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oheart 于 2016-2-12 16:37 编辑

57.承諾

隔天清晨──

「叔叔，早安...。」

姬子怯生生地按著姬宮羽所給予的名片來到乙橘跨國企業大樓，在秘書的引領下直接搭乘快速電梯到達位於50層樓高的董事長辦公室，

待秘書打開門，姬子頓時眼前一亮。

「妳果然來了，來栖川小姐，但我很訝異妳這麼早就來了。我給妳三天，妳其實可以多為自己爭取些時間。」

坐在董事長椅上的姬宮羽轉過身凝視著姬子，身後是一大片可眺望整個城市的落地窗，遠闊而明亮。

「...叔叔，謝謝您。我也希望時間可以多一些，可以多留在千歌音身邊久一點，可是我知道如果我看到千歌音，看到她對我笑的樣子，

我就再也走不開了…。」

姬子霎那眼眶湧出淚水，努力壓制想哭的衝動，哽咽說：「叔叔，我擔心千歌音...」

「妳擔心什麼？」看著姬子強忍悲傷的樣子，一向平靜疏離的姬宮羽語氣難得流露出一絲柔和。

「我和千歌音好不容易才確認我們喜歡對方，好不容易才決定了要永遠在一起，我突然這樣一聲不響地消失，

我擔心千歌音會很慌張地到處找我，會很傷心很難過...。我知道千歌音比我堅強也比我勇敢，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她都可以度過，

可是，我知道她和我一樣也會孤單、也會難過，一想到千歌音找不到我的樣子，甚至知道我已經不在了，我──」

姬子終於忍不住潸然落淚。

「…姬子，」姬宮羽溫和地看著姬子，某種親近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直接叫喚起姬子的名字。

「我和妳一樣擔心千歌音。我明白被留下的人心裡的痛有多深，但也明白什麼樣的力量能讓這個人超越痛苦繼續努力活下去。

姬子，妳知道這股力量是什麼嗎？」

「叔叔，我不知道...」姬子想了想，黯然地低下頭。

「是對愛的承諾。」

聽到姬宮羽的答案，姬子不禁睜大了眼睛。

「對愛的…承諾？」

姬宮羽微微一笑，注視著姬子的雙眼和緩地說：

「當你真心愛一個人的時候，你不僅僅能夠為了他而死，你也能夠為了他而活。

我看得出妳對千歌音的真心，我也知道千歌音對妳投注的感情有多深。

所以最後，我要請妳做一件事，這件事能夠幫助千歌音度過傷痛，讓千歌音帶著希望活下去，也讓妳能夠安心地離開。」

「好，叔叔，只要對千歌音好，我都會努力去做的。」姬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用力點點頭。

「很好。妳的學校、工作，我會請人去辦理休學和離職，他們會以為妳是長期出國進修所以不會起疑。還有什麼是妳放心不下的嗎？」

「...沒有了，謝謝叔叔。」

真琴，對不起了，沒辦法遵守承諾寫信給妳了，希望妳可以過得快樂，遇到一個值得妳相守的人。

相馬，祝你找到一個能夠彼此付出真心的人，要過得幸福喔！

「那麼我們開始進行吧。…妳身上那條貝鍊是千歌音的吧？」

「叔叔您怎麼知道？！」姬子訝異地看著姬宮羽。姬宮羽微微一笑。

「這是我妻子生前親手為千歌音挑選的貝殼和項鍊，我不可能忘記。…我想，妳不是不小心戴錯的吧。」

姬子有些慚愧地低下頭，輕聲說：

「嗯…對不起…是我自己想要把一個屬於千歌音身邊的東西留在自己身邊，也想把一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東西留給千歌音，

所以就偷偷把它們交換過來了，對不起…」

姬宮羽凝望了姬子一會兒平和地說：「不礙事的。來吧，我告訴妳要怎麼做。」

一小時後──

「叔叔，謝謝您，這樣我就放心多了。」已換上紅色巫服的姬子平靜地說。

「來棲川姬子，日之巫女，謝謝妳為千歌音做的一切。」姬宮羽對姬子欠了欠身，接著從抽屜裡拿出一瓶透明藥劑和幾片巧克力。

「這是巴比妥鹽，是一種會致人於死的鎮靜劑，能夠讓妳在幾分鐘之內昏迷死去，沒有痛苦。

它的味道有些令人難以下嚥，妳可以先吃幾片巧克力減輕苦味再喝下藥劑。

...來栖川小姐，我想再問妳一次，妳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叔叔，我決定了。」姬子的語氣無比堅定。

「請您幫我把這個交給千歌音，然後...麻煩您繼續守護著她。我知道雖然千歌音什麼都不說，但她其實心裡很孤獨、很在意您，麻煩您了。」

「我答應妳，妳放心。」

得到姬宮羽的允諾後，姬子低下頭靜靜看著藥瓶，淡淡一笑，帶著平和的表情喝下藥水。

數分鐘後姬子漸漸陷入昏迷，口舌無意識地劃出思念之人的姓名唇型，殘破而失聲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