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井然， 于 2015-11-23 20:19 编辑

· Source and cat 5

冬季的夜晚降临的格外迅速。当青子喂饱了肚子，泡好热茶舒舒服服坐回沙发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客厅里的灯光散发着古旧的暖意，款式过时的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在广告词、女播音员和无趣笑话之间不停切换着。

青子百无聊赖地随意切换着节目，这台与宅邸氛围格格不入的现代家电，正尽职尽责地发挥着它仅剩的娱乐功用。大概是在漫长的冷落里受了潮的缘故，屏幕上的画面颜色诡异的整体偏红。

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东西，还能用就已经令人惊讶了。青子通情达理地体谅了这台年迈的机器，顺便回忆了一下商店街里最新款电视的价格。

茶杯里飘出阵阵茶香，每喝一口都能品尝到高级的味道。青子在泡茶时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有珠珍藏的、没有库存的茶叶，不愧是著名奢侈品牌，带给人的享受完全对得起它那昂贵的价格。

有珠依旧安静地坐在对面沙发上，神情专注地看着书。她手上那不知何时被拿来的，仿佛永远都看不完的厚重古物，营造出与电视节目分庭抗礼的另一个世界。

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两人重复着老旧的日常。

就好像时间线上的某部分被剔除，断面被强行拼接在一起，造成了从未有过空白般的连续感。可能就在昨天，她们还商量过下周一起去邻市吃回转寿司的事；前天的话，有珠才刚刚原谅再次弄坏了PLOY的青子；而一个月前，两人合力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结界魔术。

唯一的优点在于足够新奇，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明明只是第三魔法的仿品而已，那群人做得还真是夸张啊。”

终于厌倦电视节目，青子朝有珠搭起了话。这种突兀的聊天方式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只会招致一头雾水，然而两人倒是挺享受此种交谈模式。

有珠抬起头，看了一眼青子。

这种反应显然是被提起了兴趣，青子也就受到鼓舞般的，继续絮叨了下去。

“是说这些人受了蒙蔽好呢，还是该说‘那些人’从一开始道路便走错了呢。‘万能的许愿机’什么的，不过是一个装满了脏东西的杯子而已。”

“花了那么多精力试图复制出‘天之杯’，结果却做出了这样一个玩意，怎么看都是大失败吧。”

青子拨弄着发梢，一副事不关己的闲聊口吻，却说着听起来好像是在抱怨的话。

“青子，你搞错了。”

出乎意料的，有珠反驳了青子。

“那些人的目的不是复制第三魔法。第二魔法、第三魔法还是你的第五魔法，这样的事根本无所谓，魔法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跳板而已。青子，你悠哉太久，反而忘记这件事了。”

——魔术师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魔法，他们只是需要通过魔法来打开通往根源的路。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走错了路，而是主动选择了这条路？”青子有些惊讶。

“不，变成这样可能的确是出了什么差错的缘故，但那是无伤大雅的问题。就算产生了偏差，只是换了一条路而已，并不影响结果。”

通向地狱。

“也有可能，是那些人的能力让他们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强行达到目的。毕竟残酷和绝望，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反正都是通向地狱。

“能满足一切愿望的，也只有‘恶’了吧。”

虽然讲了一长串，但话里听不出本人的态度，有珠只是在单纯展现自己的判断。青子叹了口气，她承认有珠说的对。

能满足所有愿望的许愿机，也就是说，它的本身就是“全部”。

什么都不缺的状态，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状态。能称作是全部的、包含了一切的，只有“无”。

以达成全部愿望为触发点，搭建通往根源的道路。如果那些人一开始就抱着此种目的，那么所谓的“愿望”就只能指向无。

满足欲望的唯一方式，就是不再有欲望；除去矛盾的唯一方式，就是让矛盾消失；废绝一切的恶，也就是废绝一切的善。要救一部分人，必然会牺牲另一部分人，如果要做到拯救所有人的话，那就让人类都死去就好了。

就算没有被安格拉·曼纽污染，圣杯的本质也依旧是如此。只要圣杯还持有着实现愿望的机能，那它就是“世间一切之恶”。

不论什么愿望，走到尽头都是毁灭。

一片空白，根源就是这种东西。

“不过还是失败了呢。”

“啊？”

“大圣杯最后被破坏了不是吗，结果也没能到达根源，就像你说的那样，大失败。”

是啊，大失败。青子稍微在心底感谢了有珠，多亏她这样的一句话，把自己从白色的恐惧中拉了回来。

“嘛，第三魔法暂且不提，但没想到货真价实的第二魔法的产物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弄出来了，时钟塔那边大概眼睛都要发亮了吧。”

“她有点像你。”

原本只是随口一句的感慨，有珠却对此作出了回应。不论是行为本身还是话的内容，都令青子有些意外。

“你说那个远坂？她跟我哪里相似了，尤其在身材方面。”

“——我说错了，她和你不一样。那孩子会成为优秀的魔术师，而且她的人格很正常。”

对不起，作为一个人格失常的半吊子魔术师还真是抱歉啊。耸了耸肩，青子装作没有看到有珠那带有强烈吐槽欲望的眼神。

“不过要说相像的话，我倒觉得Caster的Master和草十郎还挺像的。虽然两人的气质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可怎么说呢，总有种他们是一路人的感觉。”

“静希君是个特别的人。”对于被突然提到的草十郎，有珠只说了这样一句。

微妙的，青子觉得有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有珠在自觉失言后会流露出类似于这样的焦躁情绪，虽然青子并没有感到她说的话有哪句不妥，但她还是适当的照顾了一下对方的心情。

“话说回来，有珠你对这件事了解得真清楚呢。我可不记得有在冬木市看到你，难道那些椋鸟已经能飞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似乎连master们的情况都一清二楚，已经不是仅仅听闻的程度了。

“侦查用的使魔不仅仅只有六便士之歌（six sing chocolate），还是说，你这是在小瞧我吗？”

……敢小瞧魔女的人，现在大概都不存在了吧。

“当然没有。只是你会关注那边，的确令我有点意外。”

“虽然没有直接威胁，但不代表不会受到波及，你应该懂的吧，青子。关注冬木市的不止你我，这场混战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那些家伙都想趁乱分一杯羹。骚乱不会停止的，那些发现捞不到好处的人，很可能就会把注意转移到其他地方上。”

——比如另一个有利可图的地方。

虽然情报被协会操控，但这种事情不可能掩盖得住。被吸引的魔术师，一部分是觊觎那所谓的许愿机，也有人为了利用圣杯被破坏后肆泄出的魔力，然而最麻烦的还是那些冲着魔法而去的角色。

说白了那些人就是理想更为高远的难缠角色。在一无所获之后，他们的目光就很有可能转移到日本境内另一个能启动魔法的管理地——三咲町。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身为地主的有珠被盯上的概率显然会比平时要高得多。

即便大多都是些烦人的小虫子，但如果大意的话，因为毒蛛而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珠想表达的就是这些。

不仅明白现在的形势，甚至做好了应对措施，森林里的屏障大概就是因此而设置的。回想起那些陷阱的可怕之处，青子突然觉得对于这位魔女来说，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东西。她差点忘记了，面前这位看上去还像柔弱少女的家伙，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派。

“先不说这个，青子。”

有珠终于合上那本似乎永远都看不完的书，直起腰紧盯住青子。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慎重的神情。就好像前面都只是在闲聊着天气不错，直到现在才要进入最关键的话题。

“我们赚——咳，教会的委托，也和这个有关系，对吧？”

魔法使愣了片刻。

虽然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但这的确也是很关键的内容，是连青子也不能忽视其存在的重要问题。

她决定忽略掉那可疑的口误。

“看得很清楚嘛，有珠。没错，虽说那些魔术师之间的杀与被杀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协会和教会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教会那帮什么都要管的人，既然不能在明面上大张旗鼓派出他们那些代行者，那么就以委托的形式，让我们这些魔术师去相互交战，这算盘打得真是好。”

“是呢，这样的话协会也不能说什么了。” 有珠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愿意去被当枪使。这次是从咏梨那里弄来的好差事，我们只用把闯入三咲町的家伙们赶出去就好。怎样，这和你原本的打算不冲突吧？”

青子说完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寻求有珠的态度吧。有珠依然还是面无表情，没有对青子投来的视线做出任何反应。

“那就当做你同意了，对于这件委托，以及我们的同盟关系。”

有珠似乎对青子的结论有些不满，皱起的眉头传递出抗拒的意味。这股不满或许并不是由于结论本身，而是对于时机——她总觉得青子总结得太早了，这之前应该还有些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没什么。”

有珠看着青子探过头来，带着疑惑的苍瞳和从前一模一样，认真地映出她的身影。

许多年以来流失掉的孩子气在心中重燃，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她决定信任青子，这想法有些天真，但既然自己在几年前信赖过她，现在继续这种关系应该也没什么不妥。

电视节目的吵闹声还在继续。

该说的似乎都已经说完了，虽然有珠看起来还有什么介怀的事情，但如果她不准备提的话，青子也就决定不再过问。接下来就是两人各自消磨消磨时间，直到回房睡觉。

理应是这样，然而当青子起身准备再去沏壶茶时，有珠终于开了口。

“青子，你之前用的是馥颂？”

“是啊。”带着报复的心情，用了。

有珠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苦恼着什么。她看着青子，呈现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以后不要用了。以你的水准，现在还泡不好馥颂。”

末了，有珠以非常忧郁的口吻，告诫着未来的同居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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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关于设定的重要内(tu)容(cao)：*“那些人”：主办圣杯战争的御三家“白色的恐惧”：青子在橙子询问看到根源的感觉时，说了一句“白色的呢，姐姐” 本文中圣杯战争的结果以Heavens Feel线为参考

*圣杯、第三魔法和根源的关系是在官设基础上脑补的，纯属瞎扯。事实以蘑菇本人或官方的设定为准（跟你们说个笑话，蘑菇的设定）

*关于时间线： 「1991年志贵重伤习得直死之魔眼，志贵初识苍崎青子。 1991～2年魔法使之夜1998年1～2月 第五次圣杯战争 1998～1999 空之境界（杀人考察前1995）」 这是是官方那个充满BUG的年代表，按照此表来说青子在魔夜事件结束后就是魔法使，提着箱子到处浪了。然而在某（具体哪一个忘了）访谈中蘑菇说了这样一段：其他还有……是呢，青子的年龄之类。如果将「月姬」和「空境」当做完全相同的世界，青子就会变成只是比志贵年长一点点了。「空境」里的青子还未被称为Miss Blue，还在三咲町修行中也说不定。希望你能够想象成“微妙地偏差了的平行世界”之类。所以，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刚刚结束（本作的开端），也就是空境即将开始时，这时候青子还在三咲町，压根没有成为MISS BLUE提箱子到处浪……（跟你们说个笑话，蘑菇的设定）既然如此就不要管月姬世界了。我们可以假装：此时的青子还未成为MISS BLUE，但已经是魔法使并浪了一阵子，在本故事开始时因某些原因回到了三咲町，和好姬友有珠一起修（赚）行（钱）的故事。如果有时间上的BUG，请“想象成‘微妙地偏差了的平行世界’之类”。蘑菇坑我。

*关于青子的发色： 认识志贵时是红发，魔夜的十年后（2001）也是红发。但在《2015年的时钟塔》中，青子又变成了黑发。1991年的相遇被承认是BUG，那么还在修行中的青子头发到底什么颜色？ 好吧，好吧，不要管头发了。反正已经被设定坑得强行平行世界了，颜色由我我说了算。

*设定是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