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irisameWolf 于 2015-8-5 00:20 编辑
依舊是先更,回覆明天再來w
不多說什麼,直接上正文。
【短篇 信號燈(上)】
傍晚,不少自學校解脫的學生們三兩成群地來訪古董屋,這時點店裡本該呈現這樣的景象,但現在裡頭卻僅有零星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上班族,一臉倦容地喝著咖啡。推敲一下時間,七月末旬……是暑假了呢,難怪最近沒怎麼看到那人穿制服的模樣。給剛入門的客人端上咖啡,夕莉漫不經心地望向窗外。
夏日炎熱的腳步走過街頭,向西方遙遠的群山邁進,順手帶走了蟬聲陣陣的喧囂。燒得火紅的天空,漸而被深藍沉靜的夜幕覆蓋,星辰拱著明月從東方升起。將店前懸掛的小燈泡一盞一盞地點亮,目光又不禁飄出了窗,看著行道上陌生的人影稀落來往,夕莉的眼底悄然沉澱了幾分憂愁。
今天的不來方夕莉,還未等到雛咲深羽。
那個人似乎很忙碌,近些日子來店裡的時間都相當晚,有時甚至晚至休店之後才匆匆趕來。為此感到納悶的夕莉,曾提起勇氣開口詢問。
『工作。』
僅答了簡單的兩個字,對方就此沉默。比以往還要沉重的聲線裡、難得上了妝的臉蛋上,透露出不加掩飾的倦怠感。夕莉沒能從當事人那裡探聽到更多,進一步的詳細,是幾天前從自家店長口中輾轉得知的。
說是方出道就備受矚目的深羽,受邀參與一部大型電影的演出,而且擔任的角色戲份不少的樣子。
真厲害呢── 這是夕莉當下的感想。
年紀小自己兩歲的那個人正在努力,努力地、積極地走向未來,攜手重要之人面向前方的目光,筆直得彷彿今後的人生道路上沒有什麼能讓她迷惘的。反觀自己呢?經歷日上山的那一切,搖擺不定的腳步好不容易站穩了,但卻始終停留在原地,不知該往何方前進。這樣下去…或許有一天,她會離自己遠去,會去到一個自己伸手不及的地方吧── 這是夕莉隨後的感觸。
除了空等,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嗎?把玩著手機,看著通訊錄上為數不多的連絡人,夕莉陷入沉思。晚點…應該會來吧。決定還是不要打擾對方好,她默默地收起手機,默默地繼續等待。會來的,因為那個人從來沒有失約過。在心底反覆地告訴自己,試著平復坐立難安的心緒。
等待的心情是善變而複雜的。期盼見面的雀躍,在時間漫長的煎熬下,變得浮浮沉沉、時喜時憂。這般交錯更迭的起伏,日復一日未曾改變。
※ ※ ※
── 叮鈴。
打烊的前夕,店門上靜默許久的鈴鐺被推響。聞聲,在吧檯發著呆的夕莉立刻起身迎接客人。
「歡迎光…啊、雛咲さん。」
最後一位來客,果真是認識的人。
「晚安。」
一位容姿端麗的年輕女性,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禮儀良好地行了個淺禮道安。她並非不來方夕莉所等的那個〝雛咲さん〞,而是她的母親── 雛咲深紅。
「晚安。」
禮尚往來,雙眼平靜透亮的夕莉微欠身子同樣有禮地問好,然而她視線的焦點卻沒有指向眼前人,不動聲色偷偷地越過深紅……可惜,她的身後什麼也沒有。
「深紅さん?歡迎光臨。」
被從裏屋出來、略帶驚喜的招呼聲搶先了一步,夕莉才張口還來不及出聲,深紅的注意已轉往另一人身上。
「晚安、密花,好久不見了呢。」
「是啊,這陣子我老是跟深紅さん錯過。」
「很忙?」
「有一點,最近影見的委託多了起來。」
「辛苦妳了。」
寒暄過後,深紅和密花自然而然地閒話家常起來。默默地將想問的事吞回肚裡,錯失了時機,夕莉只好靜等下一個機會。
兩人之間你一言我一語來往不停的對話,很快地便將許久未見的空白彌補回來。她們輕鬆談笑、毫不生疏,一如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被撇在一旁插不上話的夕莉,不禁有些羨慕。與那個人,也是差不多時間點相識的,但與眼前比較起來簡直天壤之別。自重逢到現在,她們天天見面,話題卻是不增反減,彼此至今為止交換過的字句,或許比兩位長輩一次會面所聊的還要少……思考著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夕莉,悶悶地俯首奮力抹著桌面。
「深紅さん是來喝咖啡的嗎?」
密花一面詢問,一面拉開椅子請深紅坐下。以點頭代為答謝、入座於時鐘牆下的深紅面向著吧檯,含蓄的目光投在專注於擦拭的人身上。
「不、其實我是來找夕莉的。」
「「欸?」」
不僅是冷不防被點名的夕莉,就連動身準備去沖煮咖啡的密花也發出了詫異的驚呼。這也難怪,不來方夕莉與雛咲深紅雖見過很多次面,不算陌生,但她倆基本上從未有過太多的交流,關係頂多是碰面時會問候彼此的程度而已,算不上熟絡。
看著愕然地停下動作,維持著彎身、手持著抹布貼在桌面的姿勢,抬起滿是不解的臉龐,模樣傻愣有些滑稽的女孩,深紅淺淺地一笑,不疾不徐地道出事由。
「是關於深羽的事。」
一方似乎早一步猜到了理由,沒太大的反應,僅在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而另一方……語落、正確來說應該是某個字眼出現的瞬間── 倏地拋下抹布、打直腰桿站得端挺、滿面的疑惑轉為洗耳恭聽的認真,反應之迅速有如身體自動性的條件反射。
「那孩子,今天恐怕不能來了。」
「……這樣啊。」
看似不露聲色的表面,卻被敏銳的眼捕捉到了一閃即逝的失落。
「抱歉呢、夕莉,其實是我要那孩子別來的,」
深紅收起嘴角淺淡幾近無痕的弧度,語帶歉意之間,有意無意地停頓了幾秒。
「畢竟都發燒了。」
「!?」
感覺就像是當場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夕莉一時瞠目結舌接不上話。醞釀過的句子,比預想中的還具殺傷力,對方的撲克臉霎時被攻破,表情明顯地動搖了起來,無語之中毫不保留地洩漏了她心底炸開的情緒。深紅換上憂心的臉色,娓娓地道出事情的經過。
為了趕在暑期結束前完工,電影拍攝的進度相當緊湊。連日密集繁重的工作,令深羽積了不少疲累,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強健的孩子,昨日拍戲的過程中淋了些人造雨,結果不小心著涼而患上感冒,所以今天一整天都被勒令待在家裡不許出門。
「……雛咲さん、還好嗎?」
「已經退燒了,不過還需要多休息。」
「嗯……」
深紅靜靜地關注著夕莉。捏緊拳頭,和語調一同垂落的目光,複雜卻不難解,她在擔憂、著急,她在掙扎、遲疑,輕易地看穿藏於褐色眸子裡的心思的那雙眼睛,似乎被感染,柔黑的底層泛起相似的愁緒。
擅自決定、孤注一擲,是否正確?將希望寄託在那女孩身上,是否太自私?但現在,也只能這麼做。這是作為一個失責的母親,對重要的女兒唯一能做的補償,或者該說是,唯一的補救。
儘管可能不會被諒解,但仍必須做點什麼,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深紅閉上哀傷與愧疚的情緒。現在不該是沉浸傷感的時候,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碰上挫折轉身想逃避的孩子,要給她拉一把;不懂得開竅原地踏步的孩子,要幫她推一把。
「對了。」
澄靜了心,再次睜開眼的深紅,轉頭面向同樣擔心著深羽的密花,在說話的同時,用眼神給對方傳遞了無聲的信息。
「密花,關於前幾天妳在電話裡提到的……」
「啊啊、妳說那個啊……」
聰慧靈敏的黑澤店長當下就領會了,沒讓話語中段,密花很自然地銜接下去。兩個人交談的音量適度剛好,恰好是能讓屋內所有人聽見的大小。儘管心不在焉,夕莉仍從有一句沒一句傳入耳裡的片段,得知了談話內容的大概。
簡單而言就是,密花在一則委託上遇到瓶頸,希望深紅能夠幫助她。
「不好意思、深紅さん,但時間有點緊迫……」
「這個嘛……」
事態緊急不容耽擱太久,但抱病的女兒獨自在家總不能置之不顧。深紅略感為難似地思慮了一會,隨後很順其自然地轉向心神不寧的夕莉。
「夕莉,能拜託妳一下嗎?」
她的微笑很柔,她的語氣很輕,但夕莉卻感受到有股巨大沉重的壓力迫近,她頓時覺得,就算這位一向溫和親切的長輩提出像要上刀山或是下油鍋這類強人所難的請求,自己也絕對無法推辭。
※ ※ ※
目送匆促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於轉角。門口的兩位家長不約而同地嘆了聲淺息,相視彼此,頗有默契地漾起同樣無奈的笑。
「真是讓人不省心。」
那兩個孩子,明明就像是面對面的綠燈。
「是呢。」
相隔著一條平坦無阻礙的馬路,卻遲遲無人能越過。
「雖然是個做什麼都能輕易上手的孩子,但這方面意外地笨拙。」
其中一個人,走了幾步後便停滯不前。或許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前,也或許只是不知該如何踏出下一步。
「我覺得她已經很努力了,反倒是我家那孩子……」
至於另一個人,她根本還未發現對面亮著准許通行的燈號。
「嘛…會煩惱是件好事。」
人只要〝活著〞,就必定有煩惱。因為在意,所以才會煩惱。
「是啊。」
努力地掙扎、認真地苦惱,坦誠地面對自己找出答案後,才能以主動的態度去決定想走的路。
「進屋喝杯茶如何?昨天的謝禮收到不錯的茶葉。」
「我很樂意。」
闔上的門板雖已掛著休息的告示,但古董屋內的燈亮,卻直至深夜才消熄。
-------------------------------------------------------------------------------------------------------------------
結果我還是沒寫完.....因為好幾天都在不務正業(跪
其實本來應該可以放更多的,但後面有某段在前天被我全部打掉重寫,所以今天只能更到這(深羽小姐完全沒登場啊((抹臉
不過就算沒打掉那段我還是沒寫完全部就是(喂
單就這點進度的話,其實早就能丟上來了,不過我還是拖到今天。
沒什麼特別的意義,純粹只是想在蠟燭又多一根的今天做點什麼,ㄏㄏ(ㄏ屁!
嘛、就是這樣,我要去洗洗睡了,明天休假我要在家當一整天廢人ww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