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短篇故事:夢魘

作者:紅瓦
更新时间:2017-09-08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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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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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

浮生若夢

真實虛假

切勿斷言


狂風夾帶著乾燥的空氣,激烈的擊打著一棟木造酒館,破舊的窗戶經不起強風凌虐,發出砰砰砰的抗議聲。


但是酒館內的人並不為此表示在意,他們或三人一桌、兩人一桌的聚在一起安靜地喝著啤酒,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天花板上垂掛著的一盞燭火,左右搖曳,將每位客人的臉罩上深深的陰影,看不清表情。


酒保兀自用一條乾淨的抹布擦著吧檯,顯得意興闌珊。忽然間,她正對面的店門發出一聲砰然巨響,一位風塵僕僕的人從強勁的風砂中進了店內,隨手關上門,那人筆直地朝酒保走來,一邊脫下披在身上的土灰色長斗篷,將斗篷捲在手上。


其他客人不太好奇的撇一眼新來的人,就又回復安靜喝酒的狀態。倒是酒保顯得意外開心,微笑地對來人招呼:


「哎呀,歡迎!妳要點些什麼呢?」


來人是位長得挺漂亮的姑娘,她一把拉開吧檯前的椅子坐下,身子前傾,雙手撐著吧檯兩眼放光的說:「我是來接任務的。」語氣中充滿堅定。


酒保維持著笑容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她將抹布收好,接著從吧檯後方放滿書籍的櫃子裡,抽出一本足足有一套哈利波特全集厚的書本,輕巧的放在少女面前,並為她攤開書頁。


「妳是新來的吧,接初級任務有什麼特別要求嗎?」酒保禮貌地詢問,顯然要幫少女查找符合她喜好的任務。


「哼哼。」少女輕笑,眼中燃著一簇火苗,將早已準備好的句子大聲的說出:「就給我最難的SSS級任務。」


酒館內的客人們終於有些動容,他們倒抽一口氣,齊齊窺探著新來的丫頭,形成一到炙熱的視線。不過很顯然的,少女對此特別受用,她大而無畏的接受別人對她的景仰,頭仰的更高了。


「快點,我可是要成為頂級夢魘的超級天才夢魘啊!」手指敲著桌面,少女的臉上寫滿自信。


「可是…SSS級很困難喔…。」酒保好心提醒,猶豫的沒有翻動書頁,而是繼續勸阻,「這個SSS級已經…。」


「拿來就是啦!先讓我看看!」少女打斷酒保的話,不耐煩的揮揮手。


酒保見勸阻不成,笑笑地嘆了口氣,轉身幫她換了一本書,這次抽出來的書籍非常的薄,就只有兩三頁裝幀。


將書攤在桌上,酒保將資料推到少女面前。少女低頭瀏覽著,不自覺噗笑出聲:「哈哈哈,就這一個小女孩被稱為SSS級任務?別笑死人了!現在夢魘都越來越不濟了是嗎?」


少女笑得拍打著吧檯桌子,與安靜的酒館形成強烈的對比。


「好,就決定是她了!」少女手指著資料中的一張任務照片,照片裡的是一位看起來不過十一、十二歲的人類小女孩,一頭黑色短髮,長相普通,看起來就一副很弱的樣子。


「唉,妳確定不考慮一下?」


「我是要成為最強夢魘的天才夢魘,這種SSS級任務就看我華麗麗的解決吧!」少女猛一拍桌子,眼神充滿鬥志。


酒保見對方硬脾氣,搖搖頭,開始引導少女看任務欄的最末一段話:「妳看看這段備註。」


順著酒保手指指的地方看去,那裡寫著一行字:『任務失蹤人員請見失蹤名單。』


「那是什麼?」少女看完句子,不解的歪頭望向酒保。


「妳想看失蹤名單嗎?」酒保循循善誘。


「嗚…也是可以看一下我的手下敗將啦。」少女的好奇心被點燃,只是嘴上不願承認。


酒保轉身,從櫃子中抽出一本厚重的精裝書,翻開來給少女看。


往前湊近,書頁剛好停在一頁,上面印著一位騎著黑色駿馬的高大披風人。


「什麼!這是傳說中的【漆黑夜之死神‧薩爾瓦魯‧迪芬多】嗎?」少女摀著嘴,滿眼不敢相信,「他不是據說去執行一個非常難的任務,之後就一直在做嗎?」


酒保點點頭說:「是的,他接了這個任務,還跟我開玩笑,把一棵小樹苗種在酒館外的土地,說回來後要親手幫它澆第一次水,結果都是我在澆水。往好的方面想,他可能還在做任務吧……或是…。」酒保的眼神飄向窗外巨樹成蔭的景致,不待將話說完,就被少女打斷。


「挖擦!這個是神話中的夢魘英雄【最後的大魔王‧真紅‧阿爾瓦特】嗎?」少女用顫抖的手指著另一頁,印有黑色背影揹著大劍的人,口水都快流了出來,「這位是我的偶像!他不是早就退休了嗎?為什麼會印在這裡?」


「唉…他當初說,做完最後一個任務就要退休,就把他的愛劍擱在我店裡,那時候他就是從我手上接過這個任務,可是…他沒有再回來過…往好的方面想,他可能提早退休了吧……或是…。」酒保的目光落在堆滿灰塵的雜物堆角落,那裡隱約可見一把大劍劍柄露出來的輪廓,話還沒說完,又被少女打斷。


「老天!這個是【夢魘女神‧海沙法姆‧歐姆淡】嗎?」少女的眼睛激射出光芒,緊盯著那個背後生有雙翼的圖片猛瞧,「她不是早就成神,飛升成為天界的榮譽夢魘了嗎?」


「其實…她在去天界前說想要做個任務轉換心情,好讓自己做好成神的準備,所以從我手中接過這個任務,之後就有傳聞說,她沒去天界報到的消息。往好的方面想,或許她還在轉換心情吧……或是…。」這次少女果然一樣打斷酒保的話。


「那…那這整本書都是失蹤名單嗎?」少女嚥嚥口水,手掌有些出汗的看著酒保。


「是的…。」酒保點頭,接著伸手一指後方櫃子,「那些精裝書也都是這個任務的失蹤名單。」少女順著手指看過去,整排的壁櫃上,清一色都是精裝書,它們的容量幾乎占滿書櫃,只留下兩本厚皮書縮在角落,被排擠的瑟瑟發抖。


咕咚,吞下口水,少女訕訕然開口:「哈哈…那個,我突然想到我忘了帶東西出門,就先不接這個任務啦…哈哈。」


她才要離開吧檯,就看見酒保欲言又止的盯著她的手不放,視線也跟著下移…。


挖擦!手!我的手竟然蓋在那張任務紙上!


少女低鳴出聲:「我什麼時候將手按在任務紙上了?」眼淚充盈她的眼眶,顯得極為可憐無措。


酒保為她搖頭嘆息,好心解釋:「就在妳說『我是要成為最強夢魘的天才夢魘,這種SSS級任務就看我華麗麗的解決吧!』的時候,妳手拍桌子就剛好拍到任務紙上了,我想阻止也來不及。」


「那妳還拿這麼多名單出來給我看,不是白看了嗎!已經回不去了!」


「我是想讓妳做好準備,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傳送魔法應該要開始了。」


嚶嚶嚶,少女嚇的僵直了背脊,全然忘記自己的大話。


藍光湧現,圍繞著少女。酒保笑著為對方打氣:「天才小夢魘,加油喔!」說著手還握拳做出「GO!」的姿勢。


「妳為什麼不自己加油啊啊啊啊啊!」藍光大放,少女就這麼帶著幽怨的聲音消失在酒館裡。


於是,酒館又恢復安靜,客人們低頭喝著酒,酒保則拿出抹布繼續擦著桌子,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變化,除了遺留在吧檯前椅子上的土灰色斗篷,證明一位少女來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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