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

加賀昏迷了一個月，秋天也已經成了冬天。下班後的赤城穿著厚重的大衣，有些艱難地踏過地上的雪並朝著醫院的方向前進。

似乎期待著什麼，赤城有些急切地推開那輕輕的病房門：一切並無異樣，他也一樣，還是靜靜地躺著。

“吶，加賀，我來了，是赤城來了喔，”赤城難掩失落地走到加賀的床邊，輕輕地摸著加賀毫無血色的臉龐。加賀昏迷的一個月裡，白天的時候眼睛都會自然地微微開啟。這一開始讓赤城以為加賀醒來了，可是到最後也只是空歡喜一場。

儘管眼睛是微微開啟的，但是那雙眼卻是無神的。赤城試圖欺騙自己，加賀只是在發呆，並沒有昏迷。然而，一切只是徒勞無功。赤城對於加賀的昏迷感到無限的自責，畢竟加賀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赤城不斷想著如果自己早一些向加賀坦白，或許對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加賀啊，昨天學校的弓道部在縣級比賽獲得了優勝喔！在那之後我帶了大家去慶功宴所以沒來探望你，真的很抱歉喔。”赤城握緊了加賀的手。冰冷的觸感從手心傳來，直通赤城的心藏，“加賀不要生氣故意不要起來好不好……你一直躺著，我真的很孤單呢……我全都記起來了喔，我會認真地面對你的所以，快點醒來吧，不要再睡了……”

赤城一個月來默默地，無怨無悔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加賀。幾乎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都知道了401號房的病人正被一個美人全心地照顧著。儘管赤城不像以前那麼精神了，樣子總是疲憊無比，人也瘦了，但是凡事見過他的人依舊會被他的美麗吸引。或許正確來說，病態美的赤城更加吸引人了。一個月下來，在醫院時前來搭訕的醫生數不勝數，然而赤城都沒有搭理。最後那些前來搭訕的人都是被提督攆走的。

今天的赤城，不知為何忍不住眼淚了。赤城把頭靠在了加賀的胸前肆無忌憚地哭著。突然，赤城感覺到有東西摸著自己腦袋。赤城急忙抬起頭，發現頭上的那隻手，是加賀的。再定神一看，加賀的眼睛已不像之前那樣，而是有聚焦了。赤城跳了起來，“加賀，你醒了對吧？！”

“加賀你等我，我去叫醫生，你等我！”

赤城的心鼓動著，拔腿就衝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奔走著，然而下一刻便撞上了正要前去吃晚餐的提督。

“提督！！！”

“誒？蛤？赤城桑？不是說過別叫我提……”

沒等提督把話說完，“加賀，加賀醒了，加賀真的醒了！你快去，快去看看他……”滿臉淚痕的赤城說道。

“啊……好好好，你冷靜下來，我現在就去。”提督轉身走到樓層櫃檯向護士門交代事宜，說完後一眾人都開始工作了起來。赤城跟在提督的背後一同前往病房。提督心理想著，病房裡不是有呼叫器嘛，怎麼不用呢？轉頭正想要問問赤城為什麼，卻看見對方焦急的眼神和被淚水佔領的臉龐。提督突然明白了，苦笑地把頭轉回前方，開啟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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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身體狀況很好呢，加賀桑有哪裡不舒服的嗎？”提督給剛醒過來的加賀檢查著身體。雖然因為昏迷了一個月，加賀的身體有些無力，但是整體狀況還是很不錯的。

“……沒有。”

“真是太好了……加賀……你沒事就好……”赤城一股怪力推開了提督，緊緊醬加賀抱在懷裡。

“赤城桑！你這樣子把主治醫生推開真的好嗎？！”提督充滿怨念地向赤城抱怨著。

“……那個……請問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抱緊我？”加賀開口了。

“誒？”

“啊？”

兩個充滿疑問的聲音同時響起，接下來三人大眼瞪小眼地靜默著。首先打破寂靜的是赤城。

“加賀你別開玩笑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赤城緊緊握著加賀的手，真切地看著加賀的雙眸。

“……不知道。”

“我是赤城啊，是赤城啊赤城啊！！”聽了加賀的回答後，赤城完全失控了。赤城猛烈地搖擺著加賀瘦弱的雙肩，而加賀只是皺著眉頭並未回應。

提督眼看不對勁，連忙把赤城從加賀身邊拉走。 “赤城桑，你別激動！護士，請幫加賀桑安排在一個小時半後進行腦部斷層掃描。”

提督一邊說著，一邊把失控的赤城從病房裡拽出來。他知道，如果放縱著赤城在病房裡，赤城一定會瘋掉。加賀或許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