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0個夏天 Side B 下 (完)

作者:virtual
更新时间:2015-10-26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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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B 家妮


那是一個醺滿了酒氣的晚上。


玩得太過瘋狂,早早醉得不醒人事的我一個在幽暗的房間裡憩著,派對吵鬧的音樂悄悄地溜過門縫。我無法睜開雙眼,即使躺在床上也還是天旋地轉。矇矇矓矓中門咔嚓的響起,光和音樂流了進來,又再被關上。床的另一側有重量壓下,同時傳來陣陣的淋浴香氣,一瞬間取替了房間裡的酒臭。那是讓人抒心的香氣。香氣慢慢接近,慢慢地、慢慢地,像月色慢慢飄落,從月球落到地面,緩慢得彷彿連時間都被停住了。我感到臉上掃過幾絲髮縷,柔軟地滑過臉龐,而後,我屏住了呼吸——而後香氣一湧而入,對方清香的吐色落入了口腔,那是一個吻。溫柔得如同月色,柔軟得讓人溶化,對方的唇輕的軟的讓人沉淪,他的香氣霸道地佔去我的思緒。那是我的第一個吻,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心臟可以跳得這麼快,這麼張狂,原來一個吻,可以如此舒服得讓人融化。

從那一個瞬間開始,我平凡的人生裡忽然亮起了色彩。「愛情」這兩個字,伴隨著那個吻的美好如夢似幻地進駐到我的心裡。從那時開始,我一直都在追逐著一個答案:愛情到底是怎樣的?

我一直的努力,一直的跌倒,又站起來。我一直去找尋愛情的答案,卻只碰了一鼻子的灰。

那之後我從蔣大維身上找到類似的香氣,我們自然的靠近,一直到相吻的那刻,我才知道那並不是他。我還是盡過我所有的努力。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吻了我的到底是誰,至今也不曾知道。



xxx



唐家妮,你到底在幹嘛?

我的天,我不知道。



歪掉的寬領上衣裸露著的半邊肩膊輕顫著,白晰的脖子因為酒意而泛著微紅,美得像畫的女人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危險的訊息。胸腔因為哭泣而急喘起伏著,眼前的女人哭成了淚人,像個被責罵的小女孩般低頭啜泣著,緊縮的肩膊一顫一顫地,拉扯著我的心。美麗的雙瞳在被眼淚沾濕的睫毛下窺探著,眼裡是滿滿的心碎。即使作為她最親的好朋友,我也從沒看過她如此脆弱的樣子。


「對不起,家妮、對不起......」輕柔的聲音啜泣道歉著,除了偶爾被換不過氣來的氣喘打斷,她就只一直重覆著這句話。

像眼睛是道終於啟開的生鏽閘子,積累了多年的悲傷在這一刻終於傾瀉而出。那些難過、那些忍耐、那些心碎,隨同一顆顆的淚落到了我的心上,在湖上掀起了波瀾。


「瑞瑞,沒事了,我並不是要指責你的意思,我只是——」我伸手想安撫她,纖細的軀體卻下意識地躲過了我的觸碰。


『妳就這麼害怕靠近我啊……』我記得好不容易重遇的那一天,她鼓起勇氣跟我說話,我卻避過了她想握住我的手。她那刻心裡掠過的冷此刻也一再的掠過我的心中。這份難以忍受的拒絕如同不速之客闖進心裡,把我搗得心慌意亂。我像極了隻誤闖異地的蒼繩,瞎著急,卻求助無門——這裡只有我和她。



或許我不應該提起的,過去的事就該讓她過去。然而若然過去能如此簡單就成為過去,她此刻又何以哭成淚人?




因為俊杰和阿慶拿著珍藏的威士忌來為偉德忌日的事道歉了,我們就順勢開起了聚舊派對,喝了不盡的酒,聊了不盡的天,還在沒人的民宿交誼廳裡跳起舞來。我看著這群瘋子搖頭大笑,真受不了這群人,都幾歲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只是是喝酒喝很兇的孩子。不過,也因為這樣,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久久未展笑容的瑞瑞,終於也笑開了。我也就安心了。


只是鄭瑞瑞啊鄭瑞瑞,你也放鬆過頭了吧!寬鬆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褲,本來休閒至極的裝扮,卻因為玩得太瘋了,闊大的領口便一直往下滑,直到領口滑過肩線,猛然下墜,把一整邊的肩膊都裸露出來了,她還是毫不知情地在跳著舞。難得我好心想幫她把衣服扶好,可是她一看見我,就笑得很開心,拉著我起跳了起來。她牽著我的手一起跳著笑著,無憂無慮的笑容像玫瑰在眼前盛放得燦爛,我禁不住也感染上她的快樂,成為這群瘋子的其中一員。熱鬧裡我們只要看到哪個瓶子就馬上喝光,直到最後,地上只剩下一堆各式各樣的空瓶子。俊杰和阿慶還是老樣子不爭氣地先倒下了,好不容易把兩個大男人各自塞進客房之後,只剩下我跟瑞瑞在吧檯上喝著剩下來的威士忌。


昏暗的光線下,眼前的女人散發著危險的女人味。

她回想著剛剛的情景,笑著把碎落的髮絲勾到耳後,現出了好看的臉型,延著脖子的線條,連接上精細的鎖骨,光滑的肩膀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光。透明的杯沿印到她的唇上,琥珀色的液體慢慢流向她的喉間。


這個鄭瑞瑞,從以前開始就成績好又能幹,在民宿裡也是個無所不能的萬事通,唯獨是對自己長得很漂亮這件事,似乎一無所知。



「你的下唇怎麼了?」櫻紅的唇正中央有道深紅的痕,我才剛問出口就找到了答案——那明顯是她門牙的咬痕,偉德的忌日那天,為了保護我而努力壓下害怕的這個她,把自己的下唇咬得都留下疤痕了。

「沒什麼。」她傭懶地笑著,那是她一貫的笑容,總是顯得如此心不在焉,讓人看不穿她心底裡藏著的恐懼和悲傷,「前天試阿慶的新咖啡時燙到的吧,」她隨便往房間的方向指了指,「還是那麼不貼心。」她沒好氣地笑了笑,髮絲勾在她的嘴角上。我幫她把髮絲掛回耳後。

一瞬間,我感覺看著我的眼神在動搖。她連忙地別過臉,繼續喝著她的威士忌。我看見勾著碎髮的耳根慢慢染上了紅。


是的,眼前這個近乎完美的女人,她喜歡我。

不直到那次錯誤的出現,我們幾乎失去彼此,她都從沒打算過要告訴我這件事。然而告訴了我以後,卻又日夜擔心會失去我。我承認,聽到事實的一刻我完全接受不了——在我長大的環境裡,不曾接觸過這樣的事,同性戀像是遙遠的故事,不可能會發生在我身上。在我的認知裡,愛情就是一男一女的結合,我不曾想過、也從來沒人教過我,女生也可以喜歡上女生,而那種喜歡,可以如此純粹,如此真實,如此深刻得讓人無法否認:是的,這就是愛情。這就是愛情的另外一種樣貌,它同樣美麗、同樣精細,也同樣困難、同樣複雜。

「瑞瑞,」我把她的劉海梳到腦後,她轉向我,總是迷離的眼睛裡溢著疑惑,「你覺得,愛情是怎樣的?」

她看著我,輕輕皺了皺眉間,苦笑,「我不知道。」以一貫輕柔的聲音輕吐著。

「或許,就只是......」她喝了一口酒,停頓、細想,「你會想陪在一個人的身邊,只是想看她哭,看她笑。」

「你會想陪伴在那個人的身邊,」看著我的眼神笑得很苦,「不管那個人的心裡有沒有你。」

似曾相識的答案,和20年前一模一樣。只是如今聽來,這番話顯得特別讓人心疼,疼得滲入心底,疼得像根麻繩緊緊地勒著我的心臟,疼得發麻。

只要我能夠得到幸福,可不可以得到我,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從來就只有我的快樂。

「這樣的愛,不累嗎?」我問。

「累啊,」她往前傾到吧檯上,把頭枕到手臂上看向我,嘴角勾起了從容的弧度,像這樣的事對她來說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很累很累。」寬大的領子又往下滑落了一點,我努力把視線拉回她的臉上。

「那為什麼——」

「如果愛會隨著時間消失的話,」她轉頭看向前方,閉上眼輕聲念著,

「那就不是愛了。」我只好低聲接上,苦笑。她也笑了。


空氣間只剩下靜謐。



良久以後,我才終於開口。我想我太概是醉得不醒人事了,才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你不會、」我停頓了一下,她挑著眉等待著支支吾吾的我。我的視線無法從她裸露的肩線上移開,「你不曾、就是——會、會想——」她側了側頭,幾絲碎髮落下。

「想觸碰,喜歡的人嗎?」


瑞瑞明顯地僵住了,不自覺地抿了抿下唇。她沒有回答。


「......為什麼這樣問?」她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拿起瓶子又往裡面倒了一杯。她沒看向我,我只能看見她發紅的耳根。


「因為,我怎麼想都想不通啊!」我發現我的語氣像個醉鬼,酒精湧上我的大腦,一陣暈眩,我把頭枕在她的肩上。


「我發現我始終不了解,瑞瑞。」我說,「如果你喜歡的是我,那你為什麼要跟俊杰上床?」彷彿能感受到她身體忽爾而來的僵硬,努力壓下的深呼吸,「於是我試著幻想我自己是你——如果我是你,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吐息拂過她的脖子時,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然後呢。」她的聲音輕得像呼吸。依舊沒看向我,她只是緊緊地盯著杯子,用大姆指攪動著冰塊。


「然後,」我深呼吸了一口,從她肩上抬起了頭。那是我反覆思考了好多好多次,卻不曾想通過的問題:一個女生,一個自主、自愛的女生,如果她喜歡的是我,那她為什麼要和我的前夫上床?


於是我試著幻想我是她。當汪俊杰滿身酒氣地靠近,口中反覆念著我的名字,說著對我的愛。他粗糙的手碰上了她,她明白那並不是為她而設的溫柔。然而她卻回應了他的呼喚、也回應了他的吻,容讓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人侵佔自己每吋肌膚,每道吐息。容讓他的吻落在自己的每個角落,容讓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他的面前,容讓他侵入自己最私密的角落。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這樣的一夜情,一點都不讓人享受,不如說,是種自我折磨。那她為何不將他推開?


我倒吸了一口氣,等待著迷濛的雙眼躊躇地對上我的,我的心碎了一地,「然後,那感覺真的好可怕。」她的眼裡填滿了恐懼。



因為她想從他的觸碰裡,感受我感受過的溫度。她用她的身體,去換一個經歷。用這個經歷,去體會她一直渴求,卻得不到的東西——我。在他的一親一吻、一推一送下,想像我在床上,被這個人碰著的樣子。想像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這種近乎失去理智的渴求,像會把人吞噬殆盡似地,像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連自己都放下,連自己的身體都變得微不足道,連自己的感受都捨棄,去換一個晚上,一個更接近我的機會。每一次的親吻都是疼痛,每一道的呼吸裡都是不甘,每一下的觸碰都是洪洪燃燒著的妒忌。自己的愛絕不比對方少,但她卻從來都沒有資格去擁有。只能默默的看著,默默的祝福,默默的壓下心裡所有的愛意和衝動。而這正是她可悲,卻唯一的機會。


像把黑洞置在心臟裡,容讓它啃食掉自己的一切,而她卻心甘情願。


這種如同捨去一切的感覺,很可怕。想到她曾經歷過這些,我就覺得心碎。


「太多的愛了。」我說,湧上胸腔的一股熱染紅了我的鼻頭,「多到把自己都要溺死在裡面了。」



「瑞瑞,我——」


「對不起,家妮、對不起......」我早該察覺她努力咬緊的唇在顫抖的,我早該看到眼淚在她迷漓的雙眼內打轉,「不要害怕我......」如果我早點發現,淚水就不會沾濕她的睫毛。她雙手緊掐著T恤,不安地搓揉著,淚水不住地沿著輪廓滾落——我恍然大悟,她絕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了。


「瑞瑞,沒事了,我並不是要指責你的意思,我只是——」


但無論我怎麼解釋,她也還是止不住的道歉,止不住的哭泣。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部都是因我而起,承受的人卻永遠是她。裝起一副孤高冷豔的輕鬆自在的女強人姿態,把所有的懦弱與軟弱都留給自己。明明如此纖細,卻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不發一言。沒有人知道她崩潰過多少次,失落過多少次,心碎過多少次,這一刻,她的淚像洪水一樣把她所有的難受都流淌到我的心裡。胃翻騰得難受。


「對不起、家妮,對不起,對不起......」


「鄭瑞瑞!」看她這樣一直哭,而自己卻束手無策,我著急了,「齁唷!不要哭了啦,你醉了啦!」


結果我錯了。


這麼一吼,她以為我是在罵她,可憐楚楚的看著我眨了眨眼睛,像隻小狗一樣,緊緊抿著的唇依舊在顫抖,努力忍住在眼框裡瘋狂打轉的眼淚,「不要......」


「......不要討厭我。」顫抖無力的語句,她緊緊拉著我的衣角,為了忍住眼淚把下唇快都咬得快要出血了。天哪,我忽然寧可她哭了。


「我不討厭你,瑞瑞,我怎麼會討厭你!」我捧起她一直低著的臉,逼她看到我的眼裡。不要再逃避了鄭瑞瑞,不要再逃避這件事在你心上劃下陰影的事實,不要逃避我,不要逃避我說的話,「我一點也不討厭你,我——」


我因為看到她的笑容而覺得快樂,

我因為她的眼淚而慌得手忙腳亂,

我因為她承受過的悲傷而為她心碎,

我為她的一舉一動拉扯,為她的一個眼神失神,

我為她的挺身而出而心動,為她的真心真意動容,

我——


「瑞瑞,我,」心裡有處忽爾亮了,溫暖的,美麗的,「我好像,」璀燦的,溫柔的,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輕輕的說。


「欸?」


看著我的精緻臉容不可置信地努力消化著我剛剛所說的訊息,眉頭皺了又鬆開,又緊皺又鬆開,剛才還在打轉的淚無意識地滑下,我用姆指輕輕擦去,緩慢地,緩慢地靠近。我能嗅到她香甜混著酒意的氣息,她的喘息因為緊張而變深;我能看見她眼裡的動搖,像再也困不住的火,熾熱地燒著,要從籠牢裡脫出,卻又雜著害怕,害怕著越過這條線。她如此柔軟而毫無防備,像隻等待宰割的綿羊。體溫隨著我每公分的靠近而升高,她屏住了呼吸,拉著我衣角的手捏得緊緊地,


我覆上了她的唇,探進了她的柔軟,呼吸著她的氣息。因緊張而僵硬的身軀在一瞬間變得柔軟無力,她深深地喘息著,像是因為這唇與唇的觸碰而失去所有力氣。她回應著我的進佔,拉著衣角的手慢慢的癱軟,我彷彿能聽見她的心跳,咚隆、咚隆地,吵得轟耳。又或許,其實那是我的心跳。


咚隆、咚隆。咚隆、咚隆。



世界只剩下心跳聲,呼吸聲,和雙唇交疊、拉動液體的聲音。


她的吻溫柔得如同月色,柔軟得讓人溶化。唇輕的軟的讓人沉淪,香氣霸道地佔去我的思緒。我心裡有個地方亮了,那亮點隨著雙唇的交疊而逐漸清晰,有了形狀、有了氣味、有了顏色,有了記憶。


那是我的第一個吻,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心臟可以跳得這麼快,這麼張狂,原來一個吻,可以如此舒服得讓人融化。


原來一個吻,可以讓人這麼心動,因為裡面放著太多太多的愛,太多太多的溫柔。



二十年前的那個酒醉的晚上,和現在此刻完整無暇地疊合在一起。她的香氣,她頭髮的觸感,她的溫柔,她的吻。

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了那天晚上吻了我的那個人。那個人現在就在我的面前,二十年來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她的名字叫鄭瑞瑞。


不敢讓我知道她的愛的鄭瑞瑞,在派對後的晚上回到房間時,偷偷地吻了不清醒的我。教會了我愛情的溫柔,帶給了我愛情的幻想,然後悄然不語地回到朋友的位置上,以致於這麼多年來,我都不曾找到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明顯的事,我們越是看不到。




繞了好大的圈,答案原來一直都在眼前。只是當我們規範起自己時,答案就被隱藏住了。

原來我一直都找了錯方向,但我終於找著了。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逃走了。







那個吻之後瑞瑞害羞得臉紅耳赤,拼命地用手背擋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犯規,瑞瑞,太可愛了犯規。


「家、家、家妮?」


「你怎麼變成小姚啦!」我忍不住大笑,她被笑著笑著就惱羞了,臉漲得更紅。


「什麼小姚啦!」她忍不住笑意,開玩笑地往我肩上打了一下,「我、我是說剛剛——」


我笑著把她的衣服扶好,拉的時候故意的把頭挨近,指頭不經意劃過她的鎖骨。她大大地瑟縮了一下,喘了好大一口氣。不用看我都知道她臉都紅了,因為連脖子都被染紅了。


她好像發現了我的意圖,又打了我一下,但又對自己一被我觸碰就很有感覺這件事無法阻止而感到煩惱。我用指背掃過她的大腿,她又瑟縮了一下,用力地捏緊了手心。


「都幾歲了,不要拿這個開玩笑啦!」她噘著嘴,努力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雙腿卻不自在地靠攏。


「我喜歡你。」我收起了玩笑。


「就說別拿這種事開玩笑了——」她別過臉,不讓我看見她眼底的動搖。


「鄭瑞瑞,」我拉著她的下巴把她側過的臉轉回來,好看進她漂亮的眼睛裡,「我想我喜歡上你了。」她抿起了唇,滿臉的動搖,像在等著我宣告這是個玩笑。我只是握起了她的手,再次覆上了她的唇。





或許我永遠都嚐不夠她的吻。







xxx




——20年前——


「唐家妮!你變態喔你,你幹嘛啦!」她笑著躲開我,從床的一邊滾到另一邊。


「小氣欸你!讓我嗅嗅又不會少塊肉,別動啦!」我拼命把頭埋向她的頸窩,她大笑著把我撐開。


「你幹嘛忽然這樣,好恐怖啦!」她笑著用被子緊緊地包覆起自己,免被侵襲,「別靠近我,你這個變態!」她真的用看變態的眼神鄙視我。


「我就好奇嘛!我今天要把全校都嗅過一次!來嘛瑞瑞,」我試著用別的攻勢。


「那拜託你去嗅別人,放過我——」她一點都不吃這套,趁我沒攻擊的時候建著她的被子堡壘。


我們就這樣戰鬥了快半小時,最終我還是敵不過她的防守。直到我發誓不再碰她了,她才從被子裡爬出來。





「你到底是怎麼啦你,發燒喔?」滿身大汗的她瞪了我一眼。


「嗯......」我漫不經意地趴在床上翻著書,想起了昨天那溫柔的吻,壓不下嘴角的笑意,「瑞瑞,你說,」






「愛情到底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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