軍隊的日常事務。



海未能猜測得出繪里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大概是有什麼緊急狀況,或是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再說,海未回過頭之際,看見繪里臉上的表情似是有著難言之隱,卻又帶著一臉不得不說的感覺,海未就已經聯想到不好的事情了。



「…………海未,靜靜的聽著我說,時間不多了,能跟你說這些話的機會也只有一次,所以我這一番說話只會說一次。」


繪里向前邁出一步,收窄與海未的距離,同時極其嚴肅地朝她說。



才剛說出了那句開場白,繪里就忽然頓住了。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要說出口的時候,卻是如此的困難。


再次作出一個深呼吸的動作,竭力維持心跳的節奏,平靜下來以後便直截了當地開口:「——回去日本皇軍。」



極其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了不一樣的複雜情緒。


有著不變的霸道、隱藏的溫柔,以及難言的不捨。



霸道,以指揮官的身份落下這一道「命令」,是為了不讓海未反駁、抗拒,亦是為了在這混亂的情況之下保護她。


溫柔,是因為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關注起她,腦海、心中全被她的身影所佔據,所以不自覺的想要對她更好。


不捨,是因為不想讓海未離開,不想再孤身一人,想要在每次任務完結之時有她來迎接自己。



但是繪里知道,與其將仍能自由飛翔的她強行困在籠裡等待死亡,倒不如狠下心打開鳥籠,將被囚禁的她重新釋放出來。


——這是繪里唯一所能想到的、拯救海未的最後方法。



因為自己已經沒有解決的方法,所以只能選擇解放她,然後讓海未自己找到生存下去的辦法。


然而,對於繪里的「命令」,海未卻沒有第一時間聽進去。



「等等……繪里,你在說什麼?」


罕見的露出質疑和猶豫的臉色,海未看來是完全無法理解繪里這樣做的原因。


沒料到繪里會突然在這種時間回來,更沒料到她竟然會給出難以理解的命令,所以才會很是意外的愣在原地。



「我說,回去日本皇軍。」


繪里很顯然的沒有將海未的驚愕放在眼內,反而以更加堅定的語氣再次重覆自己的話。



「詳細的原因我不能給你解釋太多,已經沒有時間了——總之,在事情鬧大之前,回去日本皇軍。」


「我已經無法確保你可以繼續安全地在這裡待著,在陷入危險之前,你還有逃脫的機會,而你也只能逃回皇軍那邊。」


以意外平靜的語調,狠著心說出這一番話,稍為停頓一下之後,轉而向站在房門處的副官作出另一道命令——


「(給她準備一把刀和一匹馬,我要確保她能安全離開我們的基地範圍。)」



「(明白了,中校您要親自去嗎?)」


反射性的停頓了下,最終卻是搖頭示意拒絕。



要是真的由自己親自護送她離開的話,說不定到最後會變得不捨得她離開,然後轉而強行將她留下來——這樣的話,之前所做的一切決心和努力都會付之流水。


所以,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



「(不,我不會親自去,所以護送她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只要帶著她翻過那座後山,然後告訴她該怎麼回去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必須繞開大路,避免被其他後來的車隊看見她,好讓她能夠安全回去。)」


很清楚這將會是自己留給他的最後一個命令,因此必須更加慎重的考慮。



交代完之後,繪里就沒再說話,然後轉過身面向海未,正想繼續向她解釋之際,卻又忽然被自己的副官喚住。


「(您的命令我已經確切的收到了,但是中校您……………………)」



「(我留在這裡拖延准將,你就趁這段時間送走她吧。)」


沒有回頭,亦沒有動搖,頭也不回的作出答覆。


「(覺悟什麼的………已經做好了。)」



默默閉上雙眼,下定決心結束與副官的對話,並且準備再次與海未展開對話。



上尉清晰的聽見了繪里的話,也明白了、她已經不可能後悔,她所決定好的事情,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


於是對著繪里的背影極其正式地彎下腰,深深的鞠躬以後,轉身離去。


縱使是一堆聽不懂的語言,海未還是可以隱約感受到、繪里的嚴肅與謹慎——她是很認真的在商討某些不容有失的事情。


不安的感覺漸漸侵蝕海未的內心,不好的預感也愈來愈強烈。



「繪里,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


因為沒能壓抑下自己的好奇心,於是決定出言詢問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只是,繪里的沉默不言示意著她不想回答海未這個問題。


繪里的表情明顯的告知海未,她是有難言之隱,理解到這一點之後,海未最終決定不再去追問,然後選擇服從。



就算自己有多麼的想幫助她,有多麼的想與她商量,也有多麼的想與她共同進退,無奈自己的身份仍然是一個戰俘,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繼續待在這裡,說不定也只是會給繪里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罷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聽從她的話。


再說,從身份地位的本質上,海未就已經很清楚,自己必須服從繪里的命令——即使自己如此不捨也好。



「既然你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聽從。」


無奈的輕嘆一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同時將不捨和心疼埋葬於心中。


就算自己有多想幫助她也好,在這種情況以這種身份,根本不可能幫得上忙,也不可能與她分享任何負擔。


再說,自己亦不是她的什麼人,與她的關係只是俘虜者與戰俘而已——充其量,就不過是比較親近的關係。



明明有過半年有餘的相處,和她的關係終究還是一觸即碎,脆弱得可笑。


只是海未從沒想到,自己無可否認的、漸漸愛上了這位金髮軍官。



本來只是單純的對她甚感與趣,然後變得想要協助她、與她分享一切,進而想要一直待在她的身邊,甚至現在、自己的心跳節奏會被她所牽引。


但是海未更加清楚、自己和她的關係歸根究底是敵人,自己只是被她抓走的戰俘,她不是應該愛上的人。


更何況,現在是處於二戰之下,雖然繪里身在的蘇聯軍隊沒有正式宣戰,但是兩者始終是敵對,在戰爭中愛上敵人並不是一個適合的時間。



在錯誤的時間遇上錯誤的人,只能說這是一場荒謬。



既然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荒謬、錯誤,那為什麼當初自己不去阻止錯誤發生。


因為一時的差錯,沒能在事情脫離正軌之前糾正過來,結果令整件事走向更歪的路,最終變得無法回頭。


自己無法回頭、無法脫離,於是漸漸的泥足深陷,等到真正發覺的時候,就已經無可救藥了。



會因為她的痛苦和辛勞而感到心疼,會希望自己能幫上她的忙,會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牽引自己的情緒和心跳節奏。


直至要分離的一刻到來,才發現已經無法想象、或是適應失去她的日子。



無奈對方已經向自己下了「逐客令」,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也不可能繼續待在她的身邊。



雖然據自己與她相處半年有餘的時間來說,海未大概猜到繪里一定是因為她的苦衷和難言之隱,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但是終究還是會有不捨、心痛和悲傷。


只是現在,對於繪里的話,海未只可以選擇乖乖服從。



突如其來的寂靜,彰示了繪里的決心、海未的無奈。


房裡的死寂持續好一段時間,直至繪里自知自己時間不多,唯有開口打破沉默。



「總之,現在你先把手伸出來。」


直截了當地給出另一個不容拒絕的命令,等待海未按照自己的話去做。


先是愣住一下,隨即乖乖伸出手,然後被繪里一把抓過手腕,強行反轉自己的手,手心朝天的一刻,繪里的右手就迅速的覆上來。



「帶著這個回去日本皇軍,最少這樣你不會受到他們的懷疑,說不定還可以藉此立下戰功。」


聽完繪里這番話,海未於是低頭望向自己的掌心,這才發現上面安靜地躺著一枚有些許陌生的軍階章。



雙眼凝視著手中的軍階章,在腦中思索了好一陣子,終於意識到那枚似曾相識的軍階章究竟出自何處。



稍稍昂首望向繪里,細心一看,便看見了她身上的不妥——軍服之上本應要有總共兩個的軍階章,左右各一。


然而此刻,海未卻注意到了、繪里的左肩上缺失了一枚軍階章。



即使不去多想也能知道,繪里是將其中一枚軍階章當作是給予自己的戰利品,希望自己帶回去,並且借此立下戰勳。


同時,海未也很清楚,對於一個軍人來說,要是失去了軍服上的軍階章、將會代表了什麼——那是軍人的榮耀、是軍人的第二生命。



到底她有多麼的重視自己,才會願意將這東西交付出來?



海未不是什麼愚蠢的人,她很清晰的明白繪里將它交給自己是為了什麼。


只是她絕對不會想到,繪里竟然會為了讓自己回去以後變得安全、不被懷疑,甚至建立戰功,使其在軍中的地位攀升,因而犧牲一切。



呆愣地看著手中的徽章,根本想不到自己該作出什麼反應。


應該拒絕,還是應該順應接受?



眉間不自覺地深鎖起來,在自己還沒意識過來的瞬間,卻見繪里掛著凝重的表情邁步朝自己走來。


對繪里的接近感到不解和疑惑,但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就見繪里從腰間拿出了什麼,然後徑自將它塞了過來。



當自己的手碰觸那東西的時候,海未只感覺到一陣冰冷,認真思索一陣以後,才反應過來那是金屬的觸感。


低頭察看,看見的是一把手槍,上面還隱約留有屬於繪里的餘溫。



「托卡列夫手槍 (注1),有了它的話最少你能保護好自己吧。」


語畢,繪里還從軍服的內側拿出一個替換彈匣,照樣交給海未。


海未皺起眉,但最終還是珍而重之的將兩件繪里交付給自己的物品收藏起來。



「已經沒有時間讓你在這裡磨磨蹭蹭的了,趕快從這裡下去。」


毫無先兆的開口,硬是將呆住的另一人喚回來,海未臉上的愕然全數消失殆盡。



雙目對焦之際,看見的卻是稍微扳著臉的繪里——她的臉上泛出明顯的決心,已經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她的決定了。


於是默然回頭,從窗戶探出頭往下望去,果然看見早已準備好的一條麻繩,明示著海未一如之前那般利用這條繩子離開。



海未依著窗戶邊緣,出於不捨與最後的留戀、帶著些許不忍的複雜心情望向身後的繪里。


大半年之前,自己還不是很渴望回去嗎?現在有了回去的機會,怎麼自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果然、還是因為經歷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以後,被那人的另外一面深深吸引了嗎。



眼見海未以那種眼神看著自己,明明也是同樣的不捨、不甘,繪里卻不敢再去說什麼——那只是因為她害怕海未會因此更加不捨得離開而已。


雖然並不明顯,但是海未還是從繪里的臉上看出了那一絲微細的悲傷。



深知要是自己與繪里再這麼糾纏下去,不僅會令自己完全拋棄離開的決心,更會辜負她的心意,最後甚至可能令自己和她都陷入危險之中。


之所以會這麼想,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作為軍人的直覺告訴了她、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麼特殊情況,繪里才會如此的強迫自己離開。


再強行留在這裡,也不過是會徒然給繪里帶來麻煩而已,那麼長痛不如短痛,只要當下狠下心離開,以後的事情肯定…………



想到這一點,海未最終決定不再回頭,捨棄一切的留戀,暗自劃起不帶溫度的苦澀微笑。


正當海未抓起繩子的末端,準備一躍而出之際,卻又忽然被繪里一言喚住。



「…………一路順風,海未——抱歉,沒能保護你到最後。」



——繪里的語氣聽起來跟往日極其不同,一如往日的清凜之中,竟然帶有一點遲疑、慚愧、自卑。


想要回首察看繪里的表情,然而對方一句「不要回頭」就硬生生的阻斷了海未的動作。



「離開這裡吧,海未……不用擔心我的。」


仔細的聳起雙耳細聽,似乎還能聽到繪里細微的哽咽聲。



明白自己無法給予海未想要的事物,甚至連自身也必須屈服下來,於是決定不再奢求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也選擇重新視她為「軍人」。


作為「軍人」,那就應該重新踏上戰場,野生的猛獸也不應該總是被關在牢籠之內,正如鳥兒不可能一輩子被關在鳥籠中一樣。



因為明白了這樣的道理,所以才會決定狠心放棄。



儘管擔心,海未還是選擇聽從繪里的話。



「回去以後好好的活下來,有緣的話、再次相見吧。」


想說的話太多,但是時間的缺乏使得彼此根本不可能將心中的話全數說出來,於是到最後便形成無形的默契,決定什麼都不說。


聆聽著繪里的話的同時,海未攀上窗邊,一直背對著她,然後默默點頭。



——當然,繪里自然是沒有看見她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的畫面。




再多的思念,此刻也只能斷送於現實的手上。





TBC




(注一):二戰期間廣為蘇聯紅軍所使用的手槍,8發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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