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井然, 于 2016-2-5 15:47 编辑
摸了个番外
大概是两人交往(?)之后发生的事?请理解成不同于正文的平行世界吧,总之发色表明时间。
基友要求的擦边球,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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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恒温洋馆不恒温》
那大抵是某一个冬季里的故事。
好像永远都脱离不开这个季节——从秋再往之后,森林,城市,雨雪,星光,一切都纠缠着寒冷的这样几个月份——恰是最适宜这样的主角们的舞台。
普通的城市,普通的住宅区,沿着坡道走过漫长路程,尽头处往山里更深一点的地方。有栋被称作是“鬼屋”的,虽未及都市传说的程度、却也远不及普通的洋馆。
时间是冬季,舞台为洋馆,主角还能强行称之为少女,在某一天之中发生的一个小小插曲。
——赤发之魔法使,桎梏于长久的梦魇之后,终是被冻醒。
敞开的窗让她回忆起昨夜到底遗落了什么。
雪花乘着风飘进房间,随着温度的改变而融化,沾湿了一片地毯。
这场雪早得出乎意料,她披上衣服走到窗前,盯着飘雪出了会神。冷风吹过,她随着窗外的树一同瑟缩了起来。
她的房间没有暖气,若是想要舒适一些的话,则需要去客厅或者是日光室此类的公共空间。
走廊里的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呻吟。这条通道里的寒冷比房间里更甚,脚底传来的凉意令她不愉快地扯紧了衣服。她快步向前走去,直至终于想起自己在出房间前似乎忘记了穿鞋。
苍崎青子,在这个降雪的早上,被睡眠不足当头痛击。
她走进客厅时,看到她的同居人正坐在沙发上。
着实是反常的情景。在这种寒冷的季节,久远寺有珠通常会在她的房间里待到更晚的时候才会出没在青子的视野之中。想找到这位魔女并非易事,多数情况下长时间的搜寻仍旧会让青子一无所获,但偶尔,她回头时会发现有珠正坐在某处,用那双曜黑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早上好,有珠。”
魔女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问候。
吊灯的光线暂且温暖了视觉,青子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等待着冻得僵硬的四肢在暖气的抚慰下找回热量。她盘算着早饭吃点什么,或者再过一段时间干脆等到吃午饭——钟表的指针指向十点,对于通宵过的她来说,这起床时间未免有些过于早了。
“青子。”
魔女的声音如雪一般没有温度,雪下埋藏了几分犹豫。
她早已熟知同居人的秉性,因此没有催促,安静等待了一阵。
“那个,暖气坏了。”
没有暖气的冬日代表着什么呢?况且这冬日里还下着雪。
她愣了几秒,如同刚起床那般感到了些微恍惚。
“我可以去你房间吗,有珠?这算是特殊情况,你就通融一点吧。”
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当青子第一次踏进有珠的房间,魔术师身份练就的敏锐便让她发现了有珠房里的异样。
暖气,在这个大部分房间都没装暖气的旧式洋馆里,有珠的房间存在暖气。
而且是正在工作的暖气。
“有珠,为什么这里会有暖气……不,你也需要用暖气?”
面对她的惊讶与质疑,久远寺有珠最终是以不满的语气,说了一声,青子。
青子这个词,在不同的时间有着不同的含义。有时是在提醒,有时是在质问,有时是在警告,又有时候仅是因为心情愉快。而此时呼唤同居人的名字,则是在让对方闭嘴。
每个少女都有引以为傲的特殊能力。只要身处洋馆,温度就永远适宜,这便是久远寺有珠的能力。
每个少女都有难以启齿的秘密。房间里有暖气,这便是久远寺有珠的秘密。
——其实只是她熟知洋馆里所有地点分布的暖气。
然而——
“我房间里的暖气也坏了。”
同居人蹙着眉,用没有热量的声线,言说了悲伤的事实。
啊啊,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有珠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客厅里了。
冬季的气温是令人恐惧的强敌,而在降雪的天气里,这敌人便愈加地凶残起来——仿佛就要和年少时不快的记忆重叠起来,令人生厌的寒冷。
被称作鬼屋的洋馆坐落在深山的树林中,潜伏在树的阴影里,像一只虎视眈眈的孤兽。
而这洋馆里,两位游走在普通与神秘之间的少女,此时因为暖气坏掉的突发状况,在客厅中瑟瑟发抖。
“一条毛毯够吗,需不需要我再去拿?”
她扯了扯毛毯边缘,以便让这块虽不算大却足够厚实的毯子裹住两人。不是没有想过一人各拿一条,但两人裹在同一张毛毯里,显然是更加有效率的取暖方式。
有珠沉默地摇了摇头,拽着毛毯一角往怀里裹紧了些。
青子犹豫了片刻,伸手环住了她同居人的腰。手臂贴合上腰部线条,弯曲出一个纤细的弧度。
对方的身体一瞬间有些紧绷,尔后很快放松下来,把小部分的体重分给了她。
互相依偎着取暖是一种原始而有效的方式,虽然听上去不甚华丽,但无论是多么伟大的魔术师,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暂放芥蒂,团结起力量来对抗寒冷这个张牙舞爪的敌人。
窗帘一开始便是拉上的,红色的、带有复杂纹路的华贵布料将光线阻挡在屋外,只留下吊灯在室内朦胧地亮着。她偏了偏头,视线越过了同居人的头顶,停留在落地窗帘之上。
在那背后,也许雪还在下着。地面被逐渐染白,久未打理的庭院在雪的掩饰下,看上去大抵不会显得那么杂乱了。
也许,雪已经停了。云层散开,抹净天空,不薄不厚的积雪上会留有雀的爪印。阳光打在上面,反射出耀目的白光。
壁上的挂钟不紧不慢地走着,滴答,滴答。
如涟漪般振动。
青子。她听到有珠在叫她的名字。
同居人正微微仰头看着她,她收回目光,对上了魔女的眼。
青子觉得大概是有珠天生拥有魔眼的缘故,即使有珠并没有使用魔术,那双黢黑的瞳孔里似乎总存在着一股力量,稍不留意便会被吸引过去,难以逃脱。
那张面孔精致得如同人偶,是令青子心羡不已的美丽。
她任由有珠拉住她的衣领,任由这股力量迫使她弯下腰,任由对方吻了上来。那咏唱过无数咒文的、形状姣好的、柔软的唇的触感,扫过她的嘴角,最终在她的双唇上驻足。
——嗯,有珠今天大概心情很好。
青子胡思乱想着这些,也许是受睡眠不足的影响,她的思绪还没法流淌得顺畅而平稳。
“你不专心。”
双唇上的触感消失了,有珠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着,语气里的不满意味比平日里所习惯表现出来的要更多上几分。
“抱歉,”青子干脆地承认了她的失职,“只是有点意外,为什么突然——”
她看到她的同居人挑了挑眉,摆出一副并不想理会这种提问的表情。
“需要理由吗?”
最终还是姑且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呢……没错,你说得对,有珠。”
她将同居人轻轻向后推,直至对方躺倒在沙发上。曲起膝盖在沙发上借力将身体撑了过去,把有珠笼罩在身下。
被禁锢在双臂中的魔女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过多的抗拒,也没有主动的回应。
大部分时间都笼罩在黑色之中的有珠,今天却身着一件白色的洋装。
如果形容成动物的话应该是什么呢,雪貂吗?
她突然想起那位不知道与有珠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关系的超级美少女丽黛儿小姐说过:“把她比作象龟的话,这个童话女反倒会高兴一些哦。”
波澜不惊的象龟吗……搞不好微波炉其实也挺合适。青子看着有珠那张看不出想法的脸,不由得轻笑出声。
“怎么了?”
“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再给对方追问的机会,她俯身吻了下去。
并非如同刚才那样轻浅又有些试探的吻,那不是她的风格。不论是做事的态度,还是对于魔术的掌握,或是其他,青子都更倾向于简明而不繁琐的行动方式。
她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来探索,去了解魔女不为人知的私密。
偶尔,青子也会疑惑有珠竟然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但更多的时候,又觉得这样只是理所应当。
就像是有珠意外地会对她主动与强势一样,她对待有珠时也会放缓自己的步伐,顺从对方的心意做出选择。
红与黑的发丝散乱交织着。
魔女引诱了她,她沦陷其中。
她试图不再去看对方的眼睛。如果说那双瞳平时是漩涡,吸引着她沉溺水底,那么此时若是纵身跃下,则将会迎来被撕裂粉碎的结局。将她扯入深潭的,是比沉醉更加程度深一点,令人上瘾的殒命感。
从双唇到脸颊,顺着颈部一路延伸。纵使是如此的性格,她也学会了让吻如何踌躇,如何徘徊。
手指从大腿滑下,撩过些微弯曲的膝盖。
她侧耳倾听对方的呼吸,愈渐加深,愈渐压抑。魔女从来都是只将叹息与啜泣郁结在胸口——想法亦是如此。
她们互相了解,永远不会理解彼此;相信对方,却始终无法信任。这是她们共同恪守的距离,心照不宣的默契。
然而那都是谎言。
——像是吞下禁果也好。
——像是在痛饮鸩毒也好。
——像是强行烧坏回路运用魔术也好。
哪怕久远寺有珠是如深渊般绝望的罪与业,青子也不会去在意。她有那种自信,苍崎青子对于有珠来说,也是一样的。
她们早已是共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