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霜刃

「哈哈哈，好極了，這樣才有意思！」

看到千歌音拔刀指向自己，相馬雙眼興奮地發出妖紅，舉劍砍去。

千歌音立即雙手提刀橫擋，被相馬劃傷的左手頓時感到一陣刺痛而差點鬆手，然而刀柄卻像是回歸到主人身畔般自行貼合吸附於自己的手掌，

看似沈重的刀刃在自己手裡意外地輕靈而又堅韌。隨著相馬招招力道威猛的劈砍，未曾學過刀術的千歌音似乎被霜刃所引領著，刀隨劍轉卸力之後，

身子隨之閃轉翻騰，靈動的長髮與衣衫因勢飄動、英姿颯颯，若不是現場殺氣騰騰血跡斑斑，還以為是一場動人的雙人劍舞。

修女看著雙方你來我往似乎實力不相上下，不禁暗自擔憂。

「不妙！沒想到月之巫女竟然因為乙羽的死而覺醒。雖然月之巫女左手有傷，但看來她與霜刃已搭配得天衣無縫。

白神相馬雖然已經擁有了大蛇的力量，但白神之血尚未完全覺醒，這樣下去白神相馬終究會早一步氣力用盡而敗陣…。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千歌音一邊招架相馬的攻擊一邊暗自訝異自己與手中之刀的默契。

霜刃，是這把紫金之刀的名字。

即使自己對於前世所保有的記憶有限，對於它的名字以及刀法的身體記憶卻如此熟悉。

在刀劍互斫的每次交手，雖然情勢凶險萬分，自己卻仍能從中感受尋回某種來自遠古的聯繫，應招的進退踩踏幻化為巫女的翩翩起舞，

像是為了向劍神表示順服請求饒恕的獻祭──

「唔──！！」

正沉浸於與霜刃的呼應之中，千歌音突然感覺頸項一陣刺痛，失神之間被相馬抓到機會削去了衣袖。

她連忙退後幾步，伸手一摸，發覺發燙的刻印之上竟有一支毒針，便轉頭望向毒針射來的方向，冷冷地說：

「是妳。」

修女手捧著臉頰微笑看著千歌音，語帶溫柔。

「看到月之巫女這麼美的劍舞，我都捨不得打擾喊停了。只是你們這樣打下去恐怕要打到乙羽的屍骨都發霉長蛆，所以忍不住參了一腳，請見諒啊。」

聽到修女這麼說，千歌音趕緊斜睨躺在地上的乙羽，發現她的面色比之前愈加慘白，心中更急，忍不住對著相馬大喊：

「大神相馬，你要找的是我，讓我先送乙羽去醫院，之後我隨時奉陪！」

相馬聞言狂笑。

「哈哈哈，妳要不要送她去醫院我不在乎，但是我現在就要妳死！」說完舉劍便往千歌音刺去。

千歌音見狀原本打算持刀擋開回身橫劈，身體卻突然一陣乏力，氣力不足之下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依舊削過了千歌音的肩膀，

她忍不住疼痛出聲、退後三步。

「呵，怎麼了？開始無力閃躲了嗎？」相馬睥睨著千歌音輕蔑地說。

千歌音手按著自己血流涔涔的肩膀，感覺到除了全身的力氣漸漸流失之外，意識也漸漸模糊，大驚之餘努力甩頭逼自己保持清醒。

修女見狀不禁輕笑。

「呵呵，月之巫女，妳是不是開始感覺到全身無力、意識模糊了呢？別急，好戲才正要上演呢！不過不好意思，我很想當個好觀眾把這場戲看完，

但接下來還有事只得先走一步，想必白神相馬會把他該完成的完成，來生再見~~」

踏著愉快的腳步，修女向後台走去瞬間消失了蹤影。

「妳──」

千歌音想要追上前去阻止修女的離去，無奈身體像下了麻醉般無力追尋。

她轉頭看著相馬舉劍朝自己劈來，勉強用刀刃支撐身子的千歌音知道自己再無多餘的力氣抵擋，雙眼一閉。

對不起，姬子，我無法替妳守護這個世界了…

「等一下！！！」

一道紅色劍氣隨著這聲嬌叱飛射而來將相馬手中的長劍擊落，相馬憤怒地轉向來襲之處，一望之下登時愣住──

「姬、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