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oheart 于 2016-6-8 00:34 编辑
39.大蛇的使者
暮色下，山坡上彰顯聖潔的白色小教堂也染上了一層昏黃。教堂內一位膚色黝黑身著紫色長袍的修女正背對著大門彈奏管風琴彌撒曲，磅礡的氣勢似在彰顯天神壓倒眾人的力量，繁複華麗的樂音在暗沉的教堂裡不斷迴盪，帶來一種既神聖又邪魅的氛圍。
「碰！」
隨著大門被重重甩上的聲響，樂音嘎然而止。修女站起身回望支手斜倚在長椅邊滿身酒氣的翼，白色潔淨的長衣袖上沾染了明顯的鮮紅。她的臉上不禁露出輕蔑的笑，輕擺玲瓏有緻的身軀優雅地走下台階。
「哼，看到我落水狗的模樣妳很得意吧，sister？」翼抬起頭搖搖晃晃地走向講台，銳利的赤紅之眼緊盯著似笑非笑的修女，表情透露著不屑。「呵，怎麼這麼說呢！當初你來到這時，我不是說過隨便你要做什麼我都不干涉嗎？既然不干涉，我又有什麼好得意的？還是說──」修女勾起手指輕挑翼的下巴。「你開始後悔違逆神的旨意？」翼厭惡地將修女的手擊開，冷笑：「我從來就不信什麼神什麼命運，妳我之間只是巧合及各取所需，有什麼好後悔的。」「那麼──」聽了翼譏諷的話語，修女毫無所謂地走到翼身後伸出雙手環抱住翼，口舌張合在翼的耳邊低語：「看來是忘記了自己曾經殺父逆天，還妄想能夠得到幸福而後破滅的可悲之人囉？」
「妳說什麼？！」翼轉身憤怒地將修女按在台上怒斥。「不是嗎？你的眼裡充滿了受傷的悲鳴，你現在想要的，不過是另一個女人的軀體，盡情發洩你的憤怒、享受掌控別人的快感，感覺自己活著還有些意義，是吧？」修女一邊挑釁一邊媚笑著，雙腿微張。「來吧，讓我好好滿足你，白。神。翼。」語畢，修女的容貌漸漸幻化為千歌音的模樣，暈生雙頰，眼底盡是勾魂的笑，美中帶邪，動人心魄。「妳這卑鄙的傢伙─」翼知道自己正被修女徹底玩弄著，然而看著渴望擁有的人就在自己股掌之間，渴求、絕望、哀痛、憤恨的情緒全在瞬間湧上心頭，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捏碎。
混蛋！！
心中發出一聲怒吼，發狂的翼撕碎了修女身上的長袍，帶酒氣的身體將修女強行壓在身下，唇齒狠狠地啃噬修女裸露在外的肌膚，所經之處因過於粗暴的動作而留下大大小小的瘀痕。修女一邊發出放蕩的呻吟一邊扯開翼身上的長袍，身軀因強烈的刺激而不住蠕動迎合著翼的動作。
妳這放浪的女人！！
眼中帶著熊熊的怒火，翼將修女翻身趴在台前，粗魯地抓住她豐滿的臀，不由分說便用力挺進，修女痛的發出一聲哀號，翼卻絲毫沒有緩和停下的跡象，自顧自地在另一個人身上放肆。在恣意發洩完自身的慾望之後，翼將蹂躪後的修女推至一邊，燃起香菸蠻不在乎地看向遠方。
「你果然一點也沒變...」修女慘然冷笑，漸漸回復原本的形貌。「你沒辦法愛任何人，你早就放棄你的靈魂，即使是姬宮千歌音也只是你想要的收藏品之一，無法解救你也無法給你救贖。墮落的白神，」凝視著眼前依舊一臉無謂表情的人，修女懷有一絲不屑冷冷地說：「再送你一個禮物吧──姬宮千歌音除了是姬宮羽的獨生女之外，她也是被天叢雲選中與白神家為敵的人，月之巫女的轉生。」「什麼？！」翼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千歌音是姬宮羽的女兒這件事在學校中早已不是秘密，但他沒想到千歌音還與天叢雲有關。
「呵，白神本為神明降臨之地，擁有白髮的你更繼承了神所賦予的能力，然而弒父之後無法釋放的憤怒與罪惡讓你被這股力量反噬，認定自己失去活在世上的資格，卻又不甘心而想要報復這世界地活著。你生存的唯一價值是你那寶貝弟弟，不讓他受到污染只是因為你想要從他身上看到這世界還有希望，像在保護一株溫室裡的幼苗般守護著。很不幸呵，」修女面露微笑伸手玩弄手邊細嫩剛出芽的盆栽。「他看似長成了開朗的少年，純真正直的像是這世界最美好的希望，不過他畢竟是你的弟弟啊！那根植於他內心的痛苦並沒有消失，只是被掩蓋起來，憑著對來栖川姬子那自以為是、淺薄的喜歡來做為生活的動力、唯一的目標。」
順著修女的話語，教堂中的彩繪凌鏡投射出相馬與姬子在校園中談天說笑的樣貌，翼看了不禁心中一寒。
「你想對相馬還有姬子做什麼？」翼惡狠狠地瞪視一派輕鬆自在等著看好戲的修女。「呵呵，別這麼激動，我不是說過我什麼都沒打算干涉嗎？」修女輕笑。「不得不說上天對你們倆兄弟還真是特別照顧，來栖川姬子和姬宮千歌音一樣都是巫女的轉生呢！你和大神相馬，喔不，應該說白神相馬才對，都是白神家的人，我什麼都不用做命運自然就會給你們該有的審判。」一邊說著，修女圓形的瞳孔竟漸漸轉化為針尖狀，鑲在金色的眼眸中如同一條盤據著叢林緊盯獵物的蟒蛇。
「你比我清楚你那個性單純、黑白二分、只會跟著來栖川姬子呼吸的寶貝弟弟，一旦明白自己喜歡的人永遠不會望向自己，甚至是自己生生世世都必須與之生死相拼的敵人，他將會如何？呵，八成是會愚蠢地選擇與他心愛的來栖川姬子站在一起，妄想能夠戰勝我吧！然而，他可是與繼承了白神之力又經歷過地獄洗煉的你不同，他微薄的自我意志很快就會在我的召喚下被潛藏的黑暗所瓦解。除非有著和你一樣、甚至比你更強大的恨意來支撐，否則他只會落入比死更悲哀的下場，靈魂將徘徊於光明和黑暗之間永遠迷失自己。」
相馬...
聽著修女的言語，翼腦海不禁浮現那兒時躲在自己身後幼小而怯懦的身影，以及他與姬子之間既單純又真誠的情誼，咬牙說道：「...相馬與姬子...和我與姬宮千歌音不同，他們或許可以一起突破命運好好活下去...」「白神翼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修女嘲諷地冷笑著。「相同的人是無法彼此救贖的。你和姬宮千歌音無法，白神相馬和來栖川姬子也一樣，更何況，來栖川姬子根本就不愛他。比起大蛇眾，你以為天叢雲劍的巫女就比較神聖？天叢雲劍被尊為神，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祂怎麼會加諸累世的痛苦和折磨在兩個無辜女子身上？祂不過是從我體內生出的一把傷人武器，本質跟我沒什麼兩樣，因為虛偽造作就被稱為正義，但與我們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差別？」
修女緩緩走向前伸手撫摸翼的臉頰，然後下滑到白皙的頸項與赤裸的胸膛，手法挑逗輕薄。
「你自己回過頭想想吧！當你處在想要自我了結的絕境時，是什麼給了你力量讓你能夠活下去？是想要濟世救人的善念，還是不甘心死去要報復一切的憤恨？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你不要白神相馬落入野鬼般四處飄蕩的處境，就該知道怎麼做。一切由你決定，呵呵呵…」手一推，修女看著翼失去平衡退後了幾步，帶著輕蔑的笑容揚長而去。
相馬…
翼握緊了拳頭，剛凝結的傷口再度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她說的沒錯，姬子愛的不是你，選擇和她在一起只會讓你掉入無底深淵。這是個醜惡糜爛的世界，相信人永遠只會被人所傷。與其要在善與惡之間掙扎徘徊，不如讓做哥哥的直接送你入黑暗吧！
晴朗的天空突然響起巨雷，隨著一道雷光閃爍，「颼──」的一聲一把長劍驟然現身於翼的眼前，周遭散發著紫紅色的詭譎妖氣。翼默默伸手拔起，心中暗自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