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墨洚 于 2015-12-27 12:47 编辑

谨以此献给我家柴犬柴。

最近压力有点大，各种手抖走形注意。

一篇完，稍微有点小毒。

冬日雪花将过，你依旧到来（妮姬，真姬视角）

在毕业之后，不出意外地，上了医科大学的我。

平静地放弃了那段过去，然后步入了属于自己、正式而枯燥的未来。

每日按部就班地进行知识的学习与实操。拿到漂亮而出色的成绩。

然后年级渐渐攀升，时间逐渐在毫无意义的忙碌中流逝。

之所以是毫无意义的繁忙，原因不外乎只有那一个。

我从来都不认同，离开她之后的人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在认识她之前的人生，恍若一片荒诞而离奇的黑暗，荡漾着冰白色的波纹。

我是一片雪花，在固定的六棱形中被彻底地锁定成殊途同归、无法逃离的人生。

而她的出现在囚禁着人生的洞穴里，不是如同，而就是一片壮丽而烁然的光亮。

璀璨而绮丽的太阳，以不可思议、近乎于摧毁信仰般的强热，熔化了包裹着我的镣铐。

那之中关于过去的我，也一并被彻底地毁灭。

融化在她的耀眼夺目里，犹如新生的行星狂喜着陷落于无法挣脱的崭新引力中。

之后尽管仍然继承着之前的记忆，但我很清楚那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只在那一刻，我彻底感受到一种真实：我之前的盲目与摸索，都是为了这一相遇。

只有与她相遇的瞬间，我由一滴随风飘荡的雪晶之中迸发出生命，窥见了思念的真味。

虽然，那也只是“瞬间”罢了。

我热爱着的世界，在我与她之间无法休止的崩塌。

在那之后的时日，便陷入一片难以言喻、浸入柏油路般墨黑的空白。

我忘记我如何离开她而能够存活至今。

生日那天分手的春日，鸟鸣清脆，花开欲滴，太阳照旧升起。

从后生存至今的记录却是完全不能够抽取，以至于徒增一团粘稠的青灰色混沌。

她到来时曾经撕裂了我自以为是的幻景。

然而离去时我又并不能确切地明白这个命题：

究竟是幻景之间我自真实再度堕落其中，还是真实之中的我为幻景所蒙蔽？

然而无论答案是什么，如今曾经被给予光明的我，又再次瞎了。

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因为她不会回来了。

上大学之后，便抽出课余时间在离学校颇远的小居酒屋打工。

父亲不是没有试图阻止过。

“以你目前的病情不能再去那种场所了！”

他将我的病历证明狠狠摔在桌台上，声嘶力竭。

但当他亲眼睹见面前的女儿以天真的微笑敲碎酒瓶然后用力扎进左侧心脏的位置时。

年迈而无法接受更多刺激的他，终究不得不放弃了去管辖我的执拗。

“爸爸，我是学医的。

所以就算你阻止我，我也会将玻璃扎进去。

因为只有我知道，扎在哪里，最疼但又不至于致命。”

我其实那么热爱我的生命。

对作为我生命的你，如今因为无法传达的原因，只能以“她”称呼。

是啊，我那么热爱我的生命，我却不能留住她。

反复默念着这一句现况，就可以装作坚强。

雪花融化的泪水，已经随着消逝而在体内、伴随着灯火一并枯竭。

不出意外地，我还是可以的：等来了那一天。

服务范围是二层的我瞥见她们在居酒屋聚会，是少了我们的七人。

然后绘理有些担忧地提起：“妮可不知为什么，坚持聚会要在这里开，但最后却临时有事……她要结婚了。然而真姬最近一直没消息了呢。”

我终究是在这里，等到了她给我最后的通信。

怎么回到住处，又是完全不能知晓的空白。

我的记忆越来越脆弱，以至于常常会记不清日期和周围人的名字。

深夜里却常常因为她醒过来，清晰地想起自己又梦见了何年何日，她的二三事。

尽管清楚地知道这些，但我的药瓶还是比平时越发快地空下去了。

自从那一天之后，总是时不时地会查看居所的信箱。

然而每次打开那只铁灰色箱形，等待着自己的却只有底部那一片小小的幽暗。

摸进去的时候，只有那里往年的雪，没有因为新的光热而融化；颓唐地沉积在那里。

几乎每次合上信箱的时候，都能够在那幽暗里看见不同的景色。

矢泽在演出之前的侧幕里，后台的黑暗和台上镁光灯的交织中，她略微出汗的掌心反复地摩挲着我的小指。

矢泽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喜欢，却会在卧室里像是淡水一样的灯线中以胶着的视线凝视着我沾满她体液的手指，高潮时不自觉地用难耐的喘息，一字字唤着我的名。

矢泽在正是春日的阳光里，用我一生都无法猜透其背后用意的意味、像是往常一样安静地微笑；然后她任我在那暖热的温度里一遍遍地亲吻着她的嘴角，说，我们分手吧。

曾经完全地、只属于我的矢泽桑。

如今却偏偏只能以敬语称呼；生怕念出那昵称，便会改变了什么。

往昔许我千百年，如今又在谁怀中？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面泪水地注视着眼前的矢泽。

“我爱你。”活生生的她，就在眼前对我那样说。

“我知道我们彼此相爱，”我听见自己声音哽咽，

“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幻觉。”

我快要不能够在这世间离开你的引力继续了。

可是却在不知何处，我知道你依旧存在。

如同行星之我，便无法随同这一身爱恋，投入那黑洞之中。

事到如今，我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真的发生过，什么又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

就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你不会听到，妮可。”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地呼唤着不可能听到的你。

这样才能抹去我人生终点最后一点遗憾。

我知道包括我在内，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如同过眼云烟的幻觉一般，在梦与真实之间颠倒。

雪花融化之后，一切都是幻觉罢了。

“可是我始终爱着你这件事，从来便不是幻觉。”

你听得到吗？

雪花无声地化为乌有。

明年春日之中，你依旧到来。

End

想要彩蛋的可以在留言中说明。另，雪花指代真姬，太阳指代妮可。为防止大家不小心看不清楚，特此说明。最后，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