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标题

作者:DURIAN
更新时间:2016-03-05 11:27
点击:384
章节字数:3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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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无声地流逝着,让人连它的尾巴都捉不到。绘里已然忘记了距离那次雨天已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那次以后,自己和文的关系就愈发的好了。

“那约好喽,绘里里我们这周六出去玩!”“嗯。”绘里翻看着两天前她和文的聊天记录。“绘里里,我到啦。”耳边传来元气满满的声音,有没有等很久呢

?”抬眼,是满面春风的文,很干净的笑容,光线似乎都在她脸上打着转儿,舍不得离开。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没有哦,我也刚刚到。”“那太好了,我们走吧。”

电影院内,文不偏不倚地选择了恐怖片,“嘛,这个看起来好像很有意思,我们去看啦好不好?”毫不忌讳的,澄澈的眼神水汪汪地望着绘里。“好了啦,我们去看就是了。”心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荧屏上,女鬼狰狞的面孔让人触目惊心,绘里紧抓着座椅的扶手,后背已因惊吓过度而出的冷汗被浸湿透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不怀好意的视线。正到最惊悚的情节,绘里突然感到耳边传来的丝丝凉风“我要吃掉你——”“啊啊啊啊!!”再也克制不住地尖叫起来。等等,这声音有点耳熟?扭过头去,是早已笑得前仰后合的那人。“文!”绘里嗔怒道。“对不起…哈哈哈…毕竟绘里里最怕这种东西了……哈哈…”真是的…绘里嘟着嘴,心里忿忿然地抱怨着。不过,我怕黑怕鬼的性格很明显地暴露过吗?

“绘里里,啊…”“啊…”很听话地张嘴吃下了文递过来的一勺巧克力蛋糕,“绘里里喜欢吃巧克力甜点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变呢。”文轻笑道,“蛤?文怎么知道我原来也喜欢吃

?”鼓着面颊慢慢咀嚼着,绘里满脸疑惑。”“你有跟我说过哦。”右肩轻耸,一脸不以为是的样子。“话说文怎么不吃啊?”“嘛,我不是很喜欢甜品啦。”“但是这家店味道真的很不错哦”环顾着这家甜品点,感受着舒适宜人的氛围,绘里惬意地叹了一口气,却发现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玻璃窗,不,也许是透过玻璃的…烤肉店?”“文喜欢吃烤肉?”“不,只是稍微有点饿而已。”这回是左肩,比上次起伏的动作更大一点。“这样啊…”绘里眨巴着眼睛,“那我们等会儿去吃好了。”“嗯。”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愉悦的一天。夕阳西下,余晖铺洒在眼前的道路上,有种虚无缥缈的美感。两人并肩前行着,“文会一直陪着我吧?”绘里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急忙捂住了嘴。“嗯,当然。”橙黄的光线很好地遮掩了眸中闪过的不安,“如果绘里里不知道事实的话。”头顶一架飞机轰鸣着驶向前去,碾碎了文后半句的话语,“什么?”“没什么哦,回家吧。”


不知为何,最近绘里总会梦到一个紫色的少女背对着自己奔跑着,而自己就这样追逐着,却怎样也赶不上她的脚步,直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从梦中惊醒,绘里发现枕上一片潮湿,空气仿佛都脉动着自己过于不平静的心跳。

“文…?希…?”不禁吓了绘里一跳,自己曾经珍视之人的名字如今念来为何如此生疏?已经回不去了……

拿起桌边的照片,绘里的指尖轻轻地摩挲过希的面庞,女孩的笑脸灿烂夺目,仿佛她的青春就停驻在了那个瞬间,永不磨灭。鼻尖又不受控制地涌上一股酸意,可眼畔却干涩得挤不出一滴泪来。“对不起,希。我现在连流泪都不能为你做到了。”缓缓阖上眼帘,绘里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没有路灯,没有星光,只有无边的空虚与无奈。有那么一瞬间,绘里也有过永远躲藏在这里的想法,这样就可以不必去面对那个没有希的世界了。但理智终是唤醒了她,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无论现实多么冷血残酷,她都必须要接受。

“呐,我会忘了你吗,希?


文就这样看着绘里一天天地发生着变化,从阴郁的笼罩中渐渐走出来,并满心向往着光明迸射出来的地方。

面对重新变得积极乐观的绘里,文觉得自己的内心有点复杂。那自信昂扬的笑容让她觉得刺目。这个如太阳般的存在给予了自己温暖,但那过高的温度也同样灼伤了自己本就脆弱的躯体。

看样子绘里已经不需要希了,她已经有能力去承担这一切了呢。那么,有些事情是不是也该告诉她了呢?她听了会伤心的吧。啊拉,所以说,果然还是晚点再告诉她吧,但我能支撑的时日似乎已经不久了呢…

于是,几度脱口而出的秘密都被硬生生地扭转成了:“绘里里现在觉得快乐吗?”很后悔问出这种白痴的问题。

但那人的笑容却深深地定格在了文的眸中;“有文在身边,我感觉很快乐哦。”

多想停留在那片光焰之中,哪怕燃烧殆尽。



天台上,少女们正进行着一如往常的练习。依然是和熙的阳光,宜人的清风衬托着少女青春洋溢的脸。一切都显得平和而美好。

“嘭”,打破这片宁静的摔门声。

“大家,有没有看到文呢?”气喘吁吁的声音。

一阵短暂的沉默。

“哈?绘里你在说什么呢?”莫名其妙的真姬。

“文是谁啊,绘里酱?”同样莫名其妙的小鸟。

“绘里你还好吗?”一脸担忧的海未。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一脸嫌弃的妮可。

以及面面相觑的花阳和凛。

“那个,绘里酱,我们并不认识叫做文的孩子,你这么急是找她有什么事吗?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找的。”

那一瞬间,绘里仿佛听到了世界崩塌的声音。

转头就跑,脑内一片混沌,是在往哪里跑呢,自己?

为什么从今天早上起就没看见文?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为什么大家都像不认识她一样?

太多的疑问冲击着绘里的理智,迫使她无法思考。

没有方向地跑着,目光掠过旁人的每一张脸庞。

不是,不是,都不是。

直到筋疲力尽,视线变得浑浊,路面在晃荡,渐渐无法站稳,最终不堪重负地倒下。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那久违的呼声:“绘里里。”

是谁呢?




揉揉胀痛的头部,绘里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这里是哪儿啊?”感觉自己像昏睡过去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是咱家哦,绘里里。”熟悉的声线。

好不容易将视线聚集在眼前之人身上,顷刻间,泪水却溢满了眼眶,遮挡了视线。急切地拥住了对方,双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衣襟:“希,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不敢放手,怕她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在空气中消逝。

“是咱哦,绘里里。”轻轻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绘里,希很温柔地拭掉她眼角的泪花,用手抚着她的脸庞。

依然是一如从前似水的垂眸,让绘里恨不得沉溺于那绿海之中。难以置信地,绘里抑制住自己激动得难以平复的心情,将手覆在了那只贴合在自己脸上的手,冰冷却又真实。

希你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你过得还好吗?怎么回来了?太多的问题梗塞住绘里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颤动的肩部与不断涌出的泪水能表达她内心的动荡。

“咱在这里哦,没事的。”把绘里揽入自己的怀里,任凭她肆意哭泣。

直到眼睛干涩红肿,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那哀泣声终才画上了终止符。

“我好想你,希。”低沉沙哑的声音,却包含着真挚的情感。

“咱知道哦,咱一直都在你身边呢。”看到绘里茫然的神情,希顿了顿,有些释然地叹了口气:“咱就是文啊。嗯,这件事说来话长了…离开绘里里后,咱感觉非常痛苦,就去恳求神明大人让咱在绘里里身边多待一会儿,以至于眼睛都哭红了呐…后来,大概是咱的执念打动了神明大人,终于以一点点代价重新回到了这里。”

“一点点代价?”绘里很准确地抓住了希极力想掩饰的东西。

“啊…嗯,代价…是咱的存在哦。”希半阖上眼睛,眼角有半透明的水光徘徊着。“咱的愿望如果实现以后,就不得不离开了呢,各种意义上的。”泫然的脸庞撑起一个悲伤的微笑。

“愿望?”绘里感觉自己被浸没在入了某种冰凉的液体中,五感无法正常运作,眼前之人的身影有几分飘渺,甚至在光线的折射下有了扭曲的意味,想伸手触碰却动弹不得,传入耳中断断续续的字句中夹杂着破裂的气泡声。

“咱的愿望——是绘里里忘记咱哦。”柔软的指腹轻点在绘里几欲张合的唇上。“听咱说完可以吗?一直以来,绘里里都像是咱的太阳一样,耀眼而又温暖,咱每天在你光芒的包裹下,整个人都像要融化了一般呢,咱也真的很想永远沐浴在那片光热之中。一边吸收spitual的能量,一边给咱最喜欢的绘里里加油鼓劲,可惜以后大概都不可以了呢…但咱的希power永远都会属于绘里里,不能弄丢哦。绘里里你的目光总是向前的,脚下也从未停止过迈进的步伐,如今却为了咱而驻足回望,这并不是咱想看到的。因为咱的事,你的眼中翻滚起悲伤,咱却只能遥遥地守望,祈祷着你能早点重新找回方向。咱是已逝去的人,终是得止步于黑暗的地方,但你的时间是流动的,太多鲜明美好的新事物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咱得推你一把,为你除尽脚边不应存在却疯长着的羁绊,将你送入光明希望的正轨。”

“不,那里没有希…”本已渐干的脸畔又重新大片地沾染上了潮湿的痕迹,止不住,如自己泉涌般的心痛。

轻轻地撩起因泪水而黏连在对方额上的发丝,拂向耳后,一遍遍地用拇指摩挲着她姣好却又憔悴的面庞,每一遍都是诉不尽的眷恋。“不要哭了哦。咱希望绘里里能一直笑着。就算身处黯淡无光的黑夜也要笑着,就算迷茫得无法分辨方向也要笑着,就算碰壁受挫灰心丧气也要笑着,就算失去了咱,也要笑着…”本已组织好的语言在最后却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希…”明明只是几个简单的音节,从对方口中呼出时却让希的心止不住地动荡,最后的防线终是被不留情地击破,溃不成军。

像个迷途的孩子扑上对方的肩头,任凭泪水向下滚落浸湿那人的衣襟,也同样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衣料漫上了冰凉湿润之感——那是对方的泪。两人就这样互相抱着哭了很久,不止的悲泣声与时钟的滴答声在空间中回荡、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渐渐趋于平静,因抽噎而颤抖的身体随着呼吸有规律地欺起伏着,只是眼圈上还泛着红。踌躇了片刻,希释怀地开了口:“咱承认自己是个贪心的人,希望绘里里对咱的关注多一点,更多一点,如果可以,咱真的很想和绘里里停留在只属于我们的时空里,哪怕轮回覆辙,万劫不复,咱也依旧甘之若饴。也许真的有那样的平行时空存在吧,那里的我们是在一起的,真羡慕呢。”抚摸着对方的微阖的眸,高挺的鼻梁,微凉的薄唇,想把它们都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镂刻在自己的灵魂之中。“但现在真的是时候说再见了。没有了咱,你要更加勇敢地前行,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你的身边有太多爱你也值得你去爱的人。不要再藏掖你的光芒,试着用它们温暖他人,也让自己更加通透吧。咱永远与你同在。”

终于认清这无可挽回的状况,绘里用尽全力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一如希记忆中那黑暗的向日葵一般,明明闪闪,为绝望镶上了一层金边,驱散了恐惧与不安。看着从窗帘间漏出的光线穿透过希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了残破的光影,绘里微眯着眼,带着轻扬的语调:“再见,希。”

一个轻如羽翼的拥抱,绘里轻柔地搂住希,带着半虚半实的不真切感,安心地合下了眼帘,掩盖住了不曾削弱的眷恋,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

“再见,绘里里。”伴着如气音般回荡在耳畔的话语,绘里感觉臂间的重量彻底消失,也随之失去了思考。



天空如拭,明媚的阳光依旧照耀着活力四射的少女们,绘里每每看到此番景象,都会忍不住满足地叹口气,可心却在揪动着,仿佛在时时刻刻地提醒她什么重要的事情。

“绘里,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笑得好恶心。”妮可的声音依旧是充满了抱怨与不耐。

看着身边还在努力练习,撒下青春汗水的同伴们,绘里回过神来,目光看向妮可,但又貌似透过了她,在寻觅着谁的身影。是谁呢?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复又响起了妮可的低呼声。

“有啦,有啦。我只是在想我们缪斯是不是曾经失去过什么,只不过我们都将它忘记了…”

眼前之人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绘里你又在想些些什么啊?我们缪斯过去是八人,现在是八人,将来也依旧会是八人,不曾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也是,”绘里低言道,似是自言自语“我在瞎想些什么呢…”

至少我有大家,未来是充满光明与美好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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