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

早晨，兩個人彼此為對方整理了衣著。雖然默不作聲，卻又無比合拍地為彼此梳洗準備著，活像對老夫老妻。明明徹夜未眠，兩人的眼神卻未顯疲態。加賀柔情似水地註視著赤城，而赤城也含情脈脈地回望著。兩人都希望這樣的時光一直繼續下去，無奈敲門聲卻打斷了這短暫的美好時光。

“這是記憶刪除程序的次序名單，待會請依照時間到工廠報導吧。”赤城開門後大淀將一張紙遞給了他。在大淀即將轉身離開之際，加賀走上前叫著了她。

“過去都幸苦你了。”說完便是一個鞠躬，赤城也跟著加賀一同鞠了個躬。總是大淀不是秘書艦，但他一直以來的辛勞大家都有看在眼裡並打從心裡尊敬著他。不管什麼時候他都默默地做著工作，明明那麼安靜卻又無比可靠，就像現在這樣，默默接受了派發名單的工作。明明很有可能會被情緒不穩定的艦娘遷怒的呢，加賀與赤城的心理都如此想著。

“我只不過是履行著身為艦娘的職責。”說完便轉身離開，前往下一個房間派發名單。赤城與加賀也沒多說什麼，開始看著剛拿到的名單。

“我們是最後一批，而我就在加賀之後耶！”

“……”加賀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

“加賀怎麼了？我們是最後一批不好嗎？比起其他人我們有多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可……”

“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先……”

“啊？”

“那天是我先醒來，那個時候也是我先沉默，這次又是……”語未畢，赤城便彈了加賀的額頭，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加賀稍稍呆滯。

“加賀，你這樣就像是在因為落葉而傷秋喔。”赤城輕輕撫摸著愛人的額頭，那一個剛剛被自己彈過的地方，“這次不像以前那樣，可能會死去什麼的。這次只是刪除……只是刪除記憶而已，次序什麼的別那麼在意嘛！”

加賀不再出聲，而赤城也明白這種時候說什麼其實都是徒勞的，畢竟自己其實也是害怕著的。窗口並沒有關上，兩個人就這樣牽著手，默默地在宿舍裡吹著風，直到報到的時間。

一紅一籃的身影並肩走向工廠，原本熱鬧的鎮守府現在完全是冷清狀態：重巡，輕巡與驅逐艦已經比航母還有戰艦先進行了記憶刪除工程，並一一被送離開了鎮守府。門可羅雀大概是最適合形容現在的鎮守府的詞吧。

到達工廠後，長門開始幫最後一批艦娘點。當點到加賀與赤城時，長門給了兩人一個擁抱。

“一艘戰艦把兩艘航母摟著的場景可不常見呢！”在旁的陸奧有些酸酸地說道。

“都最後一刻了啊……”長門的聲音非常失落。

“阿不這樣，在場的大家都互相擁抱個，當作是餞別吧！”陸奧感覺到了長門的失落立即轉移了話題。聽了陸奧的話後，在場的人都動起了身子，給一同戰鬥多時的戰友分享自己的一絲溫暖。

接著，最後一批艦娘一個接一個進入了“洗腦室”。平時那隻不過是個不同的改裝室，但今天就暫且叫他洗腦室吧。

二航戰和五航站都進去後，終於輪到了加賀。

“加賀。”赤城輕聲呼喚著正在走向洗腦室的愛人。

“嗯？”轉身，立即被呼喚自己的人吻上，並大力地擁抱著。加賀被赤城抱得有點吃疼但卻沒有吭聲。今天之後，到底還有沒有機會這樣感受對方的存在於溫暖呢？

“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放心吧。我們的戒指，千萬別弄丟了喔！”赤城微笑著對加賀說了這樣的話後放開了他的手。當加賀走到洗腦室門前時突然轉過身子大喊道：“赤城，我愛你！永遠都！”然後迅速地衝進了門內。

“傻瓜，我·也·愛·你·！”赤城眼眶有點濕潤但亦大聲地回應著，就算加賀在門的另一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在旁的長門和陸奧無不露出了微笑，這兩個人是真心相愛著的呢。

“撒，躺下吧加賀！”洗腦室內的明石拿起一把怪異的刀，加賀也乖乖地躺下。

“忍耐一下，一下子就過去了喔～”

“……唔！”一陣刺痛後的加賀便失去了意識。敲敲打打後加賀記憶消除工程也結束了，運輸部隊從後門進入並將加賀運走。 “真是麻煩呢，都弄了大半天了卻還剩下兩個艦娘，明明原本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提督非要感情用事害我多幹活。”明石喃喃自語著。

“下一位，正規空母赤城！”

“在！”

“到你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