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est0231502 于 2015-10-31 19:12 编辑

>96kuro

哈哈哈哈很像柴田前輩會做的事，不過很可惜師父並不是柴田前輩XD

（１０）

那是發生在涼爽秋風取代盛夏暑氣時節的對話。

當時園城寺大人在一次夜間賞月後意外受涼病倒，接連高燒三日不退，那段期間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的園城寺大人無法自主進食全靠龍華小心翼翼餵食藥湯支撐。

後來還是多虧了及時出現在園城寺家的荒川大人的大力協助才成功穩定住園城寺大人的情況，並成功使園城寺大人平安退燒。

順帶一提，我在跟荒川大人合力照顧園城寺大人這段時間裡，從許久不見的荒川大人口中得知自從這幾年都是由她接替養父的工作，固定在每年秋冬季節前來照顧這時節特別容易生病的園城寺大人。

我記得當時龍華在將午膳呈上後，被已經從高燒導致的昏沉中清醒過來的園城寺大人打發回去監督爐火上煎熬的藥湯，房間內只有我跟園城寺大人以及確認園城寺大人病情恢復的荒川大人。

「抱歉，今年又麻煩荒川大人了。」

園城寺大人微笑著向荒川大人點頭致意。

「無需多禮，救治患者本就是我等醫者的職責，不過還請園城寺大人注意在夜裡觀星賞月時多多保重身體。」

「‧‧‧‧‧‧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一向心裡有數。」

面色蒼白的園城寺大人露出一個雖仍有幾分虛弱，卻明顯比之前有精神的笑容。

「十分感謝這幾日安河內大人代替我處理那些事務，想必給安河內大人添了不少麻煩。」

我笑著表示不會，腦中不由得回憶這幾天的代替園城寺大人工作的畫面。

雖然我跟龍華已經盡力將能推的委託推掉，但有些委託實在不便推辭而只好由我代替病中昏沉的園城寺大人跟取信委託者的龍華去處理。

其實處理委託跟應付委託者的部份硬著頭皮頂上去應付就行了，就是龍華踏出園城寺家大門後以一步三回頭頻率依依不捨不時回望園城寺家的表情，讓我產生了莫名的強烈罪惡感‧‧‧‧‧‧

「往日我都會注意在秋日到來前將工作告一段落，沒料到今年的冷風比往年早至‧‧‧這已是老毛病了，每年盛夏結束後的秋冬交替都會病上這麼一會兒。」

我沒什麼大礙，所以無須擔心───園城寺大人的眼神傳達出如此訊息。

「即使是每年的老毛病也需要注意，園城寺大人，請確實的慎重保重身體。」

荒川大人明顯在『保重身體』幾字上加重語氣。

「我一向珍惜自己的命，畢竟‧‧‧‧‧‧」

說到這裡，園城寺大人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用堅決的語氣緩緩說著：

「畢竟‧‧‧‧‧‧我怎麼捨得拋下龍華呢。」

接著，就是那場對話──────

荒川大人敏銳的察覺到園城寺大人偶爾朝她投去的游移目光後，以去檢查煎藥情況的理由退出房間。

園城寺大人少有的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欲言又止，似乎在思索顧慮著什麼難題。

「本來是有事想單獨拜託安河內大人的，不過‧‧‧‧‧‧不、還是算了，現在告知似乎不太洽當。安河內大人，可以請你答應我，未來在我需要時幫我一個忙嗎？」

以我個人來說是很想直接答應園城寺大人的請求，但是園城寺大人少有的猶豫反應讓我也不由自主的產生些許疑慮。

「那件事一定是安河內大人做得到，而且也不會危害他人的事──────安河內大人，能請你答應我在適合的時候幫我這個忙嗎？」

似乎是真的很重視她口中那件事，園城寺大人又再次詢問。

這次，注視著園城寺大人那帶著些許祈求的眼神，我緩緩的點頭。

（１１）

在園城寺大人病癒後，江口大人以「就當作出去散散心吧～」的理由邀請我們跟江口大人她們一同去琵琶湖遊玩。

園城寺大人直接以「剛康復不久，為了避免病情反覆我就不去了。」為由拒絕，龍華當然是選擇陪伴園城寺大人，至於荒川大人則是思考了一會兒用「我跟一位患者有約，怕耽擱到時間就不去了。」拒絕江口大人。

雖然因為擔憂剛病癒不久的園城寺大人，我本來也想拒絕掉這份邀約，可在我開口拒絕前一旁的園城寺大人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向我表示她有荒川大人跟龍華照料，讓我安心跟江口大人她們一起去遊玩。

最後在園城寺大人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在夜裡吹風著涼」的情況下，我答應了江口大人的邀請。

雖然起初江口大人開口邀約時是以去琵琶湖遊玩為由，不過原先考量到園城寺大人而打算乘著牛車來回琵琶湖的江口大人在被園城寺大人堅決拒絕，又詢問了我會不會騎馬並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臨時改變主意說要跟洋榎大人帶我去城外跑一趟。

真沒想到過去師父嘴上說著：「為了以防萬一，跳上馬騎著逃跑絕對比傻站在原地慢悠悠的唸咒快！」，而教導的騎術會在此碰上用場。

而當我看著江口大人跟洋榎大人騎著高頭大馬以彷彿要直直撞上園城寺家大門的氣勢從街口衝過來，還有跟著後面不時喊著「大將，注意前面啊───」的末原大人跟上重大人追逐她們兩人的畫面時，我瞬間明白了為何童年時代的園城寺大人從來不跟江口大人去跑馬，以及為何江口大人先前邀約園城寺大人時要特別說明會乘牛車──────就你們這種一路狂飆的跑馬方式，身嬌體弱的園城寺大人怎麼可能撐住！？

下一秒，我的反應是先給自己上防禦咒、防風術、輕身咒等等不知道會不會用上不過先加持上感覺比較安心的各式術法後，再騎上江口大人牽來借我的好馬──────雖然我會騎馬沒錯，不過她們的跑馬、不、飆馬方式讓我對自己的安全很沒有信心啊！

（中間部分因毀損無法閱讀）

在好不容易活著到達洋榎大人口中「一次跟夕鬥氣後兩個人騎馬狂奔賽跑，跑到後來發現再硬跑下去的話自家坐騎就要被跑廢了，而急忙停下來讓馬匹休息時意外發現的賞楓好地點！」的地方───這一路急行而來的過程中發生的各式各樣突發狀況我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了───總之我現在有種懷疑園城寺大人是不是曾經被折騰過才堅決拒絕跟江口大人她們一起去城外遊玩的強烈衝動。

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腳踏實地的感覺如此美好───當時的我聽到終於到目的地能下馬時，簡直感動的無以附加。

「看開點吧，陰陽師大人，我跟小漫可是跟了這麼多年‧‧‧‧‧‧」

一路上不停喊著「大將，注意前面的坑！」、「大將，別左顧右盼的！」、「大將，別跟江口大人又加快馬速啊啊啊啊啊啊」的末原大人臉上帶著『我完全能明白你現在的心情』的含義，語氣感慨的安慰我。

跟了這麼多年的末原大人跟上重大人‧‧‧‧‧‧一想到這裡，就讓我不由得對她們產生敬意。

至少我認為自己絕對沒有那種勇氣十餘年如一日的陪她們四處跑馬玩心跳。

「走走走，上山了，馬就交給小漫看管就行啦！嘿～我肯定是第一個上山的～～～」

洋榎大人隨手將疆繩拋給上重大人，急沖沖的奔向那條不甚顯眼的山林小路。

我將手上的疆繩交給臉上畫著兩個黑圈的上重大人───雖然這幾個月下來，我也已經習慣每次見面上重大人臉上的圖案都不一樣的畫面，但是末原大人真的不覺得用墨水在眼框畫圈圈看起來很像上重大人被人用拳頭揍了兩拳嗎？───跟著招呼我的江口大人上山。

「上面的景色很漂亮喔～如果不是憐姬身體不方便的話，真想帶憐姬來看看。」

「不可能～不可能～園城寺家那位上次陪你去嵐山一趟，回來就一連病了半個月都沒緩過來，就她那身體怎麼可能一路顛簸到這邊爬上？」

聽到江口大人的話後，走在前方領路的洋榎大人立刻回過身來邊嚷著「不可能」邊連連擺手。

「說起來我明明很久以前就跟洋榎你介紹過憐姬了，你怎麼一直跟憐姬不太親？我本來還想讓憐姬多幾個朋友聊天的，結果你一直對憐姬繞著走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該怎麼說呢，我對那種柔弱的好像盛開的繁花稍微輕輕一捏就會碎了的脆弱類型難以應付啊‧‧‧‧‧‧」

洋榎大人這回不只是擺手，而是劇烈的左右搖頭來加強語氣。

「說到『柔弱的好像盛開的繁花稍微輕輕一捏就會碎了的脆弱類型』，你跟善野大人不是相處的不錯？」

「善野老師可是效忠我老媽多年的老臣，我從小就認識她了好嗎？不過前兩年善野老師因身體因素半隱退後，我也只有回和泉老家時才能見到她。啊、說到這個，善野老師宣佈半隱退卸下職位回老家休養時，恭子還因為不能常常求教善野老師而失望的情緒低落好久呢～！」

「大、大將！！不是說好不提這個的嗎！？」

突然被點名的末原大人整張臉瞬間通紅。

「喔，對了，夕───既然你跟園城寺家那位很熟，那你知不知道傳說園城寺家那位能『夜觀星象、預知未來』的傳聞是不是真的？」

「那種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謠言別亂信好嗎？憐姬是很常在院子裡賞月沒錯，不過賞賞月就被傳為能『夜觀星象、預知未來』也未免太扯了吧？這不就跟之前有陰陽寮的某位陰陽師因為平日裡對人心觀察敏銳而莫名奇妙有了『遽聞那位大人會讀心術』的謠言，這謠言還不知怎麼的傳入宮中，讓那位陰陽師上朝時在大庭廣眾之下含淚賭咒發誓：『臣下在此發誓臣下絕不會讀心術，如違此誓，天地人神鬼共棄之！』。還有之前鞍馬山傳出天狗出沒傳聞的那陣子，有聽聞某位陰陽師在調查鞍馬山結界哪裡有破損時手上拿著小石頭移來移去的研究，結果等那位陰陽師把鞍馬山結界問題解決了安心回京以後，才驚覺平安京裡滿是傳言那位陰陽師會『點石成金』之術的小道消息，令該陰陽師被今上召見時淚流滿面的表示：『臣下如果會此等神術的話，必定遭受天譴、萬劫加身死無葬身之地！』來自證清白。」

江口大人一臉『這肯定又是有對陰陽師想像力太過豐富的誰傳出來的風聞吧？』表情毫不猶豫的否定洋榎大人的問題。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先不假設真實性───如果說這傳言是真的的話，夕你有什麼問題想請問園城寺家那位嗎？」

洋榎大人用好奇的眼神盯著江口大人。

我也會對江口大人那個性會想問什麼問題而深感好奇。

江口大人先是微微歪頭思索著洋榎大人的問題，然後用爽朗的笑容開口說：

「除了問洋榎你什麼時候才會還那三十金外，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問的。」

「呃、說、說好要寬限我的‧‧‧‧‧‧」

「嗯，所以我想問的是到底要寬限到何時，你才會乖乖還錢？」

聽到這裡，洋榎大人咕嚕一聲，有如被抓到痛腳的貓般瞬間往後跳幾步。

江口大人則是得意的趁勝追擊。

「哈哈哈哈哈哈，洋榎你還是快還錢吧？你不還錢，我可不許你偷跑去關東挑戰那傢伙喔？」

「大將，原來你還沒放棄私下偷跑去關東挑戰嗎！？」

末原大人憤怒的瞪著神色心虛的避開前者視線的洋榎大人。

「但、但是那傢伙明明才跟我同年，就被那些關東武士們吹噓為『歷經無數戰鬥從無一敗』的名劍豪，我會想跟她一決高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準！！大將你老是這麼沉迷於劍術，之前好歹還是把正事處理完再去練劍，我也就算了不跟你計較，但是──────偷跑去關東挑戰絕對不行！！！！！！」

身後彷彿有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般的末原大人，氣勢洶洶的逼迫洋榎大人對天發誓她絕對不會私自偷跑去關東。

「請問，去關東挑戰是指‧‧‧‧‧‧？」

在洋榎大人想盡辦法安撫已經氣到瀕臨爆發的末原大人時，我趁機向江口大人詢問。

「對喔，美子你是陰陽師大概沒聽說過，不過洋榎因為對方跟我們同齡就被人尊稱為『劍豪』而對她產生了相當強烈的敵對意識───」

江口大人笑著對我一一介紹了那位年輕的關東劍豪的資料，雖然她也自承因為關東路途遙遠，絕大多數資料都是些聽來的傳聞，不過其中應該也有真實可信的地方。

「啊，剛才好像忘了先介紹名字，那位劍豪的名字是──────」

談到最後江口大人突然想起什麼般拍了下頭說：

「──────宮永照。」

（１２）

「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泉居然一直被迫徜徉在文書的海洋中奮鬥而沒機會偷跑出來，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的。」

自從得知我收到師父的來信必須要離開京都後，江口大人就經常神色遺憾的抱怨怎麼一直沒機會介紹我們認識。

不過這次抱怨時間沒持續多久，江口大人就露出笑容說著：

「算了，那等美子你從信濃國回來再介紹你們認識好了，祝你一路平安無事到達信濃國。」

雖然一路平安無事不太可能───畢竟連眾多巫女、神官、陰陽師常駐的山城國都有不少膽大的或純粹無知的妖怪在哪裡犯下慘案的消息，這一路上要經由東海道到達東山道信濃國，估計又會遭遇不少攔路妖怪───不過江口大人的祝福還是令人感激。

還有江口大人親自揮筆寫就的介紹信也十分令我感激───據江口大人所說，這公卿寫的介紹信表面上看起來沒用，可至少能證明我是從平安京出發的陰陽師而不是莫名奇妙的被當成騙子或可疑人物。

唉，如果不是美濃國跟飛驒國都傳來當地豪族大戰的消息的話，實在不想發生意外被牽扯進當地亂戰的話，直接走東山道就不需從東海道繞路了。

「安河內大人，一路保重。」

園城寺大人笑瞇瞇的遞上一把摺扇，純白的扇面上精心繪著一隻長著灰色的翎羽的雀鳥，雀鳥靈動的眼睛上方有一道如畫眉般細長的白羽───正是白眉灰伯勞。

這隻雀鳥，似乎就是之前見過園城寺大人繪製的那隻？

「這難道是園城寺大人前陣子‧‧‧‧‧‧？」

「嗯，看來我的畫工還算尚可。」

園城寺大人將摺扇推入我懷中，說是送我的臨別禮物希望我能收下。

我一邊向園城寺大人道謝，一邊感受著胸口傳來的暖意。

龍華眼角泛淚的向我告別───雖然上次荒川大人告別時就已經知道龍華意外的是容易被離別氣氛感染的類型，不過沒想到僅認識幾個月的我也能享受到跟荒川大人相同的待遇。

洋榎大人似乎是因老家那邊傳來什麼麻煩的消息被愛宕大人抓去開會，末原大人自然也被愛宕大人點名過去，不過洋榎大人還是委託上重大人───這次終於不是臉上帶著圖案出現真是太好了───代表她過來送別。

此時，被不時吹起的春風吹飛的櫻花就彷彿天空下起粉雪般輕輕飄落而過，為這離別場景更添幾分憂愁心情。

在那櫻花綻放的季節，我懷中端著師父的來信、江口大人親自揮筆寫就的介紹信以及園城寺大人製作贈送的摺扇，結束了我那如夢似幻般美好又令人懷念不已的平安京生活。

ＰＳ：本來想寫冬季賞雪的事，不過卡了好久都不滿意，直接跳過算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