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标题

作者:世纪末养鸡场主
更新时间:2016-01-23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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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世纪末养鸡场主 于 2016-2-26 23:05 编辑



记忆序列 0-7  BGM:《空の境界 Vol.5 矛盾螺旋》——M05  

“警官先生,能告诉我关于西木野真姬小姐的事情吗?”毫不在意着家里的事情,我——只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奔波着。……因为,都已经互相亲吻过、甚至交合过,就这样完结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不止和家里告别,在工作方面,我也在四处游走的时候赚足了自己的盘缠。“如果那是妮可你的决定的话,就这样吧……”在说出我的决定以后,父亲皱着眉头,抽了一口烟以后对我说道。本来就拮据的家庭,我更不能依靠他们辛辛苦苦挣回来的钱四处游荡。所以我——自以为比其他的小毛孩子更懂事的矢泽妮可,刻意地谎报年龄去干那些粗活累活。路费什么的,都是一个人挣出来的血汗钱。 为了能够找到西木野真姬,满足这颗心里的小小愿望,我用这双脚徒步走到了东京,在某个好心肠的富人家里当起了仆人。“妮可ちゃん,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和善的大叔,将我视为己出般地对待着。虽说如此,下仆仍旧是下仆,虽然疼爱着我,但是要干的活可是一点都没少。但是吃苦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不成问题——无论怎么疲累,都会做好仆人该干的工作。所以,心里的裂缝,大概是延伸自家人那边吧。 不久之后,母亲那边寄来了第一封信。父亲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好像是在某个江湖郎中的方子下吃被称为“蛛网”的某种偏方药。……虽然听起来就非常的不对劲,但是那时的我还沉浸于对真姬的狂热之中,没有去细想。由于药费的原因,捕鱼的收入已经不太能够养家糊口了——虽然母亲也开始做一些自己并不熟悉的零工,但是那种程度的劳动……连一袋大米都买不起的。没事的,母亲,我也会帮忙的——这样说着,我预支了下两个月薪水的剩余,把几枚大洋寄回了家里。——但也就这样,我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认为只要给家里寄钱就没问题了,在将回信连带着钱币寄出去以后,我继续在工作之余打听着真姬的下落。父母的想法,父母的思虑,我一次都没有考虑过。 然后,父母搬家了。明明吃着药,父亲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最后连下海捕鱼都做不到了。然后,关于父亲的各种流言就在村子里传了开来,母亲一边承受着侮辱一边工作,但是却完全没有能够赚钱的技能。最后,他们带着我的弟弟妹妹离开了我的故乡。可可萝与可可亚也早早的开始懂事了,她们沉默寡言了许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吵吵闹闹。没事的,妈妈。我会支撑起这个家的,如果找到真姬的话——我们会一起支撑起这个家的。——虽然写着动听的话语,但我却明白了……矢泽妮可的人生也不过是这样而已。拥有了这样的观念的我,也没感到什么不幸。 这样一来,便必须加倍努力地工作了。因为如果不削减自己睡眠的时间,榨取出来用在工作上的话,是没法养活一家人的。身材娇小又能干,主人家还非常和蔼,只要下决心的话,是能够赚到让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都吃饱饭的钱的。心被切成两半的矢泽妮可,一半彷徨地追求着爱人消失的背影,另一半扛起家庭的重担。——虽说如此,在为数不多的长假里,我也没有想过回到父母的家里。 ——发觉时,连想要为所有人带来笑容的理想也消失了。笑啊……像是很久远一样,从我的脸上褪去了。明明是要给大家带来笑容不可,明明只有带去笑容才有意义的目标。就那样,从每天洗碗、擦地、取水、做饭、劈柴的时间里消失殆尽了。发觉到那只不过是因为这么点压力就被我不知不觉舍弃的东西以后,倒也不怎么心痛。笑起来像傻瓜一样,与其去锻炼笑容还不如赶快把活做完上阁楼里睡觉——从小被定下的目标就这么消失了,实在称不上是矢泽妮可的人生理想。明明那是,父母向我展示的——璀璨的未来。 一年过去了。我只知道真姬就在东京,而且她还活着。可是线索却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故意隐藏了一样。即使如此,我仍旧在东京的街头巷尾打听着西木野真姬的下落,希望有一天————有一天,能够终于捉捕到那只存在于梦中的红色倩影。明明那个冬天是那样的幸福,可这份幸福毁坏了——以前的影子一点也不剩。矢泽妮可为了修补好这扇已经被击碎的镜子,卑鄙地抄了近路。可是,抄近路,其实却是绕远路。 收到了母亲寄来的最后一封信。快点回来吧,妮可。没有什么来由的,我决定回去看看父母和弟弟妹妹。大概是因为已经倦了,想要歇息一会了吧——而说到歇息,没有比家更好的港湾了。“一路顺风,妮可ちゃん。”“谢谢,老爷,大小姐。”收拾好了行囊以后,我向做工的人家告辞,独自一人踏上回乡的路。 “妈妈!”“妮可……”“我回来了,妈妈。”“欢迎回来,妮可。”在几天的路程以后,我在城町的关卡后看到了母亲。“妮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没什么辛苦的啦,妈妈那边才是……爸爸他,有稍微振作起来吗?”“爸爸他啊……还好吧。妮可啊,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可可萝和可可亚她们,都很想你的。” 妈妈那天出奇地健谈,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样。我小时候的事情、弟弟妹妹的事情、邻居周围的轶事,她都讲的很详细——就像是细细雕琢出来的版画一样。但是,那里面有着歪曲的异常。——有什么,像是打入齿轮之间的楔子一样卡住了母亲,让她不自然地变形着。每一句话都华丽的无懈可击,但是话与话之间的连接却又扭曲着。说着一件事的话语不知不觉变成其中包含着的另一件事,不一会又变成了另一件事——连绵无止,喋喋不休。——不禁让我想到,在做工的老爷家里看到的被称为套娃的玩具。 母亲说话的不自然之处,还有她有意避免几个地方。父亲当然是一个——但似乎不只是父亲。有好几点,她都不愿意去涉及,而是就着琐碎的细节不厌其烦地说了下去——仿佛如果戳破了这点,母亲就会整个破碎掉一样。可怜的母亲,压力一定比我都大吧——我言不由衷地想着。然而在说了将近有半个时辰以后,我稍微感到了一丝厌烦。 “妈妈,咱们新搬的家到底在哪里啊?”但我说的话,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或者就算听到了也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她只是顿了顿,看着我——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在那时,已经稍微有些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母亲毕竟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就继续说了下去。“……是、这里吗?”然而母亲的话没再持续很久,我们就走到了家门口。中断的话语,像是被吸入虚空一样消失不见。本来她还想说下去,但要说出来的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微微张开嘴唇,像是一个拔去发条的玩偶一样戛然而止。然后………… “妮可啊……”走进玄关以后,她的眼里涌出泪珠,顺着脸颊滴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对不起……”“…………呜!”她双腿拄着地板,身体前驱,两只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但是……妈妈啊,已经很累了……”那样嚎啕大哭的母亲,我还是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就这样……和大家一起……”反正就是说,既然大家都这么痛苦就一起成佛吧。已经死掉的母亲,她余下的躯体正召唤着我。 但是我,没有陪她一起去。“啊……啊啊啊啊……”因为一年到晚都在做工,我的体质比起憔悴的母亲要好上不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那样踢开脆弱的母亲,我连脸上因窒息流下的口水都没有来得及擦,就从母亲那里逃离了。——踢开了母亲最后那一根救命稻草。“哈……哈……哈……”在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我在被混乱冲刷的思维中徘徊了许久。然后,非常童真的,在肚子饿的时候想起了母亲煮的饭菜。——希望着刚才都只是梦而回到家里时。 “啊、啊啊啊……”母亲经常用的那把餐刀,劈开了她的腹部。然后,缠绕搅拌着的内脏,从腹部的裂口流了出来。“妈、妈……?”想着应该哭出来,但我却走到了母亲尸体旁的一道虚掩着的门边上。“爸爸……可可萝……可可亚……虎太郎……”已经骨瘦如柴的父亲,和我的三个弟弟妹妹,都像是睡着了一样倒在餐桌边上,上面还有几碗没有喝干净的鱼汤。 “啊…………”明白到底发生什么时,浑身都使不上力来。“我……太蠢了……”……那是在我还没有离家出走的时候,温柔的母亲,可靠的父亲,吵吵闹闹的弟弟妹妹们。——那些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只是因为内心彷徨地追寻着,就把这些当成了没有必要的恩惠,真是太愚蠢了。——明明只要妮可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可是我却不想去听他们的声音,一直无视着他们的意愿,最后切断了他们的希望。明明母亲她,比起我还要更加辛苦。 父亲被假郎中所骗,沾染上毒瘾,想要工作也无处可去;母亲在帮别人家洗衣服时一直被说坏话,还是忍耐着继续工作;弟弟妹妹每天晚上都呼唤着我的名字,却总是被喜欢欺负别人的坏孩子扔石子。……明明对于这个家来说,妮可是唯一的救赎。只寄回来钱是什么用都没有的——母亲没有可以交谈的对象,寄来的钱全部被父亲拿去吸毒,还总被父亲当做出气筒,即便这样她也仍旧静静地工作着。她的心会像这样坏掉,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有早一点回家来的话…… 如果我没有执着地走着自以为的近路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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