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evan 于 2016-2-22 00:27 编辑

第八章

工作不可能一帆风顺。

闷在办公室大半个上午，毫无头绪的工作化作压抑的气氛充斥着办公室。

被阳光吸引住视线，黑石伸展着僵硬的肢体，扒在窗户上放松心情。

“最近天气也慢慢暖和起来了。”黑石看着窗外逐渐恢复生机的景色，心动不已。

“呜！”打开窗户，突然的大风吹得眼睛十分难受。

“泉！快把窗户关上，文件要飞走啦！”樱田赶紧按住要飞走的文件，难得慌乱地向黑石大喊。

“是！非常抱歉！”立刻关上窗户，黑石心虚地看着遍地狼藉的办公室。

“黑石你......算了。”拿下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的纸张，看着慌乱地整理文件的黑石，勇音有点无奈地起来帮忙整理文件。

“呜......对不起......”蹲在地上快速捡起文件，黑石耷拉着脑袋。

“下次注意一点就好了。”站起来在桌子上放好杂乱的纸张，“还好这些很快就可以整理好。”

“这些是很快能整理好没错......”黑石叹了口气。

“......”勇音没有搭话，默默放下整理好的文件。

“但是如果所有事情都能这么容易就好了。”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黑石情绪有点低落。

手头上的案子根本没有头绪，目前能够找到的线索没有任何作用。

上田和宫野已经在现场蹲了三天了，算上之前的轮班，这个案子已经耗费了半个月有多的时间了。

“总会有这样的时候的。”不知道如何安慰黑石，半天勇音才开口挤出这么一句。

“我也知道，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但是当时根本不会像现在一样一点进展都没有。”

郁闷的情绪闷在心里，好像没有希望的工作让黑石有点泄气。“......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结案啊。”

“......”这样下去就赶不上清音的校庆了。

思考了一会，勇音果断叫住黑石：“黑石，收拾一下，和我出去一趟。樱田，这里就拜托你了。”

“好的。”

“哈？课长等一下啊！”

好不容易跟上勇音的步伐，“怎么了课长，这么着急？”

“如果正常的方式无法解决问题的话，偶尔也要借助别的力量。”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阴暗杂乱的废弃仓库里，勇音仰着头看着盘腿坐在残垣上的女人，无奈地笑了笑。

“是的......四枫院前辈。”

夜一挑了下眉，无声地从废墟上跳下，随手拍了拍皮衣上的灰。

“呵......还是老样子啊。不过规矩还得按照规矩来。”

黑石从进入仓库的一开始就是完全的状况外，这一切已经脱离了常识范围。

看着像黑猫一样的女人，黑石心里的问号快要漫出来了。

夜一微微弯腰，有趣地看着有些害怕的黑石。“所以这个是？”

侧身挡住夜一的视线，勇音无奈地回答：“我的部下，你不会不知道吧？”

“见倒是第一次见。”耸了耸肩，夜一靠到一旁的柱子上，双手懒散的插在口袋里。“简直就和你当年差不多。”

当年的勇音也是这样被池尾带领，被护在身后看着池尾和夜一的交涉。

名门之后，当年的警界精英。

现在游走在黑暗面的情报商。

四枫院夜一。

“所以——你确定要让这小家伙跟着一块？”

勇音看着夜一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头让头发遮住眼睛。

“......总要有人知道这些的。”勇音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丑话说在前面，这次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确定要继续？”轻佻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夜一直视着勇音。

“怎么回事？”没有那么简单？

“简单地来说，就是和黑道扯上关系了。”

黑道......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违反了规则吗?”

“不要好奇那么多，虎彻警官。再继续的话，可是会被拖下水的哟。”冷笑着，夜一的眼神充满嘲讽。

“......我知道了，谢谢。”自己已经不在四课了，这些事情已经不属于自己工作范围了。

“课长......这到底是？”黑石不安的看向勇音，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勇音安抚地向黑石笑了笑：“事情有点复杂，等会再和你解释。辛苦你了，黑石。”

“仅仅是提供这个案件的相关信息应该无所谓吧？”

“打擦边球吗?我是无所谓，反正最后的犯人也是你们找到的。”夜一看着勇音的举动，闭上眼睛。

“非常感谢，报酬我会支付的。”

“不用感谢，只不过是交易罢了。”随意摆了摆手，夜一向光线无法到达的黑暗深处走去。

“给你一个忠告，算是赠品吧。”回头看了一眼勇音，“——不要纠缠那么多，小心自身难保。”

勇音站在原地，看着夜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课长。”黑石小声叫了一下勇音。

“嗯。”

“‘四枫院前辈’......不会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四枫院，她叫四枫院夜一。”转身走出仓库，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无法适应光明。

“四枫院夜一？！”如雷贯耳的名字让黑石十分震惊，“是十一年前的那位？”

“是的。”

十一年前因为被陷害而解职的本部精英，即便被正名，也没有回到曾经的地方。

“不过居然还有人知道她呢。”

“我还在警校的时候就很崇拜她呢，当年流传下来的警校传说，刑侦科的四枫院前辈和碎蜂前辈。”黑石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是这样啊，居然有这样的传说，真是有趣呢。”

“诶，难道课长你不知道吗？”黑石对勇音的话感到有些奇怪。

“我是考上公务员的，没有上过警校。”勇音并没有解释太多。

“课长好厉害，居然没有上过警校！”黑石惊叹道。

“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

黑石踮起脚伸直胳膊拍了拍勇音的肩。

“总之就是很厉害！不过四枫院前辈刚才那是......”

“她当年离开本部后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了通吃黑白两道的情报贩子。”勇音笑着站在原地，微微弯腰，任凭黑石拍自己的肩。“非常厉害对吧，四枫院前辈。”

“所以课长是来买情报吗？”

“没错。”

黑石看着勇音的背影，小跑跟上。

“四枫院前辈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勇音的身影顿了顿，前进的脚步没有放慢。

“谁知道呢。”

恐怕只有自己最清楚。

借助夜一提供的情报，案子很快就结束了。

仓促地、无奈地结束在主犯被捕的那一刻。

阻止了想要继续追查下去的部下，勇音深深地感到无力。

曾经在四课的自己最清楚，一旦和黑暗扯上关系，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变的复杂。

但是，至少自己能做到的事，就是把直接的杀人凶手找出来。

按压着太阳穴，勇音脱力的靠在沙发上。

身体和精神疲惫不堪，案件的各种细节在脑海中反复翻涌。各种疑问控制不住地随之产生。

案件的主谋是黑道成员，而且很多证据都被仔细地清洗干净。

这种事情，一个普通的黑道成员怎么可能做得到？

为什么......黑道的人会违反规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违反规则的结果。

这个帮派和之前八十区被清洗的帮派之间又有许多联系。

真是......头痛。

不仅仅是精神上的疼痛，也是身体上的疼痛。

食指和拇指揉捏着额头两侧，想要去接杯热水缓一缓，但身体是完全不想动弹。

手机的铃声在耳边响起。

抬手拨过茶几上的手机，看都没看，勇音有气无力地接通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虎彻。”

“喂，姐，你怎么了？”

听到充满活力的熟悉的声音，勇音扬起疲惫的笑容。“是清音啊，没什么，准备睡觉呢。”

“这么早就睡啊？”

“忙了一天了，想早点休息。”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疲惫，疼痛被转移的注意力分散。

“这样啊，那你休息吧，后天千·万不要忘记了哟。”

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出自己家妹妹身后几乎具现化的猛虎，勇音失笑：“我知道了啦，你用鱼糕来威胁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知道最好，那你先休息吧，身体不舒服记住要吃药，别逞强！”

果然，瞒不过呢。

温柔地看着手机，勇音准备起身去找药箱。

既然被这么担心了，自己可不能忽视这份心意。

吃过药后，勇音斜靠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翻阅着之前一直没看完的刑侦书籍。

药效带来了镇痛作用，也带来了困意。

再次传来的手机铃声让勇音回过神来。

扫了一眼屏幕，勇音立刻清醒过来。

“好久不见，池尾前辈。”

“好久不见，勇音酱。”依旧浮夸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前辈？”

“勇音，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池尾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就是半个月前的那次，那些小混混。”

“怎么了？”勇音坐正，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

“你知道那些家伙是哪个帮派的对吧？”

“是的，是八十区的那帮人。”

“还真的是那群混蛋......”

“我记得四课之前处理过吧？”

“没错......之前梫木组处理完后，我们这就负责后续工作，和以前一样。但是......”

“漏网之鱼，是吗？”

“啊......没错。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四课的作风勇音最清楚不过。

“......真是麻烦。”池尾的声音有些沙哑“算了，谢谢啦。”

“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

“还真是勇音酱呢，早点休息吧。”

“好的，再见。”

勇音捏紧手机。

不要纠缠太多。

夜一的话回荡在自己的脑海。

越不想纠缠，却越陷越深。

附赠：黑暗的废弃仓库，唯一的光源是夜一手上的手机。坐在破败的废墟中，夜一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当年的自己身着警服，勾着同样穿着警服的碎蜂的肩，大大咧咧地朝着镜头笑着。碎蜂不情愿地看着镜头，尽管照片有些泛黄，但是碎蜂脸上的红晕依旧清晰可见。“呵......”这孩子过得怎样呢？但是......现在的自己有资格担心这些问题吗？夜一静静地看着照片。直到屏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