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秋穰子 于 2016-2-3 01:14 编辑
这真的是绘姬文,真的(也许会有希妮,谁知道呢(真的会有
AU校园灵异,自我感觉是有点OOC,不过也许不影响阅读,也许。
总之就是这样!
嗯,然而绘姬,她真是太棒了。
最后一个提醒,这个大概不会甜。
(逃
曾经有一个一直不去上课的同事告诉我学院其实是不太吉利的地方。
与其说是不吉利,更多的是不洁这方面的因素。 虽说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但越是干净的东西越是容易承载污点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而孩子们所具有的超出成人范畴的想象力,则成为滋生恐惧最佳的原床。
当然并非是校园七大不可思议这种程度的恐惧。人的大脑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以无意识之湖的源头流出的必然不只是充满着不确定模糊的谣言。
洗手池留下的是红色的液体那只是管道中的铁锈配合夜晚的漆黑上演的闹剧罢了。
多出来的阶梯是没有人会去认真数自己究竟走了几格楼梯的,即使是鬼魂也不会。
会走动的人体模型,看到自己未来的三面镜子——
诸如此类多如牛毛的传说却终究只有都市传说等级的可信度罢了。
但是为什么输入下这些文字的我在颤颤发抖呢又是为什么我仿佛听见了询问我喜好颜色的红衣男子的声音。
惊惧不已的我回头张望只有自己的影子在计算机屏幕的光辉下不断扭曲的场景,空调依然在良好的运转发出烦人的噪音。其他的异物悉数不存在,只有自己的恐惧之心被牢牢的抓住臆想出的现实。
即使自己坐在属于自己狭小的空间之中却依然会被学院中的噩梦抓住内心,这种奇妙的感觉牢牢的控制住我让我不禁倾泻下这些文字。因为我见证了我注视了我触碰了这种异物的存在——
无论是用怎样的名字来称呼他们——鬼、Ghost、幽霊、Spiritum、Gespenst、призрак、Fantôme……熟悉或不熟悉的语言他们都显得如此欠缺真实感。
「一定是不存在的。」
顽固如我在见证了他们的存在之后仍然如此坚信。但却也无法抵挡心中恐惧的间隙被无形的寒风占据。
「好害怕。」
蜷缩成一团手指触碰到脚尖仿佛自己是被羊水所保护的婴儿。
「不想去。」
禁止自己再继续思考下去那个不洁不净不详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名字一定记不起来。
「——学院。」
撕心裂肺的痛楚好像要剖开自己把跳动的心脏展露出来细数自己遗忘的事实。穿着校服摔落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四溅的血迹就好像葬礼上花瓣散落的菊花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是本应记得的现实本应面对的事实。然而却被自己无情的遗忘了遗忘了那个身影的名字遗忘了落下的理由记下的只有自己瑟瑟发抖无用可怜的自尊。
「所以是活该。」
被自责与自傲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感冲击,摇摇欲坠的意识最后依然没有忘记的是那个同事的名字。
——似乎是极其熟悉的存在。
1.
不知还有多少人尚且拥有着第一天上学时的记忆。被半强迫地进入那扇顶端矗立着尖刺在矮小的我们视野中高耸入云的铁门的时刻有多少人铭记于心
更难忘记的是铁门关闭之时父母们转身离去名为孤独的恐惧在幼小的心中滋养发芽。
于是异物乘虚而入。
毫无疑问假若在家中所处的是天堂般的环境的话那么在高墙之后的必然是地狱般的惨相。可想而知与一群自己完全不曾见面丝毫没有亲近感的人近距离朝夕相处这实在是堪比但丁描述的地狱折磨。
于是异物便在雪白的净魂上肆意描绘漆黑的轨迹。
然而——
「啪。」
转动的笔尖敲击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暴走的思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带有一丝外国韵味的面容所打断。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批改作业的时候魂游天外了。
「有——有什么事吗?」
尽力保持自己的表情不被慌乱所占领,我尽可能的板起脸孔视线却不受控制的到处游离起来逃避着眼前人炙热的视线。露出发丝之外的通红耳垂则是我无法控制的方向。
而在我面前把下巴放在高耸的作业本上注视着我的则是名义上我的同事,绚濑绘里。之所以说是名义上一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上过课却拥有着一间独立的教师办公室以及享受教师的一切福利待遇。另外一点则是因为她不需要去上课同时又一直待在属于她的办公室中从不外出以至于她的存在被当做了校园传说与女厕中的花子并列。这样的人实在是难以让人把她当做普通的同事来看待。
就连同处一间办公室的老师也露出了「这家伙是谁啊?」和「真是漂亮的人」心情混杂的微妙表情。
不过更关键的因素是来自于她的职业。
虽然对外她的办公室铭牌上标注的心理保健室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了她的身份。但在私底下与我交往时却经常以风水师这样莫名其妙充满封建迷信感的职业自谓——当然不是那些替人看风水相吉地两眼半睁半闭的「半仙」而是「以非科学的知识处置非常识的专家」。虽然这个专家总是像学生一样把自己的一头不知是染的还是天生的金发扎成马尾,来回晃动的金色让人难以相信她的自称。
但作为她校中为数不多的好友,不,只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在我的角度看来。她的自称倒更像是除灵师那样更加封建迷信的职业,不过某位方先生执以为武器的伪科学论调倒是同样非常符合她。这些脑内念头让我纠结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我发现这些对绚濑绘里这个人毫无意义时才放弃了诸如此类的念头。
于是绕了那么一大串问题回归现在的状况便是绚濑绘里为何会特意找上我这个怎么看都很普通的老师。嗯,除了头发的颜色和名字以外都很普通。
而且被长时间注视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官体验,配合她太过锐利简直能穿过我身体的眼神令我不禁有种她的视线焦点穿过自己身体的错觉,就像是在盯着——
在我背后的「某种物体」。
被自己没来由的奇怪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只看见熟悉的书柜以及层层叠叠的试卷与练习本。
是自己习以为常的现实。「意义不明。」
确认了这点的自己莫名的安心起来,回头看向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将视线的焦点定格在自己身上的绚濑绘里,正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时,她开口了。
「跟我来。」
闻言同事们纷纷对绚濑绘里投去异样的眼光,不仅是她充满莫名命令感的话语,还有对象是我的惊讶。毕竟我的姓与学院名字相同造成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整个学院。习惯性把及肩的红发缠绕在手指上又放开,我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心理保健室是吧,那就麻烦你带路咯。」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然而一路上始终是我走在前方,绚濑绘里丝毫没有自己带路的自觉。
「——」
无言的沉默持续了一路,直到两人走到悬挂着「心理保健室」的木门之前。
再明显不过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后背,焦躁感喷涌而出,我最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与这位怪人相处了不短的时间,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和现在一样尴尬僵硬的时刻,她的眼神与往日相见时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直觉在大脑中敲响着最可怕的警钟。
这种好像在看着死去之人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人类的恐惧本能让我想要甩开面前的绚濑绘里狂奔而去,理智却让我的脚像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一步也无法迈动。
她好像对我失去兴趣一般突然移开了视线,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取出钥匙打开那扇看起来有些破旧脆弱的木门。
「进来吧。」
如此邀请我。
就像一句咒语瞬间解除了我的禁锢,我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心理保健室的大门。
几乎是瞬间我就后悔了。
刚踏过木门,心安的感情还未到来时,一种贯彻心扉,贯彻全身的寒冷已经笼罩了我的意识。让我忍不住蹲下用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
「好……冷?!」
明明是晚春,即将进入初夏的暖和天气。我却因为寒冷而咬紧牙齿,瑟瑟发抖,这实在是一件异常到不能再异常的事,然而面前的绘里却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站在我的面前若有所思的托起下巴思考起来。
难道没有什么可以御寒的衣物吗?
即使颤抖的牙齿上下撞击着发出奇妙的响声,我还是把希望她可以帮助一下自己的言语咽了回去。忍一下就好了。但她用一句话就把我几乎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这个寒冷,和天气无关。即使你穿了再多的衣物也依然会感到冷,因为这不是来自于你体感的寒冷,是异物侵入你体内灵魂产生的排异反应罢了。」
「д……уша?」我有些艰难的重复着来自她话语中的一个奇怪音节。
「这个房间的特殊作用。」
即使在意义不明的对话中面前这个金发女人也没有丝毫对现在的自己负责的意思,更毫无解释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想法。出去就好了吧。出去。我没来由的突然这么觉得,脚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我便全身僵硬的愣在了原地。
「——!」
绘里突然一把抱住自己,轻咬起我的耳廓,酥麻的感觉与从她那里传来的体温比寒冷更强烈的冲击着我的意识。
而她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把我刚有些脱离寒冷的血液重新冻结在原地,连同灵魂一起。
「我说你啊……」
「——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记忆中的某个时刻。
我微微握紧自行车的刹车,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位于前方路口地处偏僻郊区的私立学院便是我的目的地。
虽说我的身份是在这所学院供职的教师,但至今为止我还是没能这所规模颇大的学院名字——不,比起记不住或许是我不想记住更准确一些。
即使常被同事们指责缺乏归属感,我也没有丝毫想要改变的意思。大概镌刻成金光闪闪的校名便是最大的阻碍也说不定。
没有早晨学生们进校的喧嚣,临近中午的上班时间让我习惯性地利用起这段难得的安静时光去胡思乱想。
看着一如往日空荡荡的校门,我收起离题的思考。推着自行车走进校门,顺便从上衣口袋中抽出教师证在考勤机上划过。一切都像数年来做的那样正常,除了平时经常会聊上几句的门卫却是格外的沉默。
只是偶尔,偶尔罢了。
理所当然地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我弯腰锁上自行车。
「老师。」
我仿佛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如此对我说道。
刚拿起手提包准备走向教学楼,我便被风的呼啸声所吸引,下意识地抬起头来——而下一秒曾经是我学生的人形从宿舍楼顶端坠落,在我身边摔成四分五裂。
很难说清楚看着血一点点流动的感觉是怎样,更可怖的是我仿佛看见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还在冲我微笑着,一如每日课堂上虚假而幸福的笑容。
不知是我失去了五感还是世界失去了所有。周围人的恬躁嘈杂都在我耳中都消失不见,眼前一片黑暗,只有那张脸牢牢地印在我的视网膜上仿佛它才是整个世界。
我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老师。」
我眨了眨眼。
世界恢复了原本的色彩。被泼溅上的血迹,四分五裂的尸体,周围的人群轰鸣在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视线里残留下的血肉模糊的嘴角扬起的微笑与眼前学生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贴合在一起,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西木野老师?」
具有熟悉脸庞的学生又叫了我一声。
「啊啊……你好。」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打了个招呼,同时大脑在自己所教授的几十个学生中搜索了一遍却未能把面前这位女学生与任何一个可能会和我打招呼的名字对应起来,然而又记起昨日友人桌上的学生名单中似乎有一个与她很像的——
「——同学吗?」
学生保持着微妙的微笑同时不置可否的无视了我的问题,只是微微弯了弯腰便径直从我身边向教学楼走去。
留下手脚冰冷的我一人望着她来时的方向不知该作何反应。
来不及纠结她对作为老师的自己毫无尊敬之意的态度,我却再次被她擦肩而过时在我耳边的轻声呢喃截断思考。
「你相信……有灵魂存在吗?」
虽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提出的疑问,老师的本能却让我大脑下意识的转动起来想要找出问题的答案。
「……」
组织完语言却发现自己张口结舌,对于学生的问题我连敷衍的回答也做不到。抛开愧对老师解惑职责的自怨想法,我只能束手无策的呆站在原地目送似乎是自己学生的存在踏上教学楼的阶梯消失在视野边缘。
「灵魂……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迈动僵硬的脚步走向教学楼。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高楼下的风刮过传来刺骨的冰凉,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简直就像是侵入灵魂之中的寒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