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oheart 于 2016-6-7 21:49 编辑
38.豁然
千歌音現在好嗎？
坐在教室內的姬子手持筆桿望著窗外藍天。那澄淨的藍總讓姬子想起千歌音清澈溫柔的雙眼，而天邊白瑩的淡月，就像千歌音的心，那麼幽靜、那麼清柔、那麼遙遠。
「唉呦！」正在發呆的姬子冷不妨被真琴拿著紙卷敲了腦袋一下。「姬子啊，妳又在發呆了。」真琴臉現無奈地說。「又在想千歌音了呴？」「真琴…對不起…」「說什麼對不起啊！妳這笨蛋。」真琴忍不住又敲了姬子腦袋。
這人怎麼一天到晚都在說對不起，連喜歡一個人、想念一個人，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
「因為…都已經搬出來一個禮拜，也一個禮拜沒有見面，卻…」姬子的雙眼頓時盈滿眼淚。「卻還是很想她，越來越想她…」眼淚終於如珠串般撲簌簌落下，惹的真琴一時手忙腳亂地到處找面紙搶救。「好幾次我都快要跑去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她，教室、涼亭、校門口、家裡…，不論哪裡都好，等多久我都願意，但是…我不行…不行這樣打擾千歌音…。常常…會好想好想聽她的聲音，忍不住按下她的號碼，卻在撥通前趕快掛斷，告訴自己不可以，不然會讓千歌音煩惱…。我很努力不要去想了，可是為什麼，腦袋還是會不斷想著她的人、她的聲音？路上那麼多人走來走去，我卻總是不自覺地在找她的身影；每一次看見可能是她的人心都會瞬間被挑起，想要衝上前去，可是實際上，我卻連走上前去確認的勇氣都沒有，只能默默地看著她走開…。真琴…」姬子如一隻受困的幼獸哽咽哀號著。「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會這麼痛苦？」
真琴心疼地看著姬子，緩緩拉開椅子坐到姬子面前，摸摸姬子的頭柔和地問：「問我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怎麼會知道。可是姬子啊…妳有想過為什麼妳會這麼喜歡千歌音嗎？」「為…什麼？」姬子沒想到真琴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一時愣住，疑惑地看著真琴。「嗯。妳有想過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喜歡這個人嗎？有想過是什麼讓她這麼吸引妳，還是，其實只是喜歡有人陪伴的感覺，甚至是喜歡那種不被允許的浪漫？」「我…」姬子停止了哭泣，一時無語。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會喜歡上千歌音呢？究竟喜歡她什麼呢？為什麼對她有那麼多的思念、那麼渴望她的靠近，卻又會突然推開她呢？
姬子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自己怎麼會這麼笨，以為有多麼喜歡千歌音，卻連喜歡她什麼都說不清楚，只是一股腦掉進情緒的旋渦裡，任憑起伏不定的情感扯得自己上上下下、痛苦不已。說不定自己真的像真琴說的，只是喜歡有個人陪伴、有個人重視自己而已…
可是，是這樣嗎？從頭到尾都只是自己在自憐自艾、自己騙自己嗎？
看著姬子的神情由悲傷轉為驚愕、愧疚、疑惑，一連串的表情變化讓真琴彷彿出戲般覺得有趣極了，輕輕拍了拍姬子的肩頭。
「姬子，你現在的腦袋瓜應該快爆炸了吧？」真琴笑瞇了眼。「我覺得妳該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去弄清楚千歌音在妳心中佔著什麼樣的位置、什麼樣的角色，而不是讓自己盲目地陷在漩渦裡，一昧地胡思亂想、一昧地哭、一昧地逃、一昧的沈溺。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論未來妳決定要放棄或是追尋，起碼妳很清楚妳在為了什麼努力，值不值得。盡力而為了，不論結果是什麼都不會讓自己留下遺憾。就像，」真琴刻意清了清喉嚨。「咳咳，雖然本人和人類的戀愛經驗零，但我可是曾經和跑步談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啊！妳也知道，我曾經拼了命的練跑，雖然結果沒有得名，但是我從不後悔自己曾經苦練過那麼長的一段時光，因為在跑步的當下，是我最快樂的時光！聽著自己的心跳步伐，感受著自己的呼吸，那是一種很棒的感覺，任何獎牌都無法取代！」
雙眼閃閃發光的真琴，炫目的連眼前姬子的臉龐彷彿也被照亮。這是姬子一直喜歡的眼神，如此充滿力量，勇往直前地追求自己的理想，是她最棒最喜歡也永遠無法被取代的好朋友。
「喜歡的話每個人都會說，為了愛情傷神每個人都會做，但真正懂得自己在做什麼要什麼的人，卻少之又少。所以姬子──」真琴認真地直視姬子，語氣堅定。「如果姬宮千歌音對妳來說這麼重要，那麼妳更該去弄清楚妳喜歡上的，究竟是千歌音，還是妳自己投射出來的幻影或渴望。這些只有妳的心知道，也只有妳能夠為自己找到方向。當妳明白自己的心要什麼，妳就不會茫然，就會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前進。」
姬子愣愣看著真琴炯炯有神的雙眼，陰霾的心扉像是被真琴的話語所溶解，慢慢透進了明亮卻和煦的陽光，內心的某一扇舊窗突然嘎一聲地被清風吹啟，金黃的光線撒入，瞬間房裡灰飛塵滅。在漫佈飛揚的塵埃之中，千歌音的每一個身影、輕緩話語、深情眼眸，在空中徐徐漫舞交替，姬子的心不禁跟隨著越來越濃的思念而融化，流洩出無止盡的感動。
千歌音…美麗的千歌音…我喜歡她什麼呢？我喜歡她對我的好、喜歡她珍惜著我，總是那麼溫柔、那麼細心、那麼用心地呵護著我但是，即使沒有這一切，即使有天她不再理會我，身邊有了其他重要的人我仍然想要一直注視著她，陪在她身邊，和她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我，好喜歡她，甚至是——愛著她…
對了，我其實早就愛上她了！
我愛上她對我的溫柔、愛上她對我的擁抱愛上她的呼吸、愛上她的心跳愛上她完美外表下那堅強卻又孤寂的靈魂，愛上她那善良又強韌的心…我想要待在她身邊，看著她笑、聽她唱歌、和她說話、陪她彈琴我想要和她一起承擔過去的悲傷，想要和她一起走向幸福的未來我想要，好好地愛她...不管她是否願意接受我，我都想要好好地愛她用她允許的方式、用讓她感到快樂的方式，愛她…
「真琴！謝謝妳，改天請妳吃冰！」姬子倏然站起身，對著真琴露出久違的燦爛微笑，隨即眼神堅定地跑出教室，丟下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反應的真琴。
這笨蛋是想到什麼，這麼大的轉變？明明剛剛還哭喪著臉，現在變得這麼有活力！？看著姬子逐漸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真琴嘆了口氣，不自覺露出欣慰的表情。算了，這種感情事誰也說不準，姬子開心就好。如果真的兩人在一起結果姬子見色忘友，那也只能認了。我還是來好好為自己努力比較實在。
伸了個柔軟度極好的懶腰，真琴繼續她未完成的活動企劃。窗外的藍天劃過一道噴射機的白煙，為這世界的命運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