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久世 于 2015-11-22 18:33 编辑

第六章

「你知道嗎，聽說繆斯的南小鳥同學決定要去英國了呢。」

「真的嗎？好厲害啊，這麼年輕就受邀去留學什麼的。」

一大早到學校，就聽到許多同學在談論關於小鳥要出國這件事，從上學路上開始，到校門口鞋櫃，甚至是教室，不過這也不意外，畢竟是理事長的女兒又是擁有一定名氣的繆斯的一員，造成騷動是肯定的。

「看樣子小鳥是下定決心了呢。」

才剛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希就來到我旁邊，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這樣很好啊，她總算要正式踏上自己夢想的道路了。」

我撇過頭不去看希的眼睛，要是繼續被她盯著瞧，不知道我會不會說出什麼本不該說出口的話。

「聽說出發的時間就是這個月底，只剩１０天了，不管有什麼想做的事，都最好快點去做比較好喔，以免留下遺憾。」

希沒有再額外多說什麼，就這樣回去自己的座位。

我反覆思考著希的話，對於我之前做的，說過的，我不認為有哪裡錯了，也沒有一絲後悔，就算是現在，我還是認為小鳥是該出國的，但，真要說有什麼不足的，那也僅止於，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好好傳達給小鳥，並且我感覺，那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第一節課上完後，我起身打算去個廁所，經過教職員室的時候，從裡面傳出一句我不能當作沒聽到的話。

「南同學還沒有到學校來。」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我反射性的打開教職員室的門，由於開門的力道不清，裡面的人很顯然是被下了一跳，其中還包含了穗乃果與海未。

「你們說小鳥沒來學校是怎麼一回事？」

代替咿咿啊啊的穗乃果回答的是海未。

「就和字面上一樣，我們平常都是三個人一起上學，不過今天卻沒有再集合的地方見到小鳥，本來以為她先去學校了，結果直到第一節課結束都沒有出現，所以才來找老師。」

怎麼會･･･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那個，會不會是感冒了呢？」

發言的是戰戰競競舉起手的穗乃果，依穗乃果表示，他們昨天回家時小鳥一個人在大雨中淋了許久，因此很有可能是感冒了，仔細想想，這也是有可能的。

「怎麼辦，要去小鳥家看看嗎？」

「我去吧。」

說是反射動作也不為過，我主動覽下前往小鳥家這個任務，馬上就有兩道視線看過來，分別是驚訝的穗乃果與看上去貌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海未。

「知道了，那就麻煩妮可了。」

從海未那接過小鳥家的地址後，我連回教室拿包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學校。

身體好熱･･･頭也好暈，感覺全身都沒有力氣。

今天從一早醒來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似乎有點發燒，但也只是稍微暈眩的程度，原本還想著不礙事打算正常去學校的，卻在換好衣服後整個發作，接下來的事情就記不太清了，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回到了床上，像隻毛毛蟲一樣捲曲在一起。

說起來，昨天淋了不少羽呢，加上從收到出國的消息後就一直在心煩，果然還是累積太多壓力了嘛･･････

想到這裡，我的記憶一時中斷了，之後記得的是，明明包裹在被窩裡，卻感覺背後陣陣發冷，喉嚨和臉頰都又痛又熱。

水、好想喝水･･････ 但現在家裡就只有自己一個人，母親身為理事長一大早就出門了，自己也沒有力氣下床，只能忍耐･･････

本來是這麼想的，接著我感覺到一個堅硬冰冷的物體靠上自己的嘴唇，涼涼的液體順著滑入嘴巴裡，本來發熱的喉嚨終於得到舒緩，但是，這水是從哪裡來的呢？不可能是母親才對。

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正用紅色赤瞳望著我，沒有綁著平時的高馬尾而是像後紮了低馬尾的小前輩，在確認出妮可醬身影的瞬間我整個意識都清醒了過來。

「妮可醬･･･！」

正要坐起身的我被妮可用力按了回去。

「別起來，病人就好好躺著休息。」

是那個聲音沒錯了，不論是妮可掌心傳來的溫度，還是那令人朝思暮想的聲音，都告訴著我這不是夢。

妮可她，就在我的家中。

這個事實不斷刺激著我的大腦。

「真是的，身體都這麼不舒服了，也不打個電話去學校，至少也可以打給繆斯的其他人啊，身為理事長的女兒卻曠課，這可是會引起騷動的。」

一邊這麼說著妮可一邊將換了水的濕毛巾蓋在小鳥頭上，動作非常俐落又溫柔，不愧是照顧兩個妹妹的可靠姊姊，不過，小鳥還是不小心笑了一聲。

「笑什麼？」

不明白現在有什麼事情好笑的妮可感到詫異。

「沒有啦，只是想到，當初妮可醬病倒的時候也上演過這樣的事呢。」

小鳥指的自然是之前妮可也有因病倒沒有請假而讓大家擔心到殺去妮可家裡那件事，雖然妮可怪小鳥為什麼不打通電話通知別人，但那時妮可自己也做了一樣的事，因此小鳥覺得有點有趣。

似乎是想起了那時的事，妮可的臉頰有點泛紅，輕輕彈了下小鳥的額頭。

「別說傻話了，好好休息，妮可幫你做點吃的。」

說完，妮可站起身前往廚房，並拿出原本不存在這個家中的粉紅色圍裙，小鳥對那圍裙有印象，之前去妮可家裡時有看到妮可穿過，妮可既然連食材和圍裙都準備好了，就代表是早有打算。

「吶，妮可醬為什麼會來呢？」

看著妮可忙活的背影，小鳥不自覺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妮可剛剛不是說了嗎，因為你沒有任何消息就沒去學校，所以才･･････」

雖然妮可回答時連頭都沒回一下，但小鳥還是看出妮可在一瞬間有遲疑了一下。

「那我換個問法，為什麼來的是妮可醬呢？為什麼其他人沒有出現？」

妮可依然埋頭在眼前的料理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妮可醬。」

「･･････」

「妮可醬～」

「･･････」

「妮～可～醬～」

「啊！夠了！」

妮可飛快地衝過來用手上的湯勺敲了我的頭，真是痛到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妮可醬，很痛欸～」

「誰叫你不好好休息。」

「那是因為妮可醬無視我啊～」

於是我將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敵不過我的死纏爛打，只見妮可醬嘆了口氣，再次走回廚房，像是放棄般說道：

「是我要求自己一個人來的。」

妮可的回答讓我覺得很意外，沒想到妮可會想要自己一個人來我家，不過另一方面，這也是我所期望的，看到事情如我所預料般地進行，我又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怎、怎麼了？這次又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妮可醬果然如我所想的來找我了呢。」

「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決定要去英國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的喔。」

妮可醬就像是躲在高聳的圍牆後面的一隻小兔子，為了保護自己因此絕對不會踏出來，她很害怕自己會影響我的人生，因此我才設下這個誘餌。

先故意讓我決定出國的消息流出去，讓妮可醬放心，然後再妮可醬走出圍牆的時候再和妮可醬認真談談，不給妮可退回去的機會，甚至就連發高燒這點也算是在計畫之中，其實昨天在和穗乃果他們分開後，我在外面多淋了一段時間的雨才回家。

這是一個賭注，其實自己也沒幾分把握，但若是成功，就可以讓妮可自己來到小鳥面前，這大概會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可以和妮可好好對談的機會，為了這點，小鳥也是豁出去了。

聽完小鳥這大膽又不靠譜的計畫，妮可立刻露出難過與不捨的表情。

「你真的是･･･笨蛋呢，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因為，要是不這樣做，妮可醬就不會願意面對我。」

我也知道這樣很亂來，但自己對妮可的思念就是這麼的深，即使最後要出國，也想要弄清楚妮可真正的想法。

「妮可醬之前對我說的全都是為了我好，這些我都知道，但，我還不知道妮可醬對於我到底是怎麼看的。」

「小鳥･･････」

「妮可醬你討厭我嗎？」

「這怎麼可能呢！」

「我喜歡妮可醬喔。」

「唔、我也喜歡小鳥。」

「不對喔。」

小鳥靜靜地搖了搖頭。

「妮可醬口中的喜歡，與我所說的喜歡，肯定是不一樣的，我對妮可醬的喜歡，是那種隨時都會想著妮可的事，和妮可在一起時會心跳加速，卻又希望能更多的相處，被拒絕時會難過，這才是小鳥的喜歡。」

我一字一句的訴說著，為了將自己的心情準確的傳達給妮可醬，我拼命了。

然而，看到妮可醬對我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過去我一直都認為妮可醬也是喜歡自己的，只是礙於許多因素不願意將心情說出來，但萬一只是我想錯了呢？如果只有我單方面認為妮可醬喜歡我的話呢？想到這裡，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

「抱歉呢妮可醬･･･我太自說自話了，或許妮可醬對我本來就不抱有那種感情，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我強忍著不要讓眼淚流出來，要是在這裡哭的話一定會給妮可醬帶來困擾。

看著眼淚似乎快要掉下來的小鳥，妮可並不是不願回應，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與希一起回家時，希所說過的話在腦中復甦。

『為什麼不順著自己的心一次？為什麼不能說出自己的期望呢？』

因為不敢，妮可身上什麼都沒有，因此不敢去祈求。

『一次，就算只有一次，為何不說出『不要走』呢？』

因為一但說了，小鳥一定會因此放棄出國，這點妮可還是知道的。

『不要連你自己都變得討厭自己啊！』

與其說是討厭自己，不如說只是沒自信，對於自己的一切，妮可都不抱有自信，這樣的妮可事不會有人喜歡的。

然而，事到如今，妮可卻動搖了，眼前是小鳥平靜卻激烈的感情，為了能得到妮可的回應，不論結果是否如自己所期望，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去當賭注，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小鳥願意這樣做？

答案，剛剛小鳥已經說出口了，因為喜歡。

只是因為喜歡著妮可，就可以做到這一步。

那麼，矢澤妮可，你自己又如何呢？妮可對自己提問。

小鳥即使在不知道是不是會被拒絕的情況下，依然選擇了行動，反觀自己，只是一昧地躲在自己築起的高牆背後，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害而去傷害別人，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說想要成為可以為他人帶來笑容的偶像？

反正自己本來就一無所有，也沒什麼可以失去了，既然這樣，何不試著做一次賭注呢？就像小鳥也對自己下了賭注。

「說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呢。」

妮可回想起自己忘了告訴小鳥的話，本來在小鳥找大家討論的那天就要說的，只是小鳥到一半的時候就跑了出去因此沒能好好傳達。

「雖然我當時說你應該要出國去，但這句話其實還有下文。」

來到小鳥身旁，妮可用手指將小鳥眼眶附近的淚水輕輕抹去。

「請選擇會讓妳快樂的人生，之後也不會讓你後悔的未來，只要是小鳥你發自內心做出的決定，無論是什麼妮可都會支持你的。」

這就是一切的答案，妮可不願意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別人的人生，但若是對方真正想要的，那妮可就會去支持，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小鳥金天地三次笑出聲來，不過這次和前兩次不同，是真正覺得很好笑的笑。

「妮可醬，這句話要是早點說出來就好了呢･･････」

「抱歉呢，妮可腦袋就是不靈光嘛。」

「妮可說如果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無論是什麼都會支持對吧，那如果我說，我想要的事有妮可陪伴的未來呢？」

「妮可可是什麼都沒有喔。」

「沒關係，我就是喜歡那樣的妮可醬。」

「妮可可能只會變成拖累你的存在喔。」

「那也沒問題，我會更加豐滿自己的羽翼，讓翅膀強到可以帶著妮可醬一起飛！」

小鳥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動搖的意志，看上去不管自己說了什麼都無法撼動吧，於是，妮可輕輕嘆了口氣，像是要把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煩悶一掃而光。

「這樣的話，你可得先把病養好才行呢。」

妮可胡亂摸了摸小鳥的頭，把小鳥的頭髮摸得一團亂，然後站起身走回廚房。

「妮可醬･･･這樣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還沒有喔。」

「咦？」

「雖然小鳥你說要帶著妮可飛翔，但妮可才不要那樣，妮可我不想成為你的包袱，所以･･････」

妮可微微回過頭來，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

「妮可會試著去努力看看的，找到一個人也能飛翔的方法，在那之前，小鳥你就先好好前進吧，妮可會努力追上去的。」

「妮可醬！」

自己的心情終於得到了回應，小鳥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撲上去緊緊抱住妮可。

「哇啊！等、等等啊！這裡可是廚房！話說你是病人不要這麼鬧啊！」

「對不起妮可醬！但是、但是我･･････」

小鳥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抱著妮可，像是要把妮可變成自己的一部分似的，眼淚也終於止不住潰堤，壓抑已久的感情終於在這裡爆發。

妮可沒有推開小鳥，而是輕輕撫摸著小鳥的背，就像平時安撫妹妹們一樣，充滿了愛意和溫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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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戲真的很不好寫啊~.~

所幸這篇也要迎來結束

下一章完結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