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幕笼罩天幕，穿越天际的雾气，一艘与夜幕颜色几乎一样涂装的飞艇带着马达的声音掠过天际，飞艇上银色的贝尔卡联邦的徽章说明了它的所属。
这里是贝尔卡国境的群山之巅，平均海拔4000米，只有空中楼阁一般的飞艇能越过这里的高山。这里也是贝尔卡通向南方的几个国家的重要空中航路，即将到来的风季开始后，这条航线也将进入每年三个月的停飞期。天际的那艘夜幕蓝的飞艇在到达目的地——砂都首都萨卡利城后也将返厂休整。
飞艇下挂接着铁灰色涂装的挂舱，挂舱灯火通明，那灯火几乎是被雾气所遮蔽的天际中唯一的光源。
此时的帕菲特正坐在飞艇的沙龙靠窗的一角，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她看不见外面的任何东西。
她单手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窗外，面前的桌面摊开了好几本书与画满了图形与算式的册子。拿着笔的手停滞在白纸之上，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用食指的之间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打着节奏。她对面的座位上放着一个镶金边的白瓷茶壶与两个配套的杯子，那其中一个杯子已经被倒上热气腾腾的红茶，以及一小碟方糖与夹着笔的黑色手帐，手帐告诉我们，那应该是安吉拉的座位。
这时在沙龙门口安吉拉在和乘务长寒暄了几句后，回到了帕菲特对面的座位上。
“今天到国境山口附近可能会有大风。”安吉拉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后合上表盖将表塞回上衣口袋，“今年风季就这么开始了。”
“如果能飞得更高，就不用担心风了。” 帕菲特依旧看着窗外，尽管在说话但是她手指的节奏并没有乱掉，“如果能飞到更高的云层之上，就可以越过任何天气。”
“然而那里也没有魔素，用自然能源的话动力又不足驱动飞行器。”安吉拉很平静地接过了帕菲特的话，同时用小夹子夹起起一块方糖丢进了红茶杯里。
帕菲特笑了起来，她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把身子正过来面对安吉拉。
“所以，我需要能更多更有效率储存魔素的东西，明天，我一定要拿到那批宝石。”
安吉拉苦笑着把杯子推到帕菲特的面前：“你眼圈都黑了，今天不好好睡觉的话，明天你就得靠化妆遮盖了。”
帕菲特一脸吃惊地样子：“哎，是吗？黑得很严重吗？”
安吉拉点点头，用手指沿着下眼皮比划一道弧线，示意黑眼圈的部分:“严重倒是算不上，喝了茶就先去洗澡睡觉吧，等一下万一起风了，想睡都睡不了了。”
帕菲特挠挠后脑勺站起身，把笔放下合上了笔记本，把其他书扒在了一堆抱在怀里，然后一脸正色地对安吉拉说：“好，我这就去睡觉。”
“记得明天早上穿礼服。”
“是，社长大人！”帕菲特回答的时候已经走到门口了，她把书和本移到一只手环抱好，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做了类似敬礼的动作，“明天见喽。”
黑发的机械师的背影消失在了沙龙门口，安吉拉把视线转到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她按压了几下鼻梁，轻声叹了一口气翻开了黑色的笔记本。
帕菲特干事从来不爱拖沓，很多时候大家觉得她对时间的观念就和精准的机械一样，即便这个事情做到了一半，她也会因为到了预定的时间而果断转去下一个工作。这和一般的科学家的风格迥异，因为大家都认为科学家和艺术家一样都是到兴起而不休不眠的类型。安吉拉曾经问过帕菲特突然中断会不会影响思路，帕菲特则是笑着告诉她，如果忘记了说明那些思路并不属于自自己。本来只是以为她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是经过了多年的交往，安吉拉发现帕菲特真的不曾忘记过中断的工作，这大概也算是她的特技之一。
洗漱完毕的帕菲特已经爬上了自己和安吉拉座舱的上铺，定好了闹钟戴上了眼罩躺定并且迅速进入了梦乡。
一阵摇摆把在已经无人的沙龙处理事务到昏昏欲睡的安吉拉的精神从睡梦边缘拉了回来。
她抬起头，看着头上正在摇晃的吊灯。
“风来了?”
安吉拉立刻合上笔记本抓住了窗边的扶手，往窗外看去。窗外一片漆黑，只能听到风吹动缆绳发出急促的咔哒咔哒声外。她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正是后半夜的3点。按照航速和预定航线，现在应该在邻国的温斯顿公国的上空。
“真是不凑巧，非要在这里开始遇到风……”最近贝尔卡和温斯顿因为贝尔卡的工厂排污问题关系紧张，这次的三方会谈也是缘起于这件事情。
连续的摇晃袭来，船上的广播敦促所有的人就近安全带。
安吉拉抓紧扶手，对于飞艇来说，这个摇晃还在承受范围内。但是紧接而来窗外的爆炸与火光让安加拉的心一下子提上了嗓子眼。
爆炸发生在漆黑的夜空，也因为这个爆炸安吉拉才发现在距离飞艇不超过1公里的地方，同样平行飞着另外一艘飞艇，飞艇没有标志，但是却是最新型的中型飞艇。
“航线一公里内竟然有两个飞艇！？”安吉拉吃了一惊，她稳住身体脸都快贴在了窗户玻璃上，瞪大眼睛看着爆炸起火的方向的飞艇。
“对面的飞艇是个什么情况？！”
窗户的另一边，黑发的女性举着望远镜地看着火光。
“帕菲特！？你不系好安全带在房间里，跑这里干什么？”
“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啊，安吉拉你看对面的飞艇旁边有东西在飞。”
“哈？这时候你还开玩笑？”
帕菲特放下望远镜一把拽过安吉拉，把望远镜放在她眼前：“你看，艇身边上。”
果不其然，在视野中几道不和谐的蓝色光亮引起了安吉拉的注意。
“那是魔鹰？！”
“对，看来它们肯定是把飞艇当成入侵的敌人了。”帕菲特趴在窗户边仔细看着那边上，“奇怪，那只飞艇为什么不反击。”
“因为那是飞行条约之后的产品，你果然平时都不看新闻。”安吉拉直接把望远镜夺过来，自己直接控制视线方向观察对面不断接连发生的爆炸，“那个飞艇是下个月才会正式上市的四季风系列中型客运飞艇，不可能配备军备。”
帕菲特瞪大了眼睛，很明显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说不能给飞艇配备装备？？这是什么鬼政策？万一碰到亲魔素的飞行动物不是就是一盘菜？！”
“你和我急也没用，但是哪个国家都不能接受自己的领空上面飞过一个全副武装的庞然大物。”安吉拉放下望远镜，无奈地说，“这个风向对我们也不利，只能等公国的空巡团来——”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那状态根本没法撑到那伙僧侣慢吞吞地过来。”
帕菲特激动地拍着窗框，她皱起眉头指着那边越烧越大的火势。
“想都不要想，这事轮不到我们去管，我们都有自己的任务。”
安吉拉抓住帕菲特的肩膀，用力摇摇头。
“还不用等他们坠落，我们就是下一个，就算这样，你也不让我去帮他们吗？”
帕菲特手按在安吉拉抓住自己肩膀的小臂上。
“……”
“安琪，你可以把问题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的档案上不缺这点儿料。”
黑发的机械师掏出风镜套在头上，嘴角微微上翘。
“而且，这不是测试我的发明最好的时候吗？”说着，她推开了肩膀安吉拉的手，转身跑向沙龙的大门，差点迎面撞上赶来检查船内情况的飞艇工作人员。
“那位客人，不可以现在乱跑！”工作人员想拦住帕菲特，但是帕菲特早已跑远。
“安全第一啊！”安吉拉只能追到门口大声嘱咐。
“我会量力的，我才不会送死呢。”
帕菲特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方向传来。
“这个家伙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安吉拉抿起嘴唇，高跟鞋在地面上微微用力踏了一下。
一般飞艇在防卫上的配置包括两到三个火器管制管制、两个飞艇外部防卫员、两个魔素防护罩管制与一个战斗指挥官，这些人平时都在飞艇上负责警卫，一旦飞艇受到威胁，他们就会来到防卫中枢成为飞艇的空中武力机构。
黑发的机械师很快来到了飞艇的防卫中枢，这里魔素防护罩已经完全打开，这也是为什么飞艇的摇动变弱了的原因。
战斗指挥官正在与火器管制交谈，帕菲特的到来让他很不愉快。
“这里不是乘客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客舱。”叼着雪茄歪戴着高级船员帽的指挥官大叔很不客气地大吼。
“我需要借滑翔翼一用。”帕菲特把挎包摘下来从里掏出几个部件放在地上开始组装。
“这人被撞傻了吗？托特，去把这位客人送回去。真是的，这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有神经病过来添乱。”
“我不是来添乱的，我是飞行员，我有最高级的飞行执照和试飞资格。”
帕菲特抬手把一个证件夹丢过去，大叔稳稳地接到。
北方贤者学院飞行科二级准贤者候补、贝尔卡联邦飞行协会的一级飞行士执照、全部四个贤者塔认证的试飞官资格以及后面各种企业和协会认证，可谓是金光闪闪。
大叔先是一惊，但是他很快让自己恢复平静，毕竟如果是贤者学院的人这么多殊荣也不算奇怪。
“就算你是贤者本人，我也不能让你随便出去！”
轰隆一声在船舱内都可以听清的巨响伴随着火光把舱内的亮度提高了几分。
“长官，风向……风向变了！”
“什么！？”
“强风冲着我们过来了，那个飞艇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魔鹰的目标就是我们了！”
“给我一个滑翔翼，我去把那边的魔鹰引开——”
“你给我闭嘴，魔素防御全开，对空机炮做好迎战准备。”
指挥官完全无视帕菲特的话，任谁都不会让一个突然蹦出来的人去开本来应该是处理小型飞空目标的滑翔机去对付魔鹰那种翅展都会比滑翔翼更大的对手。
话还没说完，魔鹰已经飞到了这边，它们完全无视密集的子弹，其中一个抓住了机炮很轻松地把机炮扭了下来。大风从被扭下机炮的地方灌了进来，让所有没带上防风镜的人睁不开眼睛。
突然舱内响起了广播，是从舰桥传来的。
“克劳斯指挥官，这里是舰长雷德，我现在允许帕菲特·瓦伦汀一级飞行士使用我们的滑翔翼。”
“嘿，安琪干得好。”
帕菲特知道自己红发的友人一定去和舰桥交涉了，她顶着风吃力地走到滑翔翼边上，把在地上组装好的几个零件与武器装在了滑翔背包上。
指挥官大叔见已经没有选择，他跳下指挥席亲自把滑翔翼从架子上摘下来，熟练地安装在了帕菲特背后。
“我不知道魔力等级只有0的你怎么混上的那么高级的飞行执照，不过发照的人不会是傻子，希望你也不是傻子。”
“亏您认真看了我的证件我还特意把魔力定评放在最不起眼的一页。是的，我确实没有什么魔力，所以我比有魔力的人更懂得珍惜生命。”
帕菲特笑着回答，然后戴好了头盔对指挥官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大叔退后了几步，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让开了帕菲特身边的区域，接着大叔扳下了机关，帕菲特脚下的地板突然打开，她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大叔忙赶到地板边，在合上前，他看到帕菲特已经旋转着张开了滑翔翼飞离了船底。
“还算是有两把刷子……”
指挥官大叔松了一口气，而周围的人也开始把那个被魔鹰拽出来的洞堵上。
“出力ok、速度ok，先要把周围的魔鹰驱散走……”
帕菲特在强风中稳住了翼身。趁着这个功夫，她用右手从左肩的武器架上拽出了一把有着普通手枪两三倍口径的大型枪械，那个大小被叫做手炮都不奇怪，她掰下枪管，给里面塞进了两发冒着绿色幽光的子弹。
她用没拿枪的手从飞行背包一侧掏出几个看起来亮闪闪的宝石，然后往旁边的空中一丢。
宝石瞬间释放出耀眼的绿光。
魔鹰就和闻到了血腥味的猎食者一样，立刻转头看向了帕菲特的方向。
“你们喜欢魔素，我就给你们魔素，快点过来啊，大家伙们。”
帕菲特喃喃地说着，减低速度故意在等待魔鹰们过来。
果不其然，在飞艇周围的魔鹰们都过来了。
就在魔鹰们即将抓向滑翔翼的那一刻，帕菲特干出了滑翔翼所难以做到动作——急速爬升的同时旋转翼身。
这个动作让她瞬间处于在魔鹰之上，这样她才能进行她的下一步行动。
扣动扳机，枪膛中的两颗子弹被发射出去，并且在魔鹰上方变成了无数道绿色的弹道。
魔素扩散弹不奇怪，但是能扩散出这么多副弹的，就不太多见了。
这发扩散弹效果绝佳，被吸引过来的魔鹰全数被击中，它们惨叫着落荒飞走。
魔鹰是一种依靠魔素生存的生物，它对人类本身并没有什么危害，只有在人类入侵了它们领地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攻击性。那艘飞艇可能是因为季风刮起来后控制不当偏离航线所致。
“帕菲特……听得到吗？”
头盔中的传话器传来了安吉拉的声音。
“听得到，就是有点杂音。”
“这边的魔鹰已经驱赶走了，前面可能会有更大的风带，你最好马上回来。”
“我都已经出来了，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回去。”
帕菲特说着已经开始给手枪上新的子弹，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下方500米的高度熊熊燃烧的中型飞艇所带来的热气。
“……”传话器的对面沉默了半晌，再次响起通讯，“你想怎么阻止那艘飞艇坠落。”
“你联络上那艘飞艇了吗？”
“对方不应答，但是从外部观察，应该是魔素引擎泄露了，才让魔鹰以为他有威胁。”
“魔素泄露后可能影响了通讯功能，我去把‘那个东西’打进引擎里，这样至少可以把泄露的魔素聚合起来恢复控制权。”
滑翔翼从舰桥面前掠过后调整翼身，俯冲下去，此景被正在舰桥的安吉拉看得真切。
“你还有3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能完成就可能被卷入烈风带。”
“我会在那之前帮飞艇拿回控制权。”帕菲特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帕菲特并不是完全有把握，她所说的只是最理想的状态，用魔素对碳结晶体的亲和性来把魔素聚合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帕菲特非常执着与寻找高级的宝石的理由——碳结晶体最常见的状态就是宝石。因此宝石是很多魔机的能源核心，帕菲特要做的只是把本来用作魔素净化器核心的宝石与吸收装置，与失控飞船的核心相连接，这样不仅能把周边的魔素全部吸收起来还可以把魔素导入原本的能量舱以此来重新恢复飞艇的动力。
这个行为在地面上很轻松，只不过现在在这样的强风天还要和魔鹰纠缠的情况下，确实有点难度。帕菲特连续增高背包的动力并配合收起滑翔翼的翻转才能勉强在风中保持跟随速度。她一边飞一边把魔素诱饵撒在身后，以此来吸引魔鹰的注意力。
在把聚集在引擎附近的魔鹰击落大半后，她终于能接近引擎了。但是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飞到引擎附近，弹出挂钩，把自己挂在了引擎上，右脚用力踩一下连接背包的缆绳收起滑翔翼，随后顺着勾住引擎的绳子往上爬到引擎底部。只见她攥紧右手，用力挥向引擎外壳。
“铛”一声带着四溅的火花和轻微的爆炸，帕菲特的右拳竟然没进了引擎外壳。紧接着她用力把右手拔出来，一个洞出现在了外壳上，她的右手上还残留着绿色的幽光。
通讯因为上层风力影响已经几乎听不清了，安吉拉肯定又在催促自己离开飞艇。帕菲特干脆关掉了通信，专心完成最后一道环节。
她从绑在右裤腿上的工具带上取下了一根探针，然后又从飞行背包上取出一颗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的包着一圈金属的白色水晶。
“虽然这家伙挺值钱的，但是毕竟也是实验品。”
仿佛自我安慰一般的自言自语中，帕菲特把探针靠近水晶，探针靠近水晶的尖端突然分成了4份，像利爪一样张开，抓住了水晶外围金属圈的四个角。
“最后就是把它按进去了。”
右手抓住宝石装置，探针从指缝间向下露出来，帕菲特就这样把它举进了刚才在外壳打出来的洞里。她咬着下嘴唇，举起的右手在左右微调，最后她终于舒展了眉头，右手一用力。绿色的光彩开始出现在引擎周围。
“嘿，启动了。”
帕菲特开心地大叫，但是她同时注意到，她已经距离地面不足500米了，而且面前还是茂密的森林与被可以肉眼可见的巨大旋风。
来不及多想了，她跳下引擎想重新展开滑翔翼。
但是飞艇被风突然吹得歪斜了一下，舱身歪斜正好撞到了她的翼展，她没能成功展开滑翔翼，就这么掉了下去。见展开失败，帕菲特情急之下用右手抓住了船舱外壁，风力与她落下的重力，让她的右手在外壁上留下了四道长长的抓痕，最后她挂在了船舷上。
飞艇就要落进眼前的森林了，帕菲特如果再不起飞，等待她的就只有撞进森林与被卷入旋风的结果。
“明明就差一点了。”
帕菲特有点懊恼地，快速检查了一下滑翔翼，在确认还能正常运动之后，她松开了抓着船舷的右臂，几乎在落下的同时打开了翼展。
接下来飞艇将会装进森林燃起大火，爆炸会造成巨大的冲击波掀飞自己，帕菲特心中已经勾勒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抓紧了滑翔翼的控制杆，以防备冲击波。
然而一切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发生。
四周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陷入了静寂，世界中唯一的声音只有从天际传来的歌声，歌声的语言并不是帕菲特所熟知的任何语言，旋律却似曾相识。旋风、飞艇的火焰、四溅的火星，全部化为点点绿色，向天空汇集。
帕菲特吃惊地抬起头，就在自己斜上方，一台蓝色涂装画着教团徽章的巨大飞艇缓缓驶过。那些绿光全向着一点聚集。
因为涉及到外交等等问题，帕菲特必须趁着被教团的人发现前快点离开这里，但是滑翔翼的动力也消失了。她捏碎了几颗宝石，重新给滑翔翼提供魔素，这才让她勉强上升到了教团飞艇之上的高度。
尽管只是一瞬间，她确认自己看到了绿色所汇聚的源头。
在透明的落地船窗之后，身着白色长袍，水蓝色长发的少女，她有着美丽的金色瞳孔。她似乎也看到了帕菲特，停下歌声的她在少许惊讶的表情后，带着淡淡的微笑向帕菲特摆了摆手。
因为教团的飞艇的出现，那个失事的中型飞艇逃过了一劫，它很快被赶过来的公国空巡团给保护起来。帕菲特则在空巡团到来前，返回了贝尔卡的客运艇。她很确定自己躲开了所有的飞艇外部监视器与人眼可视的视角，但是还是一个人看到了她，那就是在教团飞空艇上的那位少女。
她是谁？那天际似曾相识的歌声又是什么？
帕菲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映在的镜子上，看着刚打湿的脸庞上，水珠顺着脸颊划向下巴。她拿起毛巾擦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脸颊。
“帕菲特，准备好了吗？”
那是安吉拉的声音。
“安琪~？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一下。”
安吉拉推开房间门，黑发的机械师站在洗面台前正把红色的丝带往白色衬衫的领口系。
“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安吉拉把挎包挂在衣帽架上走进房间。
“不是你说的会议3点开始?”帕菲特皱起眉有点不满地说，“你一定以为我睡过头了。”
“你刚才要我帮忙什么？”安吉拉赶快支开话题，她双手抱在胸前站定在帕菲特身边。
帕菲特转过身面对安吉拉，然后扬起下巴不好意思地说：“丝带……”
本来应该系成蝴蝶结的丝带歪歪扭扭地贴在帕菲特的领口。
“我想重新系可是解不开了……”帕菲特露出了小孩子一样无辜而又无助的神情。
安吉拉强忍住笑容用安慰的口气说着帮帕菲特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丝带:“飞行科的TOP 1，强风中还能帮别人修飞艇引擎的人，竟然连丝带都不会系，这要让人知道不得笑到岔气。”
“整理电线都比系领结好简单的多……反正我就是不会打结。”帕菲特撇开视线嘟囔道。
很快安吉拉就把丝带就非常漂亮地垂在了帕菲特的领口，她帮帕菲特又整了整衬衫的领子，把衬衫衣襟拽平。
“好了，把斗篷穿上我们出发吧。”
“嗯！”
帕菲特开心地拿起放在椅背上的黑斗篷披在身上，然后拎起了放在床边的银色铁皮箱，最后把脑后束起头发的束带解开，放下了黑色过肩的长发后，将黑色的贝雷帽戴在了头上。跟着安吉拉出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