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雨 叁 苦摧伊人碎
希她,很痛苦。西木野半撑着眼,有些苦恼的看着刚刚强烈挣扎过的狱长。对东条手里握着的药物拿去化验了,至少也要明天才能拿到结果。那个瓶子上就是空白一片,帝国常规的药物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绝对有问题。初步判断是阿片的戒断反应,这是吸毒了还是怎么一回事?
毒品……
就连身为医生的自己,已经摆脱不了对尼古丁的依赖。啊,西木野用指背搓搓鼻子,这一点被自家的小兔子念过不少次“妮可我才不想和一个满嘴尼古丁和酒精的混球接吻!”这么抗议着。
西木野扭头看着走来走去的绚濑,久年失修的木地板被绚濑的军靴踩出吱吱呀呀的噪音,心事重重而垂眉的园田则是如同睡着了一般,皱皱眉头,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喜欢长与短叹了?
“那个,”西木野重重的咳了一声,老旧的木椅喀吱了一下,惊着了西木野,尴尬的回过神“绘里,要不我先对你做一个全身的检查?你的左眼和你的肺部很不乐观。”
绚濑闻言转身看着西木野,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眯着眼看了西木野好一会,西木野被盯着难受看向园田求助。可这园田硬是坐定了,整个人呆滞在哪了。尴尬的转回视线,就看见绚濑的独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本身冰蓝的瞳色就和白色极为相像,这一翻,看上去就剩眼白这那了。
冷静!冷静!绘里这混蛋才回来,而且希的情况不乐观!这是情有可原啊!西木野真姬,冷静!憋着一口在哪里,难受得紧。西木野耐住自己想要抄起烟灰缸就往绚濑头上砸,然后把绚濑那一张迷倒众生的脸打得满脸是皮下出血的痕迹连她妈都认不出的那种程度的疯狂冲动。赌气一般,重重的向后靠去,那破椅子又是叫唤了一阵。
绚濑绘里对于东条希的事情表示震惊,西木野百无聊赖的吞吐着烟气、听着五月繁杂的蝉音这么下着定论。不像是假的,并且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中。
是不是稍稍可以期待一下?
绚濑的确震惊的很,脑子像是被钝器重重的捶了一下还在嗡嗡的疼。她甚至还记得西木野说那话的口型,一个又一个的音节,重重叠叠、无次序的组合,却是控告她最好的证据——你是装傻吗?希从你走之后的第二天被人发现溺在帝都东边的小溪里,昏迷了很久,可能是长期缺氧还是撞击,海马体收到了损伤……
所以就失忆了。
你不知道么,绘里?
你不知道么?
愧疚吗?还是后悔?绚濑扪心自问。心疼、心痛,火辣辣的刺激着喉部促使咳嗽,酸胀压 迫着泪腺激出泪水——下台,无能者。
有那么一瞬间的缺氧,伸着脖子想要找点空气呼吸却是无法驱动肺部。
东条睡的很不安稳,几次有着甦醒的迹象确实在昏睡中。西木野着实没了办法,给东条注射了镇定剂,在此之前摸了几遍镇静剂的药瓶子还是没有下手。
西木野处理之后转过身,张张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好咯。
委屈。
撇撇嘴,开始收拾器具,也不忘擦去东条额上细密的汗珠。
“我是在拷问你不是在咨询你绚濑绘里!”园田觉得自己一年的耐心都快被耗完了,金色的眼瞳中有着不耐,抬脚上前然后弯腰,一把揪住刚刚被一拳打趴在地上的人的领子,提拉了起来“我在问一遍你,”园田深吸了一口气“小鸟在哪里?”
“我哪里知道公主在哪里啊,”绚濑戏谑的垂下眼看着园田“我还没有拐走公主的胆量。”
园田噎了一下,一把把绚濑摔到地上,欺身上前跨坐在绚濑的跨上,这人明明清楚我的小鸟和公主小鸟截然不同,却还是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园田这么想着,愤恨的咬紧牙关“那我再问你一遍,内田彩,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绚濑笑着支起上半身,凑近了园田的耳廓,似情人般的低喃道“我怎么会知道。”
园田当即红了脸,羞愤的用手掐住绚濑的脖子,往正午被太阳嗮的滚烫的沙子中按。
绚濑在笑,断断续续的,像是吸到了沙子呛着了。
园田吞咽了一口唾沫,正要发作,未料到绚濑一个巴掌打到自己的右颊,耳际哐哐的作响,有些发懵。绚濑揪住园田的衣领就往左边推,园田没反应过来也是倒去,而绚濑的动作倒是快,调了一个个,自己倒是跪坐在园田跨上了。没给园田机会,右拳呼啸而至,先是虚握着,快达到时迅速成拳中指还稍凸起来些,斜斜的打到园田的高挺俊秀鼻梁上。
本就是易生鼻血的体质,这么招被打那么一下,顿时腥甜温热的液体顺着火辣辣的鼻腔留下。
绚濑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拳头都是直拳,又快又狠。早些年,园田看过绚濑的拳击比赛,军队中闲着无聊的那种。她出了在对手晕乎乎的时候用狠戾的勾拳外,一般的攻击都是防御和直拳搭配,令人惊奇的是,直到绚濑脱离部队,也没有一次败绩。
园田只能狼狈的用小臂抵抗。
可没过多久,绚濑也是停下,气喘吁吁的翻躺的园田边。
明明喘的像个临终的哮喘病病人,但还是在笑。
真姬说,绘里的身体变差了,此言不虚。园田虽说是被打的那一个,可是大气不出小气不喘的,就是脸上比较狼狈。
“你凭什么啊!”绚濑悲鸣,对悲鸣。像是兽类的某种哀伤的吼叫。
“你凭什么啊!”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都提示到这种地步了!”
“该死的木头!”
绚濑说到气处摸起一块石头就像园田扔“要死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学生!”
“区区一个小海未!”
“啊!混账!”
不不,现在绚濑的发言显得更有问题,更加的有一种年长者的无赖感。
“是,教官。”园田看向绚濑的眼神发着奇异的光“那你可以告诉我小鸟被你掳去哪里了嘛?”
绚濑凝视了园田良久,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扭头,灿然一笑“不能。”便是大步像病房走去,扬起炙热的沙尘。
tbc
我觉得我快死了……{:4_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