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icky0031 于 2015-11-15 11:11 编辑
放下這系列好久 大家都以為要完結了吧233333333
好吧 中途跑回去了戰姬 然後又開了另一個系列 終於回來這邊了
這次的更新是與另一個系列的軍官與戰俘聯動 也算是這篇的番外
有興趣的話請務必補完這系列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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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夢境,亦或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
我不知道,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肯定是在哪裡發生過。
明明相愛的兩人,為什麼到最後卻落得如此可悲的結局?
因為是在暴風亂世中的愛戀,所以只能祈求下一個相愛的世界。
—絢瀨繪里,園田海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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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聯動)嵐のなかの恋だか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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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雙眼的一瞬,身體就像是突然失去重量般,漸漸從實感中剝離。
回憶在眼前猛然湧出,就是怎麼都無法抑止,如同走馬燈那樣,將往昔的回憶全數翻過、倒放。
比如說,當上軍人的契機、被派離家鄉的原因;
比如說,初次踏足戰場感受飄浮的硝灰,並且以槍械擊殺活人的瞬間;
比如說,遇上那個改變了自己命運的那抹藍色,初遇、重逢、相知。
太多、太多過去的記憶重新浮現,竟然令我有一瞬不知所措,反應過來之時就已頭痛欲裂。
彷彿再次經歷起過去的時光,像是重新嚐到任性、霸道、敬仰轉變為愛戀、衝動、寵溺的滋味。
如果要問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作為敵人的園田海未,我的答案和原因永遠都不可能改變——那是因為她那雙自信而無畏的金色雙眸。
身在混亂的戰場,總是無法得知自己在下一剎那將會遇上什麼事,但是在她挺拔驕傲的身影之上,我找不到一絲恐懼退縮。
我承認了,在相遇的那一天,也許我已經對你一見鐘情。
於是任性的下了一道命令,要將你帶到我的身邊,然後近乎強迫的令你參與和我的賭注,在賭局中勝出之後便是自私的將你留在身邊。
雖然將你名為「戰俘」,實際在與你的交戰當中,敗者應當是我。
——真正的戰俘,是我。
思緒與心靈早就被你牽動而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而行,全部都是以你的安危為最優先事項,所以,明知道將軍階章交給你,我所受到的刑責將會變得更重,我也無怨無悔。
本來那只是我的率性而為,根本沒有想過到最後會將她牽連在其中,這麼想來,也許是我間接害到了她吧。
如果我從沒遇到過她,她也許就不會像那樣的、固執的要求留在我的身邊。
無可否認,能夠得到海未的回應,從她的舉動看出心疼與不捨,就已經足以知道她對我的心意…………所以這一切,已經無憾了。
回想起當時與海未相處的時光,我終於明白所謂「喜歡」,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也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作出那一連串任性的舉動。
不須出征的每個晚上,我都可以與海未共枕一床,儘管心中有著渴望觸碰她的衝動,我依然好好抑制住了。
譬如說,當看到她背對著我之際,下意識伸出的、想要撫上她的背的手,卻又會突然僵住,然後默默收回。
——我知道的,我不該對她抱有這種感情,因為我們是敵人。
是生於亂世、與生俱來就被賦予敵對的宿命之人。
身處時代的風暴當中,你和我都身負無法擺脫、無法違逆的命運,儘管如此,我也要為了對你的愛挺身對抗命運。
不想就此屈服,更想嘗試對抗——最少,我依然渴望著尋求那一絲微小的希望。
倘若閉上眼不再思考,或許就可能不需再去糾結,可能就可以沉入美夢之中,與你的靈魂相互吸引。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隱藏起我對她的愛,就宛如平凡的昨日一樣。
輕輕擁抱起這漚沫槿豔般的美夢,即使是虛假之物,只要有一刻能夠忘卻苦澀痛楚,那就足夠了——得過且過,這是唯一的安慰。
然後,夢醒了,我們終將迎來離別之日。
站在熟悉的房間,將懷中的佩槍與肩上的軍階章一把拽下,將手上的東西全數交付予她,然後堅決的要求她轉身離去。
凝視她挺拔的背影,沒有回頭的她,默默跨出窗戶之外。
到最後,我只能目送著漸行漸遠的你,在心中祈禱。
我知道我有多麼的不捨,但是我更清楚我不能在此斷送你我的未來,我更知道我不應該繼續束縛你,唯有放手,才是對你我最好的結局。
即使熱淚盈眶,也不能再呼喚你,否則只會令我自己更加留戀而已。
所以…………請趕快消失吧…………求求你!
在最後的最後,被你擁在懷中,儘管漸漸感受不到你的溫度,卻隱約感受到心中泛起的暖意,那種遙遠的距離彷彿在瞬間消失。
是因為靈魂的貼近,所以感覺到無時無刻與你同在,不再感到悲傷嗎?
突然開始堅信起,「總有一天,我們兩人,肯定會結為連理」…………那一天,一定會到來的。
只須相信、期待、等待那一天的到來,我們或許就能重逢。
現在的我們,是否已經到達了永恆?
靜靜陷入思念回憶的時間,儘管身軀變得冰冷,卻能夠感受記憶帶來的溫度。
吶,那個時候,我曾經偷偷在你的頸後留下細小的吻痕,你知道嗎?
——就算它只剩淡薄的餘溫,我亦已經心滿意足。
一同起誓吧,下次相見,我們一定要掌握得來不易的幸福,不能再錯過彼此。
在下一個世界,那將是一個和平的世界。
還想再見到你。
…………不,我們肯定能相會的。
因為你的名字,已經刻記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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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還沒有結束。
不論是外面傳來的炮擊聲,還是懷中的她微弱的呼吸聲也好。
還沒有到終結的時刻,我不想就此放棄。
我知道這是被禁止的愛戀,然而那難以抑止的思念卻怎麼都無法平息,如同焚燒的烈火一般朝天而去。
我不容許自己就此放棄………我必須陪著繪里走到最後,直到終結。
即使獻上我的祈願,希望奇跡能夠降臨於此身,渴望有誰能夠拯救我們,卻依然沒有誰對我們伸出援手。
那個時候,你伸出手觸碰我的瞬間、在我頸後留下吻痕的剎那,我並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我假裝自己毫不知情罷了。
作為稱職的軍人,我又怎麼可能深眠到完全放鬆的地步?
總歸會保持一定的警戒程度以防突發狀態發生,也方便隨時出擊——當然這一切,全都是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罷了。
她對我的愛意,我是感覺到的、也是知道的,但是我選擇隱藏、掩飾,因為我明白作為敵人,對敵人相愛並不是好的事情。
我自以為是的單方面如此想著,後來我才醒覺,我這樣的做法是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我與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在她的身邊,我可以露出我最鬆懈的一面——不須一直緊繃自己的神經去面對危險,即使任性的要求亦還是會被允許,就算像個平凡女性般活著也不會被責怪。
直到失去之後我才發現,我到底有多麼珍惜和她一起的時間。
踏出那扇窗戶之後,即使回首,她也不會在那裡。
更何況,我根本無法回首。
因為,倘若此刻我再度回頭,我肯定就會無法壓抑自己的衝動,然後斷然決定留下,無視繪里一切的犧牲。
但是我知道這是不應做的,唯有強迫自己前進,這才是對彼此最好的方法。
從這裡離開之後,或許無法再度相會,這一點雖然不想承認,卻是不爭的事實。
縱然如此,我還是期待著重逢的那天再次到來……………即使我們被命運迫上絕路,我也是頑固的想要陪伴你。
已經追尋不了你前去的方向,也已經看不見你離去的背影。
那麼在倘若靈魂在夢中相見、彼此吸引,是不是就是我對你的心意的證明?
我不知道心底的答案到底是什麼,更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是怎樣,也許是出於一時之間的混亂,但是我隱約感受到,等到我理清思緒之後,我就會得出一切答案。
在那之前,我還是瞭解的……應做的只是默默等待自己平伏下來,最少也許就能避免腦海再度變得混亂。
就算我們相隔天涯、身在某方,肯定亦能聽見對方的呼喚的吧。
於是,漸漸的安靜下來以後,腦中、耳內就彷彿迴盪著你呼喚我的聲音。
…………我又怎麼捨得丟下你一個人面對這時代的狂嵐。
在皇軍中活下去,無庸置疑就是繪里所期望的事;
靜待重逢的時機,無可否認是我所期望的未來。
我知道我們彼此的處境到底有多麼的坎坷,也明白立場相對的我們並不可能得到理想中、如同童話美夢般的甜蜜結局。
與她相見已是奢望,更別說渴望與她踏上同樣的道路,或是守候在她的身邊。
立場的迂異以及身份的衝突,在洪流之中根本不被允許如斯禁忌。
縱使深知這禁斷的戀愛不可能有所結果,我還是保留了最後一絲倔強,期許著奇跡的發生。
倘若選擇逃避這一切,自然會比一切都更好過:無須牽掛,或許能夠重新步回本來屬於自己的「正軌」,然後當作那段時間從來沒有出現過在生命中那樣。
沒有掛念、沒有遺憾、沒有後悔,更沒有不捨,回去繼續那冷冰的生活,每天只為國家與軍隊賭上生命,如同機械般的服從命令進行戰鬥,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連最後一絲對她的掛念都捨去的話,那就確確實實的失去好不容易被繪里授予的獨立與自由。
選擇逃避?這可不行,唯一的願望將會化為泡影。
即使前途渺茫,即使要付上多大的代價也罷,我還是希望堅持守護那唯一的、微小的夢想與祈願。
因為與繪里的相遇而令我醒覺過去的一切到底有多荒謬,人生不再僅是盲目的戰鬥,反而增添另一個名為「絢瀨繪里」的目標,彷彿給我那黑白的世界染上彩色。
因為與她的相處,難得的被她所寵溺,我學會放下對自己的過度保護,學會嘗試相信、依靠自己以外的人。
第一個打破那道被我高築起來的厚牆,走進我全無防備的內心的人,是她、絢瀨繪里,那個拯救了我的人。
奇跡突如其來的到訪,卻總是降臨在殘酷的現實,令人無奈,卻又複雜得無法單以言語直接形容。
心有不甘,但是無法怨懟,只因奢求的奇跡早已降臨,只是在一個不適合的時間而已。
就算傳遞出心中的不捨亦是徒然無功的事,但是這樣的後果,早就在我預想之內,這是我有所覺悟的事。
——本來在戰亂動盪的時代以對立的角度相遇就不是正確的事。
在錯誤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這是婉惜。
僅僅是互相凝視,不須言語也好,就能短暫的忘卻一切。
即使只是一分片刻,只要拋棄多餘的言語,彷彿就能回憶起我們相遇的最初,喚醒對你的初心。
喜歡你,是因為待在你的身邊能夠完全放鬆,展露軟弱的一面、真正的自己也不會像在皇軍那般遭受責難。
因為不自覺的愛上了你,所以天真的渴望重逢,祈求能夠有多一刻待在你的身邊,擁抱那個被埋藏起來、最脆弱的你。
最後,即使心裡是希望保護你,事實卻是直到最後都被你摟在懷中。
——被保護的人,最終依然是我。
儘管我被你承認了變得更強,我卻還是無法保護你,只能默默被你守護,眼看你為我承受一切,然後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倒在我的懷中,我緊緊抱著你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輕聲在你的耳畔呢喃,訴說那些被我埋藏起來的話語。
我不確定你能不能將我所說的一切聽進耳中,甚至無法確定你是否真的還在我的身邊。
明明擁抱著你,承受著你的重量,卻依稀覺得你早已不在。
你躺在我的雙膝上,我的臂膀輕柔的扶著你,希望可以憑著這簡單的動作保護你、感受你。
你的雙唇緩緩閉合,又在下一秒艱難的張開。
我知道你有想跟我說的話,然而即使房裡是如何的死寂一片,外面傳來的炮轟聲、吼叫聲、槍火聲………無法止住的一切掩蓋過你微弱的聲音,令我聽不清你想說的話。
——啊啊、神啊,如果你還能聽見我的祈願的話,那麼……………以我這雙沾滿鮮血的手,付上任何代價,請將此刻停止吧………
外面的炮擊聲沒有停息,你的聲音沒有傳進我的耳中,外面燃著的不息之火,象徵時代的革命。
倘若這一切都結束之後,是不是就會得到什麼改變?
我無法阻止時代的變革,所以只能在此祈求一刻的安寧,容許我傾聽她的聲音,陪伴她走到最後。
即使只是一剎那也好,請將這段時間停下來,讓我從革命的烈焰中保護好她吧………
閉上雙眼虔誠祈許,無視眼角溢出的濕潤,將那句最後的言語連同心底的不捨,伴隨最後的炮擊聲全數道出。
我知道我的聲音肯定已被那貫徹天際的轟擊所掩蓋,亦不知道你有沒有將這句話收進耳中,但是———
——已經傳達出來了,這樣就足夠了。
於是閉著眸子垂下頭,勾起心滿意足的笑容,然後俯下身,將冰冷的她收進懷中,彷彿只要如此,她就會在下一秒睜開眼睛那樣。
世界的重量突然崩塌,身體各處傳來被擠壓般的劇痛感,卻依然無法迫使我鬆開環抱著她的雙臂。
最後的擁抱,最少走到盡頭之前,我想要與你一起渡過,不想分離。
即使此刻的終結迫使我們離別也好,在轉世重生的下一個世界,我們也將再度互相吸引重逢吧。
雖然只是無意義的直覺,但是我已經不會再擔心………因為,我早已知曉命運,不論身在何方,我也將與你同在。
就算時代分離崩解,就算我們在此失散也好,我們的愛依然永恆不變,所以下一個和平寧靜的時代,我們肯定能再遇、然後相愛。
……………那麼,先走一步的你,到底會在哪裡等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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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眸的時候,映入眼中的是另一人帶著幸福笑容的熟睡面顏,在一瞬間竟然有一種莫名的不真實感。
總覺得,一覺醒來之後,彷如相隔了一個世紀那般,既熟悉又陌生。
她甚至不能確定,現在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否確實存在,又是否真的是自己所認識的她。
無法追究到底是什麼時候冒出渾身冷汗,那過於可怕的實感令她一度無法分清剛才的,到底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亦或是純粹的一個夢境。
那種失去她的感覺,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另一次了。
伸出手希望觸碰仍在睡夢中的她,於是指尖輕輕落在她的臉頰。
「嗯……………海未?」
迷糊的張開眼,口中道出的是略微慵懶的音調。
想哭的衝動忽然全數湧現,心中只有如同久別重逢的感動。
「抱歉,吵醒你了嗎?」
臉部的線條漸漸放柔,不太明顯的弧度中竟透出莫名的苦澀。
只不過、是因為看到了她而已。
那如同天空般的蒼藍,倒映出自己的金色,強烈彰示彼此的存在。
雙目對視,只是這樣就已經足夠,溫暖得令人想要落淚——她在這裡,不是錯覺。
一滴冰涼劃過頰間,隨即又被另一種溫暖的柔軟取代。
「怎麼哭了呢?」
姆指在頰間輕掃過去,將海未落下的淚水拂去。
伴隨著溫柔的低聲詢問,從床上坐起的繪里徑自將低頭無聲落淚的海未擁進懷中,如同安撫受驚的孩童一般。
將臉埋向她的脖間,嘗試隱藏起自己正在哭泣的事實。
「沒事,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
一個生於亂世、被混亂與宿命強迫分離,沒有她的惡夢。
真實得過於可怕的夢境。
雙臂纏上對方的腰際,就是確認她存在於此的證明。
繪里的手覆上海未的後腦,甚有節奏地撫摸她的長髮。
「海未啊………其實,我也做了個惡夢喔。」
本來的沉寂被繪里突然開口所打破,擁抱海未的力度不自覺加緊。
「那個惡夢很冰冷,而且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漆黑一片,疼痛切不斷。儘管明知只是個夢境,卻因為那恐怖的真實感而一度信以為真。」
沒有對方的夢境,不管怎麼說也好,肯定就是一個可怕的惡夢。
特別是、那像是在過去的何處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在夢境中浮現出來,帶來的恐懼感自然倍增。
「但是我知道,醒來之後你一定會在我的身邊,所以我不會害怕。」
稍稍拉開與對方的距離,目光堅定的落在她的雙瞳之上,像是再度宣示自己的存在一樣。
已經不再屬於那戰亂的時代,重生在和平的時代,重新邂逅自己的幸福。
這一次,我們絕對不會再次分離。
無聲在海未的額上烙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象徵著永不離去。
「我就在你的身邊。」
番外8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