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kopenh038172 于 2016-11-28 14:03 编辑

《章六十三．食物處理法》

（彩攸）

「難吃。」

淺嘗了一口紅中帶白點的臘腸，原本不悅的臉顯得更為惱怒，連說話也不帶一點情面，直接地給了劣評。

雖然有擔心過這種鄉村的食物，澪凜並不認識，可能會不習慣，但難吃這兩個字，她第一次這樣向我說。

不單是澪凜，可露可也不喜歡。難得免費獲得罕有的鄉村風味美食，我們當中的兩位吃貨卻也對臘腸不感興趣，我又不能吃，真是太可惜了，臘腸能做很多食物啊……那就要想辦法解決這些食材了。

兩條臘腸可以吃好久，總沒可能叫春香一個吃。把臘腸還給他，也只會造成浪費……本來善意的贈送，如今卻變成了沉重的負擔。

旁邊的一大撮紅草挺立不到兩秒，在老師的催眠講說下，就撐不住，萎縮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聽他說過，「這次一定要好好上課」——結果還是這樣啊。

看他那身肌肉，還有爽朗到不行的笑容，我就覺得他在那邊的話，絕對是某某運動校隊的成員，每天都在跟隊友揮灑青春的汗水，還要拼上老命取得全國大賽冠軍的陽光笨蛋類型。是跟我完全扯不上關係的類型……如果不是在這裡。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笨蛋的話，似乎也不錯。這樣就不用煩惱些有的沒的了……不過，笨蛋也不見得沒有煩惱，只是就我看來那些問題都是能輕易解決的事。

笨蛋這種生物，在我的隊伍裡也有一個。除了昨天，跟她一起的時候，都見她頗愉快的，應該沒有什麼煩惱纏繞著她吧。

只要她能夠無憂無慮地生活就好了。

到了二年級，老師所教的課程更加進深，Ｆ班裡的學生睡覺的比例又增加了。本來這些人在鄉村就不習慣接受這樣的教育，要整天坐在這裡聽人說話真是太難為他們了。

目前Ｆ班教的我還能應付得到，仍是不上課也沒有問題的程度。所以，我跟他們相差無幾，都沒有投入課堂中。

這樣下去，老師還會有動力教導我們嗎，我都要替他們感到可憐了……

不過，接受這些沉悶的課程是我自願的。跟其他Ｆ班的人不一樣的是，我有選擇的權利。

雷格爾學院中每升一個年級，就會有重新分班。但這只限於Ａ到Ｄ班，Ｅ和Ｆ班是不會打散分配的，只會一直留在Ｅ或Ｆ班。可以說是一進到Ｅ或Ｆ班，就「永不超生」。

照赫茲老師的說法，校方認為Ｅ班和Ｆ班的同學怎樣努力學習，也不可能跟得上Ａ到Ｄ班的進度，沒有重新分班的必要。

雖然對他們來說不公平，但看到他們愚蠢的表現，缺乏很多基本知識，我也不得不認同校方的看法。

至於我，本來就有一定程度的知識量，只是當初分班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失誤，不幸地進到Ｆ班而已。

——「把你放在Ｆ班，太浪費你這個人才了。」

赫茲老師清楚我的情況和能力，就提議我進行一個測試，獲得優異的成績後，再向校長提出把我調動到Ａ班的方案。

不過，這個提議被我拒絕了。

——「不用了，我想留在Ｆ班。」

因為，在Ａ班的話，我猜想得到自己會一直看著澪凜，完全不能專心上課。這樣的話，還不如在Ｆ班殺時間。

我可不想被澪凜察覺得到我的視線，就如她不想我知道她看著我一樣……嗯？一樣？

即使是同樣的舉動，也可以有不同的理由，她應該不會跟我一樣吧……

她說的那句「她是我的」，又是什麼意思呢？我不是物品，哪有什麼你的我的……難道她把我當作工具看待嗎。那時，我有一瞬間有著這樣的感覺，令我感到非常難受。

而且，說出這樣的話，會被人誤會啊……沃修還真的以為我們是僕人和主人的關係，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知識是很重要的喔。不過我不會勉強你的，在Ｆ班的話，你應該不用擔心學業，很空閒對吧？」

我們的對話就到此為止，再說下去大概又會被赫茲老師推進深坑裡的了。

說起來，赫茲老師和沃修……啊！說不定可行！

或許是偵測得到我突如其來的想法，沃修的頭慢慢地抬起來，半合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再落在我身上。

「……嗯？」如昏黃的燈光一般的眼睛，反映出他仍未清醒。

「你有沒有空的木盒子？」我盯著他。

「有裝著磨刀石的盒……」他雙手交疊在胸口前，苦思著。

「要乾淨的，能載食物。」我加上一些條件。

「沒有……你要這些盒子幹什麼？我替你問問朋友。」他熱心地說。

是因為男生的小物件比較少嗎？

我不介懷地回應：「那就算了。你要吃臘腸飯嗎？」

之前我買了幾個木盒，以備不時之需——有時候可能要做飯盒（便當）嘛，借給他也不成問題。

「……欸？」他的眼滾得大大的，呆滯地看著我。

「我的隊友不喜歡吃臘腸，你要吃嗎？除了臘腸，我會煮一些飯菜……」

「真、真真真的可以嗎？」他的眼中透出名為期待的閃光。

「臘腸本來就是你的啊……要收費的喔。」

即使臘腸是不用錢的，但是米飯和其他菜色還是要材料費的，當然還有我這個廚師的工錢……很好，我又想到一個可以勒索赫茲老師的方法了。

「沒問題！喔喔喔，我很久沒吃家鄉的臘腸了，回去的時候嘴巴都忙得沒吃過……」

「那麼，六時的時候在飯堂等。」定下這件事後，我就在腦裡的行程表加上這個事項。

「說起來，看你這麼熟練煮飯，你還真的是阿克西斯家的僕人啊。」他單手撐起頭顱，面向寫滿文字的黑板，「來到這裡之後，我身邊有些朋友都成為了貴族的僕人。雖然是有薪金，但是常常被貴族喚來喚去，忙得不可開交，很辛苦啊。」

……薪金？在阿克西斯家裝成澪凜的僕人的期間，我可是一分一毫都沒有收取過喔！算了，既然是澪凜的需求，不能斤斤計較。原本我就打算要幫助她的了。

回到雷格爾學院，澪凜就再沒有待我如僕人，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地位也跟我平起平坐似的，是朋友才會有這種感覺。但是，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還是不要採用「朋友」這個有風險的稱呼較好。

「不會，澪凜待我很好的。」

到目前為止，澪凜都沒有對我有強人所難的要求，這就貴族而言已算是十分難得吧。

密密麻麻的細字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催眠的魔咒，他打了個大呵欠，小聲地說：「果然貴族之中也有好人呢，我隊伍裡的莉惠人也很好。幸好基爾早已有查洛這個僕人，莉惠也沒有擁有僕人的想法，不然我早就被勞役了……」

願意被沃修以名稱呼，我想「帝王」的貴族對沃修並不差。只是，沃修跟他們還存在著隔閡就是了。

跟澪凜的地位同等的莉惠．絲蘭也是二級貴族，卻沒有僕人，是絲蘭家的家規比較特別嗎？先前就覺得莉惠．絲蘭跟其他貴族截然不同，對平民特別親切。

儘管如此，不擅長與女生相處的沃修，大概跟莉惠．絲蘭並沒有多好的關係。

「那邊兩個，不要再聊天了！」老態龍鍾的老師轉個頭，以凌厲的視線瞪向沃修和我。

明明他們睡覺都無動於衷，我才跟沃修說了兩句話就被罵了，這是什麼標準……

＊ 　　　　　　　　　　　　　　　＊　　　　　　　　　　　　　　　　＊

「給你的，你應該還未吃飯吧？」木盒傳遞著熱力，令捧著盒子的我也暖起來。

沒有妝飾的樸實正方木盒坐落在書桌上，旁邊還附以銀色的餐具。

「圖書館不能吃東西啊。」白髮老人合上書本，蓋上眼簾。

要是他不吃就麻煩了……

「這是我做的。」我面無表情地說。

「難怪有這麼香的臘腸味……」他的口水快流下來，破壞了老師穩重的形象，「你終於明白什麼是尊師重道了嗎？師傅我好感動喔。我們到飯堂吃吧。」

「……我只是想快點把臘腸吃光。還有，這個三十元。」與他一同踏出圖書館，我漫不經心地說。

我把另一個木盒拿起，這是留給沃修的份。他們兩人的份量應該足夠吧？

在煮食的時候，澪凜還未回來。回去之後，把飯菜翻熱一下就可以了。

「把師傅當成垃圾桶嗎……三十？外面的餐廳才二十多，你的索價會不會太高啊！」他的臉色變得像他那頭頭髮一樣蒼白。

「那你吃不吃？」

「……算我敗給你了，既然是徒兒親手做的，多餘的錢就當是獎勵吧。」他一邊說出自我安慰的話，一邊在寬鬆的衣服中拿出銅錢，「現在的徒兒都好過份喔……對了，碧娜也可以吃嗎？」

果然是一個疼愛孫女的爺爺，馬上就想起碧娜。

「她吃臘腸嗎？吃的話，可以啊。」我爽快地答應，多一個人的話又可以更快吃完了。

「那我叫碧娜到你的宿舍。」

「……跟你一樣，拿飯盒給她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澪凜不喜歡春香和可露可以外的人進入我們的房間。這樣的話，碧娜還是不要來為妙。

這麼排外，她是不是受到我的影響啊……

一路上，不少人都好奇地看過來。來到雷格爾學院都一年多，我早已練成無視這些視線的技能，沒有理會他們。

「你調查得到什麼了嗎？」

我對彩攸的身世還蠻在意的，怎說我都是用了別人的身體活動。

「……才過了十多天，哪有這麼快。」他一面無奈地說，把飯堂的門推開。

看來我太心急了……在那邊想要查資料，只要在網上輸入想要搜索的東西，就會有成千上萬的網址羅列出來，現在要花上這麼多時候真不習慣。

隨便找個較少人的位置坐下，他就滿心期待地打開飯盒。

「放心吧，有什麼消息就會找你……唔！好好吃！這是瑪哪瑪村出品的臘腸對吧！好懷念的味道啊！」

我不是不相信赫茲老師……唉，我現在才發現我是多麼信任他。可以的話，我不想太著重他的說。

「雖然我有聽說過，失憶不會影響智力，但是你的知識頗豐富的，我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彩攸你曾失憶呢……」他咬著鐵叉，若有所思地說，「你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失憶的嗎？」

「……前來雷格爾學院時發生了些意外，醒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被問得更深入的話，就請澪凜回憶那天送我一拳的場面吧……頭撞到硬物應是有可能失憶的。

看到天色變暗，這個時候，沃修應該差不多來到了。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健壯的身體實在十分顯眼。

「彩攸，對不起我來晚了！啊，赫茲老師你好！」他揮手的幅度甚大。

「……」赫茲老師看他一眼，又瞄著我半秒，豁然開朗地笑著說：「呵呵，剩下的我回去繼續吃，不打擾你們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麼。」

「師傅我可是很識趣的喔。年輕真好啊～」他眨動一隻眼，俏皮地說。

產生了一個無聊的誤會啊……我對沃修一點喜歡的心也沒有，真是要說的話，是當作工具人吧……這件事不能夠被他知道。

「嗯？怎麼了？」他坐到我旁邊，偏過頭問。

「不用理他。對了，這個十元。」

不過，清者自清，要是拼命地解釋，別人可能會以為我是害羞才這樣做，會愈搞愈複雜。傳言這種東西，放著不管三五七日，就會自然消失，不用費心處理。

既然臘腸是他的，而且他又不是麻煩的赫茲老師，費用就便宜得多了。

「彩攸，治療什麼時候開始？」他張口就吃。

「隨時也可以……你害怕女生的原因是接觸得太少。那就採用暴露療法——每天都強迫自己跟女生說話吧。這樣你就會慢慢適應的了。」我隨口說出看來很專業的術語。

沃修點頭，同意道：「有道理……雖然我還是很怕，但我會試試的。」

雖然這個方法，可能會令沃修被當成一個四處把妹的輕浮男生，但是事實上我就只懂得這個方法而已，那就只能選個負面影響較少的對象。

要是被心理醫生看到，肯定會被訓斥一番。

「莉惠．絲蘭是你的隊友，跟她打好關係比較要緊……她在飯堂裡，你去跟她搭訕吧。」眼尾瞥見到莉惠．絲蘭坐在左邊較遠的地方。

才剛提起莉惠．絲蘭，沃修就滿面通紅地搖頭，激動地說：「不、不行，我辦不到！莉、莉惠……」

「你……到底還想不想治好的啊。」

好像他什麼都會拒絕似的，讓我覺得他一點誠意都沒有。

「可是，我還未走到莉惠旁邊，光是遠遠看到她，就會心跳加速，害怕起來啊！」他慌張地解釋。

「……你喜歡她？」

他對莉惠．絲蘭的反應與其他女生相比，更為劇烈。也就是說，她是特別的。

看來不單純因為恐懼症，連他本身也十分純情……

「怎可能啊，她可是貴族……」他露出開玩笑般的笑容，卻帶點不甘心。

他是平民，就連喜歡的權利都沒有嗎……

莉惠．絲蘭在平民之間是個受歡迎的貴族，就像一個紆尊降貴的女神一樣，凡人都滿心歡喜地靠近。就是因為莉惠．絲蘭對平民們都這麼親切，才令他們產生出對貴族不該有的感覺，以為「癩蛤蟆能吃天鵝肉」。

這到底是莉惠．絲蘭的錯，還是他們的錯呢——我想兩者都不是。不管最後能不能開花結果，喜歡這種感覺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才對。

不過，我的想法，在這個世界裡，是不被認同的吧。

身為跟莉惠．絲蘭接觸得較多的平民，沃修一定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這一點。即使是笨蛋，他也知道在他們之間有著看似伸手可及，但卻是無形的距離感。

所以，他就只能變得懦弱，咬牙切齒地放棄。

明明知道不會被允許，那為什麼還要給予希望呢？貴族真是殘酷。

……真殘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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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澪凜）

——「喂喂，沃修，老實跟我說，你什麼時候交到女朋友的。」

——「昨天親手做飯給你的那個，白色短髮的，我記得是叫做彩攸……」

前幾天練劍的時候，聽到沃修和他的朋友的說話。

彩攸與沃修交往了？可是我沒有聽彩攸提起過……這麼說來，彩攸是不是對沃修有好感才做飯給他。

這再也不是我們的專利了嗎。

明明彩攸在學校裡應該不是很受歡迎的人，怎麼突然殺出兩個對彩攸有興趣的人。

我不想彩攸跟他們一起……是男生的話，就能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了吧。對於他們的追求行動，我似乎不能說些什麼。這是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如果我是男的，就不可能跟彩攸這麼親近，每天都在她身邊，在宿舍裡渡過只有我們二人的時光。

我真是矛盾呢。

在清晨時份活動過身體後，我捂著下腹，汗水從額頭滲出，步履維艱地爬上樓梯。

下腹傳來陣陣的痛楚，這比起以往的還要痛。

……回去休息一會再去上課。

推開貼上「四零四室」的紙條的門，就見到纖弱的身體正在伸懶腰，看來剛剛睡醒。

她走下床，我亦走向她。

突然，眼前的東西變得模糊，跌宕不定。

「你回來……澪凜！」她一個箭步，把失去重心的我接穩。

看到彩攸的時候，原本緊繃的肌肉就放鬆下來，沒能好好忍住痛楚。

我很重吧？在我們之中，體重最高的就是我了。壓著她，她會不會覺得好辛苦？得要馬上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說起。

即便我是這樣想，身體也使不上力。

「好痛……」我摸摸下腹，示意地說。

我只能靠著她，說出撒嬌般的話。被溫柔包圍著的感覺也不錯……

「是後遺症嗎……」彩攸喃喃低語，露出悔疚的神情望著我，然後把我扶上床，握上我的手，「要用熱的東西……我去弄一個暖水袋給你敷在那裡，會沒這麼痛的。」

話畢，她微笑地放開我，轉身走向廚房。

快要上課了，她是不是想找他們？她會跟他們一起嗎？一起之後，她會不會不理我們了？

瞬間，許多不安的思想冒出心頭。

我著急地撐起身體，伸手勾住那小尾指。

「站住。」

要是不抓住她的話，就會有一種她會離開我的感覺——

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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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算是兔子的日常坑人嗎XD

恭喜沃修獲得稱號--工具人{:4_378:} (X

這次沃修惹的應該不是角色的仇恨(?) 而是讀者吧(?)

明明是好孩子呢 真慘.....

澪凜, 自己惹的禍要自己揹喔...

下星期有點忙 希望不會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