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短小地更一篇。
9:满溢的靛蓝(天朝高三生PARO 友情向流水账,副标题:高三生弘世堇的一天(。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弘世堇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拿着红笔,一个愣神就在刚发下来的理综小测卷子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红线。好困。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于是在下雨的前夕天气令人烦躁地变得又闷又热,学校并没有配备空调,上次换座位时偏巧又抽到了电风扇照顾不到的角落,此时弘世堇只能干听着电扇旋转的声音,感受不到一点点凉意。……有一点焦躁啊。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30天的倒计时,弘世堇盯着那个数字一会儿,揉了揉眉心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卷子上,订正完一道题之后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同桌。宫永照正在睡觉。因为右边就是窗子所以将脸转到朝着堇的方向,跟平时状态不同,显得放松下来的睡颜。而眉心却是浅浅拧着的。宫永照手臂下还压着理综试卷,分数无遮无防地露在外面。——啊,这次比自己高五分呢。弘世堇想。
她用笔戳了戳睡着了的那个人的脸颊。宫永照睁开了眼睛,从课桌上支起身来。理综卷子随着她的动作被粘在手臂上带了起来,被照稍显粗暴地按到了桌面上。“老师来过?”她揉一揉太阳穴,问。“没有,但是你已经睡了十五分钟了。”宫永照于是点点头,微微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就拿起了笔开始对试卷的答案。于是因为宫永照的小憩制造出的,那一点点的悠闲气氛荡然无存。
三节晚自习下课,时针指向十点四十分。弘世堇往椅背靠过去,舒展了一下久坐不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宫永照看了她一眼,从书包里摸出一包黄豆糕递过去。“吃吗?”“你到底带了多少黄豆糕……”虽然这么说着堇还是接了过来,她并没有拆开包装,就那么随手也放进了书包夹层。宫永照看着她一件件收拾好东西,然后向自己发出那个被拒绝过很多次的邀约:“去跑步吗?”
“好。”
“那我就先……嗯?”弘世堇习惯性的道别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停了下来,宫永照坐在座位上,单手撑着脸颊望着她,眼睛在白炽灯下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那就走吧。”弘世堇说,发出邀请的人居然有些尴尬。
弘世堇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照会突发奇想地跟自己去跑步……她跟宫永照目前是合租的关系,每天晚自习下课堇都会问一句照跑不跑步,然后照会摇摇头拒绝,于是堇就会自己去操场跑半个小时再回到合租的地方,看到照已经做好了两人份的夜宵。在高三的压力下,每天晚自习结束到睡觉前的这段时间,算是最美好的慰藉了。……难道照今天答应一起去跑步,是因为不想做夜宵了吗?弘世堇一边跑步,心里的小算盘一边打得啪啪响。她听到照在身后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嘈杂的人声和蝉鸣里显得异常清晰。她稍微移动视线看到田径场灯光下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夜风带着夏日的燥热扑上她汗湿的脸颊与脖颈。
终于跑够今天的量,两人停下来之后弘世堇听到身后的宫永照大口喘气的声音,她抬手理着额发刚转过身,宫永照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突然加上来的重量让堇晃了一晃,她赶紧站稳,低头去看照的脸色:“没事吧?”“……好累。”宫永照还没有喘匀过来,回答的声音有点哑。“那我扶着你走走……咦?”弘世堇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上了脸颊。宫永照这会儿终于缓过来,皱着眉伸出手在周围晃了一晃:“下雨了。”弘世堇几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照的手腕,在雨势还没达到瓢泼前把照拉着跑到了田径场旁边有遮雨棚的看台上。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弄湿了。“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堇轻声抱怨着,摸了摸自己被打湿的头发。她转头去看宫永照,照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刘海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常年翘起的那一撮头发都被雨打湿垂了下来。堇注意到那人的左手还摁着腹部。“你跑岔气了吗?”宫永照点点头:“还好,不严重。”“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啊。”“我去年考八百米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弘世堇决定转移话题:“你要做好今晚有可能回不去的准备。”宫永照看了她一眼,弘世堇给她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学校十一点半关门。”“等到二十五分,不管雨停不停,都跑。”宫永照果决地说。弘世堇英雄所见略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在毫无变化的雨势之中面面相觑了十分钟,然后弘世堇指尖敲了敲手表表面示意时间到,便非常自然地向宫永照伸出了手。照稍稍一愣,伸手与堇回握。然后就是今天的第二度被堇拉着飞奔。弘世堇自己也非常郁闷,她是想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才每天晚上都来跑一跑的,没想到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神明开眼,觉得要好好奖励一下从不放弃的自己,给自己来了这样一个跑来跑去的夜晚。她一手在额头上支着凉棚不让雨水落进自己眼中,一手还牢牢牵着宫永照。照触感柔软的手显然安抚了一下堇心中的郁闷,她忍不住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手心,然后又惊觉自己有失稳重,还好雨势磅礴,宫永照的手应该感觉不到自己稍微的越界动作。两人奔跑着跑出校门那一刻,雨淅淅沥沥地小了起来。弘世堇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宫永照在她身后也慢了步子,后来干脆彻底放弃了跑步。但不知道是哪边有着小小的异心,或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她们的手依然还牵在一起。雨彻底停了,夜空慢慢地回到原来的颜色,涂满靛蓝色的天幕之下,牵着手的人影走进了楼梯间。
“今晚的夜宵就没有了,只能冲点感冒药。”“唔没事……这一个晚上已经够累了,洗个澡赶紧睡吧。”“啊、我还有黄豆糕,你要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