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enriette1749 于 2016-2-14 01:00 编辑
5. 给我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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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 on and take a shot.”
我虔诚的祷告，希望可以将我的爱人永久的留在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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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莉特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很不甘心。她留长头发，剪短裤脚，带着马里兰潮湿的海气，点不燃的烟卷来到伦敦，缀满黑色亮片的雪纺衫和在行李箱里好整以暇的整齐。她在人声嘈杂的酒吧里，用唯一一支充门面的口红将自己新申请的移动号码写在419对象的手臂内侧，拉她走回几条街开外的公寓，隔著凌乱的金髮和迷乱的灯光看不清对方瞳孔的颜色；在偶尔几个酒醉不省人事的夜晚，梦见自己和红发高挑眼角凌厉的室友接吻，对方干脆利落的接受这段感情，打电话回家出柜。
到头来她还是在宿醉醒来的下午躺在凌乱的床上，呼吸着一夜情事后空气里微妙的荷尔蒙气息，反手从床头黑色的塑胶袋里取出白色的药片扔到酒里，点燃在阳台上晒干的烟草，想着故乡琥珀色眼睛的前度女友自犊，而后再沉沉睡去。
海莉特把面皮当工资花，她除非脑抽了才会坦白这些。
只是睡醒的时候，凯瑟琳在夕阳紫色的天幕下衔着烟交叉双臂，靠在门口揶俞她，从昨夜一直搞到下午，哈？你那声音叫的我可乐流了一桌子。 海莉特缓缓的揉着太阳穴，酒精药性搞得她下颔习惯性的麻木，口齿模糊的说，啊，嗯哼。 凯瑟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款款带着烟云缭绕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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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看到海莉特和唐躺在床上的时候只是挑了挑眉毛，把手里的纸袋放到门边的五斗橱上，说哎唐娜吗？幸会幸会你们随意。说完拎着纸袋踩着高跟鞋声音清脆的踱回自己房间，依稀哼着曲子，海莉特怎么听怎么像Rolling in the deep. 唐适应了一会光线，说：“你现在好这口啊？” “Screw you.”
彻底平复下来后海莉特穿好衬衫牛仔裤，坐在床沿托着腮看唐套上长裤，膝盖刚刚顶在湿润的地方，水渍已经全部干涸，透出点运动过后的红晕来。阳光刺目的照在唐雪白的背部，海莉特眼眶一热，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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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丝摇荡。
海莉特叼着烟，头发披散着坐在学校的广场台阶上，喷泉在阳光下喷出七彩的水雾。
“你过得……还好吧？” “显而易见的吧。”海莉特怔怔的回复唐，对方在阳光下眯着眼睛，鼻梁和睫毛的轮廓在强烈的阳光下纤毫毕现。 “你脑子里是不是又是那些——” “看鸽子好大啊。”海莉特把烟捻灭，“肥的都飞不起来了。”* “我和简一起来的。”唐看着那群扑腾的白鸟，嘴角上移一个弧度，“事先告诉你一声。” “WTF——”
天光白亮，海莉特猛地站起，大理石台阶一脚踩空。 唐娜像看着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看着她逆光的手臂消失在视野里。广场上的白色鸟群惊惶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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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没给我讲过简的事情呢。”凯瑟琳在水池旁洗干净手指上沾的黄糖，抬头看镜子里，海莉特的颧骨一片青紫，她龇牙咧嘴的用冰球装进毛巾袋，在脸上滚来滚去。凯瑟琳波澜不惊的看了她一眼，拿了袋零食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
“喔简啊，”海莉特跟在她身后翻著眼睛，扑赤的笑，“简是我那时候最好的朋友了。”笑着笑着牵动了伤口，她嘴角抽搐着倒在凯瑟琳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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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马里兰，简的公寓。
“不算不算，你喝的太少了！”海莉特叫着，把酒瓶又塞回简手里。 “你只是想我们快点喝完它，然后就能玩转瓶子了是吗？”简白了她一眼，把酒瓶戳到唐怀里。唐耸耸肩一抬头，酒瓶就见了底。 “你见了吗女人是这么宠的哦！这么宠的哦！”简反著白背过身去，拉著凯莉坐的离唐和海莉特远了一点。 “讲真，为什麽女生集会要玩这种联谊才玩的游戏？”凯莉把刚刚梭哈的纸牌扔到地毯上，袖著手，“这屋子里除了米其林，一个男性生物都没有。” 米其林跑过来汪了一声。唐放下瓶子，转身去抚摸那隻雪白的大狗。
“海莉~”简目送唐远去，转身拉过海莉特，甜蜜的拦著她的肩。海莉特恶寒的扭过头，对上凯莉的鼻尖。凯莉把鼻尖抵到距离她眼前一吋的距离，“我老早就想问你了——” “……哈？”海莉特握紧手裡的纸牌，“我警告你们这次的帐要立刻清算，我还要存一笔钱。” “新手的好运罢了——”凯莉拖长了声音，“你要给唐买生日礼物？”
转眼唐扔下米其林跑回来，海莉特噤声，垂下眼帘摆弄手机的俄罗斯方块。简白了眼坐在她身边，几个人放倒了瓶子转起来。海莉特盯著旋转的瓶口发呆，她指尖微凉著，瓶子指在凯莉的位置停住。 “好——”海莉特拖长了音，“凯莉，上次你和简一起睡的时候，你有没有强制她脱内衣？” 简的可乐喷了一地。 “嘿不许上来就这麽劲爆——” 唐笑嘻嘻的看著凯莉。 凯莉视死如归的紧闭双眼：“有。”
海莉特隔空和唐胜利般击掌。
瓶子继续旋转，转到海莉特停住。简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海莉特脸庞开始发热，她强作镇定的整理著自己耳侧的卷髮。简转了转眼珠开口： “哦其实——这件事我想问你们很久了。”
海莉特看向唐。对方琥珀色的眼里光华流转的，她一时有点心跳加速。 “说起来我早就想问了，你们和自己的恋人一起看A片会有冲动吗？” 海莉特挑起眉毛看著简，这句话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思虑著简和凯莉早就想知道唐和自己的关系，只是平时问不出口。她知道简放过了她一码，心裡反而躁动起来。 “还不是恋人。”凯莉说。 “身边坐著女友时候一般不看A片。”唐耸耸肩。 “没有。”海莉特举手。
“所以海莉你是有恋人咯？”凯莉转头。 “……下个问题。”海莉特扭头。 “海莉你也看过A片阿。”简笑眯眯的蹭过来。 “上次看的时候你们也在啊。”海莉特押了点酒，手指点著，“你你，都在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唐捂住脸。 “她是说上次我们在老师办公室剪辑资料片那次——” 简放下手裡的巧克力。“我现在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等等，”凯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你们上次在办公室搞累了就看A片来著？我说那次你们半小时的录像剪到那麽晚！” “GV啦，NP的，”海莉特晃著酒杯陷入回忆，“讲真一次性看了那麽多【哔】，打那以后我对男人真没什麽欲望了。”
酒瓶继续旋转，指著海莉特停下来。海莉特耸耸肩，她的眼睛由于不知名的期待闪闪发亮，她知道索性唐不会难为她。 “海莉的话，”唐笑眯眯地用手指轻柔的抚摸著圆润的瓶口，“来，给我亲一分钟。” 简尖叫著点开了摄像镜头，凯莉用力地反了个白。
“哇你们活像两隻树懒。”简一次又一次的看著摄像片段，“就一定要坐在腿上亲吗？” “海莉你口红晕开了。”凯莉好心提醒。 “……树懒是什麽梗啊。”海莉特低著头都囔著照镜子，唐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被简夺下来按掉：“嘿你们没看过冰河世纪吗？” “……恶心。”海莉特垂著头低声。
海莉特还记得那天夜裡，几个人都喝多了。第二天清晨简的父母回家，那天不知道简和凯莉做了什麽，枕头破了一个，房间裡纷纷扬扬的都是羽毛，两个人裹著床单和浴帘就从窗子跳出去，躲在灌木丛里等另两个人开车接应才上车。期间凯莉一直嘲笑简平的连浴帘都围不住，简把她的脸埋在枝叶里，那之后的几天凯莉都因为过敏发烧缺课，简也著凉了，两个人在家躺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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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第一次听你把故事细节讲得这麽全的。”凯瑟琳思忖著，“你还吃点什麽吗？冰箱里还有栗子蛋糕方块。” “凯特你最棒了嘤！”
“啊对了海莉。”凯瑟琳起身去拿甜点的餐具，快出门的时候扭头喊了她一句。 “哎？” “你手边那杯红茶倒了。” “哎哎哎哎好烫好烫！！！”
海莉特手忙脚乱的扶起瓶子，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尖已经滚烫麻木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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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莉特窝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她盯著模特儿们腿部匀称漂亮的线条，又想到第一次自己去接凯瑟琳加班回公寓的场景。那天她绕了条路走到写字楼后门，狭窄的缝隙里七横八竖的支楞出人体的形状。自己倒在地上的时候凯特出现和她说那是假人，她才晓得凯特隔壁是家小有名气的时尚杂志。正在此时身著冰雪的模特儿们鱼贯而出，音乐骤然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凯瑟琳的手机。 海莉特喊她接电话，凯瑟琳双手拿著碗碟从厨房喊，谁的电话啊？ “DIANE。”海莉特喊回她。 “喔你先帮我接一下？” 海莉特按下绿键，对面生疏的语气带著熟悉的音色流入她的耳，她不自主的应允了挂上电话。凯瑟琳手上不知怎的沾了奶油，在厨房的水声里她问海莉特对方打电话的原因。 “她说她快到你这裡，请你一会给她开个门。”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凯瑟琳迅速的冲洗著手上的泡沫，让海莉特去开门。海莉特走到门口握住把手，向右扭转的那一刹那——
DIANE走进来。 海莉特耳后的皮肤尖叫著战慄起来。 她太白了。 DIANE看著她，也愣住了。 她太白了。海莉特脑中重複著这句。 对方梳理整齐的金色短髮闪耀著迷人的光泽，像月光下的癔症一样沿著脊椎爬上她的肩膀。她记起月光里的那双手，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瞳孔的月白蓝色。音乐的碎裂片段在她脑里奏响，她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也没能成功挤出一抹尴尬的微笑。 凯瑟琳擦乾了手上的水珠探出头来看她们。屋子裡的电视还开著，模特儿们千姿百态的步伐盛开在T台上，女歌手与她们轮流十指相扣，促狭的唱：
I know you were trouble when you walk in——
凯瑟琳靠在门边，好整以暇的打开了一包薯片。 终是世事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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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你会睡在我身边。 我从没想过会有你。我的缪斯，我窗边的晨光，我的灵魂之火，我所沉没之海。 我那时只知道来日方长。 我只想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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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Hotline Bar。
海莉特跷着高跟鞋坐上吧台椅，搅动着酒杯里的冰块，黑色卷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一个留着俏丽金发的纤细女人坐到她旁边，对她笑了笑，拿过她的酒杯，红唇在玻璃杯沿留下轮廓分明的唇印。
海莉特抬起头看她。她的脸白皙的发亮，在玫红色的霓虹灯里笼罩著一种迷幻的氛围，灯光昏暗，海莉特试图看清她瞳孔的颜色，她将脸孔凑得近了一点。 开关声。酒吧舞台大灯突然打得白亮，开关声和光炸在海莉特耳边，她幻觉中世界像一把左轮手枪一样旋转起来。她眯著眼微笑，卷起袖子，递给对方一支金色外壳的口红，示意对方把电话写在自己的手背上。女人写下Camila几个字眼，抬头问： “我见过你吧？” 海莉特：“……”
“对啊……你不是住在南岸那边吗？我上次早晨从你公寓走的时候，你的室友还给我沏了红茶。” “……等等我记得你上次是黑头髮啊？！”
舞台的灯光和音乐寂静下来。在白色明亮的灯光中，海莉特看见对方的瞳孔迅速的熄灭下去。
海莉特脑中警钟轰鸣。她想起那天凯瑟琳揶俞的眼神，一口酒喷了出来。
世事难预料。她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
世事难预料。
TBC
*欢迎对比4.5，道理我都懂，可是鸽子为什么这么大。 *后来凯瑟琳遇见了简。 凯瑟琳：“海莉特是不是把你家枕头咬坏了？” 简：“我要和她绝交。” 海莉特恨不得夺门而出。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w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