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透过玻璃照入镇守府，将其内烤的又闷又热，偏偏空调又坏了。

塔兰提督早已脱成了个光膀子露出胳膊上的虎刺青，没半点提督的样子批改着文件，望着窗外淡淡说：“或许要下雨。”

北上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发现一辆汽车慢慢驶入镇守府内，这对平静的镇守府来说是件很不寻常的事儿。

丢下手上的文件，塔兰提督把衣服重新穿上，脸色和声音都变得严肃：“好吧，居然是辆用来坐人的汽车而不是运送物资的大卡车……让我们看看是哪位大人物来了吧，北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并非是上级那些有着军人或者政客气质的高官，而是一个高而精瘦的中年男子。他的相貌虽不算英俊但很耐看，肤色被晒得泛着健康的黑色，只是他身上那件沾着点斑斑点点异色的白大褂让他看起来有点诡异。

“你好，提督先生。”没等他开口说上欢迎，中年男子就说了出来，摊手介绍着从后车座上下来的一对容貌相似的双胞胎：“这两位是我的助手，同样也是舰娘。”

“请问你是谁？”塔兰提督也没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深知周围的舰娘没一个耳朵不好的中年男子示意镇守府内的舰娘退开很大一块，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率先走到了远处的一件屋子里，对跟在他旁边的提督说：“我是球磨型的雷巡，北上和大井的‘改造者’。你可以叫我史巴弗，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北上和大井她们两个的原型体药剂很可能出了点问题，所以我想把她们带回去。”

塔兰提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请仔细对我讲讲，否则我很难同意。”

史巴弗博士没办法面对他的目光说出拒绝的话语，那让他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况且对方作为提督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深海栖舰突如其来的出现，我们是毫无预料的，也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对抗它们而制造出舰娘的这项技术……是有着缺陷的。”

“我大概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感觉身上有点发冷，塔兰提督低声喃喃自语。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当时深海栖舰封锁了我们的海上运输，一直在我们的海岸边上打转。所以没有做长期实验的药剂就被大量分发了下去，然后那些孩子击退了它们。”

“是啊，那时候有很多的难民，人们绝望的脸孔真难以让我忘怀，也因此我才……容忍让那个孩子，被你们带走……”

史巴弗博士继续说了下去：“那些药剂虽然很强大，但是也有隐患。运气好到极点得没事，运气差一点就会各种各样的后遗症，有的是精神上，会自己人格产生分裂。有的是肉体上的，会视力越发下降最终直至失明。唯一有个孩子稍好一点，她得到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快速的心算能力，却也让她永远无法遗忘任何东西。但不管发生什么，这些孩子都会因为这个被永远改变，因此我们必须把她们带走，找出治疗的办法。时间……会比较长。”

“所以说，她们患上的是很严重的疾病吗？是什么方面的？不得不去吗？”塔兰提督痛苦说。

“具体的情况我想你不愿意知道，我也不敢对你保证她们会没事的，但是我会尽力。”史巴弗博士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对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我知道了。”塔兰提督艰难点点头，“虽然我的请求很自私，但如果真的……遇到只能保一个人的情况，请优先保住我的女儿……”

“这我可真的不能按照你说的去做。”史巴弗博士苦笑了一下，“因为她们对我而言，也都是我的女儿……”

“可也是我毁了她们。”他叹息，眼神惆怅：“如果我的药剂能再完善一点……总之她们有一万个理由恨我。”

“我能不能再和她们多待一个晚上？”塔兰提督颤抖问道。

“……可以。”史巴弗博士点了点头，然后塔兰提督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装作没事人一样从屋子里出去。

“别想太多了，我们只是聊了一聊友谊之类的话题，可什么都没想。”面对围上来的舰娘们，这位提督狡猾的眨了眨眼睛，露出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结果招来了一幅心知肚明的目光。

“咳，提督先生，你的解释可真不好，我可是有妻子的人。”面对双胞胎助手们复杂的目光，史巴弗博士在心里想了一下，毕竟他可不想越抹越黑。

虽然他本来就挺黑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