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3

妮可點了兩杯大杯的啤酒，一杯放在她的面前，一杯就放花陽的面前。

呡了一大口啤酒，豪氣地哈了一口氣把啤酒杯放到桌上。

伸手用筷子夾起凛遞給她的小菜，咬著有點酸的胡蘿蔔。

不知是那胡蘿蔔的酸味，還是她自己心里散發出來的酸味。

口里那胡蘿蔔比平日里吃到的還要酸上數倍似的。

從口袋里拿起了手提電話，慣性地撥起了真姬的号碼。

‘抱歉，你所撥打的号碼暫時…’

妮可咬緊了下唇，放下電話又再撥起。

真姬她為甚麼不聽妮可我的電話…？

妮可這麼想著，聽著電話另一邊傳來的冷冰冰的機械音，有些煩躁地掛上了電話。

夾了一小塊胡蘿蔔，側過身聽著凛和花陽聊些有的沒的。

“你說剛剛那個金頭髮的高個儿是模特兒嗎喵？”凜用毛巾擦著啤酒杯，看著吃飽了的花陽，像是相識已久的老朋友一般在聊天。

“她是我旗下的模特兒，來日本接點通告這樣”花陽喝了一小口啤酒，馬上皺起眉摇了摇頭，把啤酒杯放到妮可的面前。

花陽從以前便喝不了啤酒，沒想到長這麼大了還是一樣。

妮可這麼想著，把她空啤酒杯放給凛，舉起一只手指示意著要再來一杯。

“客人，還要一杯嗎喵…？”凛接過啤酒杯，詢問著妮可。

她點點頭，把花陽不喝的啤酒放到嘴唇邊，“叫妮可我做妮可就可以了”

凛笑著點點頭，背過身幫杯子注滿啤酒。“那花陽親你那模特兒跟東條姐姐又是甚麼關係喵？”

花陽夾了一口熱呼呼的米飯，放進嘴里邊咀嚼著邊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東條小姐是我們這次一間合作公司的高層，可能兩人是老相識？”

她遞給妮可一杯啤酒，雙臂撐在桌上，雙手捧著臉頰看著花陽道“可能是老情人了。”

花陽輕輕一笑，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地說“誰知道呢…？”

妮可放下了酒杯，沒有再在意兩人的對話，反而聽著木拉門外突然開始起來，嘩啦嘩啦的雨聲。

那場雨聽起來很大，看來一時間不會停了。

真姬好像沒帶傘出門…那她怎麼辦呢…？

不不不，我不該為她如此操心。

妮可這麼想著，側過身，加入了兩人的聊天。

真姬並不知道妮可撥號找過她，更不知道她有擔心著她。

她被小鳥抱著，坐在陽台的地板上，身體像是被火燒著般難耐。

“真姬醬，要不要到我的床上休息一下呢？”小鳥撥開真姬額前被汗水沾濕的碎髮，像是有些擔心地說“陪你休息一會，再送你回去”

真姬比誰還要再清楚自己現在身體的情況，也明白小鳥話里的意思。

但她不想。

真姬搖頭，吃力地站了起來，用牙齒用力地咬了自己的舌頭，血液的鐵鏽味充斥著口腔，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我自己回去吧，大家也有了新的生活，你也該和你媽媽說”真姬站了起來，背著風，紅髮隨著晚風吹動。“我再也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真姬放下了酒杯，拿起了外套，留下小鳥一個人在陽台上。穿過人群，踏出了小鳥的家，她才像如釋重擔的放鬆下來。

雨突然就下了，真姬抬頭，讓雨點打在身上。

雨下得很大，雨點落在臉上還有些疼。

她走到小鳥家的大門前，用屋簷稍微擋一下這場大雨。

拿起衣服口袋里的手機，看著熒屏上兩通未接來電，解開了手機的鎖，便撥號到妮可的手機。

過了一會儿，熟悉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

“真姬？不是跟朋友在吃飯嗎，怎麼突然找妮可了…？”妮可側頭夾著電話，有些困惑地問道。

“我…我喝了點酒，你可以來接我嗎…？”真姬閉上眼睛，聽著妮可的聲音和外面的雨聲。

妮可皺起眉，無聲地嘆了口氣“你在哪里？”

下次要讓她記得出門不可以多喝酒，要是下次在外面暈倒了怎麼辦…

“我把我的位置傳給你，我等你來”真姬沒有等妮可的回應，便掛上電話。

慢慢走到附近有燈照明的大樹下，把自己的位置傳給了妮可。

挑了一塊大石，無力地跌坐在大石的上面。

她想，她到底想怎麼樣。

小鳥回來，她卻一點開心的情緒也提不起來。

也許，她現在是愛上妮可了。以往對小鳥的感情，卻已經像是回不來了。

妮可放下了電話，拿起自己的小背包便想跟兩人道別。

“妮可親這麼早回家嗎喵？”凜站直身子，疑惑地看著妮可。

妮可點點頭，看了看錢包里僅餘的數張大鈔。

應該足夠去找真姬吧…？

“妮可我去找真姬，她在郊外等著我。所以先走了”妮可拉開木門，看著門外的大雨，有些尷尬地問道“可以借我一把傘嗎？”

“我送你們一程吧，我有車子喵”凛脫下了圍裙，穿上一件橙色的外衣，拿起兩把傘。

“可以嗎…？不會太麻煩凛醬了嗎？”花陽有點擔心地推了推眼框“而且你現在就要關門了嗎？”

“可以的，開這店也是興趣而已，不影響日常生活喵…”凛撐開了傘，把傘交到妮可手上“走吧喵”

“那就謝謝你了，凜”妮可點頭向她道謝，撐傘與花陽並肩而行。

“不用謝，我跟西木野醫生也是好朋友喵”凛微微笑著，鎖起木門，帶著兩人走到一架小型汽车前“上車吧，不用客氣喵”她坐進汽车的前座，再為兩人打開了車門。

妮可讓花陽先坐進去，她接著再彎腰坐進去，手上拿著還在滴水的雨傘問道“雨傘這麼濕…沒關係嗎？”

“沒事沒事，這車子明天也要拿去洗了喵”妮可這才把雨傘拿進車子，從袋子里拿出紙巾，意思意思地擦擦傘上的水珠。

對了，真姬的位置…還沒有給…

妮可把手機拿了出來，交給了凛“真姬她在這里，你可以去這麼遠嗎？”

凛拿過了妮可的手機，把位置输進了自己的手機，把妮可的手機還給她。

“西木野真姬…？她是誰啊”花陽扣上了安全帶，抱著她那黑色背包問道。

妮可用力地咬咬嘴唇，舌尖還嘗到了嘴唇上的血腥味。

該說她是我的僱主嗎…？我又該怎麼說我跟真姬的關係呢…？

“她是我正職的醫院里一個腦科主診醫生，私下我們是好朋友喵”凛駕著車子，盯著前方，又向上看一下後視鏡，看著妮可。“那妮可親呢？跟真姬也是朋友嗎喵？”

“啊…是…是啊…”妮可突然被凛的話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又小心地說道。

為甚麼，要說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