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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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那孩子，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啪當，傳來了門開的聲響。穿過了探知結界，光明正大地從正面侵入。這時候肯定已經在客廳放鬆了吧。雖然麻煩但要是被“借”走什麼就頭疼了，所以我將正在檢查的人偶放到桌上出了工作室。

帶著上海人偶，我悠悠地移動向客廳。只要知道我正在前往，那孩子也不會亂來了吧。

“嘿，愛麗絲!在打擾了。”

“先說打擾了，再進來啊。真是的。”

“啊哈哈，有什麼關係。是我和愛麗絲的關係吧?”

“狗和猴子呢。”

“我是狗嗎?”

“我是魔女。是妳既是狗，也是猴子。”

互相開玩笑後，她就已經融入了環境。就連被侵入的忿忿也不知去哪了。結果，被她帶著就容忍了她，我也說不了別人。

看著開始讀起不知從哪拿來的我的書的魔理沙，嘆了口氣。差不多該是吃晚餐的時間了……肯定，是來蹭飯的吧。明明自己也會做，不知為何來我這裡，自由地吃完飯後回家。

明明如此，因為過幾天後還會好好地，稱作是“謝禮”送來不知從哪撿來的貴重植物和礦物，也起不了將她丟出家門的心。

“今天的晚餐是?”

“聖誕樹幹蛋糕如何?”

“晚餐吃蛋糕還是饒了我吧。”

“真任性。那，蜜糖吐司如何?”

“…………我想吃愛麗絲的燉湯。”

“好好，真拿妳沒辦法。一點也不率直。”

“唔。”

對鼓起臉頰鬧起彆扭的魔理沙，輕輕一笑。其實我也樂在其中。雖然也自覺這並不太好，不過，對欲望忠實也是魔女的特權。

這麼想著，我開始了燉湯的準備。魔理沙喜歡的口味，比我的要甜上許多。而且要是太燙，就只能一臉不甘心地直直盯著燉湯看。雖然故意這麼做也行，不過今天還是稍微放涼了些後再端出吧。都說食物的仇最可怕了。

†

吃完晚餐，餐後的茶點時間也結束後，月亮已經掛在天頂了。一邊縫紉一邊小歇間，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不經意，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魔理沙，她似乎也有些睏倦。一邊和快要闔上的眼瞼奮戰，一邊左右搖晃著身體。照這樣下去，在沙發上睡起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吧。

“喂喂魔理沙，要睡的話就回去。要回去的話就把手上的魔導書放下!”

“我，沒在睡啊?”

“只是現在，而已吧? 明明就快睡著了。”

揉著被睡魔侵襲的眼皮的魔理沙的動作，似乎比平常要來得更稚氣。是她信任我的表現嗎。真是給人添麻煩又，不對，恨不起來。

“愛麗絲，幫我泡杯咖啡。”

“咖啡壺在那邊。”

“啊—，我現在睏得可能會把咖啡壺弄壞啊。”

“唉……真是的。喝完了就乖乖回家喔?”

在泡咖啡的期間，魔理沙乖乖地等著。

而後，將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拿給她，就會很高興地接過。平常的話明明會倒入一股腦的砂糖，魔理沙卻說無糖感覺更容易清醒，什麼都不加就喝了下去。

明明就算故意喝苦的，咖啡因的量也不會改變的。要做到這個地步的話，乾脆今晚在這裡過夜就好了。但是和她這麼說的話，魔理沙總是會拒絕。

“這麼睏的話，就在這裡過夜了如何?”

“可不知道會被做些什麼。駁回。”

“哎呀? 我難道還會做些什麼?”

“要是被做成人偶可就糟了。”

每次，都是這樣。被說到這個地步的話乾脆就想出手了是魔法使的本質……不過，會被她警戒不肯留宿所以駁回。一開始本該只是單純的害羞而已的，那時候調侃得太過度的錯嗎。

不過，她在我家裡休息。那麼，我“以”她為樂。雖然我覺得這是正當的對價，不過對魔理沙來說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說到底，叫我回去的是愛麗絲吧?”

“要是能保證妳什麼也不帶走的話，讓妳回去比較省麻煩。”

“保證書可要好好保管好啊。會退不了貨的啊?”

“什麼啊，那是。”

“外面的世界的詞。早苗在集市被西北貨騙了時說的。”

不知是否因意識漸漸清醒過來了，魔理沙的話也流暢了起來。最終，不知是對會話厭倦了，還是考慮到會再次被睡魔襲身，魔理沙一鼓作氣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明明是光明正大地侵入進來地，回去時要是一個人的話似乎就會不滿意。要是不送行的話明明就會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但不知是否因被奇怪的自尊心所礙，無法直接說出口。

我到底是如何，看待這樣的魔理沙的呢。

“那麼，明天再見! 愛麗絲!”

“明天也要來嗎。唉，隨妳吧。”

“喔，放棄得挺乾脆的嘛。”

“是妳害我的吧。真是——明天再見，魔理沙。”

“再見!”

攜著星點在夜空飛翔的樣子，看上去就十分愉快。光是看著就心中雀躍，不禁露出笑容。雖然在一起很開心，但不會想強行留下她。因為，那似乎有哪裡不對。

那麼我到底，是如何想魔理沙的? 轉過身，邊收拾邊思考。

對我來說魔理沙，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戀人?

朋友?

母子?

姊妹?

總覺得，哪個都不對。坐到沙發上，啜著新泡的咖啡。魔理沙明明怕燙，咖啡卻喜歡喝剛泡好的。

靜謐的時間。安穩的一時。進來將其全部破壞休息起，帶來的氛圍卻是愉快而溫暖的。

“啊啊，原來如此。對我來說魔理沙是——“

浮現腦中的詞語，不禁出了聲。一旦找到，就是如此單純的答案。但是一旦這麼想後，不可思議的除此以外，不作他想。

我和魔理沙的，不變的關係。直到她自己改變為止，大概會一直保持下去，理所當然而又有些奇怪的關係。

“呵呵，對了，想到好主意了。”

對我的聲音做出反應，可愛的人偶們起舞了。上海，蓬萊，和蘭，倫敦，法蘭西，西藏，奧爾良。大江戶和獵奇劇團也一起，組成了要說是華爾滋的話過於熱鬧的，樂隊。

明天就立即，能夠實行。那麼我也全力以赴地歡迎她吧。反正在不遠的將來，她又會擅自來訪的。稍微回報下她，也不會遭天罰的。

“來吧，以不會忙碌的程度，一起來玩吧。”

上海人偶作為代表，恭敬地低下了頭。生活中多出了除了人偶研究以外的事物會這麼令人期待，在遇見她以前從未想過。

這事實如此令人發笑，我發現自己的嘴角揚起了。

†

今天，魔理沙也一如往常地從窗戶飛了進來。難得漂亮的蜂蜜色的頭髮也在滾倒在沙發上亂成一團後，糟蹋了。雖然就算我這麼唸了也只會嗯嗯的左耳進右耳出，也早就清楚明白了。

一隻手中是魔導書，一隻手中是餅乾。晚餐後的茶點時間早已過了，但到深夜還在吃甜食。雖然她的新陳代謝還很好，暫時還不會胖吧。

“魔理沙，坐起來吃。”

“啊—，知道了知道了。”

“別光是回答，身體也動起來。”

不情不願地坐起身來，隨後誇張地把姿勢一正又讀起了書。明明平時就這樣就好了，這孩子總是繞彎路。明明就像她的本性那樣，筆直地挺起脊背就好了……仔細想想，那樣也和魔理沙是兩樣了嗎。

“嗯—，原來如此。”

在埋首於書中的魔理沙面前，我開始縫起了人偶的衣服。需要的，是寬敞的空間。以餘裕創出餘裕的做法，才是都會派，試著這麼說說看。

邊在魔理沙面前繼續縫紉，邊傾聽著時鐘的指針。我本以為自從成了妖怪後，注意時鐘的習慣早就消失了。

“唔啊……唔，不好不好。愛麗絲，幫我泡杯咖啡。”

——來了。

但是，如果內心的慌張顯露在表情上的話，一切都會泡湯吧。看似那副模樣但直覺卻還挺敏銳的，要是不小心顯露在表情上的話，一定會馬上察覺警覺起。

那樣的話，這麼“正當”的機會，或許就不會再次來臨了。如果不是嬉鬧的範疇內的話，一定，不行。

“才不要。”

“那，這本魔導書我就帶回家——“

“唉……在這等著。”

“喔! 謝了，愛麗絲!”

“是是，不客氣。”

被打敗了。做出這樣的表情站起身來。雖然要說沒有必要小心到這個程度的話，嘛，確實只能同意。

就算如此還是做到了這個地步的理由，很簡單。“遊戲”要全力以赴才更有趣，不過是這個程度的理由。平常都是我被全力耍著玩，偶爾來上這樣的趣旨也不錯吧。

“呼啊，啊，糟了啊。”

邊聽著快要輸給睡魔的魔理沙的聲音，邊傾聽著咖啡壺的聲響。飄散的香氣，確實是咖啡的沒錯。但是，今天的這杯，是為了魔理沙的特製。

“泡好了。小心喝啊。”

“我知道。”

魔理沙，向咖啡吹了幾次氣。用雙手捧著的咖啡杯，小幅度地晃動著。隨時都要掉下地一樣，看著就令人著急。

就算如此魔理沙還是緩緩地開始吞嚥，不時對苦味蹙起眉頭，還是將最後的一滴也嚥了下去。不知是否因對咖啡因沒有抵抗力，魔理沙只要一杯咖啡就會精神起來。

“嗯，咦……”

小聲低語後，魔理沙終於睡著了。平常的話，該是咖啡因開始發揮作用精神起，又吵鬧起來的時候了吧。但是今天，不會同樣。

“呵呵，就算是魔理沙，也沒能察覺呢。”

今天的咖啡，和平常的有些不同。是無咖啡因的，浦公英咖啡。自然，沒有覺醒睡意的可能，魔理沙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和魔理沙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戀人?

朋友?

母子?

姊妹?

那一定，哪個都不對。如同每個都符合，但每個也都不符合的“家人”。十分接近，卻也十分遙遠，但果然還是十分親近的人。

對我來說魔理沙，一定是如同貓一樣的存在。

要是伸出手，就會靈巧地逃開。要是撇過頭，就會悄悄地靠近。不知何時，靠在身上安睡。

奔放自由的家貓和。

被牽著鼻子走的飼主。

我和魔理沙的關係，一定是這樣的。

“那樣的話，偶爾。”

梳順毛髮。

打扮妝點。

盡情地疼愛家貓吧。

那一定是——總會不禁寵溺的飼主的，小小的“特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