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oheart 于 2016-6-7 22:14 编辑
55.最後之夜
夜，終究還是來臨了。
姬子站在旅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遠方皎潔的月亮發呆。千歌音緩步走向姬子，伸手由身後輕輕將姬子擁在懷裡，剛洗浴後的香氣將姬子整個人籠罩，姬子頓時感到一陣迷離。
「在想些什麼？怎麼不開燈？」千歌音在姬子耳邊輕問，溫熱的氣息吐在姬子的耳廓引起姬子心中一陣騷動。「千歌音…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我碰到妳背上印記時看到的畫面嗎？」姬子按撫著自己胸口的印記輕問。「…記得。我們兩人穿著古代的服飾、拿著長刀砍向對方…，還有我們雖然愛著彼此，卻不得不分開的別離。」姬子轉過身，眼神專注地看著千歌音問：「那除了這些之外，妳還曾經看過其他的畫面嗎？」千歌音搖了搖頭。「沒有。妳有看過其他的畫面嗎？」「嗯…千歌音…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姬子沒有正面回答千歌音，再度拋出另一個的問題。「可以啊。」姬子怎麼了呢？「…如果，我們註定有一個人要死去另一個人才能活下來，千歌音會怎麼辦呢？」「我會保護妳，讓妳好好地活著，即使必須犧牲我的生命。」千歌音用和緩而堅定的語氣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早在看到兩人彼此砍殺的畫面時，千歌音便設想過如果有這麼一天自己該怎麼反應，並暗自下了決定。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姬子所看到所知道的，遠比她還多出許多。姬子不僅看到了兩人的兵刃相向與別離，她也曾經經歷了前世親手貫穿千歌音身體的悲苦情節，明白整個故事的過程與結局。
「果然…」姬子喃喃。果然不論轉生了幾次，千歌音都是一樣會不顧一切地為我犧牲。叔叔說得沒錯，千歌音是這麼善良的人，寧可犧牲自己也不願讓別人受苦的人。「姬子…妳想到什麼了嗎？為什麼這麼問？」千歌音察覺到姬子與往常有些不同，擔憂地問。「嗯…」姬子笑著搖搖頭，埋首靠在千歌音的懷裡，聽著千歌音胸口噗通噗通的心跳，不覺勾起幸福的嘴角。「那千歌音為什麼喜歡我呢？」
為什麼才認識幾天就把我當成特別的人來呵護呢？是因為我們身為戀人的宿命，所以即使不記得所有的記憶，仍然毫無選擇地深深愛著我嗎？
千歌音擁抱著姬子，手緊了緊。「...也許是因為我們從前世開始就被命運的紅繩緊緊繫著，所以見到妳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妳對我來說有多麼與眾不同。可是姬子...」千歌音低頭凝視姬子溫潤盪漾的雙眼。「後來我知道不是這樣的。妳的感情是那麼純淨，從不曾想在我身上獲取什麼，只是自然單純地溫暖著我、進到我的生命；妳的感情是那麼真誠深切，愛著所有人眼中那個完美的我，也愛著藏在內心那個自私軟弱的我。所以姬子，我相信即使少了前世的因緣，我依然會義無反顧地愛上妳，因為妳是這麼美好的人，因為妳是妳。」「...謝謝妳，千歌音。」姬子眼中閃耀著淚光，喉頭一陣哽咽。她頓了頓，輕輕地說：「千歌音，我們做個約定好嗎？」「約定？」「不管未來我們誰先離去，另一個人都要連對方的生命好好活下去，好嗎？」不論我是否在妳身旁，妳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千歌音。「…好，我答應妳。」姬子怎麼了呢？怎麼有種要道別的感覺？千歌音不禁微微皺眉。
看到皺起眉頭的千歌音，姬子滿心不捨地伸出手指輕觸撫平，然後捧起千歌音的臉深情看著那每每令自己心醉不已的湛藍雙眼。
「謝謝妳，千歌音…。妳是我最愛的人，不論我到哪裡，我都不會忘記妳，我都會永遠愛著妳。」為什麼我有種好不安的感覺？「姬子──」千歌音不安地正想再詢問時，卻被姬子的吻硬生生封住，所有話語心思頓時消融在彼此的柔情蜜意裡。
擁吻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纏著，情生意動，昏暗的房間卸除了習有的衿持，原本深情的吻隨著彼此唇瓣的搓磨而多了慾望的味道。姬子順著本能開啟千歌音的唇，靈巧的舌趁隙而入，舔弄勾引著千歌音與其嬉戲。千歌音一直以來層層把關的情慾被直闖而入的姬子硬生生打破，聽著姬子不自覺透出的微哼，激動地回應姬子的挑逗。
姬子…我想要妳…一直一直都好想要妳…
長久被抑制於心中的渴望終於鬆脫束縛恣意迴盪在千歌音的腦海。踏著彼此相隨的腳步漫舞到床邊，姬子順服地躺下，雙眼佈滿情霧地望著千歌音，然而千歌音卻猶豫了。
「千歌音…？」「姬子…我不行…我怕會再傷害到妳…」想起之前要擁抱姬子時，姬子那極度恐懼推開自己的神情仍歷歷在目，千歌音哀傷地垂下眼眉。
姬子頓時明白了千歌音害怕的是什麼，伸手輕柔地將千歌音拉到身上、摟在懷裡，輕柔的語調彷彿來自心底的聲音，飄散在迷茫的空氣裡。
「對不起，那一天是我傷到妳了，對不起…。那時的我不懂是怎麼回事，所以才沒辦法好好跟妳解釋，但現在的我懂了。…千歌音，我想起來在前世時妳曾經為了救我，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對我做了一些事。當時受到的傷痛雖然在這一世已經不記得，但這一段過去卻好像被身體默默地記住了，所以才會在妳用力抱住我的時候突然這麼害怕地推開妳，腦袋裡卻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喜歡著妳、想要和妳親近，為什麼那時候卻把妳推開，我自己一點也不明白…」
不論前世或是今生，我的無知一直在傷害著妳啊！姬子的眼眶不禁湧出淚水。
「現在，我想起來這些傷害是妳將所有珍惜的一切全都拋棄，獨自承受著痛苦，用盡力氣想要保護我的證明！所以我再也不怕了，只剩下對妳好多好多的心疼，滿滿的、滿滿的心疼…。」
幸福、感動、痛苦與不捨交雜震盪著姬子的胸口，姬子忍不住流下淚來，哽咽地說：「千歌音，我想要給妳我的全部，永遠永遠地在妳身邊陪著妳，可以嗎？」
「姬子…」千歌音的眼波如湖水般盪漾，情不自禁地吻去姬子流淌而下的淚水，低聲傾訴：「我要妳的全部，也要給妳，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