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clipsewolf 于 2015-12-1 18:37 编辑
卡大對不起……為什麼還是把頭像換了啊……
關於這章:(不劇透主義)
過了六天才更真的是太對不起了……
希望有人留個言吧……
正文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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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D:Dancing in the velvet moon
— 不想放棄,即使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如果」。
「……請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商秧扶著額,直接了當地無言了。
「唔 — 唔!是商秧啊……由香里正忙著呢,不過再一下下就好了……喝!」
「嗚嗚嗚嗚嗚!」
不用說,本相也知道大王您正忙著……臉上垂落三根黑線,商秧有種想要不顧而去的感覺:「大王,強姦民女是要判死罪的。」
「由香里記得太上皇曾經說過『得不到你的心,至少也要得到你的人』 — 由香里只是在實踐祖訓而已哦。好了你也是時候放棄了……」
「唔、嗚唔 — !」
這種東西真的成為了祖訓的話秦國也就完了吧,大王。
默默腹誹了一句,商秧轉向被自家大王「強姦」中的「民女」:「所以,你能解釋一下嗎 — 藺相如?」
在、在下也弄不清楚是什麼回事啊!話說、有空在那邊看戲、為什麼不來救在下啊嗚嗚嗚 — !
被由香里壞笑著堵住了嘴的奈奈拚命地以視線朝唯一的「救星」訴說,對方卻回以一個「對不起,本相也愛莫能助」的同情眼神。
不是說要判死罪的嗎?!這根本就是偏私吧宰相大人?!奈奈眼淚在心裡流,為什麼自己要白受這種罪啊……
「哦!有破綻!」某犯人順手一扯,大片春光便暴露在空氣之中。
看著被拉開的衣襟,奈奈的臉龐逐漸染成一片緋紅:「咕嗚……不、不要 — !」
……遺憾的是,千鈞一髮間,受害者總算是一舉掙脫了自己身上的那雙魔掌。
行動迅速地退至牆角,奈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的同時胡亂拉好衣領,卻又偷偷地瞄向由香里 — 對,就像被主人的熱情嚇得逃跑,可又不敢離得太遠的狗狗那樣。
沒有錯過這大好良機,但見商秧一個箭步插至兩人之間:「好了,這場胡鬧也是時候停止了。您會好好解釋的吧 — 大王。」語調仍舊平靜,可瞇起的雙瞳正明明白白地表達著宰相大人的認真。
「……」秦王賭氣地把手中的東西一拋,嘟起嘴脣,忿忿不平地道 —
「不過是換個衣服而已,為什麼要拖拖拉拉的啊!笨蛋藺相如!」
時間回溯至半個時辰前。
「…………懲罰?」
藺相如拚死忍住跪地求饒的衝動 — 儘管長年累積而成的危機警報正在尖叫 — 不著痕跡地拉開秦王的手,順便按在地上好封住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本來有點不快,但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對方穩穩地扣著,還是教由香里揚起了一個亮麗的笑靨。
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牽手吧。
「那個呢 — 總之由……寡人跟商秧商量過後的決定是好好招待你然後送回趙國哦!還不快點感謝寡人!」
「……啊,嗯,謝、謝大王……」囁嚅著回了一句,藺相如的臉頰卻在下一秒被大魔王捏住了:「可是啊,由香里還是很生氣 — 很生氣很生氣喔!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小懲一下!」
「怎、怎麼這樣……」
毫不客氣地以一只手蹂躪著那張帥臉,手感真心不錯:「有意見嗎?」
「……沒有……」
「哼 — 算你知情識趣!在這裡等由香里一下……話說你要抓住由香里的手到什麼時候啊色狼!」
突如其來的一聲責罵把藺相如嚇得馬上縮回手,只是這樣又搞得魔王大人不高興了,撐起身體的同時往某人的頭頂就是一巴:「笨蛋!」
「……在下做錯了什麼事了嗎……」又是色狼又是笨蛋什麼的,奈奈表示她真的是無辜的……冤枉啊……
睨著那副呆樣,由香里氣打不從一處來,反手就是一記手刀:「大笨蛋!」
「……」捂著頭,藺相如含淚沉默了。
滿意地看著乖馴起來的狗狗,只見秦國君主志得意滿地一個轉身,這才慢條斯理地拿那個快要在閃光中湮滅的布包去。
「……那個,這是要做什麼呢?」
小心翼翼地靠近,看著從攤開的布巾中拿起一套樸素衣裳就往自己身上比劃的秦王,藺相如不由得出聲問道。
「嗯?嗯~微服出巡的話,總不能穿著這身衣服去吧?」所幸魔王大人心情好像不錯,瞥著尺寸剛好的布衣,但見她滿足地點點頭,挽著站起身來。
「微、微服出巡啊……等等、您這是?」
「換衣服哦?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不,問題可大了啊!」反射性地回答後,趕緊否定前言的奈奈一把按住那只將要寬衣解帶的手:「這、這是……於禮不合啦、於禮不合!」
「欸 — 由香里不這樣覺得噢 —」瞄著那只手忙腳亂的狗狗,由香里只覺得內心歡快得快要哼起小調來了:「……放手。」
「……不要。」
無言地瞪了某人一眼:「寡 · 人 · 命 · 令 · 你 · 放 · 手。」
「…………嗚嗚。」
對峙了不足三秒,隨即敗下陣來的藺相如只得乖乖地放開手,正想移動至最遠的角落時,大魔王的下一道命令又來了。
「別想逃哦?」悶笑著遞上其中一件,琥珀色的瞳一眨一眨的:「快來替寡人更衣,侍女。」
哭喪著臉接過,奈奈幾乎就要淚奔了,直接從特使降格成侍女了啊……
然而在另一邊,由香里已經自顧自的脫起衣服來了。
儘管內心千萬個不願,以機智為兩王所知的藺相如也只得挑戰起了拾起正確的衣裳再替對方穿上,同時不去看那不住露出的白皙肌膚的艱巨大業……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你很吵耶。」
「……嗚。」
一陣擾攘過後,總算是讓魔王大人換上了跟平民無異的衣服,而藺相如覺得自己好像短了十年命。
殘念的是,正所謂俗語有云,有一就必有二,有二就必有三。
距離奈奈受難記告一段落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啊……
「那麼,接著就輪到你了,藺相如~」
「咦咦?!為什麼在下也要?!」
理直氣壯地回道,「因為你也要跟著由香里出巡。」
「……請、請容在下拒絕……」天知道還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東東在等著她……
「嗯嗯~你覺得由香里會答應嗎~」
「……」腹黑兔子的笑容正在自己面前閃啊閃的,而奈奈的內心則湧起了是日第N次的淚目衝動。
「所以!給由香里脫吧~」
「不要……唔咕 — 嗚?!」
藺相如想要以拿手的言語作最後的掙扎,卻被身手敏捷的秦王先一步堵住了口……
於是、悲劇就在秦國的天牢間上演了。
「……是這樣啊。」
聽畢犯人及受害者的供詞後,首席法官商秧陷入了沉默。
由香里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寫著「錯不在由香里身上」,而奈奈則一臉不安地看著宰相大人,期望她能讓自己沉冤得雪。
可惜的是,事兒總是陽奉陰違。
沉吟了一下下,商秧緩緩開口:「再三考慮過後,本相認為這事不論之後的安排還是衛生,都有其必要性……」
橫了那張禍害無窮的俊臉一眼,法官大人下了最適合的裁決。
「所以、藺相如 — 請你乖乖地更衣吧。」
微風輕拂,陽光明媚,以微服出巡的日子而言確實不錯 — 如果無視那只一臉委屈的笨蛋狗狗的話。
「嗚嗚……」
「夠了!所以說你究竟在拖拉些什麼啊笨蛋!」
耳邊傳來的小小哀號教一道青筋在由香里額上冒出,反手就是一下巴頭。
按著連續被重擊的位置,只見奈奈的眼裡再一次湧出了淚光:「可是……被看光了……」
由香里幾乎就要吐血了。
姑且顧念著這裡是大街間,由香里收細了音調 — 其實她很想大吼「為什麼一個天天作男裝打扮的白痴會莫名其妙地在意這種東西啊?!」 — 回道。
「你還有穿內衣吧?!是說寡人都沒關係了你在介懷些什麼?!」
「可是……」
「可是什麼!沒有可是!」
「……嗚。」
弱弱地回了一聲,奈奈跟由香里並肩而行的同時回歸沉默之中。
……只是說起來,由香里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由衣離開之後,小小的君主就沒有再私下外出遊玩了,即使臣子們給了以下的反應:
「大王,請偶爾離開皇宮放鬆一下吧。」一片好心的大臣A。
「大王,臣承諾會在大王離宮期間輔助商大人處理好政事的,請放心外出吧。」忠心耿耿的大臣B。
「大王,一直緊繃下去,不出遊舒緩壓力的話身體遲早會出問題的……」憂心忡忡的大臣C。
……
最後,受不了這些反常的「規勸」的商秧便會不耐煩地衝進寢宮,一把沒收自家大王的PSP的同時寒著一張臉說道:「大王,您再家裡蹲下去的話,頭上真的會長出蘑菇的,知道嗎?!給本相現在、馬上、立刻出宮遊玩去!」
「……」遺憾的是,由香里的反應不是隨便應付過去,便是直接往被子堆一埋,一了百了。
對於秦國的文武百官而已,最令她們頭痛的不是君主不務正業,而是大王終日宅在皇宮一事。
更有傳聞說,若果某一天秦王溜出了皇宮去玩的話,第二天不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便是哈雷彗星降臨,再不然便是世界末日。
也難怪當由香里提出「想要跟藺相如一起微服出巡」時,商秧會定格在原地整整三秒後衝出室外,看太陽是不是從另一邊升起了。
冷靜下來後,宰相大人只感嘆了這樣一句:「果然愛情會徹徹底底地改變一個人啊……」
「什、什麼嘛!」由香里臉紅著反駁:「只……只是不知就裡的有點在意,想要確認一下而已!才不是愛情那種東西啦!」
「……」你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你了,大王……
默然了好一會,商秧這樣回道:「雖然近乎不可能,不過還是讓本相祝妳們幸福吧。」
「都說了不是這樣子的啦!」
回想結束,瞥著市集去熙來攘往的人群,由香里的手不能自控地變得冰冷起來。
算是患有人群恐懼症的她,絕對不會一個人出遊,就是和別人一起也會感到無比緊張 — 尤其對象是藺相如那個不解風情的笨蛋。
……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到大街上走一走而已!打起精神來由香里!
勉強使紊亂的呼吸平穩下來,由香里奮力推著自己踏出一步又一步,卻被某個急急忙忙地走過的人撞了一下,害她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去 —
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奈奈抓住了她的手,及時阻止了一場風波的發生。
「沒事吧,大王……?」把由香里拉近自己,奈奈緊張地打量著只較自己高了那麼一點兒的她,真的出事了的話在下大概會被商秧五馬分屍吧……
「……嗯。」訥訥地應道,由香里感受著那只握住自己的手的強而有力和溫暖,鼻子竟有了點酸酸的感覺。
「這樣啊。」想了一想,奈奈的唇角彎成了一個溫柔的弧度。
「為了防止像剛才那樣的事情發生,請讓在下牽著大王的手吧。」
極近地凝視著那雙美麗的黑瞳,內裡蘊含的事物教由香里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好……」下一秒卻又如夢初醒般吼道。
「即、即使你裝出一副帥氣的樣子,由香里也不會輕易饒了你的!笨蛋!」語末還順手補上一記手刀。
捂著受傷的位置,奈奈真的是欲哭無淚了:「……所以說,在下到底錯在那裡了啊……」
「哼!」
「………………」
可憐某黑色狗狗護主成功還得被主人擺臉色看。
不過 —
「……那、那個啊。」
「……是的?」
「既然是微服出巡,叫大王好像不太好吧……由、由香里就好。」
「喔、哦……由、由香里。」
「……」
「……」
「……你呢?不會沒有小名吧?」
「……奈奈。」
「奈奈 — 那麼,由香里以後就這樣稱呼你了喔?」
「……嗯。」
奈奈。
不知為何,每當眼前的她嘴角噙著笑,呼喚這個名字時,自己總會有一種很窩心、很溫暖的感覺。
微笑著,奈奈牽起由香里的手,兩人的出遊繼續。
「好多攤檔呢……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來,已經發展得這麼蓬勃了啊。」
看來沸沸揚揚的一眾小食攤子,由香里感嘆了下,轉過頭瞥向身邊的人時卻發現了異樣。
「……怎麼了?」
感覺到她的疑惑,奈奈反射性地回了一句「沒什麼」,眼睛卻一直在各種特色美食間遊移。
「?」頭上冒出了一個問號,由香里偏頭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
說起來,這個傢伙接近兩天沒吃東西了,肯定餓壞了吧。
笨蛋。誰叫你顧著消沉,碰也不碰配給的飯菜呢 — 念頭在腦海裡打轉,暗暗罵著那個笨蛋,由香里的嘴角卻又不能自制地揚了起來。
竊笑了下,被牽著的右手一扯,由香里同時以另一只手扣住奈奈的肩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想 · 吃 · 嗎?」
「—!」奈奈下意識地全身一震,及後老實地點了點頭,嘴上卻說出相反的話:「……不了。」
這算那門子的口是心非啊?順手把玩著一縷黑髮,由香里有點好笑地想著:「啊 — 是喔 — 那我們走吧 —」
腳步一百八十度轉身,眼看就要離開那一連串撩人的香氣……這時奈奈扯住了她的衣角。
別過身,睨著一臉棄犬樣的奈奈,由香里努力忍住笑出聲的衝動,兇巴巴地問道:「吃,還是不吃?」
奈奈的身子抖了一抖,緩緩低下了頭……一輪複雜的內心掙扎過後,狗狗微聲說出了答案。
「…………吃。」
「所以說,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麼呢?」由香里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
「你再不回答的話,由香里就真的走了喔?」
奈奈猛地抬起頭來 — 臉上飄著一抹不明就里的緋紅 — 支支吾吾了好一會,這才吐出了數個字。
「……其實……」
「其實什麼?」
「…………在下……………………沒帶錢包…………」
「……」
呆了整整一秒,由香里終於還是笑了出來:「噗!這、這是什麼理由……於是你就因為這個糾結了那麼久?」
奈奈難為情地點點頭。
如果這裡不是大街上的話,由香里現在就會直接笑翻在地上。
然而顧及某狗狗的感受,由香里只得深呼吸再深呼吸,即使身體因忍笑而顫動不止也絕對不能笑下去!
一、二、三、四、五、六、奈奈!好,壓下去了。
總算是平息了這場騷動,由香里取出鼓鼓的錢囊:「過門都是客,你總不會以為由香里會要求你自己付自己吧?」
「……」奈奈鬧別扭般的轉過頭:「在下不喜歡被請客。」
「……那你喜歡怎樣?」
「自己付,最好一併替別人付。」
由香里無言了,就說了,這莫名其妙的大男人主義是怎樣?!
「……算了。」扶了下額,由香里拍走那只仍抓住自己衣角的爪子,反手握住:「好啦,我們走吧,想吃什麼隨你。」
聽到這句話,奈奈立刻兩眼發光了起來:「全部!」
「……好好好……等!等一下!不要扯住由香里就跑啊笨蛋 —」
於是某個苦命的主人就這樣被某只食欲薰心的狗狗拖著,掃過了一攤又一攤的小食……
「喂。」最後還是受不了,說要停下休息的由香里索性把錢囊拋給奈奈,讓她自己買去,卻見她一口氣抱了一大堆回來:「不要說由香里沒提醒你,我們國家最討厭的就是浪費。」
剛才不是已經吃上許多了麼?連偶爾才買一點的她都有點兒飽滯了。
「嗯?在下也很討厭啊。」口上這樣說著,只見奈奈一邊把食物往嘴裡塞一邊擺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是真的討厭才好,到時吃不完由香里看你怎麼辦。
如此想著,由香里無奈地把視線自旁邊的餐牌移回奈奈身上……然後訝異地瞪大了雙眼。
只見某人手上的食物在以一種異常恐怖的速度消失……
即使兩天沒吃,這、這也太過分了吧?!這個人的胃是到底什麼構造?!黑洞嗎?!
由香里仍在混亂中時,奈奈拍了拍手:「搞定 — 我們走吧……由香里?」
緩緩看向那雙空空如也的手,由香里的表情已經不是「驚慄」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你平常都吃這麼多?」
「唔 — 嗯,大概吧。」
無言地打量著眼前的幼兒體:「由香里很好奇那些食物都到那裡去了……」
真的假的,都消失在黑洞裡了?
「…………嗚。」
一下子被戳中死穴,只見奈奈皮球在頃刻之間洩了氣。
「……那還真是不划算呢。」
「………………嗚嗚嗚嗚嗚……」
數落著對方的同時,其他感官也在馬不停蹄地動著工。
見由香里停住了腳步,看起來很親切的大嬸馬上招呼道:「現在剛好是產季,原材料都很新鮮所以特別好吃哦!小姐要買一份嗎?」
「嗯……」那撲鼻而來的香味說不誘人是假的,再三猶豫過後由香里還是從變得扁平的錢囊裡取出了銀子。
隨手接下,老闆娘笑著遞過兩份料理:「多謝惠顧!」
「啊……由香里只點了一份……」
「買一送一嘛!」大嬸以下巴比了比在一旁以目光搜索著其他攤檔的奈奈:「那位小公子不用吃嗎?」
雖說如此,對於那個黑洞胃而言,這裡連塞牙縫也不夠吧。
而且……小公子……
有點無言,卻又微妙地感到高興的由香里只得不好意思地接過,然後往奈奈的肩頭一拍。
「拿去。」
「哦、哦……咦、等等、為什麼是這個?!」
看清楚手上的東西之後,奈奈反射性地想要扔掉,卻在由香里滿是壓迫感的視線下不敢造次。
「怎麼?不合食慾魔人暨幼兒體的口味?」
「嗚、這種說法好傷人喔……不是口味的問題吧!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之一耶!」
由香里覺得你的食量才是真正稱得上是恐怖,至於這個嘛……「不過是番茄燒而已吧?」
「什麼番茄!明明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紅色惡魔!嗚……啊 — 由香里不要吃!」
入口清爽,番茄獨有的香味在腔間化開,教人回味無窮 — 由香里直接拋了一個「你在開玩笑嗎」的眼神,叫奈奈又是一下中槍倒地。
很快地清掉了自已那份,由香里自口袋裡取出手帕擦著手,同時對還在跟食物大眼瞪小眼的奈奈說道。
「吃掉。」
「……不要!」
「由香里記得自己有提及過,秦國的信條之一就是『不要浪費』喔?」
「……」明明就是你硬塞給在下的……
小惡魔的尾巴在高興地晃著,「還是說,你想糟蹋老闆娘的一番好意?」
「嗚……」
糾纏了半晌後,只見奈奈一臉壯烈犧牲的神情閉上眼睛,緩緩把東西往嘴裡送 —
之後發生的事情,這裡就不便明言了。
「嗚嗚……根本就是殺人啊……」
「不過就是一份番茄燒好嗎?!你有沒有再誇張一點?!」
身邊人的碎碎念仍在持續,教氣不過來的由香里又是一下巴頭 — 卻被習慣成自然的某狗狗伸爪擋住了。
「……」
「…………」
面面相覷了下,但見由香里頭上爆出了象徵極度憤怒的青筋。
「敢擋下來對吧!敢擋下來 — 對吧!」
「痛!痛痛痛痛……對不起在下錯了,在下真的錯了,真的不會再擋了……手下留情啊嗚嗚……」
於是街上上演了一出主人追打笨蛋狗狗的好戲……
「哼!還不讓由香里抓到你 — ?!」
正當由香里快要捕捉到那根隨主人動作一上一下的狗尾巴時,奈奈突地主動伸手拉住了她。
使力一扯,她便順勢掉進對方懷裡。
「……?」奈奈身上傳來的氣味教由香里又是一陣心慌意亂,而就在數秒之後,她知道了奈奈這樣做的理由。
「讓開!」「讓開 — 讓開 —」
蹄子揚起了灰塵,浩浩蕩蕩的商隊連綿不斷地馳過,轟隆之聲震得人耳膜作響。
若不是奈奈及時拉開她的話,由香里恐怕就會跟為首的馬兒來個直面撞擊了吧 — 想著至少說聲謝謝的由香里往奈奈看去,唇瓣卻在吐出言語之前被另一種的柔軟堵住了。
酸酸甜甜的番茄味在兩人嘴裡蔓延,那個一副前世被紅色惡魔淹死的笨蛋卻沒有因此鬆開把由香里擁在懷裡的手。
那一邊廂,來來往往的人群被車隊擋住了視線。
這一邊廂,人們就只顧著往前,商家也只專注在手上的作業。
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吻。
世界彷彿就只餘下她們兩人。
舌頭輕點了點貝齒,獲得進入取可後更是肆無忌憚地跟由香里的交纏起來 —
「……!」「!」
卻,又一次,在最錯的時機最錯的場合,鬆開了手。
踉蹌地後退了數步,奈奈捂著嘴 — 兩人同時擦過了對方在兩天前咬破的傷口,瞬間的刺痛,教奈奈不由自主地推開了由香里。
冷靜下來以後,才發現剛剛的一時衝動造就了多麼嚴重的後果。
為什麼,看著那小巧鮮嫩的唇,她會鬼迷心竅地把自己的湊上去了呢。
又是為什麼,又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然而還未待得奈奈反應過來,兩肩便被某人用力地握住了。
「你……這、這算怎樣啊!藺相如!」
對於由香里而言,這不過是因太過激動,而不自覺地喚了對方的名字。
對於奈奈 — 藺相如而言,這句話就像是一記當頭棒喝,叫她自一瞬永遠的幻夢中清醒過來。
彷彿來了一層薄霧,把藺相如自當下的時空隔離了開去,即使由香里如何搖晃那具軀體,也再喚不回內裡的靈魂。
半夢半醒之間,唯有那句說話、那個人的面容特別清晰。
「— 吶,說出來吧,各自為王的現在,寡人……我還能心存什麼僥倖呢?」
無聲地唸出這句心言的她,臉上猶帶著的,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藺相如看不清楚。
僅僅只是……很悲傷、很痛苦,明知再沒有可能,卻又無法放棄。
一字一句間銘刻著的感情,強烈而又無法宣洩,沉重得教她想哭。
所以藺相如 — 奈奈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擁抱著曾經的友人,如此說道。
「— 如果您希望的話。」
對,那個人……是在下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無論如何,在下也不想成為那個令你進一步心碎的人啊……
而且 —
應該站在「秦王」身側的,不是她,而是那個位於同一高度的人。
不是身為一個宦官的卑微食客的藺相如。
絕對不是。
成為特使,得以跟秦王面對面對峙,陪伴由香里出遊,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在偶然和巧合間陷入的夢而已。
既然是夢,就終會有醒來的一天。
即使心痛得幾乎快失去知覺,即使眼前的她露出傷心欲絕的神情,藺相如也只能在一切尚未成形之時,將其扼殺於手心之間。
只是一個太過美好的夢。
仲使那一吻,是多麼的清晰,也好。
夢終了,是時候醒來了 —
抬起低垂的頭,映進眼簾的是由香里著急至極的神情。
「……!」
頃刻前還彼此相接的雙唇一張一合,奈奈卻什麼也聽不見。
是下意識地拒絕,還是早就失去了某些事物?
狠狠咬著嘴脣,藺相如一把抓住其中一只手,死寂的夜空終於對上了仍舊璀璨的琥珀。
由香里怔怔地看著眼前突地陌生起來的她。
『奈……』
—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啊!
瞥著一臉難以理解的她,藺相如揚起了一個淒然的笑。
「— 對不起。」
由香里 — 秦王的表情一瞬間凍結了。
良久良久,她才以無比乾澀的嗓子回應道。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個?」
「……」
「……………………笨蛋!」
一聲清脆的聲響迥響於耳邊,過了一會,藺相如才認知到自己被打了的這個事實。
之所以感受不到痛楚,是因為心痛得早就沒有感覺了吧。
然而她再沒有力氣追上,那個同樣再一次,頭也不會地離去的人。
晶瑩的水滴,在她離開的路上閃閃生輝。
奈奈很清楚那是什麼。
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倒在原地,嘴裡,重複又重複地唸著那句無濟於事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對不起。
留下了一張便箋後,趙國的特使便悄悄離開了。
她也因此逃過了秦王一氣之下準備的番茄全宴 — 當然,這件事藺相如是不會知道的。
那是一個跟那天幾乎如出一轍的夜。
手挽一個簡陋的布包,站在月色之下,黑髮隨風飄揚,但見奈奈凝視著那扇城門,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 —
轉身離去。
「走了?」
「嗯。……抱歉。」
「這句話請你自己去跟大王說吧。」
「……在下已經沒有面目去見大王了。」
「所以 — 你的選擇就是像一只喪家之犬般跑掉?」
「……商秧。」
「怎?」
「既然是夢,就終有一天會幻滅 — 不是嗎?」
秦亦不以城予趙,趙亦終不予秦璧。
其後秦伐趙,拔石城。明年,復攻趙,殺二萬人。
再之後,信使來了 —
……/所謂的一睡不醒大概也是一種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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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你個笨蛋 —!(炸)
被番茄活活淹死吧 ———!(吼)
嗯……「完璧歸趙」篇至此告一段落,下回,「澠池之會」篇start —!(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